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兒,您怎麼穿着這麼一身衣裳過來?”皇后看了看她身上的衣裳,皺了皺眉,她現在的着裝是極不合時宜的,只是一個小小的姨娘,凌蕊兒還真不能穿這樣的衣裳。
“皇后姑姑,我怎麼就不能穿這麼一身衣裳過來,尤月娥都能穿得,我又怎麼穿不得了!”凌蕊兒頭一仰,衝着皇后道。
“她是燕王妃,當然能穿得。”皇后現在真的是一個頭兩個大,這一個兩個,就沒有一個能讓她省心的,本還想着只對付墨雪瞳一個會簡單一些,可突然跳出個凌蕊兒算怎麼回事,可又不能把凌蕊兒趕走,上次,沒有留下凌蕊兒楚王妃的位置,她兩個哥哥己對她頗有微詞。
“我也是楚王妃,爲什麼不能穿?”凌蕊兒瞪着尤月娥,彷彿她自己還是當初的楚王妃一樣,氣的皇后差點一個倒仰,看着一邊坐下,氣定神閒的墨雪瞳,只覺得額頭上青筋突突突的跳。
這叫什麼事,該鬧的不鬧,不該鬧的反倒是鬧開了。
尤月娥也是個心氣高的,從來只有她瞧不起人,還沒有人瞧不起她,凌蕊兒如果換成以前的凌風煙,她或者還服氣一些,就草包一般讓人看不起的凌蕊兒,她還真不賣帳,這時候也心頭火起,冷嘲道:“你早己不是楚王妃了,凌姨娘,你一個小小的姨娘,也敢穿王妃正統的衣裳,就不怕殺頭滅族嗎!”
她這時候也是氣狠了,早忘記了凌蕊兒的族就是皇后一族。
“尤月娥你害死一個側妃,一個懷有燕王子嗣的丫環,都可以沒事,還可以穿着你這一身王妃正裝,爲什麼我就不行,至少我還比你少害死二個,我只是因爲身邊的丫環不當心撞了莫側妃一下,怎麼就成了謀害皇家子嗣,被貶爲姨娘?”
說起這點凌蕊兒忽然覺得自己做的真不叫什麼,就象墨雪瞳所說的自己還真冤,前陣子父親,大伯父還把自己罵了一頓,說爲了正妻者應當如何如何,當時自己也曾後悔過,現在才發現,跟尤月娥比起來,自己真的不算什麼。
“凌蕊兒,你瞎說!”尤月娥怒道。
“怎麼就瞎說了,你讓皇后姑姑評評理看,我們誰犯的錯更大一些,我只是不小心撞沒了王爺的子嗣,你卻好,暗中設計,把個好好的側妃逼成與人私奔,連死了也沒好名聲,身邊開臉給燕王懷孕的丫環,連同肚子裡的孩子也沒保住性命,尤月娥,你不會天真的以爲這次還會沒事吧。”
見尤月娥吃癟,凌蕊兒越發得意,語意也越來越銳利,她今天來的主要目地就是對付尤月娥的,這時候見她被自己說的臉色鐵青,卻駁不出一句話來,立時覺得心情大暢,大家都是王妃,憑什麼,自己做了有事,她做了就沒事。
還有一點讓她嫉恨不己,特地從定國公府趕來的原因,就是,爲什麼自己惹了事,皇后姑姑不但不幫着自己,反而還暗中害自己,臨到尤月娥了,皇后姑姑竟然還想插手幫她,想也別想,自打得了風珏玄的信,凌蕊兒就一心覺得皇后跟自己站在對立面的,如果不是皇后暗中下手,自己的楚王妃的位置那裡就這麼會失去。
所以,今天,她就是來攪局的!
而且,現在,她還攪得理直氣壯……
“凌蕊兒,你反了不成,敢在皇后面前說這樣的話。”
“那也比你敢在皇室血脈上動手強多了,尤月娥,你別以爲皇后姑姑會放過你,當日我只是一時誤傷,皇后姑姑都可以大義滅親,你縱然是燕王妃又如何。”
“你……”
“我又怎麼了,你無話可說了吧,看看,你纔是那個最惡毒的女人,燕王娶了你恐怕早就後悔了吧,當初要是娶了我姐姐,燕王何至於……”
“住口!”皇后大怒厲聲喝道,拿起手邊的茶盞狠狠的扔了出去,正砸在凌蕊兒腳邊,把正說的起勁的凌蕊兒嚇了一大跳,嘴裡滔滔不絕的話立是停住,愕然的看着皇后娘娘,委屈的叫了一聲:“皇后姑姑!”
