心潔反應也不慢。很謹慎的說話!“賊我看張書記泣一切剛用意,是想把省內的黑惡勢力一網打盡了,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趙大喜這時倒滿心的輕鬆:“一網打盡不好嗎?”
安心潔看臉色是真的有迷糊了:“當然好”問題是他打的盡嗎,真要把省內跟黃賭毒沾邊的人員都抓起來。恐怕省內的監獄也裝不下吧?”
趙大喜這時候說話到聽正經:“監獄裝不下就再蓋幾座,多蓋幾座監獄能是什麼問題。”
安心潔體會着他話裡深意,也很快改口輕笑出聲:“好好好,您是忌惡如仇的大好人,張書記作爲應該正對了您的胃口吧?”
趙大喜到也懶的否認:“整肅一下地方讓省內乾淨一點,我看挺好。”
安心潔也就不說什麼了,轉而輕嘆了一口氣:“唉,我聽說這市區大街上,各種品牌的無主寶馬車奔馳車遍地都是,真讓人不憤,這世道都是些什麼人在開寶馬開奔馳的小多是一些亂七八糟的人。”
趙大喜也樂得聽她說這些民間傳言,自己還覺得樂在其中。
閒聊一陣,安心潔說話態度更加謹慎小聲說話:“其實我也覺得張書記的作爲是大快人心,這兩天我身邊接觸過的人,也都覺得張書記這人挺不錯,但問題是他一下手動作就這麼猛,力度就這麼大。會不會激起地方上民意反彈?”
趙大喜也忍不住跟婦開個玩笑:“心潔,你說話官腔可是越來越重了。”
安心潔被他開個玩笑,很罕見的臉紅了:“我是就事論事嘛。”
趙大喜翹着二郎腿臉上帶笑,有意無意說兩句閒話:“你放心吧,黨的天下沒人敢反,也反不了。”
安心潔再琢磨着他話裡深意,慢慢也就琢磨出一點味道來了。
安心潔纔想說話的時候,林海草輕輕敲門:“你們兩個,該吃飯了。”
趙大喜欣然站起身來抖一抖身上的灰塵,新年新氣象,無論張風讓。是衝誰來的初衷是不是單純,都值得他趙某人真心拍一拍手。吃過中午飯換上一身衣服,家人看他架勢也知道他不肯錯過這場好戲,也只能囑咐他兩句路上小心。趙大喜親自開車帶着安心潔,一進市區就感受到跟平時不一樣的肅殺氣氛,街上居然還真有輛拖車,拖着一輛無主的奔馳車跑的還挺歡快。
安心潔看到這一幕,又有點出神小聲嘀咕:“得咧,光是這一回街上拖走的名車,都夠開一個車展了”咱們去哪,去省委嗎?”
趙大喜早有打算,仍是不動聲色回答:“不去省委,咱們去政協。”
安心潔細心考慮過後也就認同了,這麼微妙的時候去省委不太合適,去政協轉轉倒是在情理之中。車到政協停車場,前腳剛下車政協大樓裡面,就有一般同僚慌忙不迭迎了出來,看見他就好象看見親人了,前呼後擁把他迎進政協大樓王主席的辦公室。在辦公室裡見到老王,趙大喜看他蠟黃臉色嚴重的很眼圈,也知道他應該連着幾天沒睡好覺吧。
老王看見他精神猛的一振,還能勉強笑的出來:“你們都忙着去吧。老趙你坐。”
趙大喜身後一班政協高官也懂得上司的意思,紛紛客氣幾句排隊退出房間,趙大喜隨手解開外套釦子坐到舒適柔軟的沙發上。房間裡唯一剩下的安心潔想了一想,想出去的時候被趙大喜叫了回來。
趙大喜叫她回來也有用意:“心潔,你也坐吧。”
安心潔跟他心意相通,也就露出大方嫵媚的微笑坐到沙發上一角,識相的保持着沉默。王主席看到這一幕臉上又露出苦澀表情。也知道趙大喜此舉用意是想跟他哉清界線,想指望趙大喜抗大旗對抗張風山的念頭,識相一點也該打消了。
這位王主席到還算是個人物。明知道趙大喜無意替他和老陳這些北山派中人出頭,也就哈哈一笑輕輕放下,絕口不提了。他雖然不敢明着提,發幾句牢騷的膽量總還是有的:“這個張風讓這不是在胡鬧嘛,地方上的情況這麼複雜,勢力這麼錯綜,他怎麼能搞一刀切呢”現在好了弄到人人自危,政府工作完全陷入癱瘓,他滿意了?”
