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宣佈,本次馬修國際鋼琴比賽的亞軍得主是……琳達!”
弗朗西斯的聲音,通過話筒傳遍全場。
衆人對此並沒有感到意外,情理之中,意料之中。實在是昨日傑夫的《晚秋輕語》實在是太出色了,完全遮蓋住了琳達的光芒。
但即便是第二名,大家依舊報以了熱烈的掌聲。
坐在臺下的葉文軒,也是配合着其餘人鼓掌,眼中沒有什麼太大的波動,對於這個結果也是早有預料。
傑夫的原創鋼琴曲,就是最強的殺手鐗。就像葉文軒一般,正是因爲他一首首的原創作品,纔有了他如今的輝煌成就。
再高的技藝,也抵不過一首流芳百世的原創作品來的印象深刻。要說演奏技藝,其實世界上許多鋼琴大師都達到了一個巔峰。但爲什麼排名在最前列的鋼琴大師,始終是那幾個人呢?
就是因爲人家創造了經典不朽的樂章,這就是他們一直屹立於世界巔峰的底氣。
就像是馬修一般,他是十九世紀最傑出的鋼琴家,創造了一首又一首的經典之作。所以即便他去世近兩百年,依舊被無數後人歌頌稱讚。
又如葉文軒一般,憑藉着三首原創歌曲,一舉成爲了世界最巔峰的鋼琴家,享譽無數。
弗朗西斯在衆多掌聲中,再次高聲宣佈:“本次獲得馬修國際鋼琴比賽冠軍的是……傑夫!”
原本漸弱的掌聲,在弗朗西斯宣佈完這個結果時,掌聲更加熱烈了起來。
掌聲一直持續了大約一分鐘,才逐漸平息了下來。
葉文軒起身,對着身邊的郎平悄聲示意了一下,然後弓着身子,向着後臺走去。
他作爲頒獎嘉賓,他負責的頒獎是亞軍獎盃,也就是琳達的獎盃將會由他來頒發。
葉文軒來到後臺,工作人員非常客氣的將葉文軒請到舞臺邊緣處。
來到舞臺邊緣,葉文軒看到了好幾個熟人。傑夫和琳達都在,其餘的還有一位是負責頒發季軍獎盃的鋼琴大師,葉文軒與之有過一面之緣,算得上是半個熟人。
琳達見到葉文軒,依舊是很開心。感情的事,說放下又豈是那麼容易的,但琳達最起碼已經釋然了。
“葉大哥,你來啦。”琳達聲音有些雀躍。
葉文軒微微頷首,臉上帶着溫和的笑容。
位於後面的傑夫,看到琳達和葉文軒相互交談的模樣,即便是心性很好的他,此刻也是有些暗惱。
剛纔他和琳達聊天聊了半天,琳達的笑容始終都是禮貌性的淺笑。但是當她看到葉文軒,卻綻放了最美的笑容,這讓傑夫心中如何能受得了。
傑夫深呼一口氣,走上前,對着葉文軒打招呼:“你好,葉大師。”
藝術界向來是達者爲尊,以葉文軒如今的地位,除了和他平級的鋼琴大師,其餘的鋼琴家見到葉文軒,都得稱呼一聲葉大師或者葉老師。
葉文軒聽到傑夫的話,扭頭看向傑夫,點了點頭,笑道:“傑夫你好,你昨天彈得曲子很棒。”
傑夫聞言,心中微微有些得意,眼中閃過一抹異樣的光芒,對着葉文軒詢問道:“葉大師是原創大家,我這點小本事算不上什麼,不過我還是想讓葉大師點評一二。”
雖然傑夫嘴上說的是點評一二,但是他傲人的態度,卻是顯示出了他的驕傲。
“曲子很不錯,但是你彈得還有些小問題。”
葉文軒也沒有客氣,既然傑夫求教,葉文軒也不吝嗇。以他大師級的鋼琴技術,再加上上一世無數經典名曲,高屋建瓴下,教導一下傑夫還是沒問題的。
葉文軒的話一出口,傑夫還有琳達,乃至另一旁的鋼琴大師康拉德都將目光挪了過來。
傑夫只是客套一番,沒想到葉文軒居然真的點評了。這讓傑夫很不服氣,他自己原創的曲子,卻被葉文軒點評,他怎麼可能會服氣。
“你的曲子很有意境,但真正的鋼琴曲,不僅僅是要有意境才行,更是要有故事!”
“意境只能感染人心,但是故事卻能俘獲人心。在演奏中,將所有的聽衆拉到你自己構建的故事中,你悲聽衆悲,你喜觀衆喜,這纔是演奏的最高境界。”
“爲什麼一些看起來很簡單的琴曲卻能和超高難度的協奏曲並列在一起,成爲經久流傳的經典作品。正是因爲創造着在琴曲中賦予了故事,能一代又一代的傳承下去,這纔是一些真正的彈奏之法。”
葉文軒聲音輕緩,用比喻的方式,將裡面的道理由繁入簡的講述了出來。這也是葉文軒修習了大師級鋼琴技術之後才懂得道理,即便是擁有高級鋼琴技術時,葉文軒也是不懂的。
康拉德聽到葉文軒的話,眉頭緊鎖,認真的思考着葉文軒說的話,腦中就像是打開了一片新的天地,大有收穫。
琳達也是一臉思索,她現在重新回想起昨日葉文軒教導她的東西,讓她摒棄無謂的技藝,而是努力將情感融入其中,她此刻也隱隱有些明悟了。
傑夫聽完葉文軒的話,覺得好像是那麼一回事,他的老師也隱隱提到過。但他就是不服氣,或許是情敵的心理在作怪,他不允許葉文軒以指導的方式教育他。
他和葉文軒都是同齡人,他獲得了馬修國際鋼琴比賽的冠軍,又以如此年輕的年齡創造出了堪稱經典的鋼琴曲,他現在正是最驕傲的時候,他豈會屈服在葉文軒身下,他覺得自己根本不弱於葉文軒!
“你這說起來容易,空說大話誰不會啊。你要能具體的做出來纔算本事,否則只講理論,難以服衆。”傑夫不服氣的說道。
康拉德遲疑了一下,也是點點頭,比較認同傑夫的說法。畢竟說起來實在是太籠統了,只有做出來,才最明確。
聽到傑夫的話,葉文軒無所謂的搖了搖頭,沒有出言反駁。
信與不信與他都無所謂,他都已經點到這裡了,如果對方不信,他也無可奈何,仁至義盡了。
以他的地位,還不屑於與之爭辯,說白了,他們……不夠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