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嫵聽着課,心裡面也是很不舒服,不知道爲什麼,之前程蔥蔥跟她講的那些東西讓她聽起來很不入耳,而她亦知道,程蔥蔥既然都討論到了這些方面,自然也就是她和她那些圈子平時的接觸中,也一併連她和蘇燦都討論在內了。
相比蘇燦開學以來的表現,也必然會成爲討論對象,
但得出的結果卻很簡單。
蘇燦並不是這羣女生口中所討論符合的“優質男人”類型。而他們家一步一步走到蓉城也只有唐嫵一個人知道,如今和她一起來到上海求學,在旁人眼中,自然比不上這所學校的貴族們。
或許還有些很不看好他們這一對的意味,當然除了程蔥蔥那個圈子,大多數人還是有心底祝福的。
在唐嫵看來,只有蘇燦是她大學如此可愛的理由。
男朋友總歸不是炫耀顯擺的工具,儘管現階段很多女生對此樂此不疲。
對昨晚程蔥蔥的說法她原本是很想當面駁她面子,只是到最後還是心頭暗歎了一口氣,那樣毫無意義,她也不習慣於與阮思鷗那般爭執,每個人都有每個人都有每個人對事物的看法,觀念,這些在大學已經成爲成熟或逐漸成熟。
這麼想的時候唐嫵覺得前面殭屍的課也不是這麼吸引人了,她給蘇燦發了條短信過去,“下午一起吃飯好嗎?”
在進這段時間裡面兩人很少見面,不是晨跑的時間裡,每天起牀也就在樓下買了早點,然後走不同嚐嚐的路去教學樓,中午或者回寢室,或者在教室裡午覺,下午接着上課,晚上回寢,在路燈下走入寢室樓,晚上看會兒書,躺在牀上的時候纔會覺得身子是放鬆的,想到蘇燦的時候會覺得疲憊裡多了份小甜蜜。
而現在已習慣於忙碌狀態的唐嫵也覺得心裡有點發慌了,似乎要見到蘇燦,纔會踏實。
手機震動起來,是蘇燦的短信。
我在門口。
蘇燦果不其然出現在門外,站在那裡目視教室內部,惹得教室裡有人打量,蘇燦畢竟也不是無名之輩,眼熟的,或者認識他的,也自然之道新生裡有這麼一號人物。
程蔥蔥被人戳了一下,放目看去,又看向唐嫵那頭,就看到唐嫵起身,收拾了書,抱着沿路邊階梯走了下來。
正宣講的導師有個幾秒的停頓,顯然這麼一用心聽講而又長相清麗的女學生離堂,讓他這個不過三十幾歲出頭還遠遠達不到平心靜氣地步的講師積極性受挫。
“唐嫵竟然逃課了。”一女生湊過頭對程蔥蔥說道,顯然對此十分新奇。大學逃課並非是什麼稀罕事,甚至有人說每個新生都應該學會逃第一堂課。而唐嫵一向給他們嚴謹而一絲不苟的形象,學習認真,一定程度上也影響了這些人,所以見到她逃課還是匪夷所思。
程蔥蔥點點頭,看了那頭一眼,也就不置可否的繼續聽講,嘴脣撇了撇,心想唐嫵也不知道是什麼心思竟然把你蘇燦給看上了,本身不怎麼樣不說,還攛掇應該可以拿獎學金的女朋友一起逃課,這一幕可是被衆人所見到的,相信一定會被不少人所批鬥啊。
對大學逃課已經稀鬆平常的蘇燦來說,儼然不知道唐嫵因他而在大學第一次逃了課所引發的後續討論,只是唐嫵從正門走出來的時候,伸出一隻手把他給牽着,握的時候有點用力。
到讓蘇燦這段時間的空虛,因爲這一握,突然被填滿了。
現在的唐嫵有種魔力,自己怎麼見她,就怎麼想對她進行肆無忌憚的侵犯和非禮。
而蘇燦自然也不知道,唐嫵所知道自己背影被程蔥蔥等人注視着,對蘇燦的這一握,也是針對程蔥蔥昨晚所說的那些話,一個最直接鮮明的迴應。
惹得下課後程蔥蔥衆人自發的圍成一個圈子,程蔥蔥還老成的搖頭,“我倒是挺爲唐嫵擔心的,大學的愛情太投入,終究會吃虧的。”
“也不啊,很浪漫啊,我倒寧願投入一些,再投入一點。只要每段感情全身心的投入了,纔算沒有後悔。”一個女生力挺,癡迷道。
“那是因爲你經歷的太少了,始終天真了一點好吧。”周圍一些有點“故事”的女生紛紛出言。
其中一個最有深度,“我五年前喜歡一個男生死去活來,後來出來唸書他追我的公車,我硬沒回過一次頭,心裡面竟然沒有半分難過的感覺都沒有。突然發現,原來這五年裡面,我只是愛上了愛情而已。我們總有一天,會連愛過的人長什麼樣子都記不起來。”
。。。。。
。。。。。
香樟樹,光陰。