趙大喜看他其態畢露,心裡突然隱隱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快感,他又不是聾子瞎子,自從老王當上這個政協主席做過什麼壞事,他趙大喜也是心知肚明的。也是礙於老王是他北山派的中流砥柱,平時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當是眼不見心不煩。
他心裡面想着事悚,老王也在繼續發省千二“我跟老陳他們商量討了,我們想以省委的名義跟,甥引報告,實在不行我們兩個人親自進京”,不能由着他張風山一個人再這樣折騰了,再折騰下去就天下大亂了,這哪還有點黨內民主的氣氛了?”
趙大喜看他情緒激動仍是一言不發,坐看好戲,安心潔也送過來一個微妙的眼色,想到一個很微妙的問題。這都火上房了,老王老陳一班省委高官還能隱忍不發。報告遲遲不敢打給中央,這裡面也是大有學問的。只要趙大喜不肯點這個頭,借他們幾個膽子也不敢打這個報告,在這件事情上趙大喜的態度是很關鍵的。
趙大喜出了北山之後歷練了這麼多年,氣度到越發沉穩了還能笑的出來:“老王,火又沒燒到你頭上,你急什麼。”
王主席聽到下意識的發了一陣呆,也只能尷尬的賠笑兩聲。
這天晚上在廣府飯店吃飯,事情正在朝着另一個方向發展,這天晚上的廣府飯店對外不營業,除於省長之外的不少省委高官陸續到場,趙大喜隔着窗戶看到下面街上,大部分人不敢開車只敢坐出租車來,跟安心潔對看一眼都忍不住搖頭失笑。大難臨頭都知道收斂了,着實好笑。
菜上齊了趙大喜舉目四望,得咧,還有一些平時不認識的,還真是應了一句話叫病急亂投醫。在場衆人哪有吃飯的心情,交頭接耳嘀咕了一陣意見逐漸統一起來,聯名給中央上書彈劾張風山,絕對不能任他再這麼鬧下去了。這決意一拿出來讓趙大喜也有點心驚,絕沒想到這幫人大難臨頭,居然還能抱成一團。
環顧四周高官雲集,真要被這幫人聯成一氣去中央告狀,任他張風山再有十八般武藝,恐怕也會覺得頭疼。老王老陳仍是蹦達的最厲害,喝了幾杯酒臉紅脖子粗的,叫囂要讓張風山栽個大跟頭。一幫人蹦達一陣,又來慫恿趙大喜:“趙會長你說句話吧,你到底是個什麼意見?”
趙大喜這時候也在暗自心驚。只能含糊過去:“諸位都穩着點吧,再等等看。”
好在他在省內一向很有威嚴,他不想表態誰也不敢逼他,也只能算了。
酒席散場之後回到安心潔家裡,兩人哥對看一眼都失去了說話的心情,心情複雜也懶的開燈。
在黑暗裡坐了一陣,安心潔才由衷嘆氣:“我就說吧,張書記下手太狠了容易激起衆怒,他還是京官當的太久了,把事情想的太理想化了。”
趙大喜摸着下巴也在認真思考,這時候到真的替張風山擔心起來,畢竟誰都不是傻子不會坐着等死,法不擇衆的道理也人人都懂。正想到入神的時候電話響了,京裡田中勤用來的。
田中勤也是終於忍不住了,打了個電話來通一通氣:“你們那位張書記算是怎麼回事,日子也不打算過了?”
趙大喜從他話裡聽出玄機,謹慎反問:“老首長是什麼意思?”
田中勤態度也有一點模糊:“老首長那麼寬厚的人,當然不會輕易下結論,但是這兩天京裡面已經有不少人在說張風山的閒話了。鬧鬧的沸沸揚揚說什麼的都有”你說,這個張風山到底想幹什麼,要搞運動也不是這麼個搞法吧,簡直胡鬧!”
趙大喜臉色也不自覺的凝重起來,如果連田中勤都對張風山意見這麼大,可想而知京裡面的風向應該對這位政治抱負遠大,手腕又過分強硬的張書記很不利了吧。心裡吃驚一旦過兩天動靜鬧的更大,真等王陳兩人把報告打上去,張風山還能不能坐穩位子,還能不能施展抱負也就很值得懷疑了。
聽着田中勤嘀咕了一陣放下電話,安心潔終於輕輕把燈打開,讓趙大喜也覺得光線有點刺眼用手擋臉。安心潔這時候現出溫柔的一面,輕輕走到他面前雙膝跪地,有點依賴的趴到男人結實粗壯的大腿上。趙大喜精神突然舒緩下來,大手無意識摸着她柔順秀髮,生平再次面臨重大的抉擇。
理智告訴他應該站在王陳兩人這邊,也等於是站在省內,站在京裡面大多數人這一邊反張風山,把此人空洞的政治抱負抹殺在搖籃之中。良心告訴他不能這麼做,應該選擇站在張風山這一邊,幫他把這幼稚的政治抱負執行下去。
一條是康瘧大道富貴錦繡,另一條路艱險難測隨時都有翻船的可能,也難怪雙膝跪地趴在他腿上的安心潔,也不自覺的跟着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