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曹成巖再次被常毅打得踉踉蹌蹌退了出來,身體也忍不住微微彎曲了一些,臉上的肌肉也有些扭曲,看得出來他在忍受渾身的劇痛,些許的疼痛肯定不會讓這個狠人露出如此表情。
常毅輕輕地點了點頭:“還算不錯,美國第七十五遊騎兵團的路數,自己根據實戰做了修改,應付一般的情況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
曹成巖死的心都有了,剛纔雙方交換了十幾拳,自己拳拳落空,而人家拳拳都落在了自己的肉上,而且還被人家一眼看出了家底,才混了一個‘還算不錯’的評價,這讓一直以出身美國第七十五遊騎兵團爲傲的他情何以堪?
不過曹成巖也已經知道了自己與對方的差距,看來人家說的三招之數並不是信口雌黃,剛纔他退出來,是因爲他的喉結被常毅用手指輕輕地劃了一下,他知道,如果是在戰場上,他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服就一個字,可是能讓曹成巖從心裡說出這個字的只有眼前這個年輕人,當然,郝建平的謀略和賺錢本事不在其列,若論起這兩項來,他更是拍馬也趕不上。
人各有所長,曹成巖既然選擇了這一行,自然是以武力爲上。
常毅衝着曹成巖點頭笑了笑,轉向郝建平說道:“暫時我先派一個人和你的這兩個保鏢一起保護你的安全,等到事情、、、、、、”
“嘭~”房門被大力的推開了,孫鼎從外面跑了進來:“郝總,發現那個女的了,在懷來縣,被路檢的警察認出來的,那個女的打死了兩名警察逃進了山裡,武警部隊和當地警察正在追捕、、、、、、”
嗖的一聲。常毅已經從孫鼎的身旁竄出了套房,用手揪着衣領喊道:“發現目標,一組留下保護腦袋,二組三組四組馬上登機、、、、、、”
不大的工夫,兩家武裝直升機轟鳴着飛上了夜空,直向懷來縣的方向而去。
曹成巖站在窗口揉着自己身上酸脹的地方,目送着直升機飛快的消失,這才喃喃着說道:“真正的精英,早聽說中國有秘密的殺人機器,說的恐怕就是他們吧。”
“你說什麼?”站在他身旁的孫鼎扭頭問道。
“沒什麼。”曹成巖苦笑了一下。他現在只感到有些身心疲憊,自己已經三十多歲了,看來也應該退休,找個山明水秀的地方安安穩穩的度過下半生了。
懷來縣在青州市西側邊緣地帶,位於太行山脈之側,與石市和青州市成一個三角之勢,跨過懷來縣就出了大河省進入了晉西省,自古就是交通要衝,兵家必爭之地。只不過這一次連懷來縣的警察都沒有想到那個女殺手竟然會選擇由這條路離開青州。從青州市向東向南向北都是人口密集之地,而且交通也便利得多,隱入其中藏身很容易。唯獨向西只有一條國道可走,而且還要翻越連綿的大山。人煙稀少,道路難行,所以懷來縣的警察們對於上級的命令多少有些應付差事的意思,在排查過往車輛的時候也很稀鬆。不過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殺手竟然真的選擇了有他們這裡逃離。
幾個警察截停了一輛普通的桑塔納汽車,有一個警察拿着手中的模擬圖看着開車的那個女人,開玩笑的說:“我看你很像是那個殺手。看你車上這麼多灰塵,你不會真的是從青州市過來的吧?”
模擬圖畢竟是模擬圖,與真人對照還是有一定的差距的。
開車的女人笑着把手探出了車窗,拿過年輕警察手中的模擬圖看了一眼,笑了,把圖遞還給警察,同時送來的還有幾發子彈。
桑塔納撞過關卡,那些還在巡檢其他車輛的警察和武警這才反應過來,紛紛掏出隨身的武器跳上車向那輛車追去。
那個女人的駕駛技術非常高超,短短十幾分鐘的時間就已經把身後的追兵甩得看不到了影子,等到追趕來的警察找到那輛被遺棄在山腳隱秘處的桑塔納時,已經是二十幾分鍾後的事情了,車上自然已經是渺無人跡。
懷來縣把情況向青州市領導作出了彙報,也抽調了警力對殺手逃逸的區域進行了布控,警察和武警組成了搜索隊踩着殺手留下的痕跡進山搜索,縣公安局長立功心切,親自跑到了現場,成立了現場指揮部,自己充當總指揮,與一名武警中尉一起指使着警察和武警戰士進行拉網式搜山。
“噠噠噠”,搜索進行了二十幾分鍾之後,從山上某處突然傳來了清脆的槍聲。
那名武警中尉馬上抓起手中的步話機:“爲什麼開槍?”
