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臨要進入二月各地開學的當兒,王威威二人組的王斑紙琊獨自回了蓉城,給蘇燦打電話說他們年前到了北京其實就散了,各自和家裡分別去串門拜訪去了,搞笑的是在這個和家人串門過程中還碰到過幾面。
王威威說林縐舞打扮得就跟一個奶油小生一樣,襯衫西褲和小仲士的馬甲,倒也並不一無是處,據說挺受歡迎的,他老子林家大少在軍部進境了一層,林家小弟知名度更高了。而林落然則煥然一新,也不調皮搗蛋了,但就跟個公主似的高高在上,身邊更不缺乏王公貴族的公子打交道獻殷勤的。
王威威開學前來的這一趟蓉城,就遠沒有寒假中期的那般熱鬧了,人差不多都走了,陸陸續續的離開奔赴各地。南大開學在國內大學算是比較晚的,所以蘇燦走得也較晚,正好也和王威威能夠碰上。
王威威揮電話幕也就是說蘇燦去他們家吃個便飯,當然如果王威威找他兩人可以隨便在外面一處蒼蠅館子或者咖啡館聊天相處,而到王威威家裡吃飯,也是他爸王薄的意思。
蘇燦想着這老狐狸終於嶄露頭角了,這個寒假在蓉城發生的事情,想必讓他對自己也少沒腹誹過。
倒是自蘇燦在縣錦路十九號砸了陶褚紅的車發出信號,接下來蓉城一些沸沸揚揚的事情過後,作爲蘇燦幫兇的王威威倒是沒受到王薄的責罵,相反王薄就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王威威自然樂得逃脫大難,暗呼僥倖。
然而蘇燦卻覺得,高位者王菏是越來越有他相應的身份了,越來越深沉,具備華山論劍那種氣度的政壇高手了。
蓉城花園的別墅,蘇燦基本上算是熟門熟路,也根本就不用王威威相迎帶路什麼的,摁了門鈴,開門的就是王威威,寒假時期這棟房子基本上空着,王薄一般不住這裡,王威威三人走了,自然這裡也就空曠了。負責他們生活的保姆張嬸自然也就不來了。
在廚房弄菜做飯的竟然是王薄,對蘇燦道,“洗個手,準備吃飯。”
那聲音平靜自然,讓蘇燦一時有點恍惚似乎還在夏海的那段日子。王薄仍然具備這種親和力,市委書記親自做飯,蘇燦想想這也夠牛叉了吧。不過也正好說明了,王薄和王威威一個態度,沒把他蘇燦當外人。????王威威在書房上網,和幾個朋友聊天,指了指屏幕就道,“都想看看你長什麼樣子,要不咱們照一張照片上傳吧?”
蘇燦恍惚過來,這個年代還沒有視頻版本,照一張照片上傳,而且還要限制大還比較原始,蘇燦擺擺手道,“不用了。”
王威威想了想點頭,“那也是,對面除了幾男的就不是美女,難怪蘇大少不習慣啊。要不然我讓林絡然介紹一些,她那裡可是大把的美女資源?或者我還有認識的幾個北京的朋友,北外北影的隨你選?”
蘇燦笑罵道,“你應該給林縐舞介紹。什麼時候你和林格然之間聊天方式進化到這種階段了?”
王威威尷尬的笑了笑,又道,“這次在北京,我見到葉徽裳了。她跟我提起了你。”隨即他又停頓了一下自嘲道,“現在和她之間,恐怕也只有通過你才能找到共同的語言。”
蘇燦沒去想那麼多王威威這個假期有什麼些風花雪月的事情,倒是王薄再度招呼,兩人也就再度出去。蘇燦從廚房將幾個菜幫忙給端了出來。
王薄的手藝不錯,桌子上是麻婆豆腐,水煮魚,西湖苑菜湯,等等幾樣家常小菜,以前蘇燦在王威威家那是經常蹭飯,對王薄的手藝記憶猶新,就道,“王叔叔做的菜味道相當不錯,很懷念。”
王薄笑了笑,“懷念吧,那就多吃一點。這裡就我和威威兩個人,想來還是比較清淡的,就把你邀請過來了,你也好久沒來咱們家了。”
王威威就道,“爸,你這樣說可是冤枉我了,你不常在這裡?我可是經常邀請過蘇燦的。”
蘇燦點點頭,其實相比起自己家裡的那種其樂融融,每天吃飯一家三口的氛圍,王薄和王威威兩父子還是挺不容易的,雖然位高權重,雖然在外也許就不愁飯局,但畢竟生活還是較爲冷清。
電視裡播放着每天準時的新聞聯播。天氣清冷,但三人桌子上倒是熱氣騰騰,熱霧繚繞,直到讓頭頂的老式吊燈都蒙上了水霧。
王薄就道,“蘇燦,曾全明是你家大舅?你大舅,現在還好吧?”
