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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
龍華集團。
已經退休的許江華在許如龍的攙扶下來到了公司。
無視了秘書的問候，許江華直接推開董事長辦公室。
辦公室中，許聖哲正在和龍華總經理談事，見門被推開，擡頭看了一眼。
等看到是自己父親和大哥，許聖哲臉色微變，接着起身笑道：“爸，您怎麼來了？”
“難道我不應該來？”
許江華語氣不是太好，顧忌有外人在，沒有當場發火，頓了頓轉向總經理道：“老張，你先出去一會。”
龍華總經理低着頭不敢看雙方，應了一聲便急忙出了辦公室。
等他出去，許聖哲笑道：“爸，大哥，坐下說，外面天寒地凍的，有什麼事給我打個電話不就行了……”
“哼！”
許江華輕哼一聲道：“打電話？你現在多了不起，敢勞煩你嗎？和雨潤的合作，爲什麼沒經過我的同意？
我是龍華大股東，這種事難道不應該通知我嗎？
結果等你公佈了消息，我才知道有這事，你還把我當父親嗎？”
許聖哲瞥了一眼悶不吭聲的許如龍，笑着解釋道：“爸，這事的確是我的錯。
不過和雨潤合作之前，公司已經開過董事會和股東大會了……”
“爲什麼我不知道？”
許聖哲憋着火氣繼續笑道：“您那幾天不是陪大哥去相親了麼，那天晚上您回來的時候，我跟你說過一次，您說我自己做主就行。
加上雨潤那邊着急，我怕錯過了這次機會，就沒再跟您彙報了。”
“你和我說過？”
許江華想了想，許聖哲好像是跟自己提過一次。
不過他當時也沒太在意，大兒子年紀不小了，這次放假回來，他一門心思想把大兒子的婚姻大事解決了。
加上當時許聖哲說的也不是太正式，許江華隨口便打發了。
可直到今天，他才知道雙方涉及的合作居然這麼大。
兒子既然說了，自己又說讓他做主，這事的確是不好發火。
心裡的火氣稍稍消了點，許江華還是有些不滿道：“那你也該在簽訂協議前和我彙報一下，雙方合作規模達到了56億，這都差不多相當於小半個集團了。
公司現在現金流被掏空了，地產行業最近又不是太景氣……”
“爸，就是不景氣咱們纔有機會。
要不然，您覺得咱們有機會拿下雨潤的產業嗎？
祝義財這邊，要不是上半年被李東陰了一次，現在集團資金緊張，也不會便宜咱們。
他們這些年在江北的投資可不低，我們拿下的這些產業，光是在新安那邊的旅遊地產項目，價值就高達40億以上。
也正是趁着這次地產行業動盪，咱們才能低價拿下雨潤手中的產業。
總體上來說，雨潤在江北這邊的產業價值，絕對超過60億，我覺得還是挺值的。”
許江華若有所思，倒是沒有否認。
來之前，他也看了一下資料，知道兒子說的不假。
雨潤的那些產業，價值加在一起的確不低，至於是不是達到60億，這個不好說，反正在許江華看來也不算虧。
就在他沉思的時候，一旁的許如龍出聲笑道：“老二，爸來這其實也不是說你做的不好。
關鍵是，現在大家都知道，地產行業不景氣。
連祝義財都放手了，這時候你接盤，這其中的危險性也太大了。
祝義財可不是善財童子，要是真能賺錢，他願意放手？
他在江北經營了這麼多年，現在差不多全部撤退，要不是感覺沒希望，他有這麼好心？”
許如龍一說完，許江華也醒悟了，頓時皺眉道：“聖哲，這事你是怎麼想的？這時候大家人人自危，市場上一些黃金地段的地皮都被拋售了出來。
這時候你接盤雨潤，太冒險了！”
許聖哲點頭道：“是有些冒險，這點我知道。”
“知道你還做？董事會那邊就任由你做下去？”
許聖哲笑道：“爸，雖然有些冒險，不過我還是有把握的。要不是如此，董事會和股東大會那邊也不會同意。”
許江華皺眉道：“把握？你有什麼把握？”
“因爲李東也在接盤！”
許江華愣了一下，許如龍一聽到李東這個名字，頓時怒形於色道：“老二，他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他不要命了，難道你也不要命了？
