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少康聞言,頓時看着宋山的目光變得有些詫異。
宋江和宋山的老家在哪裡,他當然知道,那可是一個窮的讓人無語的山村,現在別說偏遠山村,就算是普通農村,年輕人不都是擠破腦袋往外面走嗎?
這少年怎麼整天琢磨着回家去呢。
他想不通。
不過宋山不說,他也不會窮根問底。
宋山看着他的神情,也微微的苦笑起來,他今年十八,在很多人看來,應該是一個朝氣蓬勃,一心往前衝的人,不明白他的人太多了,他不可能一一去解析,日後總有人會知道,他宋山想要做的是什麼。
至於說到逃跑。
還真是逃跑,要不是趁着宋江不在,他還未必能如願以償的離開。
他在江山糧油前期發展的時候,起來一個主要作用力,導致宋江如今對他的依賴性太強了,凡事都要問他意見,這可不是什麼好徵兆。
真要說不管了。
宋江未必接受得住。
就算到現在,宋江還是認爲自己只是打工了,老闆是宋山,現在宋山突然告訴他,撒手不管,他肯定接受不了。
但是不走不行。
他不走,在這江山糧油,他就是精神支柱,宋江這輩子別想獨立起來了。
第二天,早上。
宋山先來了一趟廠房,廠房進進出出,車出車入,人影疊疊,忙碌的很,他先去視察了一下豐年二期的廠房建造,豐年有錢,所以廠房修建的很快。
新的廠房的規模是目前所有廠房,包括西京的廠房,都是最大的,能容納將近三千人同時作業,將會是老廠房八倍以上的效率,最多兩個月時間,就可以交付使用了。
而辦公區的樓房,環形的六層樓,十一月完成最後的裝修,就可以進駐了。
他和建築公司的人談了一談,瞭解情況之後,就沒在過問了。
來到辦公室,他時間很緊迫,先後見了耿老頭,於木,趙永年三個人,把豐年接下來的部署和他們都交代了一遍。
目前的豐年,以這三人爲決策層,
耿老頭是總經理,但是年紀大了,主要也就是管理職工的問題,於木和趙永年,都是副總,相對來說,趙永年比於木出色,雖然是技術出身,但是大局觀開闊,做事比於木大氣。
趙永年算是耿老頭的接班人,不過在行政上力量不夠,他之前沒有管理行政,想要擔負起豐年的發展,他還需要被扶持一下才行。
然後宋山還一一的獨立的見了豐年的各部經理,震一震人心,還有策劃一下他們部門未來的目的,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
中午,飯都沒吃,他騎着鈴木王一大早就從縣裡面出發了。
鈴木王現在就是他的寶貝坐騎了。
宋江出入都是奧迪車,而且還有司機,這鈴木王估計過的新鮮勁,都被他忘記了。
來到鎮上,有些餓了。
“林奶奶,一屜包子!”
宋山把摩托車停在了榕樹下的一個擺攤的攤位上。
這不是早餐檔。
早餐檔早就收攤了,這是一個包子檔,從早上六點做到下午三點,風雨不改,全年無休,而且不管有沒有人買,她始終都會在這裡擺。
“小山子啊!”
擺攤的主人是一個老人,年紀最少有六十多了,頭髮都白了,她拿着一屜包子放在宋山面前,還主動把醋和辣椒醬混在一個小碟子上送過來。
這時候沒什麼生意,老奶奶主動坐下來和宋山交談:“你好久沒見你來奶奶這裡吃包子了!”
“最近忙!”
宋山笑着說道。
這奶奶是林夕的奶奶,她具體叫什麼,宋山還真不是很清楚,從初中開始,就叫他林奶奶,初中是在明月中學讀了,明月中學就在林奶奶攤位的對面。
林奶奶每天都會在這裡擺攤子。
“小山子啊,你是不是和小夕吵架了?”林奶奶問。
“沒有啊!”
宋山倒是想要吵,可也吵不起來啊,林夕早就去了燕京,自從雍市一別,現在連個音訊都沒有,而且他自己都處理不好自己的心情,也不知道拿出一個什麼樣的態度去找她。
談過一場戀愛。
可是激情消逝的之後,面對各自的理想和前途,他們終究走不出七年之癢。
現在他再一次見到她。
那種心情……
說不出的複雜。
“還說沒有,小夕十月一回來的時候,把和你的那些照片都畫花了,還一個人偷偷哭,以爲奶奶不知道!”
林奶奶語氣深長的說道:“小山子啊,這吵架不是什麼大事,你得要學會讓一下小夕,小夕從小就嬌聲慣養的,要不是陪我這個老婆子,她怎麼能吃苦,有點小脾氣是應該的!”
“奶奶,我知道了!”
宋山點頭。
看來林夕是沒有告訴奶奶,他根本沒上大學。
他吃完包子之後,看看手錶:“奶奶,兩點多了,這天越來越冷,今天就到這裡吧,我幫你收攤!”
“好啊!”
林奶奶把他當成孫女婿了,自然不會拒絕。
小攤子收拾了很快,包子還有三屜,林奶奶都把它們打包起來,讓宋山拿回去吃,宋山也沒客氣,掛在了車架上,他一路幫忙推車,親自把林奶奶送到家。
林奶奶家在鎮子北面,就在鎮政府的背側,一個兩層的小樓房。
但是林奶奶一個人住,屋裡面的東西明顯有些亂,宋山知道,林夕不在家,林奶奶年紀大了,記性不好,一個住,有些時候是顧不上的,他就留下來使勁的收拾了一下。
當他拖地的時候,走到林夕的房間,想了想,還是打開門進去看看,小女生的房間,有這四大天王的海報,有收音機,還放着整齊的磁帶,書架一排排的書籍,他眼神晃悠了一下,熟悉而陌生,在這個時空來說,他只是幾個月沒來,可計算上輩子,他已經幾十年沒見了。
只是看了一眼,他就黯然的關上門了。
“奶奶,小夕不在家,你年紀大了,我把電話號碼留在這裡了,你要是有什麼事情,給我打電話,我隨傳隨到。”
宋山把電話號碼用一塊硬紙寫下來。
他又有些擔心奶奶亂放。
所以把它放進奶奶平時用的小錢包裡面去了,然後他才騎着向着豐盛村去。
他回到磐石山的山口的時候,天上突然飄雪了。
最近天氣的確開始比較冷。
但是宋山卻沒想到,這九七年的第一場雪,來得比往年還要早。
這場雪下的一場的兇猛,他才從山口回到村裡面,身上已經披上了銀裝,兩個手有些凍得有些的紅腫,寒風蕭蕭,雪飄飄,這種天氣開摩托車,太刺激了,臉蛋吹的紅彤彤,頭髮都直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