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見那夏若希滿臉目瞪口呆,還有夏雲杉臉上黑沉的厲害,就連蘇國強莫南爲都是一臉啞然,一個十九歲尚且能夠被稱作爲少年的年輕男人,說出的那如何氣勢強迫的話語,讓蘇航成爲全國的家電巨頭。這話真的不是一般人敢於開口的。
他們真的無法理解,在夏如軒的位置是如何做到縱觀全局的運籌。
這讓夏如軒不禁感慨,難怪小說電視裡那些重生的人物大都能有一番不朽的作爲,掌握着超然的信息,在雙方信息不對稱的時候,重生者的意義是一種超然的存在。
夏如軒平靜的環視着飯桌周圍的衆人,坐在這一桌的都是夏氏核心階層的,即便不是也是如莫南爲,蘇國強這般政界翹楚,和夏氏走得極近。夏如軒不知道今天這番話能不能夠給夏雲鬆帶來什麼想法,但他望着這張飯局裡每個人的眼神,卻是明白這一次,那‘沒出息的公子’的名號將會真正的和自己告別。
夏如軒知道這些話說到這裡就可以了,相信真正落實到實處夏雲鬆自然會有他的想法。夏雲鬆絕對不是泛泛之輩,能夠走到這個位置上的,背景固然重要。但人本身卻也是需要有與他位置相對應能力的,真正出現在小說電視中那種看似沒有任何智商卻又能夠身居高位的白癡,在現實之中是絕對不會出現的。
今天夏如軒的這番話讓衆人需要一些時間去深思。而對於夏如軒來說,這不過是自己踏出的第一步,他需要改變衆人對於曾經那個他的看法。慶幸的是這並不是一件太困難的事情,畢竟自己曾經只是沉默內斂,若是重生到兩三年後自己已經完全失去了地位。
那要改變這一切纔是真正的困難。很多事情不是自己着急能夠急來的,夏如軒還有足夠的時間去摸索這裡面的真相,但另一方面他在想,若是由於自己的介入。夏氏變得比印象中的更加強大之時所引起的改變,會不會讓夏氏一直安全安定的存在下去呢?
對於這個問題的答案,他現在真的無從得知。
突然感覺到有一道與其他人皆不同的目光注視着自己,夏如軒轉過頭,一雙清亮的眸子裡帶着些許好奇的色彩正望向自己,夏如軒望着那明亮而光彩的眼眸,想起幾個月前她還對着自己咄咄逼人的模樣,不免輕笑了起來。
而這只是沒有任何以爲淡然的輕笑落在蘇靜雅的眼裡卻讓她覺得有些不自在。這種感覺就像是小孩在成年人的目光下總是無處遁形一樣,其實從第一次見到夏如軒的時候,對方帶給她的感覺就是這樣。
只是那個時候在蘇靜雅心裡的感覺是夏如軒故意裝出來的,所以越看到他那副愈發淡定的模樣在心裡就愈發的不屑這個男生。明明不過和自己一樣是十八九歲的人,幹嘛要那副氣定神閒的老成模樣,再加上之前夏如軒那白皙的有些病態的膚色,更是讓她覺得說不出的厭惡。
在蘇靜雅的心裡,她所青睞的男孩子一定要有着強健的體魄,要身材挺拔高挑,溫暖陽光。
所以在那時候第一眼見到有些瘦削的夏如軒她會覺得有些不舒服。
但是今天看見他的感覺卻全然不一樣,蘇靜雅真的很難把他那健康的小麥色皮膚和記憶裡那個白皙到有點娘娘腔的夏如軒重合在一起。而這一次也一反之前那瘦弱的樣子,變得清俊挺拔起來,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除了那沒有變化過的佯裝老成的笑臉。
見夏如軒與她對視了,蘇靜雅的眼神很快的挪到其他地方去,心裡卻在打小九九。回想起他剛剛面對着周圍人質疑時候那擲地有聲鏗鏘有力不容置疑的辯解,還有那強大的氣場和自信。蘇靜雅突然有點覺得這個男生其實還是有那麼一點魅力的,只是和哥哥比起來差遠了。
蘇靜雅希望以後自己的找到的男人可以和哥哥一樣優秀,雖然她知道這很難。
而這夏如軒在蘇靜雅的心裡顯然還遠遠不及蘇墨寒,所以蘇靜雅自己心裡也清楚他還遠遠不及到那種可以讓自己心動的地步,即便他在自己腦海裡的印象不再那麼差的無邊。
別墅二樓,窗邊。
夏明榮拄着柺杖站在窗子邊,感受着襲來的微風。
“夏老,飯菜都快涼了。”身旁的服務人員輕聲恭敬道。他在夏明榮身邊待了不少年,從搬到這個別墅區裡來就開始跟着夏老了。雖然從來沒有人和他透漏過這個夏老究竟是什麼身份,但他也知道能在這裡擁有別墅的人非富即貴。
而用非富即貴形容這個老人,顯然有些單薄了。但是究竟該用什麼樣的詞語,他自己也揣摩不清楚,他只是一個普通人,沒有背景沒有錢。他仍然會覺得這個老人那被歲月雕刻的痕跡裡隱藏着尖銳的鋒芒,他在沉思時候的神采有時候會明亮的嚇人。
更讓他驚詫的是,剛剛有一個和老人祝壽的中年人是省委的領導。他之所以認出對方是因爲前兩天對方還在蘇南新聞裡出現過,而在那張臉身後的一連串頭銜他卻是記不住了。只是聽聞這人年紀五十出頭,還是很有希望再往上面竄竄的。這便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了。
但在夏老面前他畢恭畢敬。老人在見到他的時候也不過比別人多了一句話而已。這已經足以成爲讓他頓時對這個在生活中顯得極其普通的老人肅然起敬。
飯菜送來了足足有二十分鐘,老人只是這樣站在這裡。別墅旁有一顆高大的樹,枝繁葉茂的讓坐在下面的人看不見這扇窗戶,而在這窗戶邊自然也就看不見下面的人。
能夠展望到的卻只有象湖那蔥翠的湖水,以及隱隱約約聽見下面傳來的談話聲。
“你讓廚房幫我下碗陽春麪,把這些東西都撤了吧。”老人突然開口嚇了他一跳,聽聞老人的話不免勸解道,“夏老,這些都是酒店頂級大廚做出來的。您不嘗一嘗?”
