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到了拍賣會的高潮部分,蔡阿德宣佈下一件拍品將是一件至今還沒有定論,但是衆多專家學者並沒有否認的畫作。這件作品沒有題跋,沒有落款,但是收藏界的衆多藏家鑑賞過之後,認爲此畫作跟邊壽民大師的作畫風格非常相像,而且與邊壽民大師流傳下來的蘆雁圖有衆多異曲同工之妙。
蔡阿德炒作的很中肯,並沒有臆測這幅畫作就是邊壽民大師的作品。
郝建平笑了笑,環目四顧尋找宋詩韻的身影,終於在拍賣廳的一個角落裡看到了她,同時,她也看到了望過來的郝建平,兩個人微笑着輕輕點了一下頭,錯開了目光。
蔡阿德亢長的介紹之後,給大家留出了十分鐘鑑賞的時間,有一些有興趣的藏家也走上前舉着放大鏡觀察了起來。
對這幅畫作人們聞名已久,可是真正見過的人卻沒有幾個,大多聽到的都是一些道聽途說,有說是真品的,也有說是贗品的,但是有一點人們可以確定,這幅畫作存在的年頭必定已經很久遠了,這一點僅從造紙的工藝和筆墨浸透的痕跡上就可以看出一二,就算是贗品,也應該是跟邊壽民大師同年代畫家的傑作,還是具備一定的收藏價值的。
黃捷也履行了自己作爲一個記者的職責,在徵得了蔡阿德的同意之後,爲那副疑似邊壽民大師蘆雁圖的畫作照了幾張照片。
隨着蔡阿德的一聲鑼響,拍賣正式開始,競拍底價五萬元,宋詩韻並沒有因爲參與拍賣會而讓下去分毫,這也是她的性格使然。
拍賣會出現了冷場,大多數看好這幅畫作的人對這幅畫也是舉棋不定。
五萬元的底價,在省城就等同於一處八十平米的兩居室,如果到了偏遠一些的地方甚至可以買到兩套房子。
當然,藝術品跟房產是不能等同計算的,藝術品的價值在人們的心中是虛擬的。除了那些真正的藏家以外,很少會有人意識到它潛在的價值。
郝建平注意到,黃克銘也舉着放大鏡上前去賞析了一番。還和幾位老收藏家交頭接耳的議論了一番,不過郝建平感覺他主要就是欣賞的念頭佔了大半,作爲一個高級官員,在拍賣會上出風頭買下如此昂貴的拍品是有很多忌諱的。郝建平只是不知道陪伴在他身側的曾啓明是怎麼想的。這幅畫按照道理來說應該也算是他的藏品。
看到出現了冷場,宋詩韻微微的有些失望。
對於這幅畫作是否能夠成交她到並不是非常的在意,她只是想借此機會證明一下自己的眼力,或者也是想借此證明自己並不是依附他人寄生,自己也有能力成就一番事業。這幅畫是她從一個文物販子的手中高價收購過來的。當時她也存了很多的疑惑,但是她憑着直覺,認爲這幅畫就是邊壽民大師在創作蘆雁圖之前創作的草圖,或許是邊壽民大師自己認爲這幅畫作不盡完美才棄之不用的。至於真相如何,當然已經無從考究了。
“五萬。”
終於有人舉牌了,郝建平的心中莫名其妙的跟着鬆了一口氣,順着聲音的來源處望了過去,發現竟然是那位香港快餐大王東方求的老婆東方李玉珍舉的牌子。而且這也是她今天參加拍賣會的第一次舉牌。
“六萬。”
還沒等蔡阿德唱價。一個清脆的聲音就從距離郝建平不遠的地方響了起來。
人們詫異的望向了聲音響起的方向,剛纔蔡阿德說得很明白,每次加價不低於兩千塊錢,按照平常的慣例來說,對於一件拍品的競爭不可能一上來就超出加價率的數倍之高。
郝建平看向那個姑娘,似乎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不禁微微皺了一下眉,這個姑娘他應該在什麼地方見到過。
東方李玉珍的目光也投向了競價的那位姑娘。她莞爾一笑,又舉起了手中的號牌:“七萬。”
至此。每次加價不低於兩千元的規定已經不宣自廢了,場上這兩個人的競價都是以萬元來計算的。
這兩個人對這幅畫競價如此激烈,難道這幅畫真是邊壽民大師的手跡?
