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時間,外面的情勢已有大變化。
既然是在京城,顧綿自然先回了一趟秦家。上回秦應晚讓她抽空回來,但是實在是沒有時間,在特訓營壓根就不讓請假不讓出營的。
秦家今天很熱鬧,顧綿剛進大門便聽到一陣笑聲。顧綿皺了皺眉,因爲這笑聲不是秦老的也不是秦應晚夫婦的,她的驚人記憶力告訴她,那是紀義和他父母的。
施然留下紀義,顧綿可以理解,也不能認同。那時她明明就不想留下這孩子的,後來是因爲什麼原因又改變主意了呢?
顧綿剛要進去,就看到秦老怒衝衝地走了出來。
“爺爺,怎麼了?”
“綿綿!你終於回來了!”秦老一見到顧綿立即抓着她的手拉着她到花園另一邊,說道,“你快點想想辦法吧!”
顧綿更是莫名其妙,“想什麼辦法?發生什麼事了?”
秦老恨恨地道:“想辦法把那個孩子趕出去!”
“爺爺?”顧綿目光一閃:“那孩子長得那麼像秦意,你爲什麼不喜歡他?”
秦老嘆着氣道:“像什麼啊,一開始看是有那麼兩三分像,可是看久了根本就不像,而且他那對父母分明就是刻意地教着那孩子模仿當年的意兒,他們怎麼會知道意兒的習慣?還不就是秦家那些人透露的。你說怎麼能留着這樣有目的有圖謀的孩子在家裡呢?”
“那爲什麼不直接叫他們走?”
“也不知道小然中了什麼邪,堅持留着那孩子,我看那孩子人雖小,但也被父母教歪了,心思多得很,這不是昨天跟小然提了幾句要讓他父母也住進來,小然居然也同意了。今天一早那一對就收了行李過來,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秦老搖頭嘆氣。
顧綿心裡也很是驚訝,怎麼會呢?施然不喜歡跟外人住在一起的,讓那個孩子住進來也就算了,現在怎麼連那一對也住進來?這太不符合常理了。“我爸他不理?”
秦老哼了一聲,“他?他就是個妻奴!老婆說什麼就做什麼!看了就煩!”
顧綿皺着眉,秦老原本對秦應晚無條件對老婆好是沒意見的,這纔多久,三個人之間竟然生出了嫌隙了。聽秦老言下之意,對施然已經有了怨氣。
“那爺爺這是準備去哪?”
“我去老細那裡住幾天!眼不見爲淨!”
“爺爺希望我怎麼做?”
“綿綿啊。你主意多,得想個法子把那一家三口趕出去。”秦老壓低聲音道。
顧綿一挑眉:“我的手段有時候會比較激烈。”激烈到秦世深都因此而喪命了。
秦老又嘆了口氣,拍了拍她的手。“唉,就算沒有你,這個家遲早也會出些事,貪慾啊。”
“好了,爺爺。你何必到細叔公家去住呢,先到墨綿園住幾天不就行了?我們先進去吧,晚上再一起過那邊。今天我請吃飯哦。”
秦老終於笑了起來:“好,那爺爺可要吃大餐。”
“行,沒問題。”
顧綿挽着秦老進了秦宅,裡面的笑聲驟然一斷。接着,紀義就飛奔了過來,衝到顧綿面前就要抱她的大腿。
“姐姐你回來了?義兒很想你。”
顧綿手中使了點暗勁。示意秦老,兩人一起錯了錯身閃開了,紀義抱不到那分明就已經在手邊的大腿,明顯一愣,擡起頭看着顧綿。眼底有一絲怨氣。顧綿心中一冷,這麼小的孩子。虛歲不過五歲,竟然已經有了這樣的心思,這對父母究竟是怎麼教的?
“你是紀義?半年不見長胖了啊,你跟你爸媽來我們家做客?”顧綿說着,卻望向客廳裡坐着不動的紀春林和曉曉,上次見面,他們還有點誠惶誠恐,這一次卻泰然坐着,表情還帶了些倨傲,這變化可真夠大的!這樣的人,怪不得秦老厭惡。
施然從廚房出來,端着一盤水果,見到顧綿眼睛一亮:“綿綿,你回來了?快過來我看看,這麼長時間了纔回來!”
“媽。”
顧綿注意到秦老低低冷哼了一聲,然後轉身就走向樓梯上樓去了。施然神情有一剎那的難受,但隨即又對顧綿道:“你怎麼瘦了?”
