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慧玲的臉色很難看,她狠狠的瞪着程子涵,怎麼也想不明白爲什麼這個臭丫頭好像突然變了個人似的,平時怕自己怕的要死,現在居然還敢頂撞自己了。
這樣一鬧,賴穎也是看明白錢到底是誰拿的了,不過畢竟程慧玲是她的女兒,自己的女兒偷了自己的錢,說出去丟的還是自己的臉,所以她也不再吵着說要鬧到村長那裡去了,只是冷冷的瞪了程慧玲一眼,“你跟我進來!”
程慧玲瞪了程子涵一眼以後纔跟着賴穎進了房間。
程海拉着程子涵上了點藥,而李蘭則是忙着把那幾百隻鴨子都趕回到後院去。
這一折騰下來,又浪費了不少的時間。
程子涵記憶中,李蘭養的這批鴨子最後活下來的不過十幾只,最後買鴨子苗的錢都沒有賺回來,在程海幫她處理好了傷口以後,她便跟着去了後院。
說是後院,其實不過是用籬笆圍起來的一小塊空地,面積不過五個平米左右,一大羣的鴨子密密麻麻的擠在一起。
程子涵隨便的看了一眼,就明白爲什麼這些鴨子最後活下來的就只有那麼幾隻了,這樣的環境,你是鴨子你也寧願死了都不願意活下來的。
圍着養鴨子的隔壁就是附近幾家人開出來種菜的地,這個也是偷偷的瞞着大隊的人種的,若是讓人發現了,肯定就會直接過來把地裡的菜都剷掉。
程子涵隨意的看了一下,裡面種的都是一些易生又不需要怎麼打理的蔬菜,周圍連雜草都沒有處理一下,有些草甚至都長得比菜要好。
程子涵又搖了搖頭,這個年頭村裡的土地還是國有的,私人不能隨便的開墾,不過程家在村子的後頭倒是有一塊地,那個是程世豪最初來到村裡的時候分下來的,整整有一畝地,在這個村裡算是一個小地主了。
其他的土地平時都是村集體的安排人去耕種的,連種什麼都有硬性的要求,不能隨着自己喜歡來種。
每年到了四五月份的時候,大堤下面挨着江邊的那塊地便會拿出來競投,那裡的地也不過兩三畝的樣子,卻分成了幾十塊小的來讓村民競投,不過每一塊地要的錢都不多,說是競投,其實村裡早就有明碼標價了。
程子涵算計着時間,這競投的時間似乎也快到了,秦可修說了讓她想辦法把江邊那塊地的使用權拿下來的,現在還沒有什麼頭緒呢。
程子涵正在盯着滿地的鴨子發呆,李蘭見了就拍了她一下,沒好氣的嚷嚷了一聲:“傻愣着做什麼呢?不做作業了?你同學在你睡着的時候過來了,說了要做那些作業,都給你抄下來了。”
程子涵這纔回神,對了,苦逼的還要做作業,小學二年級的作業,想想就覺得頭都大了。
不過現在自己畢竟只有八歲,這些事情不管怎麼補願意都還是要做的,只有蔫蔫的跟在李蘭的身後回了屋,拿出了書本出來,乖乖的做作業。
所謂作業,不過就是抄抄生字生詞,做幾道課後練習題罷了。
程子涵輕鬆的解決掉,然後又趴在飯桌上想着到底要怎麼纔可以將江邊那塊地的使用權拿到手。
程海此時坐在一旁抽着旱菸,李蘭則是坐在他的隔壁做着拿回來的針線活,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過幾天江邊的那塊地要競投了。”程海吸了一口煙,才淡淡的說道。
李蘭點了點頭,手裡的活計並沒有放下,每年都是如此,他們反正無事,也都會投個一塊地回來種些花生紅薯,今年也不例外。
程海沉默了一下,又補充道:“今年不知道村裡的人想的什麼,竟是要將那裡整塊的地拿出來競投,而且還不是一年的使用期,而是改成了十年的。”
“什麼?那麼久?那不是需要很多錢?”李蘭還是心疼那些錢的。
現在她每個月可以拿到的工資只有兩百多塊錢,加上程海每個月的工資,兩個人也不過八百多一個月,每個月還要給錢賴穎和程世豪,家裡還有兩個小孩供着養着,這點錢實在是緊巴巴的。
若是平日投塊地下來,也不過是二十塊錢左右的事情,這個錢倒是不算多,但是現在卻是要整塊地的投,而且一投還是要投十年!這樣算下來,就要好多錢。最少也要有兩三千啊。
程子涵在一旁聽着,眼睛卻是突然的亮了起來,“爸,我們把那塊地投下來唄。”
程海聽了程子涵的話,驚訝的看了她一眼,才搖了搖頭:“這投下來,沒有三五千拿不下來,家裡現在可沒有這個閒錢,而且那裡的地除了種些紅薯花生也沒有別的了,到了七八月的時候,還會漲水,那裡的地都要淹了的,種什麼都要死,投出去的錢,都打了水漂了,你現在上學還是念的高價,一學期就要五六百塊錢,還有平時的開銷,這地不是我們可以想的。”
程子涵聽着程海的話也是沉默了下來,家裡現在的情況她也是知道的,說有兩三千的存款那也肯定是有的,但是要一下子拿出那麼多錢來去投一塊沒有什麼價值的地,對於他們這樣的家庭來說,確實是不太可能。
這可怎麼辦纔好啊?那麼難的的機會,難道要放棄?
錢錢錢,哎,要是可以在短期內賺到那麼多的錢就好了。
程子涵嘆了口氣,又趴在餐桌上唉聲嘆氣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