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公司開張

新公司,新希望。

大概用了十多天,比預想的更久,公司的手續才辦下來。又花費了點時間,李山河把張傑帶上路,這才正式遞交了辭職書。

老闆娘從臺北過完了新年,一回來就發現新店長進了看守所,老店長要辭職,有點發蒙。幸好店內店外的生意都極爲火爆,李山河又推薦了恭子作爲新任店長,這纔不至於讓飯館一下子垮掉。

賣掉攤位,他獲得了大概六十萬的資金。別看錢好像很多,用起來真是如流水一般。22萬註冊公司,20萬郵寄給香港的八叔做生活費,剩下不到20萬,又要僱人,又要租用辦公場地,勉強夠用罷了。

修整了幾天後,李山河再次來到秋葉原。

“老闆,你們這裡有賣傳真機嗎?”

老闆是個四十多歲的禿頂男人,拿起眼鏡看了看顧客,不冷不淡的道:

“都在後面放着,隨意看。”

“我不太懂。能推薦哪些好用嗎?”李山河轉了一圈,回身對老闆強調道,“要成像質量好的。”

“這樣啊,”老闆側身看了他一眼,低聲道,“既然你要好的,那你千萬別買國產的——這話我可不跟一般人說啊,國產的掃描慢出圖差,我自己都從來不用國產的破爛電器的!”

李山河笑了,經過這一個月的練習,他的日語已經十分標準了,面前的老闆竟然愣是沒看出來他不是日本人,否則肯定不會當着他的面,說日本產電器的壞話的。

他也不說破,道:

“那哪一款質量最好?”

“當然是飛利浦,質量好的可以用幾十年吶,歐洲人就是有工匠精神,日本人再做一百年也比不上啊,”老闆感慨兩句,道,“就是價格有點太貴,一臺7000日元,咱們國產的只要3000……”

“都拿出來,試試看吧。好用我就買了。”

老闆看李山河的確有購買的慾望,連忙吩咐店員把各種傳真機都搬出來。

半個小時後,李山河拿着幾分文檔,仔細的看着上面字體的模糊程度。

經過當場的測試,的確飛利浦的這一款是最好的,尤其是傳真後的文檔,和原本差距不大,而日本產的傳真機慘不忍睹,只能說,勉強能認出原來的字。

現在的日本貨就是質量低劣的代名詞,直到八十年代後,日本原始積累完成,國民收入大大增加,日本貨纔開始了追求高質量,這才逐漸建立起日貨的良好口碑。

但在1968年,日本產品真是不怎麼樣,還不如後世中國的山寨貨呢。

“我就要飛利浦這一款了,給我來十臺吧。如果質量沒問題,下個星期再來加。”李山河爽快的決定了。

“十、十臺?”

老闆大爲訝異,整個人都殷勤起來,“先生您的公司一定很大吧?這十臺我都給您成本價,還請以後多多光顧本店啊!”

“好說,好說。傳真紙你這裡有賣嗎?”

“啊,我做主,免費送給您了……”

“那好,本公司的傳真紙用量挺大的,先給我來兩箱吧。”

“……”老闆擦着頭上的汗水,後悔自己嘴大了,兩箱紙也不少錢呢!不過他也有點好奇,什麼公司,竟然用的了這麼多的傳真機和傳真紙?

---

株式會社山河社。

這就是李山河新公司的名字,坐落在一座舊倉庫中。紅磚粗瓦,雜草破牆,在這裡開公司,至少比美國的車庫企業要強不少啦。

他在兩個月前就看中了這個地方,離公寓、崑崙飯館只有十幾分鐘的路程;水電費用很低;最重要的是,房租可以每月交付,對現金流緊缺的李山河來說,沒有比這一條更合適的了。

唯一的一個比較稀罕的要求,是房東提出的,必須每日三次,按時喂“徵夷大將軍”。

昨天又下了場小雪,到了白天,雪化成了水,在地面積起了污水灘。李山河抱着一臺傳真機,小心翼翼的踩着幾塊磚頭,越過水潭,跳着進了倉庫的大門。

徵夷大將軍歪着頭,上來用嘴碰了碰李山河的褲腳,確認了沒認錯人,才大搖大擺的離開,回到自己的小窩吃食去了。

李山河左右看了看,倉庫外表很破舊,有的地方脫落了牆紙,裸露出紅色的磚頭。隨地擺放着一些箱子,只有他附近用建築材料做出了一個個小隔間,勉強有個公司的模樣。

和公寓一樣,這倉庫也是二戰前的建築了,高高的天花頂篷,空曠的讓人有些寂寞。

“花子!花子!”李山河喊了兩聲,沒獲得迴應。

“又去哪裡了?看來得扣她工資才行。”

他嘟囔着,緊接着就看到遠遠的有個人,一路小跑過來,在身前停下,竟然連氣都不帶喘一口,可見肺活量驚人。

“主任,你怎麼又亂花錢了!有那錢還不如給人家加工資咧!”那人看着李山河捧着的盒子,不滿的道。

“這怎麼是亂花錢呢?這是辦公用品啊!別廢話,快搭把手。”李山河更不滿,一點眼力都沒有,沒看到老闆擡着東西大半天了嗎?

這個滿口鄉音的圓臉妹子,就是中介公司派來的會計,北島花子。

也是李山河目前唯一的員工。

公司註冊完畢後,谷口森馬問李山河想要一個什麼樣的會計,李山河也沒多想,選了勤勞、年輕兩項,於是他們就派出了高中剛畢業沒多久的北島花子。

北島花子比李山河還小。就和後世中國的北上廣的年輕人一樣,北島花子懷揣着夢想,和老鄉結伴來東京打拼。她常年務農的臉上還帶着兩坨腮紅,加上那圓滾滾的臉蛋,總是讓李山河想起《麪包超人》的主人公。

小丫頭做事很勤快,就是有點呆。

“哎呦,主任,這不輕呢。你自己抱回來一個幹什麼?剛纔來了一輛車,在前面卸了好多同樣的盒子,我都不知道應該往哪裡放呢!”

“那你廢話什麼,快搬回來啊。”

“哎,我這就去。”花子把盒子往地上一扔,就向後門跑去,氣的李山河直搖頭。果然便宜沒好貨,怎麼就遇到這個傻妞了?

更令人苦惱的是,雖說花子當苦力不太合格,但作爲本職工作的會計,好的又太過頭了一點。

房租、傳真機、電話線,還有即將到來的招聘,種種支出,在賬目上做的井井有條,外行人也能一眼看懂,簡直……太不適合偷稅漏稅了!

難怪她來東京一年多都沒找到工作,最後淪爲派遣社員啊!

(響應國家號召,合法納稅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小孩子們不要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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