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蔣相中了城隍廟旁邊一條叫老爺街的小街道,這裡緊鄰城隍廟老街,街道兩旁的店鋪也有一些做古玩生意的,但是遠不如城隍廟老街上的數量那麼多,那麼專業,服裝店、眼鏡店、理髮店也摻雜其間,倒也是沾了城隍廟的人氣,也算是一個熱鬧所在,只是雜了一點。到了晚上街道兩旁還會擺起不少的夜市攤子,有吃有玩,也有賣一些亂七八糟日雜用品的,可謂是魚龍混雜,在這種地方做生意,只要肯下辛苦還是會賺得到錢的,這說明老蔣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老蔣帶着高阿姨來的時候沒轉悠多大一會兒竟然真讓他們在這處熱鬧所在尋到了一個店面,這家店面也是做小吃生意的,這個點兒小店裡七八張桌子上依舊是坐得滿滿當當的,生意火爆的很,老蔣只是不明白這麼火爆的生意店門口爲什麼掛着一塊轉讓的牌子。
老蔣也是一個精明的生意人,他並沒有着急過去詢問老闆,而是站在一旁等了一會兒座,跟高阿姨兩個人點了兩個小菜要了兩瓶啤酒,他想先好好觀察一下,然後再跟老闆套話。
只不過老蔣越看越看不明白了,這條街晚上的夜市辦得非常紅火,街上的行人川流不息,這家小店裡的桌子一直就沒有空下來過。
老蔣按捺不住只得讓服務員把老闆招呼了過來,這麼火的店面,錯過了這村可就沒有這店了。
老蔣跟這家小店的老闆聊了半天,提到了正題。轉讓的價格也在老蔣勉強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詢問過老闆。知道門前這個夜市通宵達旦,多下點辛苦也不是賺不到錢,只是老蔣詢問到這位老闆爲什麼要把這麼火的店面轉出去的時候,那位老闆只是推說家中有急事。
老蔣也知道老闆這話言不由衷,但是東北漢子的直爽也沒讓他過多的考慮,旁邊別人家的店面既然都能開下去,那麼他就不會認爲自己幹不下去。他見實在套不出老闆的實話,跟高阿姨商量了一下之後。直接拍板把這件事兒給定了下來,交了一點定錢,約好了明天過來辦一下轉讓手續。
人逢喜事精神爽,結果多喝了兩瓶啤酒的老蔣出門就遇到事兒了。
在這條街上討生活的不僅僅只有那些正經的生意人,也有靠歪門邪道賺錢的。
距離這家小飯店不遠的一個路口上就有這麼一個攤子,地上鋪了一塊白布,白布上放着一把葵花籽一根筷子一個白瓷小碗。算是一個公開設賭的小賭檔吧,有點類似於香港賭片中那種用小碗扣住一把豆子四個一組數豆子的賭博方式,白布上也用毛筆畫出了一二三四和單雙的格子,單雙押中了就是一賠二,數字押中了就是一賠四,是一種一目瞭然的賭博方式。可惜。這夥人用的賭具並不是棋子或者豆子之類的東西,而是葵花籽,其中一枚葵花籽被他們用刀片剖開塞了一粒高級磁鐵,而這一枚塞了磁鐵的葵花籽就是他們的生財工具,等到那些託們忽悠得不知情的行人上當之後。檔主就施展手段騙取行人的錢財,其實這手段說出來一文不值。擋主的手上戴着一個同樣帶有磁性的戒指。如果他需要改變碗底瓜子的點數時,只需要把自己戴着戒指的那隻手指擡高或放低就可以了,那枚被塞進了磁鐵的葵花籽就會隨心所欲的決定是否會粘附於瓷碗的內側。
這種方式與其說是賭不如說是騙,是騙術就有被揭穿的時候,被揭穿之後的這夥人就直接從騙演變成了搶,連檔主包括那些託在內一擁而上洗劫事主,然後一鬨而散。
做這種營生的人無一不是這一片上的混混,有認識他們的人只得自認倒黴,誰讓自己心生貪念了呢?