他已經聽出剛纔的槍聲是81式自動步槍發出來的了,他的戰士配備的正是這種武器。
“副中隊長,我們遇到了襲擊,有兩個兄弟受傷了。”
“襲擊,看到人沒有,是否把對方擊斃,受傷的兄弟傷勢怎麼樣?”那名武警中尉已經一連串的問道。
“報告”,對講機中停頓了一下才說道:“沒有發現目標,剛纔開槍是一個兄弟、一個兄弟、、、槍走火造成的,受傷的兩個兄弟一個傷在腹部,一個傷在大腿上,我正安排人把他們送下山。”
中尉老臉紅了一下,看了一眼懷來縣那位公安局長,向一旁走開了幾步,壓低了聲音問道:“到底是什麼情況?”
槍走火中尉可以理解,必定是手底下的哪個兄弟看到同伴遇襲,慌亂之中向某個‘疑似目標’開的槍,可是中尉不能理解爲什麼沒有發現目標自己手底下的這幫兄弟們就可以遇到襲擊,到底是什麼樣的襲擊?
對講機中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道:“副中隊長,對方恐怕是一個山地叢林戰高手,我們剛開始的時候還可以找到對方留下的痕跡,可是隨着深入,對方留下的痕跡已經找不到了,而且現在是夜間,對對方隱藏或者是逃匿都是非常有利的。剛纔那兩個兄弟就是不小心踩到了對方設下的陷阱受的傷,而在晚上,對方設置的這些陷阱很難被發現,我剛纔看了一下,對方設置的陷阱很巧妙,具有很大的欺騙性,時間這麼緊迫對方還能設置出這樣的陷阱來,恐怕、、、、、、”
“恐怕什麼?”
對方狠了狠心,低聲說道:“恐怕對方不是我們這些普通的武警戰士可以對付的,根據時間推斷,我敢肯定對方一定還在這座山上,我建議暫時先把搜索隊伍撤下去,調集更多的人手把這座山所有的出路都控制起來,等到天亮了以後,咱們就算是用人海戰術堆也可以堆死她。”
中尉沉思了一下說道:“你們原地待命,我和公安局的領導商量一下、、、、、、”
“轟~”一聲比不算太大的爆炸聲突然從步話機中傳來,一團火光從山上某處亮了起來,在這夜裡看得格外清晰。
聽到步話機中傳來的慘叫聲,中尉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對方已經焦急的喊了起來:“副中隊長,又有一個兄弟踩上了對方的陷阱、、、、、、”
‘噠噠噠噠’,混亂的槍聲響起,夜幕中的彈道痕跡清晰可見,混亂而無序。
“馬上撤下來。”這一次中尉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下了撤退的命令,他手下的這幫新兵蛋子們哪兒有過實戰經驗,連到刑場槍斃犯人都不敢把眼睛睜開,遇到實戰的時候根本就是一羣炮灰。別說是他手下的這些兵了,就算是他一年又能打幾次靶?和平了這麼多年,實戰早就已經距離他們越來越遠了,他自從參軍以來,參加的最大行動就是配合地方公安機關抓捕一夥具有黑社會性質的地痞流氓,槍拿在他們手中,最大的作用就是讓人心生畏懼,這樣的隊伍戰鬥力如何根本就無需解釋了。
看着匆匆忙忙從山上撤下去的武警和警察,一條纖細的身影從一棵濃密的大樹上一躍而下,隨手把身上幾根僞裝用的樹枝拔下來扔在了地上,嘴角勾起了一縷輕蔑的笑容。
她既然有閒心陪着這幫‘雜牌軍’玩耍,就有十足的把握從這片大山中走出去。
這時,一陣發動機的轟鳴之聲由遠而近飛馳而來,那個女人凝視着發動機聲傳來的方向,右耳悄不可見的微微動了動,眉頭微微一皺,迅速彎下腰把自己剛剛扔下的那幾根樹枝撿了起來,倒退着退到了大樹的陰影裡面,細心地把自己的足跡抹平,把那幾根被自己不小心踩到的小草也扶了起來,就如一隻幽靈一般慢慢地與黑暗融合在了一起。
黑夜的山林是她的地盤,在這裡,她可以把大自然賜予的一切都變成自己手中的武器,但是她知道,飛來的這兩架米171武裝直升機上的傢伙絕不是剛纔那幫雜牌軍可以比的。
在戰場上,決不能輕視你的任何一個敵人,在對方沒有徹底失去戰鬥力之前,他就有可能會是你生命中見到的最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