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玉堂自然是對眼前的魏小沫欽佩萬分,明明是爺爺輩的事情,那個時候魏老爺子失信也是無可奈何,而她卻選擇給他們陶家一個交待,花費了多的心思,眼下陶家的厄運解決,年紀輕輕卻不居功自傲,謙和有禮,當下便堅定的說道:“魏小姐對陶家的恩惠,玉堂時刻謹記於心,若是以後魏小姐需要我陶家幫忙的,陶家將世世代代竭力完成。”
魏小沫對於陶玉堂的話並不意外,原本這件事情一解決就相當於解救了他們陶家的所有後代,這份禮她也受得起,微微一笑,淡若清塵,“嗯,不過,到了期限之時,陶先生還是有得一番苦受,那個時候切記要記得自己心中對生的執念。”
魏小沫這話也不是空穴來風的,她是解決了陶家的問題,陶家的後代也不會受到影響,但陶玉堂可是打小就在知道自己壽命的情況下生活,就憑藉魏小沫現在的兩下子完全打消他內心消極的想法是不可能的,而期限到的時候鋪天蓋地的壓力和惶恐都會對本人形成一種意志上的壓迫控制,嚴重的會造成休克。一旦休克喚不醒,那麼這個人就會自動死亡。所以魏小沫才說陶玉堂會有苦受。
一聽這話,站在邊上的秦可兒臉色一白,看向陶玉堂的眼裡全是擔心,陶玉堂自然也是知道魏小沫說的是什麼,握住緊緊捏在自己胳膊的愛妻秦可兒的手對着她笑了笑,示意她不必太過擔心。
“眼下也沒什麼大事,兩位都需要好好靜養一陣子,我跟師兄就不多逗留了,”魏小沫看了一眼孫睿軒,“我跟師兄一起走,兩位也不用派人去送了。”
陶家的人也是明白人,魏小沫這麼一說,自然也是知道他們兩人獨處要好一些,可別上趕着去當電燈泡,也就只將魏小沫和孫睿軒送到了陶家院子門前。
陽光射進落地窗裡,一對俊雅非凡的年輕人站在機場大廳裡,孫睿軒伸手去將魏小沫的碎髮別到耳後,“回去好好休息,身體真的沒事了?”
魏小沫卻是踮着腳尖,揉了揉孫睿軒的那一頭碎髮,老害得他跟着自己瞎折騰,嘴角翹起,“沒事啦,你也早點回去。”
孫睿軒要跟魏小沫分開來,一個回湘市一個回京城,這過年也算是大事,孫睿軒也是必須要趕回去的。魏小沫的航班要比孫睿軒晚一小時多,送走孫睿軒後,倒是拿出手機看着最近的一些公司內部郵件。
“臭小子,站住。”
大廳外一個粗獷的中年男子使命的追趕着一個衣衫襤褸瘦的乾癟的六歲小男孩,小男孩的臉上全是污穢的髒東西,黑漆漆的看不清樣子。小男孩似乎是跑得沒有了力氣,整個人都軟綿無力,最後被椅子絆倒在地,來不及叫出聲,烏黑的爪子就在面前坐着的人大腿上印上了兩個鮮明的手印。
“總算是抓住你了,看你還跑不跑。”粗獷的男子臉上肥厚亂顫,將小男孩的雙手扭住,“病秧子一個,跑得倒是快。”
魏小沫先是看着一雙小爪子在自己的腿上印出了印子,接着收起手機擡眸,正好看到那小男孩被中年男子一隻手扭着雙手,另一隻手使勁的掐着,眼下明明是寒冬,小男孩的身上確是穿着夏天的t恤和長褲,衣服都已經破破爛爛沾滿了泥塊。
原本魏小沫是不打算管了,若是別人家的家事還是不要瞎摻和的好,拿出紙巾擦了擦衣服上的印子,起身準備去洗手間換身衣物,就在這一瞬間,她卻是瞥見了那孩子已經半暈過去,擡起還捏着紙巾的手扣住那男人正要落在小男孩身上的手腕,眼裡微有薄怒,“你沒看到孩子已經暈過去了。”
那男子被魏小沫就這樣扣住手腕無法動彈,臉色都變了,“暈了就暈了,關你什麼事,給老子死一邊去。”
正準備將魏小沫一把甩開的男人正好擡起頭來,看見這少見的美女,愣了一愣,這年頭,有錢什麼樣的貨色沒見過,像這麼有氣質又美貌的還沒玩過,當下看向魏小沫的眼神都變得猥瑣了。
魏小沫厭惡的縮緊瞳孔,手下微微一用力,“咔嚓”一聲,那男人臉色都發白了,當下鬆開那小男孩捂着自己的手腕哇哇的叫了開來。
魏小沫接過軟乎乎就要倒在地上的男孩子,那男孩努力睜了睜眼睛,輕微的說了一句,“媽媽……”
“你個小娘們,居然把老子的手弄斷了,老子今兒個不教訓教訓你,老子就不是男人。”那男子指着魏小沫充滿怒氣的喊道,“弟兄們,給我上!”
