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一進來就對着孫剛咆哮的男子站起身,臉色陰沉眼眸冷冷的盯着陸濤呵斥道:“你是哪裡來的野小子?這裡輪的到你說話嘛?給老子滾出去。”
“啪!”
正在邁步朝孫剛走去的陸濤臉色一冷,男子話音剛落,二話不說擡手便扇了過去,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頓時驚呆了所有人。
男子臉上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一時間呆在原地,幾秒過後這才反應過來,胖胖的身子晃動了兩下,面露兇光宛如一頭野獸般咆哮道:“小畜生,你敢打我,老子廢了你。”
“哼!”
陸濤站在原地不動,冷哼了一聲,冷眸犀利的盯着作勢要撲過來的男子,頓時,他高大強壯的體格,加上前世一直在底層打拼所散發出的那種混不吝的氣勢,立馬便將男子給鎮住,不敢在上前一步。
另外兩人臉色微變,下意識的後退一步,雖然他們是一同前來討債的,但彼此之間的關係還沒有到共生死的地步。
當然,如果對方弱,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上前踩兩腳,發泄一下心中沒處發的怒火,不過現在對方強,那他們就不會傻到在繼續衝上去了。
其實這也不能怪他們懦弱,怕強欺弱是人的本性,危難關頭各自飛,也沒有什麼好奇怪。
“哼!就你這樣的,我一個能打十個。”
見男子被自己鎮住,陸濤嘴角上揚,冷笑了一聲,還不忘裝了個逼。
“你……”
男子心中大怒,作勢又要撲上去,但餘光撇見兩名同伴微微後退了一步,頓時一驚,生生止住腳步,表情尷尬又憤怒的站在原地,暗罵倆人不講義氣。
“咳咳!”
孫剛輕咳了一聲,化解了四周尷尬的氣氛,微眯着雙眼打量起了這突然出現的人,以他的閱歷可以看得出眼前這少年不是來搗亂的,但心中又疑惑,一個只有十八九的半大小子,能幫自己解決什麼困難。
想了想,他笑着輕聲問道:“小夥子,說說看,你能幫我解決什麼問題?”
陸濤眼睛真誠的看着孫剛,感覺他爲人處事都挺有原則的,光明磊落頗有幾分君子之風的意思。
收回目光,瞥向正在憤怒看着自己的三人,笑了笑說道:“竟然你們三都要留在這裡打持久戰了,那就請先各自去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吧,我和孫總還有事要談。”
這話說的讓所有人一愣,三名男子更是氣得直咬後槽牙,他們算是看出了,眼前這少年就是個愣貨,招惹不得,不然捱揍了吃虧的是自己,不過讓他們聽話離開,又心有不甘,於是便尷尬的站在原地,一起看向孫剛。
“咳咳!”
孫剛也是一陣無語,看了看陸濤有些哭笑不得,再次輕咳兩聲化解尷尬的氣氛說道:“你們三人先回去吧,錢我會盡快想辦法給你們,放心,鞋廠還在這裡,我人跑不了。”
三個人對視了一眼,有些不甘心就這樣離開,但見到陸濤就一直杵在這裡,估計今天他們想要鬧也鬧不起來。
想了想,三人互相暗暗點了點頭,身材微胖男子帶着威脅的語氣說道:“孫總,我們就在信你一回,給你三天時間,到時如果還沒有結款,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說完,三人惡狠狠的掃了一眼陸濤,然後一起走出辦公室,三人離開後,孫剛暗暗鬆了一口氣,可以看得出,巨大的壓力已經快要將他壓垮,如果剛纔那三人真不走的話,他可能會隨時崩潰。
深吸了一口,從辦公桌下掏出一本香菸,但卻發現已經沒有了,不由苦笑的搖了搖頭,將煙盒丟掉,這纔看向陸濤笑着道:“請坐,現在人走了,你可以說說到底找我是有什麼事了?”
陸濤不客氣的坐了下來,舒舒服服的靠在椅子上,拿出一包華子抽出一根丟給孫剛,自己也點上一根,吐出菸圈,笑着說道:“孫總,我都說了,是來幫你解決問題的,不是有事找你。”
“哦!那說說你能幫我解決什麼問題?”
孫剛接過煙點上,儘管此刻心中很是煩躁,但他還是笑了笑很有興趣的看着眼前這少年,因爲這少年給他的感覺很老道與年紀不相同,所以想看看對方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孫總現在壓了多少貨?”