這是可以囊括這所大學給人的觀感,唐嫵和蘇燦的第一次逃課,手牽着手走在偌大的校園不知道會通往何處的林蔭道下面,盡頭是自行車的高臺,還是長着沒人打理綠草的淺坡,或者是某個遇水見山的生活園區。是停下來休息,看着草絮掠過眼前,還是繼續向前。
都不重要。
牽着手的男生女生,是所有大學裡略帶憂傷的一幕畫面。
蘇燦拉着唐嫵的手一收,同時另一隻手繞出去,攬住她的細腰,在粉頸倏長的唐嫵清亮面容下含住那抹柔脣,恣意予取予奪。
唐嫵的氣息撲鼻而至,濃墨重彩的清香沁入大腦,倏長不確信這是否有催眠的劑量,然而他的大腦乃至頭皮都一陣酥麻,細枝末節,直到從腦幹爬遍下三路整個脊椎,耳邊只有唐嫵的輕哼聲,來自這個女人的輕哼聲。
還有口舌交匯一種獨有的馨味。
唐嫵渾身無力,直到這種口舌的纏綿過後蘇燦順着她刀削的臉頰親吻至耳垂,低聲道,“你是我的女人。”
唐嫵纔會稍微有些顫抖的把他反抱,淺聲道,“嗯。”
旁邊有樹,有葉,有些細碎的陽光,投射而過,在兩人身上和周圍地面,打着量斑。
抱着蘇燦的唐嫵眼睫毛輕輕地眨了眨,隨即嘴角彎弧度道,“纔怪。”而後將他推開,笑着快步逃開,躍入陽光下面,長髮輕揚。充分表現了這個高挑的女生在性子裡活潑的一面。
而這褪去清冷的真實性情,有且僅有在一個人的面前展露。
蘇燦“吼嗚!”一聲的追上前去,將唐嫵攔腰抱起,湊着臉就要朝她的臉上探索而去。
唐嫵一隻手擋住蘇燦虎狼般的嘴臉,一隻手握住他蓋住自己一個罩杯胸部的手,身形囫圇,哭笑不得,“你是老虎豹子啊?”
。。。。。。
盡頭並非是淺坡和梯坎,偌大的體育館出現在林蔭覆蓋的那頭,拍球聲此起彼伏。
蘇唐二人出現在籃球館門口,男的面清目朗,女生高挑典雅,只是臉上帶着散不去的紅暈,明眸裡有着化不開的柔和。
體育館挑高天頂,光柱斜射,第一次逃課,第一次在大學校園裡的荒唐,第一次站在籃球館的入口,看着活躍的男生女生在裡面凌波微步。
跳球聲此起彼伏。
這個時候有人喊起了名字,“蘇。。。燦?”
是那個學長範祈驛,穿着紅色球衣,看到兩人還有些驚喜。
隨即兩人進去,打了聲招呼,蘇燦竟然看到了在新生晚會上賣花給自己的那女生學姐,似乎是球隊經理,也一臉愕然的看着蘇唐二人,來回打量了一下,似乎是認了出來,詫異下面對蘇燦眨了眨眼睛,暗指不錯啊,就這麼把人家女孩給拐騙上手了。
蘇燦面對她的眼神,無法解釋。
被範祈驛招呼過去打球,老範倒也友好,完全是一副學長的姿態給人照顧着,唐嫵就和那學姐坐在球場邊的凳子上休息,學姐也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唐嫵聊着天,對她似乎極爲感興趣。
現場沒觀衆,完全是一些個球隊在裡面自娛自樂,沒正規的比賽,五六個人打半場娛樂,活動活動,現場也是範祈驛的一些同學,都和蘇燦打了招呼,在球場上男生很快就能打成一片。
範祈驛也沒因爲蘇燦和他哥們鄭融那點陳穀子爛芝麻的破事對她有什麼偏見,更何況蘇燦在足額生輝辯論賽上的表現,讓當時前來旁聽的棒球隊長鄭融也就給範祈驛只留了一句話,“這小子,才大一就這麼人才啊。也不怪錢仲遠那小子吃虧了。”
途中休息,範祈驛拿了自己的襯衣靠在門邊,從襯衣裡摸出板報揣久了有些焉得煙,從中抽出一支遞給蘇燦,蘇燦擺擺手,範祈驛也就自己點了抽上,吐出一口煙氣,說道,“最近怎麼樣,大學生活和想象中的不一樣吧,有沒有興趣,來學生會玩玩?”
蘇燦看來範祈驛一眼,“學生會?”
“是啊,咱們也要交接班啊,後來者居之,我那個事業部還差個副部長,你要來就直接掛上去,一年後你要嫌麻煩,也可以不做副主席,弄個正部長,或者學術部,學委會,這些還算清閒,這學生會沒你們新生想象的那麼遙不可及,以後你就知道了,不過比社團這一類要演過一點,但是拿個聘書,方便入個黨,豐富點自己的大學生活,還是有點賺,和校方聯繫上面,也有近水樓臺的好處。更主要的是。。。”
範祈驛挑了挑美貌,“搞點什麼活動,各系各院來捧場的美女還是不少的,方便下手啊。別光看着眼前一棵樹。。。嗯。。。要放眼整座森林。”
蘇燦覺得這學生會會長,整個人都自內而外的散發着一種凜冽的playboy白眼狼氣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