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這手臂還不是普通的痛,但是一想到報仇,這點皮外傷又算得了什麼。
“錦兒,你這個傻孩子……”何氏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她爲方錦的堅強感到佩服,也明白爲什麼她受了傷也不敢言的原因。
“祖母,錦兒不疼。”方錦輕聲說道。
“孫嬤嬤,立刻去請張大夫來爲錦兒醫治。”何氏不忍心再看方錦手臂上的傷勢,把臉撇開一邊。
細心的方錦注意到何氏在轉臉之際,眼角有一滴透明的液體閃過,雖然只是一瞬間但是她卻看得清清楚楚,心裡更是五味陳雜,她看得出來老夫人是真心維護她,而她卻只是在利用她,心底內疚不已,同時也在心底暗暗發誓,將來一定會好好孝順老夫人。
孫嬤嬤愣了一下,然後恭敬的點了點頭,立刻吩咐下人去請張大夫。
整個方府的人都知道張大夫醫術精湛,任何疑難雜症都難不住他,甚至比皇宮裡的太醫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此人脾性怪異,不輕易給人看病,特別是達官貴人,若是不入他的眼他是絕對不會醫治的。
老夫人因爲有恩於他,所以不管任何時候只有老夫人有需要,他是絕不會推遲的。
沈氏也有些意外何氏居然如此寵愛方錦,記得此前她有次病得有些嚴重,想要請張大夫來醫治都被拒絕了,如今居然爲了個小賤人居然去請張大夫,這讓她心裡很不是滋味。
細心的方若婉察覺到沈氏的不悅,輕輕地扯了扯她的衣角,低聲在她耳邊附上了幾句,沈氏臉上的怒意才漸漸消退。
站在一旁未說話的方書澤竟有些不明白何氏爲何如此袒護方錦,忍不住把目光落在了方錦的身上。
這是他第一次認真打量她。
方錦雖然只穿了一件極爲樸實無華的粗布青衫,卻怎麼也遮蔽不住她那精緻如畫的絕美容顏,她僅僅只是端莊素立地站在那裡,都如夜空中閃耀的星星一般,緊緊攝住衆人眼光的焦距,無法轉移忽視。
方書澤暗自震驚,似乎他從未想過她會長得如此出衆。
目光忍不住又朝方若婉看去,他竟然覺得方錦就算站在她旁邊也毫不遜色。
是他看花眼了嗎?
婉兒擁有傾國傾城的容顏,被譽爲‘第一美人’,而方錦不過是賤人所生之女,怎可與婉兒相提並論。
方書澤越想越心煩,眉宇皺成了一條直線。
或許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等他回過神之際,何氏等人已經離去,只剩下他和沈氏。
沈氏畢竟是方書澤的枕邊人,對於方書澤可所謂是觀察入微,最善於揣測他的心思,若是這點眼力見兒都沒有的話,這方府的財政大權也早就拱手讓人了。
“老爺,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沈氏輕聲詢問道,雖然她心中明白他是因爲方錦而心煩,可是此事不能由她先開口,雖然方書澤待她還算和氣,可是對她依舊有些防備,而方錦雖說不受他喜歡,但畢竟也是方家的血脈。
方書澤看了沈氏一眼,說,“沒什麼……”
沈氏雙手暗握,心中略有些不滿,她已經盡心盡力服侍了方書澤這麼多年,方府大大小小的事更是她親力親爲,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爲什麼他對她依舊平淡?
“老爺,你出門在外這麼長時間了,身子也乏了吧,我讓下人準備了補湯,現在就……”沈氏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方書澤打斷了。
“不用了,我還有事要辦,必須要出去一趟。”
方書澤說完,不等沈氏反應就大步離開了。
看着方書澤漸漸遠去的背影,沈氏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雙手握得更緊了,就連長長的指甲陷入掌心之中,她依舊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
“大夫人,補湯已經熬好了……”春柳捧着一碗熱氣騰騰的補湯走了進來,因爲目光一直注視着手中的托盤,根本沒注意到臉色難看的沈氏。
“滾出去!”沈氏極爲心煩,也沒注意到靠近的春柳,一個反手把春柳手中
的托盤打翻了,滾燙的湯汁灑在了春柳的手上。
劇烈的疼痛感讓春柳手一鬆,手中的托盤一滑,湯碗摔落,碎落一地。
春柳愣了一下,顧不得手背上的劇痛,馬上跪下來求饒,“奴婢錯了,請夫人開恩……”
本就心煩的沈氏心情更加煩躁了,看了一眼碎落一地的瓷器,眉頭緊皺,“這可是老爺最中意的瓷器,你居然如此不小心,自己去陳管事那裡領罰。”
一聽到“領罰”二字,春柳臉色立刻變得慘白,眼淚更是瞬間崩塌,淚水嘩啦啦地流了出來,不停的磕頭求饒, “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
“娘,發生了什麼事?爲何如此吵鬧?”
剛從老夫人那回來的方若婉還未走進大堂就聽到了沈氏大發雷霆的聲音,心細的她豈會不知道自己孃親爲何事而發怒。
春柳猶如見到了救命稻草般,連忙跪跑過去扯住方若婉的裙襬,“小姐,奴婢知道錯了,我不是故意打碎的,請你看在奴婢多年伺候的份上,幫奴婢向大夫人求求情吧!”
方若婉注意到春柳手上的一大片殷紅,又看了看不遠處碎落一地的瓷器,瞬間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娘,不過是摔破一個碗而已,用得着生那麼大氣嗎?更何況生氣容易變老,臉上會長皺紋的。”方若婉走上前去挽住沈氏的胳膊,撒嬌般輕輕地搖晃了幾下。
沈氏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容貌,一聽到皺紋二字,連忙用手摸了摸臉,“是不是變醜了?”
“怎麼會呢?我娘是天底下最美的,不然怎麼會生出我這麼漂亮的女兒?”方若婉嫣然一笑,俏麗的臉蛋染上一層淡淡的紅暈,顯得更加嬌美。
“就你這張嘴甜。”沈氏聽方若婉這麼一說,心中的怒意漸漸消退,不過還是忍不住皺起眉頭,“方錦這個小賤人真是了不起,看到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以爲她是一個膽小怕事之人,沒想到幾日功夫就能讓老夫人這麼看重,真是不簡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