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說道:“院長!您有什麼指示嗎?”
電話那頭傳來院長爽朗的笑聲,他說道:“沒什麼特別的事情,只不過想找你聊聊,有空的話來我辦公室好嗎?”
我說道:“是!我馬上就到!”
掛了電話,我對海哥說道:“海哥,明天去軍訓的事情就這麼定了,別忘記把我放到名單裡去,我現在到院長辦公室去一下,他說要找我聊聊。”
海哥驚奇的問道:“這麼遲了他還在辦公室?找你不會是爲了打架的事情吧,我可是聽說了。院長都在爲你求情,可是我們主任他軟硬不吃,認定了就是要處分你。”
我笑了笑說道:“我也不知道什麼事情,我過去看看再說。”
我來到院長辦公的一號樓,正要走進去,哨兵把我攔了下來:
“這裡是首長辦公場所,請不要擅入。”
我笑着說道:“班長,是葛院長讓我來的,你可以問一下。”對於有素質的戰士我也會客氣地和他說話。給首長站崗的兵就是不一樣,說話有理有節的。
哨兵說道:“請稍等,我去問一下。”說完轉身走進值班室,拿起電話請示了半天,出來之後他對我說道:“你可以進去了,院長辦公室在二樓。”
我笑着說道:“謝謝你啊班長!”
來到二樓院長辦公室門口,我習慣性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軍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喊道:“報告!”
“請進。”院長在屋裡說道。
我推開門,敬了一個禮,院長笑着和我點頭示意,我走到院長辦公桌前面,立正站好,問道:“院長,您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院長微笑着說道:“小陸啊,你先坐下,今天就想和你聊聊天。”說完拿起電話,說道:“小張,給沏杯茶進來。”
我連忙站起來說道:“院長,不用,我不渴。”
院長微笑着說道:“坐,坐,坐,不用太拘束了,我們隨便聊聊,聽說前天你在汽車連把幾個士官教訓了一頓?呵呵,汽車連那幫小子一個個都是兵油子了,整天囂張跋扈的,我都提醒過他們連長好幾次了,那個毛青標,我看也不是個帶兵的料。”
說完,他有意無意的看了我一眼,我說道:“院長,那天我太沖動了,沒有考慮後果,給院裡帶來了不良的影響,我已經知道自己的錯誤了,領導也處分我了。”
其實我隱約知道院長的弦外之音,自從上次糾察的事情之後,我就覺得上面對院長有說些什麼,導致他對我特別的關照,今天聽他的口氣,似乎想撤了那個一毛三,我雖然討厭他的官僚習氣,但也不至於惡毒到要廢人家的飯碗啊,所以我就避而不談。
院長笑道:“是不是覺得有點委屈啊?明明是汽車連的那些士官先惹事的,卻使你捱了處分。”
我說道:“院長,我知道我糾集上百號人打羣架,無論開始時誰對誰錯,給我處分我都不冤。所以您放心,我不會有想法的。”其實是我自己不在乎一個處分,而且我相信我自己能全優畢業,我更相信海哥到時候一定會報請系黨委撤銷這個處分的。
院長說道:“那就好,那就好,我還怕你心裡有疙瘩呢!呵呵,小陸啊,好象你都成了學院戰士的剋星了,上次是警衛連的幾個熊兵,這次整得汽車連那幫老兵油子灰頭土臉的。年輕人有個性不是壞事,但是要注意不要鋒芒畢露,遇事也要冷靜,衝動是魔鬼呀!”真不愧是院長,說話滴水不漏的。
我說道:“是!院長我記住了。”
院長說道:“好,小陸,回去之後不要背什麼包袱,好好學習,好好幹工作,處分將來可以撤銷的嘛!以後有什麼事情你直接給我打電話,不要總是這麼衝動,很多事情不用拳頭反而可以處理得更好。”
我說道:“是!院長,那我就不打擾您了,也快熄燈了。”
院長含笑道:“好。”
在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院長的話,他首先暗示想撤了毛青標給我出氣,之後又說了一些鼓勵的話,並暗示會幫我撤銷處分,我想了半天,只能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院長在巴結我,我實在搞不懂上面對他說了什麼,使得一個正師職軍官會來巴結一個小學員。海哥也說了,院長去主任那裡給我求情,只不過主任是個認死理的人,他鐵了心要處分我,院長也沒轍,估計他也是因爲這樣,才找我來,算是隱晦的解釋一番吧。
回到隊裡,我掏出手機給小影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我已經出來了,沒說處分的事情,免得她又擔心我,這個丫頭最近很容易擔心,也許是我實在是令人不放心吧,從影子回來之後,我身上帶着一股子野性,可能天天和那些特種兵一起訓練,一起生活,自然而然的也染上了他們的習氣吧。
回到宿舍,我剛進門,張慶誇張的叫到:“陸大俠回府了!大家呱唧呱唧!”