蘇燦知道王薄指的是假期的那件南寧集團非法佔地案件,這個事情的訴理是檢察院低調開庭審理,基本上也有了答案,蓉城發計委勝訴。自然陶家派系是很不爽的,此舉無疑打亂了他們在西南的佈局。
蘇燦就道,“王叔叔,這個假明,給你添麻煩了。”
王威威自然之道個大概,就道。“依我看,陶褚紅那小子就是典型的一紈絝,家裡面沒怎麼教好,都多大人了還飛揚跋扈,他惹別人沒關係。只要惹到我們頭上,就讓他灰溜溜滾出蓉城。”
“胡說什麼。”王薄斥了一聲,王威威又立時矮了些氣焰。“你要是有蘇燦一半懂事,我也就放心了。”
王威威聽這話嘴巴都張了起來。失笑道,“爸,動手忽悠那小子砸了法拉利的可不是我啊。”言下之意他只是幫兇,頂多不算主謀。
倒是蘇燦臉紅了起來,心忖這兩父子,一個誇自己一句,一個貶自己一句,怎麼就讓人感覺挺彆扭的。
“你也不算做錯。”王薄轉過頭,對蘇燦說道,“南寧集團也算名聲昭著,好幾個地方政府的招商要挾我也很有耳聞,先以加大投資爲誘餌從政府處拿到土地資源,然後再將這種資源高價轉讓給其他的地產公司。地方政府要不樂意,不願意,他就用減少投資來要挾,爲了政績,很多縣,市也不得不同意他們的耍求。事實上,他們是在用地方政府的土地收入爲他們蓋房子,修商住樓和工廠嘛。這個陶潛,自以爲摸透了地方招商的路數,要在蓉城故技重施,你能打擊他一下,這是很好的。”
王威威一聽他和蘇燦的事情得到了王薄這樣的肯定,那神態自然是很方奮的。
而對於蘇燦來說,王薄能夠跟他推心置腹的談這些,也是一個自然很好的信號,王薄即便在逐漸成長爲一個很高明的官員,但是對他蘇燦。始終是很信任的。他們這種信任建立的基礎本就很牢靠了。
不過更深層面,有關於王薄如何處理陶家在蓉城的副市長親戚陶昌平的關係,蘇燦就不便再問了。
“其實我也沒想這麼多,陶褚紅這個“人挺浮躁,做的事情的確過分了。我只是小小教他一下,還不知道這後面
對於蘇燦的這種裝,王薄自然的就忽略了,當初如果不是他和林國舟細心,還把這小子的狐狸尾巴給揪出來,也不會想象他的年齡雖然不大,但也已經不是妄談國事。
吃過飯,王蔣也沒讓兩個孩子洗碗。收拾完畢,既是市一把手又同時爲家庭婦男的王薄坐在沙發上面。點了一支菸,他很早以前就不抽菸了。現在又抽了起來,自然是他這個身份,壓力大了。
這個時候電視轉到了蓉城電視臺的新聞,有關蓉城開發區建設的內容。是王博上個,星期視察的內容。電視上露了兩面,身邊一衆人簇擁着。想必所有人都不知道,王薄在家裡還有這麼親和力的一面。
“蘇燦,你是學經濟的吧,你怎備看?”王薄指了指電視,上面正播報蓉城市政府今年經濟增長的執政方針和綱要,王薄看着蘇燦,臉上帶着微笑。對蘇燦的能耐他是知道的。此舉考較的意味佔了多數。王威威則是自覺不自覺的豎起耳朵聆聽起來,伴隨着他的成長,王威威也越來越成熟了,開始對自己所感興趣的關注了,而對蘇燦,也不僅僅是友誼而已,甚至有一分推崇。
“今年蓉城拉動凹的兩大政策已經出臺了嗎,蘇燦看着電視,靜靜了看了會報道,才道,“建設拉動凹發展。擴大招商引資規模”????王薄點點頭,“現在國家啓動西部大開發戰略,將有越來越多的基本投資投資在中西部的基礎設施建設上面…這方面,蘇燦你爸爸的單位。作爲省內建築業龍頭,要起到表率作用。”
“王叔叔。我聽過一句話,就是說我們國家的凹,其實是靠着鋼筋水泥拉動的。各個地方修橋鋪路。的確可以提高凹增長。但是這無疑讓鋼鐵水泥這一系列的產業佔據了主導地位,在每年的凹比重之中。這些都佔據了半壁江山,而國內的消費凹卻只有相對三分之一不到。這以爲着中國已經成爲了消費力嚴重不足的國家,相比較而言。其他國家的凹消費都佔據很高的比重。至少是四分之三左右,國家嚴重的內需不足。建設基礎設施,的確消化了鋼材和水泥的過剩產能。但是當這些建設好了過後,拉動快速增長的鋼材和水泥變得不需要了又怎麼辦?這將極有可能將這些相關產業打回原形。因爲用不到這麼多的基礎設施,高速路,橋粱。那麼這些也都將成爲過剩產能。會反過來打擊到經濟。”