魏小沫將又暈了過去的男孩放在了椅子上,回過身去,冷冽的看着那個男子以及身後多出來的幾個人,那男子指着魏小沫的手腕處有一朵梅花狀的刺青,魏小沫眼裡有光芒閃過,呵,又是梅花幫的人麼,正好,自己這個有着幫主信物的人是不是也可以清理清理門戶呢,可別讓這不知好歹的人毀了巫馬奶奶孃家的名聲。
一羣男人將魏小沫圍住,一旁的在大廳裡等待的乘客們都散了開去,有膽大的跑去找地勤部了。
“哼,一羣沒本事的男人!”魏小沫不屑的哼了一聲,原本自己不願意多事,只是這孩子這麼年幼就當積德行善好了,不過這小子居然把年紀輕輕的魏小沫當成媽媽,這一點魏小沫可就有些哭笑不得了。
“等會兒爺爺就讓你明白什麼叫做男人!”那男子捧着自己受傷的一隻爪子,一邊還叫囂着,“還不動手!”
沒有人看清魏小沫是怎麼動的,只見她站在原地沒有動,那衝過去的一羣漢子們卻是一個接着一個的疊成了羅漢躺在了地上。
那男人明顯也是被魏小沫的詭異給嚇到了,站在原地指着她哆嗦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字來。
“怎麼?這麼一點兒就嚇到了?”魏小沫眸子裡盛滿了殺意,這個男人先前看着她的眼神十分的叫她不舒服。
就在魏小沫準備再次動手的時候,負責安保這一塊的地勤來了,魏小沫便直接回過身去,撈起暈過去的小傢伙大步向機場外面走去,只不過在走之前,一縷黑色的氣息從魏小沫戒指那裡飄向了南哥男人,鑽進了他的後腦勺。
原本安保人員還要去追究魏小沫的,結果那個男子卻跟發瘋了似的,將還躺在地上的人一個記者一個拳打腳踢的,於是那一羣安保就全部聚集去降服這個發狂的男人了。
魏小沫倒是看了一眼懷裡的小傢伙,這要將他放到哪裡呢?看這小傢伙的樣子體內肯定還有瘀傷,而且面色感覺也怪怪的,就這麼放着不管必然是活不長久的,看了看時間,算了,已經來不及了,於是臨時將飛機該到了晚上,現在先帶着這個小傢伙去梳洗一下吧,更何況自己也得換衣服了。
在機場邊的五星酒店裡,魏小沫倒是讓服務員給小傢伙洗澡,她自己也去衝了會兒熱水。等她出來的時候,小傢伙已經被人穿好浴袍放在了牀上。魏小沫走進了一些,卻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這男孩的肩頭胸口處都是被菸頭燙傷的痕跡,胳膊上還有被掐的各種淤痕,小心翼翼的掀開浴袍,將他側過身子,果然,背後也是各種燙傷的竹篾抽的痕跡,就連那露出來的小腿上也是多處結痂的傷口。
一個孩子能有多大的過錯,居然承受這樣的痛苦。想起那個孩子在被抓到打罵的時候抿着嘴不哭也不喊的倔強樣子,還有那一聲柔柔的“媽媽”,什麼樣的經歷讓這個孩子拼了命的只是想要活着呢?
