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姐是想要我證明這詩是我做的?”墨雪瞳揚眉問道。
“自然,只有證實了纔可以說是你的,難不成郡主沒法證明嗎?”蘇美兒一臉的得意,是個郡主又如何,長公主有的也只是皇上和太后的寵愛,又沒有什麼實權,墨雪瞳是她認的義女,自然更沒什麼*。
比起自家這種世家大小姐來,墨雪瞳就是一個土裡土氣的鄉下小財主家的女兒,她就不相信她能說出個二五六來證明這詩是她自己做的,只是她的得意還沒有完全展開,卻聽得墨雪瞳的話,臉上一僵。
“我說這詩是我寫的,蘇小姐卻說這詩在宮裡己見過,既然蘇小姐沒辦法說出誰寫的,那是不是也說明蘇小姐在亂說呢?蘇小姐又以何證明你方纔說的是真的,難不成只要你蘇小姐說的就是對的?”
墨雪瞳淡淡揚眉,溫柔笑道,話語卻毫不停息:“蘇小姐是覺得自己的信譽很高,還是覺得我這個皇家新認的郡主名聲有虧,所以只需你振臂一呼,就覺得我是抄襲的,蘇小姐這是置皇家的體面於何處。”
蘇美人的笑容己僵在臉上,被說的紅一陣,白一陣,一時連話也答不出來,又氣又惱,瞪着眼睛恨不得把墨雪瞳嘴巴縫起來。
墨雪瞳根本懶得管她的心情,她一字一句清晰的道:“秀女入選是後宮之主的事,什麼時候皇后娘娘竟然把這掌管後宮的權利也給了貴妃娘娘!”
她這話說的有些狠了!方纔跟着呼和的幾位小姐都不由的低下頭,臉上頻爲精彩。
選秀本是中宮皇后要做的事,所謂詩作更是有她選看,更何況所有人都知道皇后和蘇貴妃不對眼己是多年,就差沒直接挑破臉而己,蘇貴妃生下的皇長子楚王風珏玄很得聖寵,皇后卻因爲中宮無子,只佔得名份。
這樣的兩個人勢成水火,皇后更不可能把選秀的權利放到蘇貴妃后里,若是這次選進來的全是蘇貴妃的人,皇后怎麼會放心。
衆人這纔想起墨雪瞳這個郡主雖然是便宜的,但現在卻是貨真價實的皇室成員,在面對皇室的體面上,蘇美兒縱然是說破天去,衆人更應當相信的是皇家的人,皇室的尊貴不容任何人抹黑。
何況現在無憑無證,就蘇美兒一句話,這真要是扯上皇家尊嚴,誰也逃不了好去。
方纔這幾個人話趕話,一句句出口,衆人只要稍有腦子的,就立刻明白蘇美兒是污陷墨雪瞳的了,想起方纔跟着蘇美兒一起抵毀墨雪瞳,早有幾個機敏,目光瞪向蘇美兒。
蘇美兒臉上紅白交加,臉色變化象是一塊調色板一樣,強撐着一口氣咬緊牙關道:“郡主既不能證明是你寫的,我現在自然也不能證明你是否說對,這事……”
她現在己沒辦法污陷墨雪瞳,但求可以從這件事裡擺脫。
“若我能證明,蘇小姐又如何?若我這時候進宮去見皇后娘娘,求請一觀,不知道蘇小姐又認爲如何?或者蘇小姐認爲這些詩作還在貴妃娘娘宮中,我求見皇后是沒用的。”墨雪瞳今天並不打算放過她。
這一個兩個的全把她當個好捏的柿子,想捏就捏!
蘇美兒想不到墨雪瞳竟然這麼強勢,一時又羞又憤,卻又不敢真個賭上,這事若是鬧到宮裡,可不就是一件詩作的抄襲的問題了,想起前幾天自家姑母還私下跟她說,一定要韜光養晦,凡事不可急先。
等表哥穩定下來後,定會把自己納爲側妃,以後必會讓自己先生下兒子,等表哥定位後,自己就坐正中宮,但眼下卻不是竄起的時機,切不可與人爭鋒。
她今天怎麼就想不到,現在被逼到這份上了,心裡羞悔交加,又恨墨雪瞳不知趣,強撐的一口氣有些下不來,恨的身子搖了搖,立時靈機一動,索性眼一閉,身子往後就倒,身後就是白逸昊,以白逸昊的溫雅公子的名聲,必是會接着自己的。
白逸昊正巧寫完,拿起筆退後兩步,似乎想欣賞一下,恰好避開倒過來的蘇美兒。
蘇美兒就這麼眼睜睜的摔倒在地,因爲摔的過於猛,頭部重重的砸在一邊的沙石地上,立時頭破血流,尖叫一聲,不用再裝了,是真的暈過去了。
這裡的風還頗大,因爲她倒勢夠快,風揚起她的長袍,沒頭沒臉的罩在她頭上,裡面穿着的粉色褻褲有半截立時被翻了出來。
這可是大失體統,有失名節的事,若是一個看到還好掩過去,可是現場的男子不只一個,聽到這邊吵起來,過來看的公子不在少數,見蘇美兒翻然倒地,還狼狽的露出裡面的褻褲,立時鬨然大笑起來
蘇美兒的丫環急着扯下她的長袍己是來不及。
幸好蘇美兒這時候是真暈了,不然恐怕也會羞臊的暈過去。
這裡己是亂成一團,全沒注意到湖邊也亂起來了,有人大聲的驚叫:“快救人,有人掉湖裡了。”
立時所有人的目光全轉向湖邊,湖面上有一首小舟孤零零的在那裡打轉,上面一個人也沒有。
衆人立時全往湖邊跑,有幾個跑的快的,己跳進湖裡去救人。
等墨雪瞳趕到的時候,人己救上來,誰也沒想到,掉河裡的竟然是五公主,而救起她的俊逸男子雖然尊貴卻是他們沒見過的。