龍華可不是你一個人的，那是爸幾十年努力才做起來的。
你現在就憑李東做，你就跟着做，你考慮過爸的感受嗎？”
許聖哲掃了他一眼，眼中泛過一絲冷意。
不過這絲冷意很快便消散不見，許聖哲笑道：“大哥，這事雖然有些武斷，不過有點咱們必須得承認。
李東眼光很毒！
這些年來，你見過他吃虧嗎？
沒有！
從04年到現在，他從身無分文，到現在成爲國內十大富豪之一，江北首富，靠的不是坑蒙拐騙。
雖然不想承認，可他做生意還是有其獨到之處的。
這點想必爸能理解纔對，李東可是在咱們眼皮子底下起來的。”
許如龍還想再說，許江華便出聲道：“這個倒是不假，雖然我跟李東不對付，可他本事還是有的。
既然李東也在吃進，雨潤這筆買賣倒也做的。”
“爸！”
許如龍微微皺眉，有些不快地喊了一聲。
許江華輕咳一聲，想了想道：“那這事暫且就這樣吧，不過聖哲，有時候做事也不能太過武斷。
就像這次，涉及這麼大規模的投資，你應該跟我詳細介紹一下才對，等我做了決定再合作也不遲。
你啊，還是太年輕了。”
許聖哲連忙道：“是我太急了，您放心，下次再有這種事我一定和爸好好商量。”
“我老了，現在腦子也轉不動了。”許江華搖了搖頭，頗有些英雄年邁的味道。
嘆息了一聲，過了一會許江華才繼續道：“對了，聖哲，你大哥現在在家閒着也是閒着，讓他來公司搭把手，你們兄弟倆齊心協力，肯定能把龍華做的更好。”
許聖哲呆住了，好半晌才勉強道：“爸，大哥不是還要去部隊嗎？”
“不去了，我託人幫他辦了轉業手續。三十好幾的人了，再在部隊待下去，什麼時候纔是頭？
再說，你大哥年紀也不小了，總要成家立業。
在部隊，結婚得拖到什麼時候。
先讓他來公司做一段時間吧。”
許聖哲眼皮抖動了一下，很快便笑道：“那行，回頭我幫大哥安排。”
“嗯，這事你看着辦，聽說上個月劉健退休了，現在還沒人頂上去吧？讓你大哥先去試試看，鍛鍊鍛鍊。
年輕的時候吃點苦，對以後有好處。”
許聖哲眼睛眯了眯，老頭子說的跟真的似的。
吃苦？
劉健是誰，那是上任項目拓展部的部門老大。
按照龍華集團的職能分配，像土地拍賣、房地產項目開發、項目立項……這些功能全是項目拓展部在負責。
許如龍何德何能可以擔任這個職位？
連他許聖哲，在沒當董事長之前，也只不過擔任營銷部的總監。
那還是他花了三年多時間，慢慢爬上去的。
剛來公司的時候，他不過擔任營銷中心下面一個部門的部門副主管。
可許如龍這個廢物，居然剛來就出任項目拓展部總監！
強壓住火氣，許聖哲笑道：“爸，這個得董事會開會才能決定……”
許江華頓時不滿了，皺眉道：“董事會難道還會反駁？再說了，如龍是代表我進入公司，我沒讓如龍進入董事會，就是怕他壞事。
先讓他鍛鍊幾年，你也幫襯一下你大哥。
都說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我就你們兩個孩子，你們兄弟同心同德，以後互相也有個照應。
血濃於水，打虎還得親兄弟，聖哲你說是不是？”
許聖哲不再掙扎，臉上的笑容愈加親切，點頭道：“那行，就聽爸的。大哥，你什麼時候能來上任？”
許如龍見他答應了，臉上泛過一絲笑容，不過嘴上卻是埋怨道：“我說不想來，爸偏讓我過來。
公司有老二不就夠了，我進來能幹什麼？
不過話說回來，現在外人都不值得信任，還是咱們兄弟之間一起努力才能把龍華做的更好。
這樣吧，過兩天我就來公司，老二有什麼事儘管交代我去辦。”
許聖哲笑呵呵道：“那是當然的，誰讓你是我大哥呢。”
兄弟倆親熱地說了幾句，一旁的許江華盯着許聖哲看了一會，見他好像真的不在意，這才點頭笑道：“那就這樣吧，如龍，咱們先回去了，別打擾聖哲辦正事。”
“好，老二，那我先走了。”
“我送你們下去。”
……
一直送父子倆上了車，許聖哲才長長吐了口氣。
在原地站了一會，許聖哲臉上忽然閃過一抹猙獰之意。
都是你們逼我的！
老頭子都70的人了，頤養天年不好嗎？