洗去污穢的男孩子眉目清秀,面色發黃太過的瘦弱,一眼就能看到他那根根凸起的肋骨,魏小沫渡了點元氣給他,讓他能更舒適一些,就在這個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元氣的催動,那孩子的脖子那裡有一塊黑影移動,那黑影的形狀像是一隻壁虎,壁虎在男孩子的臉上爬過,而後又爬向身上,在各處遊動。
魏小沫試探性的用手去摸向那壁虎,卻發現那個陰影不是活物,因爲沒有活物在人體內彭勃的感覺,這男孩到底是什麼人?這身上的印記又是什麼?
魏小沫餵了一些流食給他,過了約莫四個小時後,小傢伙醒了過來,那雙澄澈明亮的眼睛謹慎的看着魏小沫。
“既然你醒了,那就去找你自己的家人吧,我也要走了。”魏小沫倒是好笑的看着小傢伙的反應,自己救了他,他倒是還防着自己。“那些欺負你的人都不在了,你不用害怕。”
“你也可以在這裡多待會兒再走。”魏小沫說完就準備離開,卻發現自己的手被一雙小手拉住了,緩緩回過頭,好奇的看着這個小傢伙。
“我,沒有地方去,你……帶我走。”小傢伙握着浴袍的一角小心而又敏感的問着,這幾年沒有人對自己這麼好過。
“你知不知道你是誰?你若是能說出來,我可以送你回去。”魏小沫揉了揉小傢伙的頭髮,嗯,這手感貌似沒有師兄的好。
小傢伙一開始還往後縮了縮,後來見魏小沫沒有其他動作就放心的讓她揉,這感覺很溫暖。小傢伙聽到魏小沫的問題後搖了搖頭,他的確不知道自己是誰,所以他想找到自己的家人,找到自己的媽媽,有了媽媽,自己就能幸福。
魏小沫又一次仔細打量着他,這孩子身上的氣息很奇怪,跟一般人有些區別,但又說不出是哪一點區別。“你身上的這個是什麼?”
小傢伙順着魏小沫的手指看向肩頭,那隻壁虎倒也很配合的爬到鎖骨處,原本魏小沫以爲小傢伙自己知道,可沒曾想那小傢伙一看到這個立馬就跳了起來,連臉色都變得蒼白,一手還抓在那裡,拼命的抓着,有些地方都劃出了血痕,“壁虎,壁虎,快弄下來……”
魏小沫愣了一下,隨即握住了小傢伙亂抓的手,然後取了點孫睿軒給她的白色粉末灑在了有血痕的地方,“別動,應該是你體內的,拿不下來的。”
小傢伙的臉都嚇得烏青了,“是不是會死?”
這個魏小沫還真不知道,眼下只能先哄住他,“沒事的,只是能移動的胎記,這是上帝見你太可愛給你的禮物,沒有危險的。”
“真的?”
小傢伙一臉認真地看向魏小沫,這個樣子也像極了小時候經常被魏小沫忽悠的魏文飛,胸口一軟,“真的。”
“趕緊把衣服換上吧,過會兒可就趕不上飛機了。”魏小沫指了指放在枕邊的那堆新衣服示意小傢伙換上。
趁着小傢伙換衣服的時候,魏小沫卻是想着要給他起個名字,不然以後叫起來很是麻煩,“小傢伙,你沒有名字我就叫你小虎,好不好?”
