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息怒,有話好好說,請問幾位要到哪一個包廂?”兩家撞在樓梯口,掌櫃的出來調解,本着和氣生財的原則,掌櫃的笑呵呵的道。
“你們是什麼人,敢撞我們夫人,不要命了,還不讓開。”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僕,凌明豔是個囂張的,她的丫環也都是張橫的主,這時候衝着上面的幾個人叉腰怒罵道。
上面的那位,戴着帷帽,看不清容顏,只看衣芯片都是華貴異常的,看這氣質也不是常人,墨雪瞳的目光然落在她插在側邊髮髻上面的一隻鳳釵,心中一震,皺皺眉,沒有說話,後退幾步,帶着二個丫環退在一邊的扶手邊,靜靜的看着。
“讓開,我們還有事。”下面的那個丫環看起來臉色也不好,卻沒有發怒,只淡淡的道,一副並不想生事的模樣。
“想走?無緣無故的撞了人就想走,差點撞到我們夫人,連個禮都不陪?”打人的丫環不知道是不是得了凌明豔的暗示,走到樓梯口,雙手一撐,擋在頭前,“誰讓人們走了,先給我們夫人陪了禮再走。”
這話說的極無禮,大家都看到是凌明豔的人衝上來把人家撞了,這會惡人先告狀,倒把事情全扯在對面的人身上,既便是嫁了人,凌明豔也還是極跋扈的,怪不得凌明豔在京中就沒討喜過,這樣的性情,還真不讓人喜歡。
“你無緣無故的衝上來,差點撞到我們主子,我們都沒說,你倒讓我們給你們夫人陪禮,這象話嗎?”上面的丫環看起來倒是個知禮的,這時候也被氣的臉色蒼白,一臉俏美的小臉泛起怒氣,斥問道。
凌明豔的丫環從來就不是一個肯吃虧的主,這時候登時雙眉倒豎:“你個賤蹄子也敢來說我,今天不管你們主子是誰中,這禮是陪定了,好好給我們夫人磕頭陪禮道歉,否則你們誰也別想下去。”
京城中到處都是貴閥世家,明國公府,定國公府雖然己是頂尖的世家,但並不是沒有人壓不過凌明豔去,墨雪瞳現在只能感嘆,凌明豔真是被定國公府寵壞了,連個天高地厚也不知道,還真以爲自己是這京城中最尊貴的人,還磕頭倒茶,可惜了,今天凌明豔是絕討不了好,索性站在一邊,看上面的人怎麼處理。
果然,上面的丫頭氣的發抖,指着凌明豔的丫環,瞪眼怒道:“放肆,你怎麼跟我們主子說話的,不要命了不是……”
她的話被站在後面的一個丫環伸手拉了拉衣裳止住,那個丫環把前面的一個丫環拉住,自己往前走了走,對站在面前的丫環道:“這位姑娘,我看你們夫人也不是常人,何必要在這裡做出攔人道路的強橫事來,反正大家也沒什麼損失,在家各有各事,不如就此別過。”
她這話說的極是客氣,又臉帶笑容,很是讓人好感,若是一般人,看看她這樣的氣度,再看看後面那位雖然一直不發一言,但神彩氣度都不是常人的女子,必然見好就收,人家己經服軟,差不多就行。
無奈這位是凌明豔的丫環,跟在凌明豔身邊日久,平素就愛佔個高枝,這時候見人家服軟,自覺自己有理,越發不肯放手,回頭看了看凌明媚抿着嘴,怒衝衝的模樣,沒有半點暗示她放手意思。
自覺要給夫人出氣,當下仰起臉冷哼道:“什麼叫沒損失,我們夫人今天來這裡當然有事,被你們這麼一攪,全砸了,怎麼叫沒事,快點過來給我們夫人陪禮,我們夫人上樓還有大事呢。”
竟然依舊是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
看樣子是不折騰出個二五六來是不打算走了。
墨雪瞳的目光再次落在上面戴着帷帽看不清容貌的女子身上,雖然隔着帷帽,但是還是能感覺到上面那位的不鬱,連帶後面的兩個丫環都怒瞪起眼,看樣子就要發火,但卻還是強忍着。
看這情形,着實的詭異,墨雪瞳並不想介入這種看起來不同尋常的事裡面,索性在一邊看個熱鬧,方纔她還以爲凌明豔是衝着自己來的,現在才發現,這事跟自己還真沒關係,索性看個熱鬧。
“鬧什麼,發生了什麼事?”樓梯上忽爾傳來一個淡冷不奈的聲音,把僵持下來的兩對人,和一直關注着這裡的人的注意力全吸引了過去。
二樓的樓梯口,出現了一個穿着華麗長袍,髮束烏金玉冠的尤月城,最讓人奇怪的是一向冷情的尤月城身邊還帶着一個看起來長的清秀嬌美的女子,這個女子穿着並不是丫環的襖子,一雙媚麗的眼睛微挑,有些風塵味,一看就知道不是正經人家出來的,這時候正好奇的上下打量着凌明豔。
“你……你,竟然真的和別的女人……”站在樓下的凌明豔不敢置信的看着尤月城的手,身子微微顫抖,立時眼眶就紅了,她原以爲是婆子瞎扯,尤月城雖然對她頗爲冷淡,但也沒對那個丫環動手動腳過,但是他的手竟然還搭在那個女人的手上,兩個人竟然是相攜而出。
