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斯文從店鋪裡溜出來,正得意着呢。哼着不知名的小調,走過一個陰暗的小巷的時候,突然眼前一黑,腦袋被什麼東西罩住了,然後就感覺被人用力一推。
白斯文嚇的魂飛魄散,當時就大喊道:
“球都麻袋!(等等!)”
“閉嘴!再喊就廢了你!”外面有人低低的罵道。
是中文。
白斯文立刻轉換成奴才模式,也不管方向對不對,撲通一跪:“好漢饒命啊!”
來人根本沒理他,一腳把他踹翻在地。“速度!”凌亂的腳步聲在身後響起,更多的人涌來,潮水般的拳腳淹沒了白斯文。
……
李山河躲在小巷的陰影裡,看了看手上的麻袋,又看了看前面那一羣圍毆的人。
本想來套白斯文麻袋的,沒想到竟然有人搶先了?
李山河摸了摸下巴,打頭那人雖然蒙着臉,但李山河一眼就認出來,不是張傑這小子是誰?
其他幾人看着也眼熟,估計都是店鋪裡的夥計。
沒想到這小子,竟然比我還快。看來之前的提醒還是有用的,這小子是在彌補自己犯下的錯嗎?不過也太不專業了,打人之前還說廢話,太業餘了,放在玄幻小說裡活不過三十章。
暴打持續了將近十分鐘,等到發泄夠了怒氣,打頭的張傑低聲道:“走!”然後幾人毫不遲疑的摘下頭套,分散跑路。
李山河搖了搖頭,到底是臨時客串,到處都是破綻啊。等他們的身形全都消失在遠處,李山河這才從陰影中走出來。
地上的白斯文如死狗一般躺着,不時還抽搐兩下,表明這人還有氣。
李山河繞着死狗走了一圈,撿起地上的菸頭,再用麻袋蘸雪,擦乾淨死狗身上的腳印,地面上的痕跡也一起弄亂,這才掏出白斯文的錢包。
裡面大概放着五千多日元。挺有錢啊,果然之前餓死鬼投胎的樣子,是裝出來的嗎。
錢包裡的夾層,哦,還有一個避孕套……生產日期是十二年。
十二年的單身狗啊,李山河笑了笑,知道他有錢就行了,鈔票他一分沒動的放了回去,然後找了個院子,把菸頭扔了進去。
最後,他順着路找了個還亮着燈的小賣鋪,打了個120,報上地點,免得白斯文這傢伙凍死。可恨歸可恨,死了人那就真的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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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一。
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是生意最好的時候,許多遊客去不了中華街,就在附近的華人餐館找找氣氛。
正在大家忙的腳打後腦勺的時候,卻迎來了一羣不速之客。
白斯文腦袋纏着繃帶,一隻手還打着石膏,一瘸一拐的走進店裡,身後跟着一高一矮兩名警察。他陰惻惻的環視一圈,一指李山河:“就是他!快把他抓起來!”
打頭的高瘦警察不耐煩的看他一眼:“我們知道怎麼辦案!安靜一些吧!”
矮個子警官走上前,問道:“你是李山河?有人舉報你故意傷人,跟我們走一趟吧。”
就在這時候,後廚內的人呼啦啦衝了出來,手裡拿着鍋碗瓢盆,一下子把大堂擠的水泄不通。
“是誰想帶走小李哥?先問問我老張手裡的菜刀答不答應!”
“白扒皮!又是你這個混蛋!這次竟然帶條子來了?你忘了規矩了嗎?”
“你特麼的等着!小心晚上套你麻袋!”
矮個子警察見到這陣容,嚇的後退兩步。
白斯文更是不堪,躲在高瘦警官的背後探着頭,哀求道:
“警察先生,你們可要明察秋毫啊!這些刁民就是一羣沒膽子的大陸仔,只要遣送一兩個人回國,他們就不敢說話了,沒什麼好怕的……”
這更是引起了衆怒,許多人喊着“放屁!”“你這狗賊!”“叛徒!”,抄着傢伙就要上來,李山河連忙把他們攔住了。
打頭的矮個子警官嚇的臉色都白了,心裡罵着不識好歹的白斯文,也在後悔自己不該聽了幾句馬屁就飄飄然,接下這麼棘手的案件。
幸好,李山河出聲安撫了衆人,他走過去,客氣的拱拱手,道:
“你好,我就是李山河。兩位警官來這裡,是有什麼事嗎?”
事已至此,不得不辦了。高瘦警察定了定神,道:“昨天,這位白先生在小巷裡遭到了襲擊。他舉證犯罪嫌疑人是一個叫李山河的中國人,請問,你昨天晚上一點三十分在哪裡?”
“我一晚上都呆在店裡,和大家一起等着跨年。”李山河打了個響指,“這麼多人都可以爲我作證。”
大家爭先恐後的道:“對,沒錯,小李哥一直和我們在一起!”
“誰敢動小李哥,誰就是和我老張作對!”
“不許帶走小李哥!”
七嘴八舌的,中日文混雜而來,讓兩名警察頓時感覺頭都大了。涉及外國人的案子從來都不好辦。
矮個子警官硬着頭皮繼續問道:“那在一點十分左右,你有沒有暫時離開?例如上廁所、去廚房之類的?有沒有離開飯館的範圍之內?有沒有見過別人離開?”