“十萬,這一幅畫我要定了。”那個跟東方李玉珍競價的姑娘毫不猶豫的又舉起了號牌,而且還氣勢洶洶的放出了狠話。
“我想起她是誰來了。”郝建平和林雪燕几乎同時脫口而出,兩個人相視一眼,爲心中潛移而成的默契莞爾一笑。
這個姑娘就是上次跟華老在一起與東方李玉珍競拍郝建平那一套《水滸傳》,聲稱有人加價二十萬零一毛就放棄的那位姑娘,那一次也是東方李玉珍以二十一萬的價格從她手中搶走了那套《水滸傳》,看來這兩個人還真是冤家對頭,恐怕這一次這位姑娘是來報一箭之仇的,在之前的拍賣中她也一直沒有舉牌,直到東方李玉珍舉牌之時才奮起迎戰,這根本就不是拍賣,是鬥氣,而且只針對東方李玉珍一個人。
東方李玉珍咯咯一笑,漫不經心的又舉了一下手中的號牌:“甭管她出多少錢,我比她多加一萬。”
“你”,那個姑娘一跺小腳站了起來,用手中的號牌指着東方李玉珍,嘴脣顫抖了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郝建平輕輕地搖了搖頭,這個姑娘還是太沖動了,如果是他,他會有n種辦法讓這位東方李玉珍吃癟。
蔡阿德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此時的他比臺下的這兩個人更爲難,這是他加入百信拍賣行之後主持的第一場拍賣會,卻沒有想到鬧出這種事兒來。他眼睛一掃,已經看到那個他並不以爲然的少年大老闆正笑眯眯的看着他,他知道,現在絕對是考校他臨場處理能力的時候,自己能得多少分就看自己如何處理這件事兒了。
“這位太太和這位小姐,現在正在拍賣的這件拍品經過數位專家的鑑定****??”
“五十萬,如果她出五十一萬的話你就賣給她好了。”那個姑娘突然莞爾一笑說道,眼睛盯着東方李玉珍,等着她迴應。
東方李玉珍咯咯一笑收起了自己的號牌說道:“小姑娘太心急了,我剛纔的話還沒有說完,我是想跟拍賣師先生說,如果她出價五十萬的話,我就放棄競拍,因爲這幅畫在我心中的價位根本就值不了那麼多錢。”
郝建平突然捂着自己的嘴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剛纔他險些沒有笑噴出來。薑還是老的辣呀,東方李玉珍輕輕的一句話就把這個碩大的包袱甩給了那個競價的姑娘,值與不值暫且不論,但只是這一手就已經立於了不敗之地,現在接下來就要看那個姑娘該如何應對了。
那個姑娘小臉漲得緋紅,眼淚在眼圈裡一個勁的打轉,她在努力的剋制着自己不要暴走。
無恥、無賴****??
沒等拍賣槌落下,那個姑娘已經一跺小腳轉身離開了拍賣場,一顆豆大的淚珠終於也落了下來。
拍賣場中的人已經傻眼了,這筆交易到底算是成交了還是沒有成交?
蔡阿德輕輕地咳嗽了兩聲,他似乎如同沒有注意到那位姑娘的離場一般繼續着自己的拍賣程序,心中卻知道這筆交易恐怕只能獲得那個姑娘留下的競拍押金了。
“五十萬第一次、五十萬第二次、五十萬第三次。”
‘砰’,拍賣槌落了下來:“這幅拍品以五十萬元的價格被27號買家拍得,現在我們繼續下一件拍品****??”
這也算賣了?
拍賣廳裡的人大眼瞪小眼,有點不明所以,而眼光都不約而同的落在了那個姑娘的競拍對手東方李玉珍的臉上。
東方李玉珍淺笑依然,似乎剛纔的一切事情都與她無關一般。
郝建平輕輕的搖了搖頭,恐怕東方李玉珍和那個姑娘之間的故事不僅僅是拍賣競爭那麼簡單。
上一次拍賣會的時候,東方李玉珍似乎就是針對華老和這個姑娘而橫刀奪愛,而這一次,那個姑娘想要尋機來報一箭之仇,卻沒有想到反而又被東方李玉珍擺了一道。估計那個姑娘參加這次拍賣會應該也就是準備了五十萬的資金,卻沒有想到被東方李玉珍一下子就給掏空了。
拍賣會依舊在繼續,所剩的拍品也只有三兩件了,每一件的價值應該都在那張蘆雁圖之上,可是人們卻注意到,東方李玉珍再也沒有舉起過一次號牌,不過任何人從她的臉上也找不到一點細微的變化,依舊是那樣的雍容華貴。
感情細膩的林雪燕緊緊地摟住郝建平的胳膊,把自己偎在了他的懷裡,仰着小腦袋輕聲的說道:“我覺得那個姑娘好可憐呀,那個東方太太出手怎麼這麼狠毒,連一點餘地都沒給人家留下。”
郝建平伸出手來輕輕的撫着林雪燕的頭髮:“也許吧,不過孰是孰非不能僅僅從你看到的表象上來做判斷,有的時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
林雪燕詫異的盯着郝建平的眼睛,這個人怎麼這樣,連一點憐香惜玉都不懂?
郝建平輕輕地拍了拍她的頭,柔聲說道:“小丫頭,有一些事兒等你長大了就明白了,哎呦****??”
林雪燕的小手已經狠狠地掐在了郝建平的腰肋上。什麼人呀,還得寸進尺了,不僅跟我叫小丫頭,還老氣橫秋的說什麼等我長大了就知道了,難道你的年齡比我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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