換完衣服的小虎愣了愣,從小就是被人呼來換去的從來沒有名字,小虎,小虎,貌似也很不錯,當下一臉燦爛的笑容,“好。”
於是,當魏小沫帶着小虎回到湘市,魏宏逸和劉淑蘭他們過來接的時候都愣了一下,就見魏小沫牽着一個臉色蒼白的小孩子在花壇那邊吐着。小虎也確實是忍得不容易,他暈機這也是魏小沫沒料到的,看他忍到現在是再也忍不住了,便隨着他了。
“小沫子,這孩子是?”魏宏逸還以爲是自家孩子見小傢伙難受在一旁照顧一下。
“小虎。”魏小沫給小虎遞了一張紙巾又給水他漱了漱口,這孩子原本就營養不良,眼下卻又吐了半天,胃裡面肯定是什麼都沒了。“其中曲折回去再說吧。”
去到車裡,小虎卻粘着魏小沫身邊不肯動,而這個時候劉淑蘭正好靠在後座上,一眼看到了小虎脖頸上爬動的壁虎,深吸了一口氣正準備喊出來,魏小沫側過臉來搖了搖頭,劉淑蘭這才安靜了下去。
小沫這孩子做事情很有分寸,但這孩子身上的壁虎會不會有危險?回去的路上劉淑蘭一直想的就是這個。
回到家裡,小虎真的是像條尾巴跟在魏小沫身後魏小沫去哪他就去哪,魏小沫進浴室他就等在外面,弄得魏小沫哭笑不得,連最後睡覺,小虎也要跟魏小沫睡在一個房裡,最後沒辦法就讓他抱着枕頭佔了半邊牀。
魏文飛雖說眼下不喜歡搭理自家這姐姐,但看到這小傢伙時時刻刻粘着魏小沫他心裡就不爽,整個家裡就魏文飛陰着個臉看着小虎,小虎也會看臉色,只要有文飛在的地方他不做聲也不動就呆在魏小沫的身邊。
魏老爺子自然是在的,魏小沫剛回來他跟姬月容也沒怎麼去打攪,雖聽魏宏逸說小丫頭帶了個小傢伙回來,也還是等這丫頭好好休息後再說吧,不過等魏小沫睡醒的這第二天就是除夕了。
魏老爺子早就坐在客廳裡吃完了早餐看着報紙,眼角一瞅,他這寶貝的徒弟身後可不是有個小尾巴,這小尾巴還學着她的動作在撐懶腰打哈欠,魏老爺子的眉毛跳了跳。
隨後,魏老爺子卻是看到了那小尾巴脖頸上出現一個黑影快速的爬過,一開始魏老爺子還以爲是自己老眼昏花了,過了不一會兒,那陰影又飛快的爬過。
魏老爺子直直的盯着小虎直到他坐在自己跟前的桌子上開始學着魏小沫吃早餐,確認無疑,就是個黑影,魏老爺子這個時候到是看清楚了,是個壁虎的樣子。那孩子面色蠟黃,瘦的不成人形,耳珠上卻有兩個類似耳釘的黑點。很是奇怪,這個孩子身上有一股不是正常人類的氣息。
“小傢伙,你這脖子上的是什麼?”魏老爺子還是沒能忍住的問了出來。
小虎頭也沒回,依舊模仿着魏小沫的樣子,似乎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魏小沫停了下來,他也停了下來。
魏小沫看着小虎說道:“小虎,爺爺問你話,你回答一下。”
小虎卻是看着她一本正經的說道:“移動的胎記。”
魏老爺子一口茶十分不雅的噴了出來,魏小沫卻是憋着笑悶着繼續吃了起來。這小娃子也太會蒙人了,怎麼可能是胎記,一看小沫子那笑意,魏老爺子頓時就明白了,料想是他們都不知道是什麼又怕這個孩子心裡不好受,小沫子自己就編了一個謊話。
魏老爺子的目光開始深沉了,這個孩子會不會是那個族的?依稀記得那個族裡面有一種遺失了的秘方叫做無影,這種藥是要下在一個孕婦的肚子裡,由胎兒孕育而成的,胎兒誕生會全身發黑伴有惡臭,滿月後就沒有這些症狀,外觀恢復正常人的樣子,重要的是這個人的血可以解任何的蠱毒。這個孩子的來歷還是要摸清楚的好,別弄到最後小沫子反到被咬一口就不好了。
如果真是跟那個族有關,是好事還好,是壞事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他這個寶貝徒弟哦,總是惹一些意外的事情,不過也總是能處理得很好,反正現在也是年輕人的天下,就讓她折騰去吧。
------題外話------
前兩天搬家請假,真不好意思~
今天網線終於安裝好了~
讓各位親久等了~
電信的辦事速度真是不敢恭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