尤月城公然押妓?墨雪瞳眨巴了兩下大眼睛,眼底流露出思緒,一向最愛護名聲的尤月城竟然當着凌明豔的面,公然和一個風塵女子拉拉扯扯,怎麼看都覺得不正常,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名戴帷帽的女子身上,見她這時候己帶着人,稍稍往樓梯邊靠,一副讓出路來的樣子。
暗中道了一聲奇怪,看樣子她是知道尤月城和凌明豔的關係的,可既然認識凌明豔,方纔爲什麼不現出容顏來,跟凌明豔好生說道,據說凌明豔對於自己相熟的小姐夫人,還是有一定程度的退讓的。
“這地方不是說話的地方,上樓來吧。”尤月城臉色沉冷,眼中沒有半點波動,攜着那個女子一起進了二樓的一個包間。
凌明豔這時候當然沒有心情再處理其他事情,怒衝衝帶着人衝上二樓的包廂,包廂門口,尤月城的小廝伸手攔下凌明豔的幾個丫環,看着小廝冷淡的眼,幾個丫環這時候也不敢再橫,夫人對世子一向言聽計從,若是因爲她們衝撞了世子,這氣消了後,還不得怎麼整治她們。
“尤月城,你什麼意思,她是誰?你告訴我她是誰?”凌明豔含怒衝進去後,伸手指着坐在一邊的女人怒道。
她心裡恨極,也顧不得在尤月城面前裝什麼溫柔嫺慧的妻子,方纔聽人說尤月城在這裡會女人,她還不相信,但本着過來看看,認識事實的態度,她帶着人怒衝衝進了樓,誰料想還真看到尢月城和一個女人曖昧成這個樣子,怎麼不讓她又氣又怒。
“她是什麼人,跟你有關嗎?”尤月城冷冷的道,拿起手邊的酒杯喝了一口,桌面上明擺着有兩雙筷子,兩個酒杯,許多菜都有吃過物痕跡,想見着尢月城和這個女人私會,時間不短。
“凌明豔,當日你嫁到明國公府的時候,我就曾經跟你說清楚,你既然設計了我,強要嫁進來,就要知道這種後果,我可以給你世子夫人的頭銜,你只需在府裡安安份份的,我不會對你這個正妻怎麼樣,而且還會給你世子夫人所需要的體面,一點不會虧待你,但你要是干涉我,就不要怪我不給你講情面了。”
尤月城坐在椅子上紋絲不動,語氣冷淡,彷彿不是在討論夫妻之道,而是賣買之道。
這話說的凌明豔氣堵在胸口,差點喘不過來。
當時在牡丹園,她的確耍了些小手段,爲了讓尤月城娶她,她在他救她的時候,故意解用了衣裳,賴在尤月城身上,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尤月城也只能娶她。
這事情在洞房花燭夜的時候,尤月城便當着她的面無情的揭了開來,當時她如何委曲求全,一再的聲明自己只是愛他,只是想嫁他,才故意的弄出這些,並沒有其他惡意,但既便是這樣,尤月城還是拂袖而去,而後回門的時候,他也只是稍稍坐了一會就走。
完全把凌明豔冷落在一邊,好在,他雖然冷落她,也沒有親近任何人,凌明豔只想着自己當日算計他是不對,傷了他的男子自尊,這時候當然不敢發火,只一味的做低陪好,慢慢的也讓尤月城對她的態度好了起來。
可哪料想,他今天又當着這個風塵女子的面,說起這個過往,怎麼不叫凌明豔又羞又恨,氣的發抖,她是高高在上的定國公嫡女,竟然在一個風塵女子面前被尢月城落了面子,臉上又痛又恨,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我怎麼就不能這樣對你,你說你今天來做什麼?”尤月城冷冷的道。
“我……我,只是來吃飯。”說起這個凌明豔有些勢弱,當時爲了裝嫺妻,她可沒少表示要給尤月城納妾,雖然心裡一遍遍的咬牙,但面上卻不顯,只想討尤月城的歡心,哪料尤月城當場就拒絕,喜的她還以爲尤月城只是對自己騙了他,傷了他男人自尊的事不悅。
想着慢慢的會好起來,於是還說,只要尤月城在外面有喜歡的,只管帶來,她一定會讓她當姨娘的,想不到當日一話,現在被尤月城拿來堵口,她那裡還敢說自己帶了人來就是想抓姦的。
“我,我只是想過來吃個飯,怎麼,就不可以了!”
“吃個飯下面要放着十幾個粗使婆子,吃個飯還要讓人準備棍子,棒子,凌明豔,你這是想讓我們明國公府的臉面也丟光不是,前兒聽說你們家的二公子和玉明勇,爲了個女人起爭執,鬧的成爲京城的笑話,凌明豔,你這也是怕我們明國公府沒有笑話鬧,故意來弄這麼一出!”
尤月城端坐不動,眸色凌厲的看着凌明豔怒道。
這話說的凌明豔越發的氣苦,委屈的張了張嘴,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凌蕊兒哥哥的事,她是真心看不上,當時還嘲諷過她幾句,她怎麼會想把事情弄到那個地步,尤月城跟那個人能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