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除了懵噠噠的三小，還有發問人，所有人都愣住。
只是這一個愣怔，眨眼即逝，馮念笑着點頭，“當然可以。曉曉可以邀請任何自己喜歡的人。”
這話是馮念真實的想法，她不會去給孩子講什麼成年人之間的大道理，或者顧忌，亦或者什麼所謂的禮節。
孩子的純粹，家裡人從來都是願意守護的。
拂曉見馮念點頭，漂亮的眼睛一彎，笑得開心道，“阿姨，可以啦，你可以跟着曉曉回家過年了。”
在拂曉的認知裡，沒有媽媽，就是沒有家。
“謝謝曉曉。”看出馮念眼裡的認真，女人愣了一下，笑道，“阿姨雖然沒有媽媽了，可也有家，家裡還有個小姐姐呢。”
“那你是小姐姐的媽媽嗎？”拂曉認真問，“你想小姐姐嗎？”
“嗯。”女人點點頭，“我是小姐姐的媽媽，小姐姐也想阿姨的。”
只是丈夫是警察，過年的時候還需要值班罷了。她揚了揚手裡的糖，笑道，“有曉曉給阿姨的糖，阿姨覺得自己媽媽還守護着自己呢。”
拂曉仔細去看她的眼睛，確定她眼裡有笑，才點點頭，小大人兒般籲出一口氣，拍拍自己的小胸脯，“那曉曉就放心啦。”
女人這時候也不願打擾林微和孩子的親子時間，笑了笑，又道了謝，手裡緊緊攥着糖，騎着自行車慢慢走遠。
等人一走，馮念看了一下手錶上的時間，催促道，“快快快！都拿着小紙板了！媽媽快要出來了！”
這話一說，三小頓時亂成一團。他們只知道要快快快，卻不知道該怎麼快，小唐律暈頭轉向間，和小唐元相撞，一時間，兩人都向後仰躺過去。
這一下來的太過突然，身前還堵着小唐周和拂曉，汪洋和馮念沒來得及拉他們一把。
結果小唐律和小唐元，萌噠噠地倒下去之後，嘰嘰咯咯笑了，在地上滾來滾去。
好在地上乾淨，沒有弄髒衣服。
當然，兩人穿得厚，再加上手套帽子帶着，壓根沒感覺到疼。
“趕緊起來。”馮念無奈搖搖頭，“媽媽要出來了。”
倆人骨碌碌翻騰了一下，手扶着地，一撅屁股，一使勁兒，便站了起來。
馮念給倆人分了小紙板，按照剛纔的順序排列好，這才站在幾個孩子身後，目視前方。
也就兩三分鐘的功夫，林微便從單位裡走出來。她早就注意到門口的情況，只是離得有些遠，她看不太清楚。
這會兒走近了，人就是一愣。
這是？
她仔細看了小紙板上的字兒，哭笑不得，“媽媽愛我？”
舉牌子的話，難道不是要向她表白一下什麼嗎？她摘下圍脖，俯身看着拂曉和三小，笑問，“你們是不是站錯位置了？”
難道不應該是“我愛媽媽嗎？”
“嗯？”拂曉聞言，仰着小臉，眼裡有些疑惑，“沒有站錯呀。媽媽不愛我們嗎？”
林微一梗，“……愛啊。”
可現在是舉牌表白啊，孩子們！
話音落地，就見拂曉眼睛陡然一彎，成了兩彎小月牙，“變變！”
林微：“……”
林微覺得，她大約是老了，此時此刻，完全跟不上孩子的節奏。
然後，就在她的視線中，四個孩子變換方位，之前的“媽媽愛我”變成了“我愛媽媽”。
林微愣了一下，隨即笑出聲來，看向馮念，“媽你辛苦了。”
能教會四個孩子變換位置，還是自己變換，沒有點時間根本不行。
“咱們家裡，說來說去，也就你和唐慎比較辛苦了。”馮念說着，遞給她一個熱水袋，“暖暖手吧。”
接過馮念遞過來的熱水袋，林微挨個親過去，然後笑道，“謝謝曉曉，謝謝小唐元，小唐周，小唐律啦。”
“不客氣呀。”拂曉害羞了一下，“這是我們心裡發！”
激動之下，小人兒還嘴瓢了，把“心裡話”說成了“心裡發”。
她愣了一下，更不好意思了，一頭扎進林微懷裡，哼哼唧唧地蹭了蹭。
林微忍笑，問她，“家裡飯做好了麼？曉曉之前說要給媽媽做個菜，今天媽媽可以吃到嗎？”
拂曉點頭，“嗯嗯。”
她這一點頭，林微驚奇了，忍不住看了馮念一眼，想要從她表情裡看出點什麼。
馮念：“回去就知道了。”
說話的間隙，三小耐不住了，眼睛滴溜溜地轉了轉，拔腿就想往林微單位裡衝，被幾人眼疾手快地給拽住。
上了車，馮念坐在副駕駛，林微跟孩子們坐在後座兒，汪洋開車。
“媽，今年下半年都沒能陪你逛逛街，買點什麼。”林微把自己的手給幾個孩子扒拉着玩兒，擡頭看着馮念道，“到明年春暖，應該就有時間了。到時候咱們好好逛逛，我也帶你們去周邊轉轉，看看風景。”
馮念扭頭笑道，“嗐，你別說，今年我拉上你爸，爺爺和外公他們，一起去逛街買年貨。除了給三小選衣服鞋襪的時候還能精神抖擻，買其他東西時，跟霜打了似的……”
她無奈又嫌棄地搖搖頭，“說起來，還是咱們倆單獨去逛街來得開心。”
林微笑，“那下次咱們好好逛逛。”
有這麼句話，馮念自然是開心的。想着，便把程亮和孫芳給家裡人送春裝的事情給說了。
“下次別叫他們送了，太客了。”馮念道，“知道我和你外公爺爺他們會給幾個孩子買新年衣服，他們專門給準備了春裝。”
“說了，他們不聽。”林微說着，忽然低頭，然後就見小唐律正掙扎着啃她手心，可手心不比手背，沒有那麼軟厚的肉，他張大了嘴巴，小奶牙也就徒勞地在上面劃拉了兩下。
伸出手指，抵着他的額頭往後推了推，她笑，“傻兒子！”
“啊啊！”小唐律啃了一會兒，就是無法咬到，忍不住哼哼唧唧地叫，“媽媽~~~”
全然是一副可把我氣壞了的小表情。
小唐周齜牙，嘰咯笑了一聲，扯起來弟弟肉嘟嘟的小手就往他嘴邊送。
另外兩個大的，拂曉和小唐元，則是滿目好奇，期待地看着小弟弟，大有搖旗吶喊的勢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