“殿下,快穿上衣服。”早有下人過去,白色的狐裘大衣披了上去,又有手爐送上,簇擁着他往岸上的帳蓬裡去換衣裳,五公主這邊也有人待候,抱進帳蓬去換衣。
初春的天氣,雖然還算溫和,但是掉進水裡卻是寒洌刺骨。
“大皇子真是好身手,竟然這麼快就發現五妹有異常,於這些人中第一個救下五妹,真是多謝大皇子了。”風珏染代表五公主來向白逸晨道謝,坐在一邊等他重新換過衣衫後出來,笑着站起說道。
“只是順手而己,想不到貴國的五公主膽子這麼大,不會水還敢下水,真是不讓鬚眉。”白逸晨接過下人遞過來的巾子擦了擦頭上未乾的溼發不在意的笑道。
“五妹爲人一向巾幗不讓鬚眉,平時做事也大氣的很,又是中宮皇后的嫡女,不管是父皇面前還是母后,或者定國公府都喜歡五妹。”風珏染笑的風流妖嬈,只是眼眸落在大皇子寧神靜聽的臉上,一瞟過後,馬上收拾了笑臉,淡淡的道:“五妹身子一直不太好,遠行不益。”
他這話說完,立時就對上了白逸晨探究的眼睛,語氣一轉,懶洋洋的笑道:“大皇子這次救下五妹,母后和父皇若是知道,必然會重謝大皇子之義,等本王回宮後,宮裡必然會有謝禮過來。”
這是要以兩國邦交之義來否認自己跟五公主之間的其他事情!
白逸晨的設計讓五公主落水,可不僅僅爲了兩國之間的邦交,照原義,他與五公主兩個人衣衫盡透的抱在一起,五公主己是失了名節,大秦的規矩比燕國還要大一些,照情理,宗文帝必定要他負責,讓他娶了五公主。
可這事若是升到兩國層面上,有些事就沒那麼多的閨閣之氣了!
他設計那麼久,事到如今,怎麼能讓五公主從他手裡逃脫出去。
這時候聽風珏染這麼一說,白逸晨心底不喜,但臉上卻擺出一副不以爲然的表情道:“軒王客氣了,小小事情,不足以驚動貴國皇上,五公主現在沒事纔是最重要的。”
等他回去後,立刻就會着手破壞五公主的名譽,打白逸昊一個措手不及,他就不相信傳言他和五公主己衣衫盡溼,仿若無衣的抱在一起,宗文帝還會不把五公主嫁給自己。
若說之前他打五公主主意的話,很大的原因是因爲五公主合適,受各方重視的五公主絕對是自己最佳的求婚對象,連一向張揚的風珏染也在對她暗示,不讓他娶五公主,卻更讓白逸晨的決心堅定了幾分。
只要娶了五公主,自己這方的助力大增,跟白逸昊對上也更多幾分勝算。
他這次故佈疑陣,彷彿爲了圖上的美人與皇后不對付,又爲了這美人日夜兼程的來到大秦,就是爲了引開白逸昊的注意力,據說白逸昊是極在意這位美人,也就是現在的這位安平郡主,長的的確很美,方纔遠遠一望,讓他瞬間有種奪魂之感。
但最美的美人也不能於江山比擬!
只要他奪了這江山,想要那位安平郡主也不是什麼難事,況且那位現在還小,白逸晨早打聽的清楚,那位現在才十三!他有的是時間。
“大皇子救了我國的五公主,怎麼會是小事,父皇現在還不知道,知道了必然還要重謝你,一會本王這裡也要備份謝禮。”風珏染狹長的鳳眸裡的瀲灩出萬種絕麗,顧盼間彷彿橫波流轉,眉目間卻有怎麼也藏不住的喜悅,彷彿是鬆了一口氣般。
外間傳道五公主和軒王同樣得帝寵,現在看起來分明是五公主更得寵些,五公主在白逸晨的心理天平上的重量是越發的重了。
白逸晨心裡思量定,表面上卻客氣的一再表示,沒關係,等他們這邊事定,兩人攜手出了帳蓬,一副喜樂融融的樣子。
因爲出了五公主的事,湖面上盪漾的小舟被取締,大家也在湖邊三五成羣的,或談或琴,亦詩亦畫,卻也是逍遙自在的很。
墨雪瞳帶着墨蘭一個小帳蓬裡面休息,到不是她累了,只因她接到了一封信,信上面只有這麼幾個字,讓她來最右邊的帳逢,有事相告。
上面的字只這麼廖廖幾個字,不多。
但是讓墨雪瞳之所以跟來的原因,是因爲這幾個字跟上次墨雪瓊送過來的信相同。
分明是知道上封信的事,或者說清楚的明白那封信是燕國大皇子寫的。
墨雪瞳不知道爲什麼會有人給自己這樣的信,她方纔出己發現這位燕國大皇子白逸晨的目標應當是五公主,纔出了五公主落水,白逸晨英雄救美的事,這個時候不可能再約她,若再整出些事來,對他並沒好處。
可是,不是這位燕國的大皇子,又有誰?自己本身沒什麼價值,是因爲父親?還是因爲孃親?墨雪瞳現在分不清,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當然她心底也生了幾分惱意,只想低調安份的活着,總有人拿她作筏子,她總得去看看,誰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跟她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