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了?”
聽到邵成傑的解釋,劉懿文稍稍有些錯愣,按理說廖老爺子跟葉鈞也算有着一些交集,前陣子還特地前往廖家大宅拜訪這位恩師,當時廖老爺子還一個勁誇葉鈞爲人品性相當不錯。
可是,聽着邵成傑這種說法,貌似葉鈞並不打算承認與廖老爺子的這層關係,還說不怎麼熟悉?這讓劉懿文多少有些費解。
“好,我知道了,小鈞不在的這些日子,你就多分擔分擔,依我看,若是孫凌那夥人當真扛不住,逼得京城老爺子們出手,很可能小鈞就會成爲天海黨歷史上在二十歲不到被分調到青壯派的第一人。”
劉懿文頓了頓,大有深意道:“那麼接下來,這青少派負責人的身份,很可能就將落在你的肩膀上。”
邵成傑受寵若驚,當下忙擺手道:“劉大哥,別這麼說,盡心盡力做事一直是我的爲人準則,可不敢有任何的居功。而且,我的能力還不足以承受這麼重的單子,更何況言小姐一直想要獨佔鰲頭,我不敢有太多的心思。”
“她不行,上次競選過後,我這邊曾單獨召開過一次內部會議,重點就是分析這些競選者的綜合素質。老實說,其實我這邊,相當一部分人很排斥小鈞坐在青少派負責人的椅子上,倒不是認爲小鈞能力不夠,而是之前我的那層意思,小鈞在這位置上,做不長。”
劉懿文有些自嘲的搖搖頭,無奈道:“我還當真是好心辦壞事,有些話不好明着說,我希望你在他身邊多提醒提醒,讓他凡事避重就輕,青少派負責人可不比青少派成員,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我倒不是擔心他吃虧,或者青少派運作不理想,而是擔心太過順利,從而導致非議。”
劉懿文頓了頓,一字一頓道:“有時候非議來時,想避都避不了,若想防患於未然,首先的條件,就是儘可能低調做人,低調做事,中庸之道,才真正符合老爺子們對兩黨青少派、青壯派負責人的評比。”
看着邵成傑只恨沒掏出紙筆記下來,劉懿文哭笑不得道:“看,話題都扯遠了,是這樣的,上次言小姐中途離場,以及在會場時的種種表現,都讓人覺得還需雕琢,嬌生慣養自在慣了,短時間內恐怕還無法予以糾正。所以,就算小鈞真離開了,也不會輪到她,這一點你放心。至於你,真到那時候,我可以寫一篇舉薦信,這陣子青少派的日常事物幾乎都是你負責的,交給你接手,他們也會很放心。所以,繼續保持下去,成功的可能性,會相當大。”
“謝謝劉大哥,我一定會盡心盡力做事。”邵成傑表面上很冷靜,但心底也是相當興奮,青少派負責人,嘖嘖,這個身份可了不得,儘管邵成傑以往對這個虛席沒有任何的覬覦之心,但卻不代表有這等揚名立萬的好處,還大度的說一聲我不需要。
葉鈞跟王三千返回南唐市時,並沒有第一時間走出機場,而是找了處沒人的地方,然後讓王三千幫忙把風,而葉鈞本人,卻開始掏出大哥大,撥了個號碼。
“劉大哥。”
“小鈞,你現在在哪?”
“在南唐機場,剛下飛機,怎麼?劉大哥,你有事找我嗎?”
“你回南唐市了?這麼急?”
電話那頭的劉懿文露出驚愕之色,儘管邵成傑已經提到過葉鈞將要離開天海市的事情,可也沒想到葉鈞竟然走得這麼急促。
“這邊有一些急事要處理,劉大哥,我不在的這幾天,還是麻煩你幫忙看着點。”
“這事我已經交代成傑去督促了,他一直做得很不錯,我還在的時候,他就是我的左膀右臂。”
劉懿文笑了笑,緩緩道:“小鈞,這邊你還是得費點心思,儘管咱們之前曾約定過你可以做甩手掌櫃,但現在燕京黨那邊動作太多,所以近期還是要忙一些。”
“我知道的,等這邊的事情處理完後,我立馬就回去。”葉鈞話鋒一轉,無奈道:“現在基金會正開始在其他幾個省開辦福利事業,我作爲會長,也是需要關注一下,而且言小姐還踹了我辦公室的大門,說是讓我給一個虛名給她。”
“虛名?”
“對,就是跟周書記那樣的基金會榮譽顧問。”
“哦?”
似乎聽出劉懿文語氣透着一股若有所思,葉鈞心下一動,笑道:“劉大哥,我很疑惑,言小姐爲何明明知道這是一個沒有實權的職務,還一個勁的想要這份虛名,莫非言小姐跟周書記一樣,都擁有那方面的需求?”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哦?”葉鈞露出疑惑之色,“劉大哥,這是爲何?”
“很簡單,從出發點來看,言小姐跟周書記他們的想法一樣,都是爲了這份虛名而替自己爭取到更多的本錢。不過周書記他們要這份虛名,更多的是可以公開化,提高在省內外的知名度,這樣經常在報紙、電視上曝光,那麼必然會引起京城老爺子們的注意。”
劉懿文頓了頓,笑道:“至於言小姐,她只是爲了獲得某個項目的指標而已。”
“指標?”
“還真是甩手掌櫃做的時間久了,連自己家的事情都是後知後覺。”劉懿文又好氣又好笑的搖搖頭,“小鈞,基金會目前不是正在公開招標,要在各個省興建福利社嗎?莫非這件事,你壓根不清楚?”
