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與我皇兄不是還有一盤棋要下嗎?”宗政清月嘴角的笑意愈發濃了,她淡淡笑道:“說實話,天底下再難找到你們這樣相像的兩個人了,皇兄他對你是真心的,何況你們兩個還有婚”
“貴妃娘娘,我想您是不是記錯了,當初你與楚一憂可是說好了,楚一憂助你在琴瑟大會上驚豔奪冠,而你,則支持於楚一憂和三王爺,如今楚一憂傻傻地爲您做了這墊腳石,而你呢”楚一憂立馬打斷了她的話,句句緊逼,說道:“過河拆橋,落井下石,出爾反爾,貴妃娘娘您非要這樣做嗎?”
換個鳥籠?宗政清月果真怕她出來跟她搶上官且行,或者說搶天商一國之母的位置,所以這是想把她趕到天禮的意思了?
當初就知道宗政清月不是什麼善茬,如今看來她果然
“上官且歌不是要大婚了嗎?”宗政清月倒沒有生氣,只是笑道:“楚一憂,上官且歌一旦成婚,難道你要去做他的側妃嗎?又或者,你要留在這宮裡做上官且行的四妃之一,與本宮作對?”
說到後面,宗政清月的語氣越來越凌厲,也終於說到點子上來了,楚一憂搖頭一笑,說道:“貴妃娘娘說的這些都是不可能之事,楚一憂的歸屬是什麼,早已自有打算,絕對不會讓貴妃娘娘費心!”
和且歌的事,確實有些糟糕,但還不至於無法處理。至於上官且行,她早就沒有任何心思了,只是不論她怎麼說,宗政清月怎麼就這般忌憚於她呢?
“宗政清月,你在怕什麼?“楚一憂也不想再與她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問道。
“本宮現在過得如何你也看到了,這世上還有本宮怕的事情嗎?“宗政清月冷笑,說道。
強大的天禮做後盾,上官且行的寵愛在眼前,還有被她隱藏起來的暗中勢力,宗政清月現在在天商已經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似乎確實沒有什麼好怕的了。
楚一憂淺淺一笑,走到桌前坐了下來,端起桌上的一壺涼茶,徑自倒了一杯淺嘗,信陽毛尖,這麼好的茶也任由它良去,真是浪費。位高權重,什麼都有了之後失去的反倒更多,連品茶的樂趣都沒有了,不對,對方可是從小養尊處優的公主,從一開始就已經失去了這麼多了。
“娘娘曾經說過,最怕楚一憂會成爲你的敵人,雖然楚一憂多次聲明絕不會威脅您的地位,但是黃袍加身或者被逼無奈的事情太多,萬一楚一憂哪天出來站出來跟娘娘爭,怕是鹿死誰手也不一定。所以娘娘心頭的大石還是沒有放下。從頭到尾,娘娘害怕的不過是這點罷了!”楚一憂句句戳中宗政清月心思:“但是楚一憂好歹曾經幫過娘娘,到現在也沒有任何非分之想,娘娘您念着這一分情意,也不想趕盡殺絕,反倒極力撮合楚一憂和娘娘的兄長,這樣便可一石二鳥,楚一憂徹底不會與娘娘作對,甚至會完全站到娘娘這一方全力支持娘娘了是嗎?”
“是啊,你是這樣聰明的人,本宮的心思你全猜中了。”宗政清月心思被捅破,卻並未惱羞成怒,反倒笑道:“楚一憂,論背景,你不如本宮。而論心狠,你也比不過本宮的,所以,你足夠聰明的話,不要跟本宮作對纔是!”
“我從沒想過和你做對,貴妃娘娘,我和你根本不用比,也沒法可比。道不同志不合不相爲謀,我們是兩類人,日後早晚天涯
海角永不相見的。”楚一憂放下手中玉杯,開始打量起宗政清月今日的妝扮。
頭上倭墮髻斜珍珠碧玉簪,逶迤拖地鳳凰煙紗裙,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這纔是宗政清月,權傾天下豔冠後宮,再看自己,簡簡單單的硃色修身官袍,青絲綰起,粉黛未施,這纔是她楚一憂,清簡淡泊自由不羈。楚一憂忽而冷笑,說道:“差距從外表上就可以看出來了,何況是內裡。貴妃娘娘,你又爲何必這般忌憚呢,你又何必讓我認爲你那般自私之人呢?”
就因爲擔心有一天她楚一憂會出來跟搶,所以剛入宮就急着要讓她楚一憂同宗正清明在一起,這樣已經是手下留情要留她一命了吧,那如果她楚一憂駁了她的意,是否就要開始對她下手了呢?
“楚一憂,你換一條路走不好嗎?”宗政清月面容冷了幾分,說道:“聽本宮一句勸,不要執着下去,你跟上官且歌再糾纏下去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原本以爲上官且歌不喜歡她,那她便已經是死了心是最悲哀之人了,但是那人和楚一憂相愛又如何,他們陷得越深,日後就會越痛苦,比她還慘一百倍!
“你認爲本宮自私?本宮要是真的如此,此刻你,楚太醫,早就已經在牢裡待着了!”宗政清月絕世的容顏上浮現一絲諷笑:“旁觀者清,你現在如果選擇我皇兄的話還來得及,雖然有幾分束縛與無奈,但這個世上的人哪一個能真正做到無拘無束呢,所謂的自由,也是在一定天地間的自由罷了,相信我,和皇兄在一起,你還可以過你想要的生活,何況,皇兄對你,絕不會放手的!”