月琴也快生了，許家馬上就快迎來第三代，自己事業成功，家庭美滿，難道還比不上一個花花公子？
許如龍會什麼？
除了惹是生非，除了爭風吃醋，他什麼都不會！
龍華在自己手上，一年時間擴大了一倍，這難道還不足以讓老頭子下定決心？
長子繼承家業，這是什麼時候的老傳統了！
老頭子越老越糊塗！
既然如此，那自己也不用再猶豫，自己現在也快是當爹的人了，總得爲老婆孩子考慮。
他兢兢業業，奮鬥到現在，可不是給許如龍做嫁衣的。
……
1月3號。
天氣越來越冷，早上李東出門的時候，差點摔倒。
路面上結了冰，不少汽車都有些打滑。
到了公司，李東將物流副經理招到了辦公室，迎頭就是一陣痛批！
“我沒叮囑過你嗎？
要小心，要保持物流通暢！
你怎麼回覆我的？你拍着胸脯跟我說沒問題，下雪都沒問題！
現在呢，還沒下雪，不過是氣溫下降了一點，這才幾天功夫，物流出了多少問題？
咱們的一日達項目，三天時間接到了125條投訴，超過了過去一個月的投訴量！
這還不算，三天出了4次車禍，這就是你給我保證的沒問題？
要不是看在你過去一年還算敬業，我直接讓你滾蛋信不信！”
副經理臉色慘白，結結巴巴道：“董事長，我……這個……道路結冰，本來就是事故高發時間段，其他物流公司比我們也……”
“我不需要藉口！”
李東臉色冰冷，冷哼道：“我不管其他公司如何，遠方在物流上面投入了多少？
爲了發展物流，我甚至延緩了超市的發展。
可現在呢？
這就是你們給我的答案？
道路結冰怎麼了，道路結冰就是出問題的理由？
這纔剛進入冬季，你們就這麼不靠譜，讓我怎麼放心你們。
接下來的一個多月，那纔是銷售旺季，接近年關，採購年貨，商城和超市都任務繁重，你們這樣讓我怎麼放心！”
李東發了一通火，好一會才頹然道：“算了，我也知道怪不得你們。”
“物流公司畢竟成立不久，07年全年都是以擴張爲目標，其他方面有些疏忽了。
加上咱們的一日達，這上面投入的精力、人力、物力都太大，你們也的確有些顧不過來。
08年咱們還得繼續擴張，一邊擴張，一邊兼顧商城的確不容易。
再過兩年，隊伍漸漸穩定下來了，應該會好一些。”
副經理一聽就喜形於色道：“董事長，的確如此，咱們在一日達項目上的確投入了太大的精力，而且現在天寒地凍……”
“行了，別找藉口，我也懶得聽。這樣吧，接下來一段時間，你們主要負責一日達項目和配送點擴張。
至於其他的快遞運輸，外包出去吧。”
“啊？”
副經理一臉的不敢置信，外包出去？
遠方在物流上面投入這麼多精力，結果反而將業務外包出去了，這要是傳出去，還不被別人笑死。
李東有些失望道：“目前只能如此了，你去找三通一達或者順豐其中一到兩家談談，專門接手咱們的業務。
速度要快，畢竟快到年關了。
等撐過了今年，以後再說吧。”
副經理戰戰兢兢道：“董事長，您的意思是，應急？”
“差不多吧，不過你談的時候時間也可以放長一點，價格擡高一點無所謂。
總之，在咱們自己的戰鬥力還不夠的時候，只能借用外力保證咱們的物流暢通是很有必要的。
另外，記得籤排他性協議，我可不想和淘寶那邊一起發貨，要不然到時候反而壞了我們遠方商城的名聲。”
副經理滿頭大汗，腦海裡跟漿糊似的。
物流現在雖然有些困難，可也沒到求外援的地步。
這時候求外援，讓人看了笑話不說，秦總回來還不得弄死自己。
可董事長都這麼說了，他能反駁嗎？
臉色變換一陣，最後副經理有些無奈道：“董事長，這事要不要問問秦總？”
“秦總那邊我會打招呼的，你去做你的，我不想再看到每天幾十條的投訴記錄，也不想再聽到運輸車出事故的問題！
咱們這邊可以穩一穩，這也算對你們的一個激勵。
你們日後要是能做好，那外援遲早會被撤掉，可要是你們做不好，接下來我就要想想要不要繼續在物流上進行投資了。”
副經理面色一緊，連忙道：“明白，董事長放心，我們一定做到最好！”
“去吧。”
李東擺了擺手，打發走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