“而招商引資有些地方政府因爲毫無節制,毫無管制,就拿稀土舉例。這種工業黃金因爲賤賣的瘋狂供求和無節制的開採,的確短時間內可以拉動地方政府的財政增長,但是其所帶來的環境污染,資源破壞,這些都將成爲遺禍子孫的招商危機。而大力的招商引來的結果是產能大幅度擴張,但國內消費力度卻不足。過剩的產能只有出口到國外,但是這是有風險的,一旦外國人譬如美國人出現金融危機,泡沫消費,那麼這將嚴重的打擊到國內的出口產業,造成嚴重的產能過剩,動搖到國內經濟。屆時會有大批的製造產業實體經濟死亡,而這些是立國之本。相比起虛擬經濟來,這些纔是能夠頂住金融海嘯的細胞,國家經濟的基礎。”
王薄陷入了深思之中。
蘇燦所說的這些自然是通過前後結合,後世的一些資料片段,這一世學到的東西,讓他做出這樣一番分析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對蘇燦所說的這些,事實上在二零零二年就已經有不少人預測到了。也有人在搖旗吶喊,王薄自然是知道的,只不過那些聲音很也沒有太過深刻的看法,畢竟誰敢說自己可以預言未來?但是從蘇燦的口中說起來,王薄就不得不重視了。“那麼在你看來,蓉城的政策應該有怎樣的調整?”
蘇燦心想自己也算終於可以做一些實事了,他不認爲自己可以領導一方,甚至成爲振臂仁呼四方響應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人物,但是能通過王薄引導一下目前國內很多走入歧途的思路,也是很好的。
“王叔叔不是在新聞上說過發展工業園區嗎,在我看來這就是很好的方式,現在做實體經濟,做製造業的很少了,以後就更艱難了,再加上股市和樓市這種虛擬經濟這麼賺錢,誰還有心思去做實體,但是實體經濟沒有基礎,虛擬經濟就是泡沫,產能過剩這些大窟窿引發的問題。很容易被世界金融巨鱷,亡我之心不死的資本主義盯上打擊,出現辛苦幾十年,一夕回到解放前的動盪,撥取我們辛苦累積的財富。所以鼓勵發展實體經濟,調控房價,擴大內需。這纔是從根本上解決問題的關鍵。”
“否則的話,嚴重的產能過剩讓國家極度依賴出口,國家成爲最大的出口國有一定的軟肋,如果別人眼紅,譬如美國,只需要叫囂着人民幣升值,就可以停滯甚至惡化我們的經濟了。”
王薄靜靜聽完,點點頭,眼睛裡已然多了神采,“你所說的這些,不是沒有依據,很值得琢磨。不過要做集一系列改革並不容易,首先限制房地產,你爸爸就願意?”
“大梧建工有一個政策原則。超過魏的利潤不做。建立健康有序的市場,反對地產業的暴利,這是大橡建工以前的教刮所總結出來的寶貴經驗,相信這也是我爸所推崇的。”王薄如果真採用蘇燦的建議,此舉恐怕會動到蓉城的一些利益集團,不過在大的方向上面,相信未來很多人都會理解王薄,並站在他的這一邊。
王薄這才記得抖抖菸灰,擡起頭來。“你這孩子,我看你思路清晰。乾脆畢業過後,來給我做秘書好了。”
王薄這句話帶着說笑性質,蘇燦自然也沒當真。也沒有去思索如果這事真的發生,又是一種什麼樣截然不同的道路。
蘇燦只是想着如果王薄真採納了自己的建議,這個城市,人們的生活。那些習慣,會有什麼樣的改變?想來要實施起來可能牴觸和阻礙是有的,而這些都是王薄需要克服的困難。至於他做了這些,會不會讓仕途更加輝煌,或者受到衝擊,這些就不是要考慮的範疇了。
總是要做一些什麼的。
到最後蘇燦告辭離開,王薄親自送蘇燦出來,臨分別的時候,王薄只是道,“王威威你以後多多引導他。多讓他跟你學點東西。平時跟他說什麼就當耳邊風,他聽你的比聽我的更多。這小子愛闖禍你也不是省油的燈,但是無論做什麼”你都要幫我看好他。”,如欲知後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