陸濤沒有繼續廢話,直接開門見山的詢問,眼眸犀利的盯着孫剛,表情很是認真。
孫剛並沒有奇怪少年是怎麼樣知道我的鞋廠積壓貨的,因爲這件事並不是什麼秘密,只要稍稍打聽一下就知道,不過讓他好奇的是少年什麼會問這樣的問題。
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沉思片刻,他還是老實的回答到:“差不多有十萬件貨吧!”
說到這裡,心中不由又開始煩躁起來,因爲這些貨物一天不解決,他就一天不能安心,房租水電各種開支,還有正在等着結工資和每天催債的人,全都在指望那批貨發出後解決困難。
陸濤心中大喜,因爲鞋廠堆積的貨越多,對自己就越有利,不過他面上還是故作平靜,看着表情變幻不定的孫剛,語氣嚴肅認真的說道:“·孫總,我可以幫你解決掉積壓的貨。”
“什麼!”
話音剛落,孫剛臉色一變,猛的站起來失聲驚呼,死死盯着眼前少年,不放過一絲表情,彷彿是要看穿對方的心思一般。
“孫總稍安勿躁,坐下來咱們慢慢談。”
陸濤眼神真誠的與孫剛對視了幾秒,率先開口笑着說道。
孫剛慢慢重新坐了下來,不過眼神依舊盯着陸濤看,表情變換不定,這則消息對他來說太過重要了,簡直就是在救自己的命,不過他卻高興不起來,因爲他相信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對方竟然這個時候來,那就不是來做慈善的,而是懷有目的前來。
想到這裡,他不動聲色看了看陸濤,沉聲試探道:“你打算怎麼樣幫我解決掉積壓的貨物?”
“當然是花錢買了。”
陸濤丟給孫剛一根菸,自己也點上了一根,語氣淡淡的說道。
“哼!年輕人口氣不小呀?”
聞言,孫剛心中有些憤怒,冷哼了一聲,眼眸變得無比犀利,已經猜測到了接下少年想要趁火打劫,然後吃下自己的貨,這種做法令他很是不屑,有了想要趕人的意思。
陸濤吐出個菸圈,表情淡淡的看着孫剛,沒有在乎他的態度,笑着說道:“如果我沒有猜測錯的話,孫總現在肯定還在想等羊城那邊什麼時候可以發貨,然後解決眼下困難。”
說到這裡,陸濤語氣頓了頓,掐滅手中菸頭站起身走到辦公室的窗戶前望向外面,片刻過後這才繼續說道:“孫總,讓我來幫你分析分析接下來你即將要面臨的情況吧……”
聲音低沉的將前世自己所瞭解關於鞋廠的事,然後在結合此刻的瞭解,慢慢的講了一遍,最後轉過身看向孫剛說道:“孫總,你是撐不到羊城可以發貨那一天的,年關將近,你在拿不出錢來給員工發工資和結清拖欠別人的錢,那結果只有跑路,然後全部的貨物被員工和那些你拖欠錢之人用白菜價給賣掉,以其這樣,還不如現在就賣給我,至少還能先撐一撐。”
聽完陸濤的分析,孫剛渾身不斷的在顫抖,額頭已經佈滿了汗珠,不得不說,這少年的分析就如親眼所見一般,讓他找不出理由來反駁,因爲事實正是如此,如果自己撐不下去了,那結果就只有跑路,最後貨物被瓜分,然後在於低價處理掉。
想想他就感覺自己心律不齊,血壓變高,頭暈乎乎的,不過他還是不甘心的說道:“我一定能撐下去,羊城那邊很快就可以發貨,現在的困難只是暫時的。”
儘管這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吶喊,但是話音落下後,孫剛彷彿瞬間失去了全身力氣,癱坐在靠椅上,臉色變得蒼白無一絲血色。
鞋廠就是他的一切,就算是被整頓停業了,他從來也都沒想要放棄過,但如果破產了,那他的前半生都完了,失去了鞋廠,他不知道後半生自己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見到孫剛這幅失魂落魄的模樣,陸濤有些於心不忍,但現實就是現實,誰也無法改變,能改變的就是儘量去幫一下這個爲人處事光明磊落的人。
“孫總,咱們就不要在自欺欺人了,你現在連一個月都已經撐不下去,如何能等到發貨出去的那一天,現在你唯一的出路就是跟我合作,除此之外你別無選擇。”
孫剛緩緩擡起頭看向陸濤,此刻,站在窗前的他被一束陽光沐浴在其中,給人感覺無比聖潔,片刻後,孫剛一掃剛纔的頹廢點燃了一根香菸,從鼻孔噴出兩道煙霧,笑着說道:“說說吧,你想給什麼價格。”
第一步終於成功了,陸濤心中大喜,走到辦公桌前坐下,笑着說道:“孫總不愧爲豪傑,令小子深感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