“原來你今天請我來是當宗政清明的說客的。“楚一憂面容清冷,微微思索了一會,問道:“他在哪?”今天兩國聯姻,宗政清明應該進宮了纔對。
宗政清月今日找她一是警告,她的心思明顯,楚一憂明明已經猜透,卻分不清是好意還是假意,她不是沒有腦子的安碧玉,說出的話做出的事必然是經過考量的,執意要她離開上官且歌,或者說讓她離開天商不可能沒有原因的,但是這原因
至於她多次提到宗政清明,卻應該是個幌子,最多是賣個人情給宗政清明,宗政清月是瞭解她的,就如她瞭解宗政清月一般,宗政清月知道她不會輕易放棄的。
“皇兄剛纔在御書房和皇上商議一些事情。”宗政清月蓮步輕挪,也坐了下來,說道:“你再等一會,應該就快要到昭陽宮了。”
“不用了,你讓他去太醫院找我吧!”既然想不通就不用想,就像那個男人說的,時候到了自然見分曉。而宗政清月的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多呆。
今日她沒有順宗政清月的意,日後便成了她的眼中釘,那麼多留無益了。
“有一件事本宮想告訴你!”楚一憂還沒走兩步,宗政清月在後頭卻開口了:“你跟年太后也有不少積怨吧,那麼本宮現在就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那年太后跟年家一個樣,外強中乾,命不久矣了!”
“你派人試探過年太后?”雖是問句,但語氣卻是肯定,宗政清月是誰,要進皇宮之前肯定是要將所有情況摸清楚的,這段時間錢舫沒有收到她任何消息,但她怎麼可能會閒着呢?
如此說來,年太后應該是被宗政清月派去試探的人打傷了,二人打鬥之中可能波及了年太后身邊的
柳嬤嬤,這樣董杏林那碗藥和柳嬤嬤的傷都能夠解釋了。只是年太后的武功那麼高,又是怎樣的高人才能將她打傷呢?宗政清月不懂武功,但身邊卻有這樣的高手,實力的確雄厚。
“楚一憂,本宮暫時不會拿你怎麼樣的,畢竟我們還要共同對付年家等勢力,這段時間,你就好好考慮考慮吧!”宗政清月沒有回答,脣邊綻開一朵絕美的花顏。
楚一憂沒有回頭,只有脣角微微勾起,“那是因爲你要對付我,也不是那麼容易!”
彤庭玉砌,璧檻華廊。飛檐下啄,叢楹高驤。五色炫映,金碧晶熒。浮輝揚耀,霞彩雲紅。用這等詞語來形容昭陽殿一點也不過分。
再美麗的宮殿又如何,這可是用一生的自由與幸福作爲代價而換來的,那麼又有何稀罕呢?楚一憂望了望那湛藍的天空,就連那幾抹白雲都是自由的,哪怕移動得極爲緩慢,這纔是她想要的。
她加快了腳步,心情也舒緩了幾分
輕紗垂下,精緻的梳妝檯前,端坐的是怎樣的麗人?
其素若何:春梅綻雪;其潔若何:秋蕙披霜。其靜若何:鬆生空谷;其豔若何:霞映池塘。其文若何:龍遊曲沼;其神若何:月射寒江。
僅是一個背影,就已如此令人着迷!
雖然是這宮裡的人,但是這貴妃娘娘到底是怎樣天仙一般的容顏宛如卻還未見識到,不是沒有機會看,而是她根本不敢看,這貴妃娘娘渾身散發着不可侵犯的氣息與威嚴,她一看到就不自覺地低下了頭。
如今她恭敬地跪在光滑的地板上,仍舊不怎麼敢多看前方端坐之人,雖然貴妃娘娘是背對於她的,但她卻覺得有一雙無形的眼睛在盯着她,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
貴妃娘娘單獨叫她進來是有什麼吩咐嗎,爲何她的心裡會有幾分不安?只是現在她都跪在地上兩刻鐘之長了,腿都有幾分麻意了,貴妃娘娘還是沒有發話,這令她更加惶然了。
“宛如,你受傷了?”宗政清月換了好幾套耳墜,最後終於選擇一副純碧色翡翠流雲樣式的,鏡中的容顏也終於現出一抹絕美的笑,清音如珠吐玉般發了出來。
“回娘娘,只是一點小傷,沒有什麼大礙的,宛如謝謝娘娘關心。”宛如不禁奇怪貴妃娘娘是怎麼知道她被打的事呢?難道這宮中還有貴妃娘娘的眼線?
“是啊,只是一點小傷,你一個出身低微的小宮女對捱打捱罵已經習以爲常了,一點也不覺得有損尊嚴!”宗政清月忽地站起身來,撩過輕紗,站到了宛如面前。
看着那越來越近的金絲白底繡花宮鞋,宛如懷揣小鹿般地不安,她鼓起勇氣擡起了頭,目光剛觸及那鳳凰煙紗裙,卻猛地被宗政清月托住了下巴,“長得不錯,可惜了這吹彈可破的肌膚。”
“娘娘!”宛如終於看清了自家娘娘的容顏,的確是舉世無雙,無法用任何言詞來形容,這這應該是令人賞心悅目的一張臉纔對,可是可是爲何她卻只感覺到了無盡的冷意,宛如剛想說什麼,卻聽“啪!”的一聲,宗政清月猛地一個巴掌扇向了宛如那沒有紅腫的嫩滑的另一半臉,喝道:“但是你已經進了這昭陽宮,成了我宗政清月的人了,就絕不能任人欺負,丟我昭陽宮的臉,人家扇你一個耳光,你就要像本宮這樣還她一巴掌,懂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