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以來,其中李俊東一直有一種幻覺,那就是覺得這個世界並不真實。
他一路小心謹慎的算計着,不斷努力在賺錢讓自己一天比一天更富有更強大,但這種不真實的感覺卻一直圍繞着他。
所以他的性格就表現出了兩面性,一方面前世的精明與謹慎不變,但另一方面如果他執拗起來也會不顧一切。
握着喬曉慧的手時,李俊東覺得就像握住了整個世界,那種一直縈繞在他身邊的虛幻感就漸漸退去,他覺得自己心中充滿了力量。
以前覺得蘇紫再回來的希望渺茫,李俊東多次跟喬曉慧講過有關蘇紫的故事,現在看着喬曉慧一臉的凝重,他知道此時此刻心地善良的她正擔憂蘇紫的安危。
但從長遠看,如果蘇紫真回來了,對喬曉慧來說又是一道厚重的陰影。
李俊東與顧雪顏之間的感情故事她不知道,谷蓉那邊她也只看過一段娛樂性緋聞,他可以堂而皇之地告訴她,她比她們都重要。但他與蘇紫的故事如此跌宕起伏,在喬曉慧的眼中,他與蘇紫的愛情足可感天動地。
李俊東說:“謝謝你!”
喬曉慧莫名其妙!李俊東說:“謝謝你聽我講這些看似離奇的故事,更謝謝你借一隻手給我,握着你的手,我就覺得渾身充滿力量。”
喬曉慧抽回了手,微笑着提醒:“你不是說要打電話給蘇紫他爸嗎?”
雖然蘇燦然實際上幫不上什麼忙,但他是蘇紫的父親,這麼一個關係到蘇紫生死的重大決定,他有知情權。
對李俊東來說,同意對蘇紫下假死藥這是一個艱難的決定,對於蘇燦然來說這更是如此,但再艱難的決定還是需要面對。
整理了一下思路,李俊東鄭重地撥能了蘇燦然的電話。
聽到了蘇紫已經被找到了的消息,跟李俊東一樣蘇燦然淚花瞬時溼了眼眶,他激動得聲音都變了。
當再知道營救的難度遠超地面之上的工場時,他再度沉默。
把蒙拉策劃的假死計劃詳細地描述給他聽,經過李俊東的加工,他已把假死藥的風險儘量往低了說,但聰明的蘇燦然還是能明白這個計劃一旦失敗意味着什麼。
不過蒙拉都拿不出更好的辦法了,這事實上成了只有一個備選答案的選擇題。
李俊東說人生就是一場賭博,他已明確表態同意這套方案,蘇燦然說那一切就聽李俊東的。
跟蘇燦然的電話打了一個多小時,掛了電話後再次回電話給蒙拉,李俊東告訴他:“你的計劃可以執行,但每一步都要像你向我承諾的一樣做到極致!”
李俊東的決斷這麼快,蒙拉驚訝與他的決斷力,再次以真主安拉的名義發誓:“一定全力以赴,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蘇紫成功救出來。”
電話的最後,李俊東說那就等你的好消息。
晚上十點,窗外的雨小了一些,喬曉慧說宿舍一會要關燈了,李俊東就送喬曉慧回學校,突然李俊東想起今天過望都來的本意。
李俊東說:“我說過一定要給你最充分的自由,不會干擾你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但事關你安全的情況除外,冒雨去現場慰問抗洪搶險的武警官兵辛苦不說,畢竟還是有危險的,我今天特意從枚陽過來,就是爲了勸你以後不要再去參加這種活動了。”
他突然提到這事,喬曉慧有點爲難,因爲按學生會與校團委的計劃,在洪水沒退之前,她每間一天就要組織一次這活動的。
李俊東又補充說:“你們做的這件事確實很有意義,傳遞着社會主流的正能量,但電視臺已採訪過你兩次了,你的那些同學都眼紅了,從另一個角度想,你可不可以把這個機會讓給別人呢?”
感覺到李俊東的誠懇,喬曉慧最終點了點頭。
李俊東笑了,說答應了的事就要做到哦!知道韓春豔是他的眼線,喬曉慧說:你都成天派人盯着我,我還哪敢騙你。
李俊東又說:“你知道一切都是因爲命中註定的。”
“又來了!”喬曉慧笑着轉身,然後進了學校。
身後,她聽到李俊東站在大門口高聲大喊:“喬曉慧,我愛你——”
回過頭來跟他揮手,喬曉慧心裡滿滿都是幸福,但心中卻在說:“喊什麼喊,城建學院早就被你弄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真是一個小人!”