“不清楚。”葉鈞忽然升起一股尷尬,畢竟這件事,似乎蘇文羽跟郭曉雨都沒跟他商量。不過轉念一想,還真跟劉懿文說得一模一樣,這甩手掌櫃乾的時間長了,真就什麼事都漠不關心起來。
“看來,我得多找時間監督監督你。”
劉懿文笑罵一聲,然後嚴肅道:“小鈞,關於這個公開招標的事情,我建議你最好親自去問一問,具體我也不清楚。現在,好像廖老爺子出來了,我得過去問問情況,具體有什麼事,咱們待會再聯繫。”
“好,沒問題,我正好也去問問,真是沒想到,這種自家的家務事,都還勞煩劉大哥提醒,我才知道。我這個基金會的會長,還真是夠失敗的。”
說着說着,葉鈞跟劉懿文都哈哈大笑起來,等劉懿文匆匆忙忙掛斷電話後,葉鈞纔將大哥大收回揹包裡,當下看了眼四周,見沒什麼人經過,就朝負責把風的王三千吹了吹口哨。
兩人當下並沒有離開北雍機場,相反,還相當意外的坐在候機廳裡。
大概傍晚時分,葉鈞與王三千再次返回天海市,這次,機場外卻沒有任何人接送,兩人只是戴着副墨鏡,走上了一輛出租車。
“葉少。”
開門的是阿輝,葉鈞與王三千徑直進入房間。
“什麼時候到的?”葉鈞皺眉道。
“下午到的。”阿輝撓了撓腦袋,“葉少吩咐下來後,我就急急忙忙收拾行李趕過來了。”
“身邊沒帶人吧?”
“沒有,就我一個人。”
自打王三千進門後,阿輝就時不時瞥向王三千,葉鈞清楚阿輝的心思,笑道:“等事情辦完了,就讓王先生指導指導你。”
阿輝聞言大喜,當下就差沒給王三千跪下行拜師禮,這讓一頭霧水的王三千壓根不清楚發生什麼事情。等葉鈞詳細解釋後,王三千才猛拍大腿,大笑道:“好,沒問題,不過學武功絕非一朝一夕的事情,看你身子骨這麼壯,人也挺老實的,我也不會跟你說一些勤奮學習的大道理。不過想要讓我指導你,你就得有覺悟,因爲我要麼不教,要麼教的時候就不會因爲你是誰而對你特殊照顧。”
“放心!王先生,都說嚴師出高徒,這點我清楚,我這人笨,領悟力不高,如果您覺得該打,就使勁打,我毫無怨言。”阿輝頓了頓,憨厚道:“就跟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好,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如果我發現你偷懶,或者屢教不改,我可真就大棒子揮了。”
“沒問題,我如果皺一下眉頭,眨一下眼睛,我就不叫阿輝。”
看着兩人你來我往的交談,葉鈞笑了笑,擺手道:“好了,這事等這次計劃完成後再談也不遲,輝哥,這次讓你過來,是有件事要交給你去辦。”
“葉少說就是,我一定辦得妥妥當當的。”
“恩,關於那個幕後指使者,我們之前一直以爲是劇組裡面的人,可不久前,我跟王先生得出一個驚人的結論,所以,調查幕後指使者的方式,得改一改。”
“改一改?”
阿輝露出困惑之色,葉鈞點點頭,嚴肅道:“經確認,死在酒店裡的那名殺手,是國際知名的日裔殺手,而且相當專業,在不少國家都有案底。當然,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該毫無警惕心,更不該被人偷襲殺死。能讓他消除這層警惕心的,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他信任那個幕後指使者,這種信任足以讓他放棄殺手的本職準則。另一種可能性,就是幕後主使者也可能是一名殺手,還與那個殺手同甘共苦過,不僅摸清了那個殺手的習性,甚至相當懂得把握時機,繼而一擊必殺。”
“葉少,您的意思是打算從國際方面下手?”阿輝流露出爲難之色,“儘管現在的偵測範圍看似縮小了,可實際上,無形中又徹底放大了,儘管不能說就不可以繼續查下去,可這裡面要打交道的人實在太多太雜。”
“我知道,所以我建議你,先從這名殺手的親人開始着手,調查這名殺手的親人都有誰,近期是否有過外出。”
葉鈞頓了頓,緩緩道:“儘管殺手應該冷血,不應該再摻雜太多的親情作爲羈絆。但只要是個人,就不可能捨棄親情,除非這個人豬狗不如。所以我相信,只要從這殺手的親人開始着手,就算不可能對查出幕後主使有幫助,但相信也能蒐集到相當多的信息。”
當下,葉鈞從揹包裡取出一疊資料,並且推到阿輝身前,“這是我委託維迪克先生幫忙蒐集到的情報,既然天海市警方已經查出這名兇手的來歷,儘管他的家庭背景還算是個謎,但恰巧維迪克先生就清楚這個殺手的來龍去脈。”
“殺手的第一條準則,不是應該徹底保密嗎?不會對任何一個人說出自身的家庭背景,就是擔心遭到報復,或者他日打算金盆洗手,那些僱主用他們的親人作爲要挾?”
“這點沒錯,不過說來也巧,當初這殺手欠下一筆鉅款,走投無路只能找上布魯克家族,當時作爲借款的擔保,就是他的家庭情況。”
說到這,阿輝瞬間釋然,因爲一位知名的殺手,如果肯說出自身的家庭情況,那麼這項擔保可別任何地契房產還要有價值!因爲,這已經等同於寫了一份賣身契,而且還是一輩子的!
當下,阿輝緩緩拾起資料,點頭道:“葉少,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待會我就聯繫私船,然後偷渡到島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