不服氣的也有,可惜無論你是走哪條途徑都對人家無計可施,他們都是這一片的地頭蛇,跟派出所裡某些腐敗的警員也有勾結,你就算是報官也是無濟於事,使用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更是在人家的掌握之中了。
而今天卻偏偏的有不開眼的人犯了他們的太歲。
這夥人剛剛抓住了一隻肥羊,幾個回合之後已經從那個胖大嬸身上贏過來了兩千多塊錢,結果圍觀的兩個小姑娘中其中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突然伸手把檔主手中的白瓷碗翻了過來,一枚深褐色的葵花籽赫然沾於碗底。
騙局被揭穿,胖大嬸去搶自己‘輸’了的那些錢,檔主和那幫託們自然不會讓胖大嬸得逞,一頓拳腳下去胖大嬸就已經被砸得暈了過去。而這幫人最恨的莫過於揭穿他們騙局的那兩個姑娘,推推搡搡的讓這兩個姑娘包賠他們的損失,趁機也佔足了便宜,而旁觀的人早就在事發之時躲到一旁自善其身去了,沒有一個人敢於上前說句公道話,至於認識這幫人的那些人更是遠遠的躲開,唯恐禍及自身。
老蔣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出現的,本來他也不算是一個愛管閒事兒的主,主要是今天晚上多喝了兩瓶啤酒,而且聽那兩個姑娘說話的口音也是自己家鄉那一疙瘩的,他放下自行車就衝了上去,結果可想而知,對方六七個人一擁而上對着老蔣老拳相向。
在面對那兩個姑娘時他們還有一點憐香惜玉,摩擦之中佔點手足上的便宜,對這位好管閒事的外地佬他們就沒有這麼客氣了。
老蔣跟所有的東北人一樣性子剛烈,輪着一把隨手搶過來的摺疊椅就跟這六七個人打在了一起,拳頭沒少挨,可是也沒吃多大的虧,也順手拍倒了兩個。
城隍廟派出所的警員們接警之後趕了過來,把雙方都帶回了派出所,可是對待雙方的態度卻是明顯的不一樣,其中有幾個警察竟然還跟涉賭局的那幾個人稱兄道弟的,隨後就傳來了讓高阿姨拿五萬塊錢醫藥費給被老蔣打翻的那幾個人看病的說法,高阿姨也看出來事情有點不對路了,這纔想到了要向張柏東求助,結果就撥打了郝建平的電話。
聽過高阿姨的敘述之後,郝建平已經對事情有了一個瞭解,他也相信高阿姨說得是真的,他衝着高阿姨點了點頭:“高阿姨,您放心,蔣叔叔會沒事兒的,您在這裡稍等一下,我去跟他們碰一下。”
事情明瞭,這件事兒並沒有什麼難解決的地方,只要那位被騙的胖大嬸或者是揭穿騙局的那兩位姑娘站出來指證一下,郝建平也不相信幾個小痞子會翻起什麼浪花來。郝建平也沒想深究跟這幫小痞子勾結的那些警察隊伍中的敗類,整頓警察隊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到了哪朝哪代也不可能避免官匪勾結,連宋江還跟梁山那幫人交往甚厚呢,更何論他人。
“麻辣隔壁的,小軍那個王八蛋現在在哪兒,馬上把他給我拘過來。”這頭,王一鎖黑着臉正壓低着嗓子命令着戴利陽。
這個王八蛋這一回禍闖大了,竟然敢惹到郝總的朋友。
戴利陽神情一凜,低聲的提醒王一鎖:“王局,小軍跟二哥可是把兄弟。”
他們口中的小軍正是設局騙人這夥人的老大,設這個局騙人只是他們手下一些小兄弟的副業,他們主要還是依仗着在城隍廟這一片收治安管理費(保護費)過生活,派出所裡這些人也沒少從他們手中拿份子錢,官匪一家倒是說不上,不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卻是正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