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瘋狂的表演，收到的回報是空前的。
小說這東西，只要有一個極爲吸引眼球的大高潮，就能讓讀者津津樂道許多年。李山河的故事對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實在太新奇，太刺激，太過癮了，只是這麼一次，就足以收穫一千多忠實粉絲。
一股風潮在學生中流傳着，今天你聽《夜神月》了嗎？什麼？你還沒聽過？那殺總理大臣的四種方法會不會？保管重要筆記的六個竅門你會不會？反警察跟蹤的十六種技巧你會不會？
都不會？那你還造什麼反，回家當你的乖寶寶吧。
這些都是李山河隨意灌水時的靈感，被學生們總結成一條條一段段的條理，背的滾瓜爛熟，就是沒有實踐機會，恨不得面前就有個總理大臣讓他殺殺看。
不僅僅是西門，這股風潮很快就擴散到了其他戰壕，《夜神月》業已攻佔了許多人的業餘時間。許多學生偷偷在午休時間跑去聽一回，一回來就紅光滿面的試着複述故事，向同一戰壕的戰友們安利《夜神月》。
如果風紀委員們不盯緊點，說不定下次午休時，戰壕裡的人就全跑光了，全去西門聽《夜神月》了。
一時之間，聽《夜神月》成了學生們中間的流行風潮。
現在學生中幾乎無人不識李山河的大名，走在路上回頭率超高。本來他就是相貌在95分以上的超級帥哥，頗有林志穎加張國榮的風範，現在又有了才華光環，一天就能收到十多封熱情女學生的情書，一踏上講臺，就能感覺到妹子們火辣辣的目光在盯着他看。
對這種意料之外的情況，李山河也沒什麼好辦法。看在錢的份上，這小小的副作用只能忍耐了。再說這也不是什麼難堪的事情，如果不是那幾個整天騷擾的妹子太過飢渴，沒準他就順水推舟，找個漂亮的姐姐一起蓋棉被純聊天了。
說到錢，那收穫可真不小。兩人一天大概就能賣出去二百多份便當，當算賬的時候，張傑眼珠子都是紅的。
“今天收入了多少？”李山河問。
“差不多快兩萬日元了！”張傑興奮的齜着牙。
李山河點點頭：“那提成咱們每人能拿一千。一個月就是三萬，而且還不用上稅，已經超過在店裡拿的工資了。”
張傑露出兩顆門牙，嘿嘿笑道：“小李哥，真沒想到賣便當也能這麼好賺錢！”
“這是店裡唯一上不封頂的職位。”李山河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只要你肯用心努力的話，多了我不敢說，收入超過白斯文是一定的。”
張傑心中正美滋滋的yy的時候，突然看到遠處的小林康夫等人。他們也是捧着沉甸甸的錢包，笑的也是一樣的燦爛。
張傑突然心情變的很不爽，那些都應該是屬於我的錢啊！他道：
“小李哥，咱們現在一天賣出去二百個了，什麼時候才能賣到一千個？”
李山河慢條斯理的吃着棒棒糖：“嫌少了？前幾天你還覺得賣不動呢。”
“我那不是沒見識嘛，”張傑氣鼓鼓的說，“你看那邊，小林康夫那幾個傢伙可真狡猾，什麼都不用做就能蹭到那麼大的便宜。咱們辛辛苦苦拉客，他們就在後面撿現成的，無恥！”
“沒辦法，腿長在他們自己身上，去哪裡買便當是他們的自由。你能管得了別人，還能管得了顧客嗎？”李山河聳聳肩，“至少學生們都很夠意思，咱們的便當每次都是第一個賣完的，然後才輪得到別人。不像小林康夫他們，總是剩下一些便當，還得拉回去。”
張傑有些不甘心的道：“最起碼，那些人應該過來說聲謝謝吧！真是一點禮貌都沒有！”
李山河搖搖頭：“競爭對手嘛，不道謝更好，省得我下手坑他們的時候不好意思。”
“唉，都是我不好，力氣太小，運的太少了。”張傑自責，“我覺得光憑自行車，一天賣二百個是極限了。小李哥，難道不能買一輛車運貨嗎？”
“有道理，換車啊……”李山河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的確，單靠自行車運貨的話，幾乎已經不可能再有什麼提升了。畢竟人力有限。