“營裡的訓練有點辛苦,媽,你切了新奇士橙?我喜歡吃,給我吧。”顧綿之前說的是參加了一個寒假訓練營,跟一些學生一起學野外生存。看到施然切的水果就知道是給那一家三口的,顧綿小氣地搶了過來,整盤抱在懷裡吃。
“姐姐,是我讓施媽媽切的呢,我們一起吃好嗎?”紀義又湊了過來。
施媽媽?什麼鬼稱呼啊?你一個孩子都會指使人去給你們一家三口切水果了?顧綿沒理他,走到沙發邊坐下,看了紀春林和曉曉一眼,道:“大哥大姐,你們看我叫你們大哥大姐,怎麼能讓你兒子叫我姐姐呢?應該叫我阿姨纔對,叫我媽應該叫,嗯,叫什麼呢,隨便了,叫嬸嬸吧。”
這話一出,施然就有點尷尬,在她身旁坐下,拍了拍她的手臂,道:“你這孩子,說什麼胡話呢,義兒這麼稱呼都很長一段時間了。”
曉曉瞥了顧綿一眼道:“就是啊,我們都習慣了,然姐也喜歡。”
紀春林也搭腔:“顧綿啊,你可以改口叫我們春林叔和曉姨嘛。”
顧綿道:“別,咱不熟。”她眼角餘光掃到一旁的兩個行李箱,脣角一挑:“媽,你準備去旅遊?”
施然又有點尷尬,“不是,這是,這是春林他們的行李。”
“你們的行李怎麼拿到我們家來了?這是要順便接紀義回去?要回鄉下了?”
“纔不是!”紀義早不滿被她幾次忽略了,跳到面前叉着腰叫了起來:“我爸媽要搬來咱家裡住!”
顧綿目光一閃,如果她打小孩,會不會過份了?
“小孩,我再一次提醒你,這是我們家,不是你家。你是客人,懂不?現在大人說話,小孩子一邊去,不然別怪等下阿姨要打你哦。”她湊到紀義面前,冷森森地說道。
紀義哪裡見過這樣的冰寒之意,嚇得立即跑到曉曉懷裡,顧綿見曉曉將他往施然的方向推了一下,紀義便反應過來,轉而要投入施然懷裡。顧綿將水果盤塞到施然懷裡,盯着紀義。“嗯?”
紀義立即不敢動。
顧綿滿意地點了點頭,轉向怔住了的施然,始終覺得她不太對勁。“媽。樓上的房間全被你打通了,現在是我的房間,二樓三間房,你們和爺爺一人一間,還有一間書房。一樓兩間傭人房和一間雜物房,這兩位客人要搬進來,住哪裡?”之前秦應晚在電話裡說施然讓紀義住在當年秦意的嬰兒房,顧綿就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施然還是怔怔的,曉曉撇了撇嘴道:“你反正是長期不在家,所以我們就住你那個房間了——”
“放P!”顧綿猛地一聲怒喝。把所有人嚇了一大跳。
“你是什麼玩藝?我的房間什麼時候輪到阿貓阿狗來住?”
“然姐——”
“然什麼姐?我媽跟你們也不熟,無親無故的你們憑什麼搬進來?當我們家是收容所?”顧綿冷冷地道:“我告訴你們,現在趁早滾出去。免得我動手傷着你們!”
“綿綿,你——”看着被嚇住了的一家三口,施然捧着心口,難過地道:“他們搬進來是我同意的,他們對意兒養育有恩——”
什麼叫對義兒養育有恩。那本來就是他們的兒子不是嗎?義兒?施然一向叫秦意“意兒”的,怎麼會這樣叫別的孩子?顧綿越來越疑惑。正想問清楚,紀春林猛地打斷了施然:“然姐!”
施然猛地收住了話,一手捂住嘴巴,臉上是一種說錯話的懊惱和害怕。
顧綿眯了眯眼睛,盯着紀春林。
紀春林卻略有些得意地道:“顧綿,你反對也沒有用,這秦家是然姐說了算。既然你今天回來了,那我們就先委屈點住兩天客廳,等過兩天你走了我們再搬到三樓去——”
顧綿轉向施然,問道:“媽,你是不是一定要留紀義在這裡?”
施然愣愣地點了點頭。
顧綿站了起來,提起那兩個行李箱走了出去,然後用力丟出大門,又走了回來,把紀義從曉曉懷裡扯了出來,再揪住曉曉的衣領,拎着她拖了出去。
“顧綿,你幹什麼!”
“顧綿,你放開我——”
曉曉驚恐地叫了起來,卻掙不開顧綿的手,紀春林忙跟着追了出來。顧綿將曉曉丟了出去,又一腳將紀春林也踹出門,然後按了遙控將大門落鎖。
“顧綿!”紀春林望着跌坐在一堆散出來的衣服上哭的曉曉,憤怒地瞪着顧綿,“你開門!”
“滾。”顧綿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再讓我看到你們在這個小區裡出現,我就打斷你們的腿,你們可以試試。”
施然和紀義都跑了出來,施然捧着心口,一臉難過,紀義則哭叫着要顧綿打開門讓他爸媽進來。
“紀義,我問你,你要你爸媽,還是要施阿姨?”顧綿抓住紀義,問道。
紀義哭着叫:“我要我爸爸媽媽!你是壞人!你去死!”
施然睜大了眼睛:“意兒——”
顧綿更覺得奇怪了,爲什麼聽到紀義這麼說,施然會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完全是不敢置信!她鬆開紀義,走到施然面前,深深地看着她,終於看到她眼底有一絲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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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毒你萬遍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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