老人雖然拄着柺杖,身形卻如同筆直的鬆一樣,他平靜的聲音慢慢開口,“人老了,山珍海味就吃不慣了。還是吃點簡單的東西好,照我的話吩咐下去吧。”
“是。”他點點頭不敢懈怠,老人仍然站在那,他有些好奇那裡到底有什麼可以值得老人久久眺望的風景,在這裡待了這麼多年了,按理說再好看的風景都會有看膩的一天。
不過他知道老人的想法不是自己可以隨意就揣測的到的,便也就釋然。
只有老人聽着隱約從飯桌那邊傳來的夏如軒的聲音,嘴角蔓延出一絲淡淡的微笑。神色顯得有幾分複雜,他低聲囈語道,“你希望他能夠擁有最平凡普通的人生。可我們夏家又怎會有平凡的人?”最終定格在老人臉上覆雜的神情,卻是漸變成了欣慰。
陽春麪很快的送上來了,畢竟這夏老的事情誰都不敢有半分懈怠。
老人顫顫巍巍的端起那藍邊大碗呈上的陽春麪,一口接一口的吃着,滿意的吃着這沒有任何菜餚配料的陽春麪,一直到喝盡了最後一口湯。
很難想像這個年紀的老人有着如此之好的胃口,將這一大碗麪全部吃下。他把碗放下,讓人打開了電視機,然後又放着那段放了成百上千遍的京劇選段,自己哼着聽不出旋律的古老的調子,坐在那張藤木椅上,閉目小憩。
“等會讓他們結束了直接離開就成,不要再來打攪我了。”老人突然想起什麼,擡起頭對旁邊人道,然後換了個姿勢,手指有節奏的敲打着藤木椅的扶手。
……“這個夏如軒不簡單啊。”純黑色的奧迪轎車行駛在市郊的公路上,這般肅殺的色彩和那印着省委標識的轎車都表明這輛車不簡單,所有周邊轎車在超車或是被超車的時候都顯得極其小心,轎車內坐在後排點着煙的蘇國強忽而開口感慨道,“夏家果然是人才輩出。”
“的確。”副駕駛座的蘇墨寒抱懷望着前方,“前段時間這小子還自己開了個公司,我原本以爲只是鼓弄一些小玩意,卻沒想到把穆然都吸引過去當他的左膀右臂了。”
“哦?”蘇國強笑道,這個穆然他是聽蘇墨寒提及過的,人才是人才,就是個姓極強,不喜歡居人籬下,婉拒了極佳跨國大公司的招攬,回到蘇南進了一家小公司裡。卻沒想到也被那夏如軒給招攬去了。“這倒是有點意思,他今天在飯桌上指點江山,高談闊論可不僅僅只想表達話面上的那些想法而已。”
“他在示威。”蘇墨寒低聲笑道。
“嗯。”蘇國強點點頭,倒不是向自己示威,看得出來今天飯桌上他和夏雲杉一家針鋒相對的意味很重,但這種層次的爭鬥要看出來對於浸銀在省委的蘇國強來說實在是太兒戲了,“年輕人總有幾番熱血,想要爲自己正名。家族內部,明爭比暗鬥要好。”
坐在蘇國強身邊的蘇靜雅癟着嘴,有些無聊的撥弄着自己的發尖,這些話題都不是她可以隨便插嘴的,頓時覺得有些無趣,只是聽見聽見父親和哥哥的談話夏如軒卻是留了那麼一份心,“他開了個什麼公司呀?”
“他做了個網站,好像叫‘朋友網’來着。”蘇墨寒回過頭望向蘇靜雅,笑道,“怎麼,對他有興趣了?”
蘇靜雅做了個鬼臉,“嘔……鬼才對他有興趣。”
蘇墨寒不禁啞然,腦海裡回想一下自己所見,對那小子有興趣的姑娘應該可是不少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