可如果買車的話，那就要動用店裡大部分的流動資金。這個決定可不小，雖然他有信心說服恭子拿出這筆錢，但嚴格追求起來，這其實是違法的。
風險太大，收益又都是老闆娘的，爲了打工賺那點兒芝麻粒，去打法律的擦邊球，太不划算。
就在他心中權衡着利弊的時候，遠處的張傑突然示警：
“小李哥，那娘們又過來了！”
李山河從沉思中醒來，連忙裝作在工作：“是哪個？”
“胸最大的！”
最近他被女學生騷擾的次數太多，無奈之下只好讓張傑幫忙放風，一發現那幾個女騷擾狂就立刻回報。因爲是用中文，沒人聽得懂，張傑不但給每個女騷擾狂起了不同的綽號，示警的時候嗓門還特別大。
只看到遠處走來一個靚麗的身影，手持竹槍在兩人前站定，馬尾上綁着的白色毛巾隨風飄揚，正是東雲芳子。
她抱着肩膀，用看蟲子的眼神鄙視道：“我胸是大。你纔是娘們。”
這句話同樣是用中文說的。
張傑的臉就像被煮熟的螃蟹，騰的一下紅透了，平時他仗着大家都聽不懂中文，說了不少葷段子，沒想到這裡竟然有一個人全程圍觀！調戲不成反被啪，張傑恨不得地上有條縫讓他鑽進去。
李山河無語，讓你沒事就耍賤，終於吃癟了吧。幸好我從來都對這種事不附和……他對東雲芳子道歉：
“真是抱歉，我這個小弟沒惡意的，只是嘴上逞一時之快。”
“我知道，不然早就把他嘴撕爛了。”東雲芳子翻了個白眼，“哼，男人啊，總是盯着這些不必要的東西。這東西不就是兩坨肉嗎，有什麼好關注的！”
李山河頭上一滴冷汗，轉移話題道：“呃，東雲學姐，你中文說的不錯啊，專門學過的？”
“當然，你以爲正門掛着的相框是哪來的？”東雲芳子脖子一揚，驕傲的說，“在我差不多你這麼大的時候，和前輩們一起去過北京，見過主席。就在那時候學的中文。”
“呃……學姐好厲害。”
李山河連忙打住，這個話題方向不對，談多了就要被和諧。
東雲芳子在這裡走了一圈，看着地上堆着的小山一樣的便當空盒，道：“看來你們需要一輛車了。需要我幫忙嗎？”
“學姐認識能買到中古車的地方嗎？”
“中古車的價格也很貴，關鍵是，你們找不到便宜停車的地方。”東雲芳子指點道，“東京就是一個大工地，大部分的空地早有買主，都是私人所有。而停車場的價格十分高，不划算的。”
李山河點點頭，認可了這個說法。東京人出行主要是靠公交、地鐵、自行車。私家車買得起用不起，這個問題直到五十年後也沒太大的改變，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停車費貴的喪心病狂。
東雲芳子又道：“外國中古車的價格也便宜不了多少。而國產車……呵呵，雖然我是日本人，但日本車的質量我自己都不敢恭維，更別說中古的了。”
“那，學姐有什麼指點嗎？”
“你們可以買摩托車，這種小東西，日本產的質量還算過得去。我家的雜貨店在起步階段，就是用摩托車運貨的。如果你們不介意減震和噪音都很差的話，買一輛國產全新摩托車，便宜點的三五萬日元就足夠了。”
三到五萬啊……
這個價格已經很便宜了。但對李山河來說，還是有一定的風險的。店鋪裡的錢可不能隨便動用，但用自己錢爲公家辦事……那不是腦殘嗎？
其實這時候最好用的還是電動車，質量和價格介於自行車和摩托車之間，但電池技術實在是高科技行業。李山河雖然懂一點，但他腦殘了纔會幫日本的科技添磚加瓦。
突然，他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絕好的點子。
如何又省錢又有好東西？
自己造就行了！
“謝謝你，東雲學姐！我有主意了！”
李山河抓起她的手使勁搖了搖，然後回頭喊道：“張傑！這裡的便當你先收拾，我有要緊事先回店裡去！明天早上，記得早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