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誰。”夏如軒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只剩下一片冰冷,他轉頭望了望安遙。
“他是……這一次主辦方方面的負責人,是……”夏如軒沒有聽安遙說完,他望了眼那個抽着煙的中年男人,然後把花遞給安遙,說着他轉過頭望向那個男人,陰冷的輕聲道,“我先找那個韓國人算賬,回頭再來跟你算。”這聲音陰冷就如同來自九幽一樣,那麼的輕巧,甚至於站在這邊的幾個人聽見了,即便這樣,按箇中年男人還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本能的往後退了一步有些驚恐的望着夏如軒。
而夏如軒已經不再看他,剛剛那個韓國人說的那幾句話讓夏如軒真的怒了,完完全全的怒了。
他已經記不得自己究竟有多久心裡面沒有像現在這樣如同有無邊無際的烈火在灼燒一樣的憤怒。在這些年裡他早就已經學會了在任何時刻都能夠保持着絕對的冷靜,因爲在美國他必須保持冷靜的心去面對任何可能出現的問題,更何況在和那些金融大鱷們之間的碰撞也更多是要依靠冷靜而聰慧的頭腦以及伶牙俐齒,誰先動怒誰就輸了。
夏如軒以爲自己真的已經完全融入了那個階層,再也不會輕易的怒火中燒。然而這一次,他忽然發現,在面對着自己的女人受到這樣毫無緣由的謾罵的時候,他真的一秒也容忍不了。
那個韓國人心裡面用過一陣暗爽,仍然在用那不堪入耳的語言刺激着夏如軒的神經末梢。他看着低着頭受着委屈的尹夏,在這一刻,竟是在也無法容忍那個韓國人的行爲,捏緊了自己的拳頭——此時房間裡卻是忽然響起一聲骨節的爆響。
那個韓國人有些茫然的轉過頭來,卻是不由自主的感覺到一陣陰冷的氣息從自己的心底升起來。因爲他看見了一個沒有任何神情,卻如同盯着獵物望着他的男人。
與此同時,主辦方那負責人也很快的回過神來,衆人都是一驚,發覺這個年輕男人那攥得緊緊的拳頭,直接深深的嵌進了肉裡,彷彿要抓透手掌一樣。
“你要幹什麼?!”他開口猛然喝到,然後轉頭望向張久紅,“快去找酒店的保安來。”然而下一秒,他突然發現張久紅並沒有聽着他的話而有所反應,他只是一臉苦澀的神情望着那個年輕的男人,嚥了口唾沫,對着他搖了搖頭。
“他是……”中年男人隱約感覺到了什麼,心裡一驚,開口詢問道。卻忽然聽見房間裡猛然響起一聲清脆的耳光聲,他轉過頭看見夏如軒一支手抓住那韓國人的衣領幾乎把他舉起來,而另一隻手猛地甩了一耳光上去,這一巴掌力量大到讓站在遠遠的他都感覺到心寒。
幾乎是在瞬間,那個韓國人的左臉上浮起一個手掌大的紅印,他頓時眼前一黑,心道完了。這鉅額的培訓費打水漂都算了,演唱會還剩下一個月的時間,現在把這樣亞洲頂尖的舞臺指導給弄走了,他都哪裡再去找一個同一層次的舞臺指導來?!