“你還不回去,來人,把……把她帶到偏殿,把這身衣裳扒下來。”皇后己被凌蕊兒口無遮攔的話氣的發抖,這時候也不知道叫她什麼好,直接命人把她拉下去換衣裳,她現在不是楚王妃,如果還穿着這一身,可不就是爲定國公府招禍來的。
“不,皇后姑姑,我不走,憑什麼她能在,我不能在。”見兩個宮女過來拉她,凌蕊兒猶其不服氣,指着尤月娥怒罵道。
皇后現在也不想和她多說,直接揮了揮頭,又過來兩個宮女上前抓住凌蕊兒的胳膊,就把她拉到偏殿去。
待得凌蕊兒的聲音傳遠,皇后才深吸一口氣,轉向墨雪瞳。
整個過程,墨雪瞳不發一言,只在一邊悠然的看着凌蕊兒和尤月娥吵架,這會見皇后向她看過來,竟是微微一笑,雙眸直直的看過來,不閃不避,彷彿沒看到皇后氣的發紅的眼睛和有些猙獰的臉色。
在這時候,這種笑容就象是對皇后的挑釁,方纔凌蕊兒狼狽撒潑的一幕,就象是在皇上端莊得體的臉上狠狠的劃了一刀,而墨雪瞳此時的笑容,彷彿就在告訴皇后,她看到了她們定國公的不堪了。
“軒王妃,你一個王妃在宮中就得處處謹慎,事事小心,怎麼可以笑的如此隨意,現在是在本宮的宮裡,如果是在其他宮裡,別的皇妃會如何看你,如何看待軒王,林嬤嬤,去教教軒王府禮儀,也免得失了軒王的顏面。”皇后勃然大怒,臉上的笑容再保持不住,被墨雪瞳這樣的笑意一激,強壓在心頭的怒氣立時暴發了出來。
林嬤嬤知道皇后這是想給墨雪瞳一點顏色看看,當下應道:“是,娘娘!”
說完,就從皇后身邊走過來,意思是要指導墨雪瞳禮儀。
墨雪瞳索性站起身,斜睨了的一眼正走過來的林嬤嬤,冷冷一笑,眼中帶着幾分桀驁,擡起頭,對着皇后直言笑道:“皇后娘娘莫不是一直看我不順眼?想給我點顏色看看?說起來,皇后娘娘想到責罰我,難道還要什麼藉口不成?既然如此,娘娘也不需要其他的藉口,直接罰了我纔是,反正我四妹之事,有皇后娘娘護着,燕王妃也不會有半分閃失,我無法爲四妹討個公道,就算是被皇后打個半死,也是應當。”
說完,水眸淡冷,直直的看着皇后,竟是毫無半分懼意,說不出的田輕蔑之意。
這話更象是火上澆油,皇后氣的幾步就從高臺上下來,擡頭往墨雪瞳臉上狠狠一個巴掌,厲聲道:“你一個小小的軒王妃,敢這麼跟本宮說話,來人,掌嘴,重重的掌嘴。”
她這時候真的是被墨雪瞳氣瘋了。
墨雪瞳偏過頭想避開皇后的耳光,衝着皇后看了看,又看了看站在皇后身後的一衆宮女嬤嬤,脣角一絲嘲諷的冷笑,一臉的不以爲然,分明就是說皇后如此行爲有失體統,太不象話了。
皇后看着氣的兩眼通紅,一個勁的叫道:“來人,快來人,把她按住,掌嘴,掌嘴。”
尤月娥這時候倒是清醒過來,看皇后氣成這樣子,想上來勸又不敢,一時不知道要怎麼辦。
跟在皇后身邊的嬤嬤都是幹這種事的老手,熟練的過來幾個人把墨雪瞳按倒,林嬤嬤走過去,就想伸手掌摑,怎奈看到墨雪瞳雙眸寒洌如冰,彷彿有種陰寒的感覺從心頭升起,立時手僵在空中,一時打不下去。
“給我打,給我打。”看到此情景,皇后越發氣的七竅生煙,厲聲喝道,“你若再敢遲疑,本宮要了你的命。”
“皇后這是打算要了軒王妃的命?”冷冷的帶着陰梟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皇后凌利猙獰的面容頓時僵住。
身後這時候纔有太監尖着嗓音喊道:“皇上駕到!”
宗文帝大步走進來冷冷的看着被幾個粗壯的婆子按住的墨雪瞳,看她盈盈的美眸中一抹掩不住的楚楚可憐,眼角還掛着兩顆淚珠,更讓人覺得她受了委屈,再看看對面暴跳如雷的皇后,臉色獰惡,哪還有半點母儀天下的尊嚴,宗文一看就覺得不喜。
皇后哪想到這個時候皇帝還會過來,早己沒了之前的氣勢,心中瑟瑟一下,隨既收斂起臉上的怒意,僵硬的強笑道:“皇上說笑了,臣妾哪裡敢要軒王妃的命,臣妾中是替軒王教訓一下他這個大逆不道的王妃而己,她竟然目無尊長,藐視臣妾這個皇后,臣妾這裡也是不想她爲軒王惹禍。”
宗文眸色淡冷的的轉身墨雪瞳:“是這樣的嗎?”
“皇上明鑑,臣妾就算是再有那麼大的膽子,也不敢和皇后娘娘頂嘴,臣妾只是維護了苦命的四妹兩句,皇后娘娘就……總之,也是臣妾冒犯了皇后娘娘,全是臣妾的錯,請皇上責罰。”
墨雪瞳這時候早己換了一副嬌婉的模樣,一看就知道是被欺負的一方,相比於氣勢洶洶的皇后,她的樣子實在是太具有說服力了。
特別是她提到了墨雪瓊,今天起因便是墨雪瓊的生母去燕王府鬧,宗文帝是早知道風珏磊在這事裡是不乾淨的,所以當時也沒讓他分辯,直接就把人給禁制了起來,至於墨雪瓊,在他的映像中也是一個惡毒的女人,死了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