宿舍裡響起一陣的掌聲,張慶右手一揮,掌聲嘎然而止,敢情這幫傢伙還排練過呢!我笑吟吟的看着張慶,看他要耍什麼花招。那小子變戲法一樣從桌子底下拿出一包包滷味、花生米,還有好幾打罐裝啤酒,嬌子煙……一會兒工夫,桌子上就擺滿了吃的喝的。
張慶說道:“爲了慶祝長風同志重新回到本班的溫暖懷抱,我們準備了這桌滿漢全席給長風你壓壓驚,今兒晚上,沒喝醉的不準睡覺!”
“嗷……”兄弟們大吼了一聲,以示支持。我苦笑着說道:“能不能放俺一馬?看在可憐的我剛剛受了處分的份上,你們放過我吧!”
魯森走過來,說道:“長風啊,你受了處分,一定很鬱悶,何以解憂?惟有杜康嘛!你不用那麼怕喝酒,上次的表現就不錯嘛!”
他一說到上次我就來氣,我大聲說道:“上次是誰祝賀我即將立三等功的?媽的,老子酒喝了,功卻沒立成,而且還背了個處分!這次說什麼也不喝了。”
兄弟們哈哈大笑,沉默寡言的馮東民也說道:“長風,今天的酒是大家感謝你的,你給兄弟們出了一口惡氣,還自己一個人把所有的責任都扛了,大家都很佩服你,所以你一定要喝!”
“對啊!對啊!”兄弟們齊聲附和。
我“啪”的打開一罐啤酒,說道:“兄弟們!我軍校四年,最開心的事情就是結識了這麼多好兄弟,明天我還要去幫別人軍訓,不能多喝,我就先乾爲敬了!”
說完仰頭喝光了這罐啤酒,我把易拉罐輕輕的拋起,右腿一掄,罐子準確的飛進門口的垃圾簍中。
“好!”魯森第一個站起來,同樣也喝光了一瓶,兄弟們紛紛開始喝酒,魯森說道:“長風明天要去軍訓,我們就特批他可以不喝酒,不過不能少吃菜。”
他頓了頓,接着說道:“長風,記住,到了山下,一定要注意生活作風問題,聽說你們去軍訓的那個學校美女如雲呢!要是貞節不保可就對不起咱們小影嫂子了!”
大家哈哈大笑,兄弟們都知道我和小影感情好得要命,所以纔敢肆無忌憚的開這種玩笑,我笑罵道:
“靠!關係是用來利用的,戰友是用來奚落的,這話真沒錯,你們這幫沒良心的傢伙,枉我對你們那麼好,小慶子,前天要不是我,你還不得被打成豬頭?林峰你也一樣,而且……”本來想說鍾婕的,我想林峰臉皮薄,及時剎住了車。
“而且什麼?”張慶追問道。
“沒什麼,少兒不宜,兄弟們,等小慶子不在的時候我再告訴大家,呵呵!”
兄弟們再次鬨堂大笑,張慶鬱悶的猛灌了一口酒,我笑着說道:
“各位兄弟,真是不好意思,今天不能陪大家喝個痛快,改日吧,等我軍訓回來,我做東,咱們好好聚一聚!”
當晚,大家邊喝邊聊,一直到熄燈後都還不上chuang,圍在桌子旁邊,一邊嗑瓜子,一邊海闊天空的聊着,我聽到海哥的腳步聲在我們窗前響過幾次,不知道是我聽力敏銳還是他們聊得正興起,反正沒人發現。終於,海哥忍不住了,他又一次走到我們門口,推門進來,問了一句後來讓我們笑痛肚子的話:
“兄弟們,打擾了!請問我什麼時候可以進來查房啊?”
剛纔還氣氛熱烈的寢室立刻鴉雀無聲,大家都被海哥嚇到了,黑暗中,我看到張慶的手上拿着一粒瓜子放在嘴邊,就那麼呆住了,現在兄弟們已經隱隱把我視爲老大了,於是我站起來說道:
“教導員,我們……馬上睡覺,對不起!”
這麼和海哥說話還真彆扭,我接着回過頭來,說道:“大家都去睡覺吧!”
大夥兒立刻灰溜溜的爬上chuang去,乖乖的躺下,一句話也不敢說了,海哥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出去了。海哥出去一會兒,寢室裡又開始有人小聲地聊天,原來都還沒睡呢,於是,加入聊天的人越來越多,聲音也越來越大……
我漸漸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第二天一早,我就整理了自己的物品,跟隨隊裡其他九名學員,在海哥的帶領下登上學院派來的旅行車,準備下山去給共建的某大學的新生軍訓。我看到那個開車的駕駛員居然是那天那個三級士官何志剛,他看了我一眼,臉色有點不自然,我也沒有搭理他,就往車尾走去。
在下山的路上,我想:這個學校真的美女很多嗎?不過我有小影就夠了,剩下那九個傢伙就不知道怎麼想了,呵呵,不過這學校也挺怪的,這個時候安排學生軍訓,一般的大學都是新生入學的時候組織軍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