安遙長大着嘴巴望着自己看到的畫面,心裡卻是涌過一絲暢快,其實這幾天的培訓裡她就已經發現這個韓國人總是出言不遜,但是站在她的立場上是絕對沒有資格開口說話的。如今夏如軒這上去的一巴掌就像是替她也替尹夏狠狠的出了一口惡氣。
然而事情還沒有完,在第一記耳光之後,夏如軒把他按在牆上,反手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這一下讓幾個舞蹈演員一愣,面面相覷,卻是紛紛偷笑了起來。看來在這幾天的培訓裡,她們同樣也心裡不快。此時所有人的冷眼旁觀,沒有人幫那個韓國人說話。
實際上如果不是他的確相當有能力,早就被趕出去了。
金安旭是韓國娛樂圈的王牌舞臺指導,什麼時候受到過這樣的待遇,剛剛還感覺到自己那油然而生的優越感,隨便把這邊的一線歌手當孫子罵,而下一秒卻是忽然猛地衝上來就像是提小雞一樣的把他提了起來反手就是一記耳光,他頓時整個人都懵了。而當他一驚想要擡起頭說幾句話的時候,耳光卻是劈頭蓋臉的打了過來,他眼前現在已經一片發黑,耳朵也嗡嗡的聽不見聲音,嘴巴里好像有什麼硬硬的東西,他用舌頭舔了一下,才發現牙都被甩掉了。
他臉上頓時苦了下來,有些茫然的望着面前那個一臉煞氣的男人,卻是很快的身上一緊,就這樣被提起來直接扔到了練功房的門外的地上,已經沒有力氣爬起來了。
那男人就如同巍峨的天神一樣站在他的面前,俯視着他,“滾,現在就給我滾。你要是以後再出現在華夏讓我知道了,我保證會打斷你的兩條狗腿。”夏如軒的話說的很慢,很清楚,卻帶着幾分涼意。
金安旭從來沒有聽過這樣侮辱他的話,頓時心裡一怒,擡起頭想要開口頂撞一句,但在與那男人對視了一眼的一刻,那句‘等着我的律師函吧’竟是卡在喉嚨里根本就出不來。那是一雙怎樣讓人膽顫心驚的眸子,在見到那男人煞氣越來越重的眼神,對峙了幾秒鐘之後,金安旭忽然胯下一熱,一股搔氣頓時涌起來,他抓着自己被尿溼的褲子,臉上一片苦相。想要爬着站起來才發現自己已經雙腿發軟,轉過身只好連滾帶爬的跑出這間房間。
張久紅站在夏如軒身後看着金安旭那一身潮流的裝扮就真的被‘潮流’了。本能的想要說句什麼,但是感受着夏如軒身上那強大的氣場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那幾個舞蹈演員卻是紛紛笑起來,只是被那中年人一掃才頓時噤聲不語。
“現在倒好……”那個中年男人這是從晃神中回過神來,忍不住衝着夏如軒開口道,“請來的人也趕走了,不管你有什麼能耐,你給我當舞臺指導?!”
“閉上你的嘴。”夏如軒掃了他一眼,“哪涼快滾哪去,尹夏的舞臺指導我會處理好,怎麼樣都輪不着棒子來教。你要是崇拜那棒子就他媽滾韓國去。”
中年男人一怔,剛想再開口,身後的張久紅卻是拉了一下他,對他使了一個眼色。他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卻是很快的被張久紅一拉拉了出去,走到門外的時候他皺着眉頭,“張久紅,這是怎麼回事?”
張久紅有些困難的嚥了口唾沫,開口道,“那個男人……就是那個人。”
“哪個人?”這中年男人顯然一愣,但看着張久紅那眼神很快的回過神來,低聲道,“你是說……他就是撐着尹夏後臺的那個人?!”見張久紅點了點頭,他的喉嚨翻滾了一下,有些忌憚的看了一眼身後的練功房,然後沉着臉飛快的和張久紅一道走出去,低聲喃喃道,“這下事情不好搞了,希望他真的能夠擺平。”
“其他人我不知道……”張久紅一臉認真,“但是如果是讓他處理尹夏的事情,就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據我所知,蘇南李少宇都看他臉色行事。”
“蘇南的李公子?!”那男人一愣,“那……我要不要現在去給他道個歉……”
“不用,等找個合適的時機吧……他不喜歡這一套。”張久紅嘆了口氣,中年男人再不敢說話,點了點頭。回想起這段時間那韓國人在自己面前作威作福的樣子,心裡面也是一陣不爽,當下心裡一橫,從口袋裡掏出自己的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艹,你他媽給我找的什麼垃圾舞臺指導……我管他幫什麼東方神犬做指導,他以爲尹夏是他們韓國的二流的藝人?!這樣的垃圾我不要,讓他現在就滾出東海,我會把違約金甩給他,讓他給我滾!!馬不停蹄的滾!”
