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李山河並不抽菸，是被老舍先生教壞過的。
他戒菸很成功，但煩躁的時候也會抽幾支，例如這次消滅兒玉的行動。
兒玉就是日本的地下皇帝，他這人有一個本事，那就是馬屁拍的特別好。本以爲坐上日本政界高層後就用不着這個技能了，誰知道後面美國人來了，才終於有了他出馬的時機。
量日本之物力，結美國之歡心。因爲伺候的太舒服，藉着美國人的勢，他集結了龐大的實力。雖然他本身並沒有擔任職務，卻是溝通政界、經濟界的重要紐帶。
其爲人也十分囂張，在這個媒體遍佈的時代，竟然把蹲守他新聞的記者暴打一頓，也沒有受到任何懲罰，反倒是那個記者丟了工作。
李山河現在在左右兩翼都有人脈，就像孔子說過的，髒水也能拿來洗腳不是。
這次行動，就是買通了一個失業的憤怒右翼。
只見那右翼開着一家老舊的飛機，直接撞到了兒玉的家裡。
兒玉沒有當場死亡，他當時剛巧出門上廁所。不過離死也不遠了，他被嚇的心肌梗塞，被救護車當場擡走。
李山河把菸屁股按滅，剩下的煙揣回兜裡。
沒到一天，醫院裡就傳來了兒玉的死訊。
數個月後，決戰東京地檢特搜部部長，時雨清晨。
時雨清晨是個冷峻的中年男子，身爲情報人員，卻在外面有一個情婦。
順藤摸瓜，僱人找上門去，把這傢伙打倒之後，李山河照例抽了一根菸，剛要離開，卻被時雨清晨發現了。
他要了一根菸，然後吐出菸圈，說：你就是背後指使的人吧？
李山河大驚，不知道哪裡露了破綻。
時雨說，是你的菸圈。
說完，他也吐出了同樣的菸圈——九連環。
李山河的吐菸圈，是和老舍學的。老舍的吐菸圈，是和周總理學的。而周總理人生中爲數不多的抽菸次數，都可以找到記錄。
其中有一條，是當年在革命時期，清除黨內叛徒時。
把那叛徒全家都清理掉之後，帶隊的周總理心情複雜，點了一支菸，吐出了九連環。而逃脫的時雨，把這個九連環牢牢的記在腦海裡。
——是的，時雨清晨是中國人。他曾經是zg在海外的間諜之一，也是因爲這次清理叛徒的行動，轉而性格大變。
——他就是zg原在海外最高層級的間諜，雨燕。
時雨清晨原名吳清晨，隱姓埋名進入日本諜報機關工作，因爲沒有家室拖累，連連升官，最後日本戰敗時，轉而投了美國，成爲了懸在日本政客頭上的達克莫里斯之劍。
李山河問他，若是我直接亮明身份，你會真的叛變嗎？
時雨清晨沒有回答。
他的瞳孔放大了。
李山河惋惜的把菸頭收好，看了一眼他血肉模糊的下半身，拿了張報紙蓋住。
下輩子，做個完整的男人吧。
走出小巷的李山河，伸了個懶腰，至此，在日本他已經沒有了遺憾。
人生如此，還能有什麼更多的奢求呢？
似乎，應該回國看看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