“誰上廁所還看一下時間嗎?”李山河神色自若的道。
白斯文叫囂道:“警察先生,肯定就是他!我聽到打我的人說話了,除了他就沒別人了!……”
“混蛋!你閉嘴!”高瘦警官厭惡的回身罵了一句。白斯文就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大白鵝,不敢再多一句廢話。
兩名警察對視一眼,矮個子警官才小心翼翼的道:“既然這樣,麻煩您一下,請和我們去派出所做個筆錄吧。”
李山河笑了笑:“當然可以,配合警察的工作,一直是鄙店的義務。只是,不介意的話,能讓我看看兩位的警官證嗎?”
雖然不太樂意,但此時人在屋檐下,警察也只能出示了警官證。
李山河不緊不慢的,拿出一張紙,把兩名警察的姓名和警號抄下來,然後當着他們的面,交給了張傑:
“如果下午我還沒回來,你就拿着這個,去找錢老黑……”
已經到這種地步了嗎?張傑鼻子一酸,脫口而出道:“小李哥,其實是……”
“哭什麼哭,大過年的。”李山河笑着一拍張傑的後腦勺,把他後半句話打回肚子裡,“只不過是做個筆錄,哭個屁哦,我很快就會回來。”
高瘦警察不禁想起了某些不好的傳聞,小心翼翼的問:“請問,那個錢老黑是……”
李山河看了他一眼:“哦……混幫派的一個長輩。”
高瘦警察當時就“咯噔”一下,恨不得把在身後的白斯文拍死。在日本的社團中,華人社團戰鬥力都是排得上號的,沒人願意在他們那裡掛名。
在李山河的要求下,三人並沒有坐警車,而是步行回去,走過一條街後,李山河還笑着對店門口的大家揮揮手。
看到小李哥如此氣定神閒,大家也冷靜下來,手銬都沒上,肯定不會有事的!
“恭子,店裡交給你了,我去找錢老黑。”張傑可不會真的傻到等到下午纔去找救兵。他急匆匆拿起車鑰匙,消失在衆人眼中。
哼,錢老黑能有什麼用?白斯文嗤笑一聲,這一次已經是他最後的機會了,自然不會忘記在警察局那邊做些手腳。
他恢復了店長的派頭,趾高氣揚的發號施令:“都聚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回去幹活?”
衆人看了白斯文一眼,沒人附和。
白斯文心裡暗罵了一句,李山河是你們爹嗎?又沒給你們錢,就這麼聽他的話?奴性,活該一輩子當泥腿子!
心中鄙視歸鄙視,現在正是他拉攏這些人的關鍵時刻。他咬着牙,拿出一摞信封:
“都過來過來……我給大家發新年紅包!李山河那摳逼肯定沒我這麼大方,大家都記住了,跟着我白斯文混有肉吃啊……”
警察很快做完了筆錄,不到一個小時,李山河就渾身輕鬆的走出了派出所。
“警察竟然沒有刑訊逼供……也是,如果白斯文能影響到日本警察的話,也不至於搶區區一個店長的位置。”李山河在小賣鋪買了幾根棒棒糖,一邊含着糖果,一邊盤算道:“那麼說,就是在回程的路上了?”
幾個金毛小混混蹲在馬路另一頭,拿出照片看了看,互相對視一眼,把菸頭按滅,悄悄跟在李山河的身後。
跟蹤了幾分鐘後,有一個人發覺不太對勁了,怎麼行人越來越少了?
“龍一大哥,這傢伙怎麼總挑偏僻的路走?”
“或許是尿急?正好方便動手啊!行了,這地方不錯,就在這裡吧!”龍一獰笑一聲,把指虎扔給同伴,他自己掏出蝴蝶刀,率先衝了過去。
錢老黑匆匆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畫面。
李山河坐在一摞人肉毯子上,拿着蝴蝶刀無所事事的削着身下那人的頭髮。地上已經積攢了許多金毛,他有些無聊的伸了個懶腰:
“喲,老錢你來啦,看看我這福娃頭剪的怎麼樣?”
錢老黑看了看那人頭上醒目的暗紅色血液,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李山河咳嗽一聲:“好久沒給人理髮了,削到幾次頭皮。失誤,咳咳,失誤。”
良久,錢老黑才道:“你能解決的話,喊我來做什麼?”
“哦,其實是有件事想請老錢你幫忙。”
“什麼事?”
“我想了個快速來錢的法子,需要老錢你的幫忙。”
“說。”
“我想請你做見證人。我認識的人裡,還屬老錢你最德高望重,所以就麻煩你啦。”
“可以……不過,你的外賣?”
“小事兒。”李山河打了個響指,“先讓他得瑟一會兒。”
(想了想,還是把警察局裡的情節刪掉了。小證根本不知道日本的警察是啥樣,如果和日劇一樣給主角買豬扒飯,貼心的勸主角坦白從寬,那太沒看點了,純粹水字數。小證曾打算寫警察把主角拷在暖氣片上揍,然後主角用手機拍照/錄音功能反轉……然後小證猛的想起來日本特麼的沒有暖氣啊……避免出這樣的醜,還是不寫吧。原本能收藏AA5w的情節就這麼沒了!小朕的成神之路堪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