頭一次見到這負責人這麼氣勢沖沖的張久紅頓時就是一愣,那中年男人又點了一根菸,趾高氣揚的哼着曲抽着煙回自己房間。張久紅站在原地遲疑了一下,看見安助理都偷偷出來了,那幾個舞蹈演員也在客廳裡面說着一些大快人心的話,張久紅便也沒有再想要進去的意思。
“安助理……那個,夏先生他有沒有說什麼……”張久紅搓了下手,第一次友好的對着安遙笑道。安遙看了眼態度突然好起來的張久紅,搖了搖頭,“他沒說什麼,你放心吧沒事的,夏如軒他對事不對人,不會來找你麻煩的。”
張久紅賠笑道,“我們已經讓那個韓國人現在就捲鋪蓋滾回去了,等會你和夏先生在知會一聲吧……那個,安助理,你還沒吃飯吧。我們到二樓餐廳去吃頓飯聊一聊,我請客。”他拍着胸脯義正言辭說的安遙一愣一愣的。不過安遙也不是當初的小女孩了,她也明白這個世道是什麼樣的,知道這一切都是夏如軒的緣故使然,但回頭看了看,“我還得在這邊看看什麼情況,現在走不好吧。”
張久紅一愣,很快點點頭,“嗯嗯,我也到這等等,把事情處理完了我們再吃。”
夏如軒把手上抱着的花遞給尹夏,愣了好半天卻是不知道要說什麼,最後硬生生的擠出來三個字,“送給你。”
尹夏望着夏如軒的眼神顯然有些複雜,然後她低頭望着夏如軒手上的花,那原本還有些低落的神情卻是忽然被抹去,開心的笑了起來,她伸手捂着嘴巴,笑容還保持在臉上,眼淚卻忽然沒有預兆的從眼眶滑落,然後她上前一步張開手輕輕的抱住了夏如軒那強有力的腰。
夏如軒愣了一下,面色漸而柔和下來,伸手輕撫着尹夏的背,“沒事了。”
“夏夏……”尹夏低聲喊了一聲把頭埋進夏如軒的肩膀裡,沒有膩人的香水味,只有清新的肥皂香味,一切都像曾經那樣簡單和乾淨,在這一刻尹夏的身體不由自主的輕輕的顫動着,她的雙臂是摟得那麼的用力,就像想要陷進夏如軒的身體裡去一樣。“我好想你。”
夏如軒摸着她的頭髮,轉頭望着窗外,“我們家尹夏現在都是大明星了,可不能哭鼻子,我已經把那個韓國人趕走了。回頭我幫你找一個世界頂尖的舞臺指導來,沒事了。”
“嗯。”尹夏用力的點了點頭,“其實也沒什麼,他也不敢動手。這幾天他說話的時候我就當他是空氣,做指導的時候才聽,這樣就沒什麼。”她鬆開手,抱住那一束花,在這一刻夏如軒覺得他就像是幼稚園裡拿到了小紅花的小朋友那樣開心,愛不釋手的抱在懷裡嗅了又嗅。
夏如軒轉過身拉開練功房的門,纔看見那些人都在客廳裡交談等待着,夏如軒輕輕咳嗽了一聲,“你們先自己排練吧,舞臺指導方面的人,我現在想辦法。”
那幾個舞蹈演員紛紛點頭,然後一起鶯聲燕語的走進練功房,蕩起一陣香風。
安遙和張久紅都一本正經的站在客廳裡面望着夏如軒。
夏如軒看了他們一眼,走到沙發旁邊坐了下來,點了一根菸。
張久紅雖然着急但是卻不敢開口催促,安遙想法則簡單的多了,在她看來沒有夏如軒做不到的事情。但是娛樂圈這一塊的事,怎麼去處理,夏如軒着實有些頭疼。
他是有想過去找李少宇,但是李少宇也不過在國內這一塊混着,也不可能把國際頂尖的業內人士請過來。顯然國內的人是不能滿足這邊的需求,那就只能從美國那邊想辦法。夏如軒認識的只有這兩塊的人,只是在那邊,夏如軒和娛樂圈卻也是沒有什麼接觸。
想了一會兒,卻是忽然靈光一閃,他雖然和娛樂圈的人沒有什麼接觸,但是莫雷洛家族可是有指染娛樂圈的,甚至還在好萊塢持有某個電影製作公司的股份。這也倒是不難想象,曾經的好萊塢本來就是黑手黨一手艹控,現在由這樣的大家族所指染也很正常。
想到這裡,夏如軒也不顧時差,撥通了艾倫莫雷洛的電話。
“我親愛的朋友,”很快電話那頭想起來艾倫那有些疲憊的聲音,“我知道你已經回到了你的祖國,但是你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種叫做時差的東西嗎?”
“抱歉,”夏如軒笑了起來,“艾倫先生,我現在急需你的幫助。”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