……
每一次去望都,似乎不發生點什麼意外就不正常。
送喬曉慧回學校後,雨又越下越大了,李俊東心裡藏着蘇紫的事,還是決定連夜趕路。
剛出望都城沒走二十公里,前方交警封了路,告示牌上說前面五百米處國道山體滑坡無法正常通行,所有前往枚陽的車輛都需要繞道行駛。
接連下了這麼久的雨,山體滑坡也不奇怪。
這年頭還沒有車上導航系統,李俊東與劉魁對附近路況都不熟,在雨夜裡開車實在不安全,無奈之下只能調頭回到一個小鎮,找了一家旅館住下。
次日起來雨還在下,吃過早餐後繼續趕路,國道還是沒有搶通,所有車輛在交警的指揮繞過一段縣道,因爲路面狹窄,再加上整條國道的車都從這裡經過,一條縣道哪裡承受得了,堵得個一塌糊塗。
大約四公里左右的那條縣道就開了四個多小時,好不容易過了那段縣道之後回到了國道,還沒開五十公里,前方又發生了重大交通事故,二輛大貨車迎面相撞造成了二死一傷,幾十噸貨物倒在路上把整條國道又堵了嚴實。
兩個二個小時後,交警冒雨清通了國道,這時風雨更猛了,還是開不起速度,一整一整,等二人終於回枚陽已是燈火初上。
潘越明打來電話,說蒙拉那邊的運作很快。
在大馬士革找的醫護人員與僱傭兵團已經出發,前往離礦山最近的一個小鎮埋伏,而他與蘇燦然還有HEBE等人就安排在再遠一些的一個鎮上,明天也會出發。
知道蒙拉爲了蘇紫的事是動了真格的了,李俊東很欣慰他當時做出的營救蒙拉的正確決定。
掛了電話,凌菲的電話打來了,說今天蔣昌義過騰龍健身館拿走了那份資產評估報告的原件說是做資料要用,他們聊了一會,似乎感覺到他態度又有些轉變。
政治是妥協的藝術,敵退我進,敵進我退是常見現象,李俊東不奇怪蔣昌義的態度,就問大瑩集團那邊有沒有新情況?
凌菲說江濤打了二個電話給聶樹森,表示還可以再做一些讓步,希望大家能再坐到一起來談。
李俊東問這些你跟蔣昌義說了嗎?凌菲回答提了一句,蔣昌義的意思是最終還是得靠談,但不要急在這幾天,說時間對我們有利。
李俊東明白了,說其實是時間不止對我們有利還對伍思齊蔣昌義也有利。
凌菲說那怎麼辦。
李俊東說:“明天我飛國外,你與聶樹森聯繫對方過來談,談出一個結果來,但不簽字,就說最後簽字要等我回來再說。”
凌菲不解就問爲什麼?
李俊東說正常推測,高育紅與伍思齊雖然扛上了,高育紅官大看似佔便宜,但事實上他女婿一個幾億的項目落在伍思齊的地盤上,真正佔優勢的人是伍思齊,這段時間既然江濤不斷找我們,那麼就表示高育紅有意妥協,但他需要一個臺階,我們就剛好給他這樣一個臺階。
凌菲似懂非懂問:“你說要去國外也是個幌子吧?”
剛纔說那話時,李俊東也沒細想,說去明天飛國外卻是他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李俊東是個戀牀的人,再好的酒店都睡得不踏實,昨晚在旅館裡他翻來覆去想了很多。
雖然他去去敘利亞那邊也幫不上什麼忙,但能代表他對這件事的重視,另外他想讓經歷了常人無法忍受苦難的蘇紫在甦醒過來後第一眼就能看到她最想看到的人。
現在凌菲問及這事,本來沒想過要把蘇紫的情況告訴他,但想到她與蘇紫情同母女,而且她的心理素質比蘇紫的母親要更強大一些,應當讓她分享喜悅。
愣了幾秒,李俊東用很正式的語氣說:“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這回蘇紫真的有消息了,但敘利亞那邊的情況有點複雜,我想再過去看看!”
凌菲激動了!
問李俊東現在哪裡她馬上過來找他,李俊東說從望都回來剛進枚陽城還沒吃晚飯呢,凌菲就改口說:“那你先過我家來吧,我現在就給你弄晚餐。”
二十分鐘後,李俊東到了,宋凱文接到了凌菲的電話也提前回來了。
不管如何,關於蘇紫的事很快就要見分曉,李俊東也不再隱瞞,把敘利亞那邊的複雜情況全盤拖了出來,又是一個曲折到難以想象的故事片,夫妻倆聽後情緒都相當激動。
宋凱文看着李俊東的臉,更是一臉驚呆,一件憑個人能力幾乎沒有辦法做到的事,瘋狂執拗的李俊東終於做到了。
這一切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