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路賢治的水平有幾兩重,沒人比他自己更清楚。
換在以前,爲了不露陷,也爲了炒作,讓自己的作品千金難求,所以他很少給雜誌供稿。
但現在,自己的名氣岌岌可危,如果此時不濫竽充數騙稿費,最後撈一把,還要等什麼時候?
就在他寫着不着調的垃圾雞湯文的時候,新一期《出版人》雜誌出版了,並很快的送到了他的府上。
北大路看着茶几上攤開的雜誌,心中七上八下。
“怎麼?不翻看嗎?”
送來雜誌的客人,此時正坐在茶几對面,品着茶水,還有心情調侃。
“三島先生,請別調笑我了。”北大路苦着臉,心理鬥爭了許久,才猛的一吸氣,閉着眼睛翻開雜誌,翻到最後的黑名單部分。
一看過後,大喜過望。他眉開眼笑對三島說:“哈!太好了,那個混蛋小子還在上面!三島先生,您果然有本事!”
一塊巨石從胸口放下,心中底氣又涌出來了。只要黑名單不倒,自己在業內依舊是人人敬仰的文豪(準)!依舊可以壓那小子一頭!
三島笑了笑,笑容中有些殘酷的意味:“你再看看前一篇文章。”
前一篇?
北大路疑惑的掃去,一目瞭然的看到了標題:《全比例人物爲rb漫畫界注入一股清流》。
不用說,看這標題就知道,是在爲李山河歌功頌德。
北大路的手有些顫抖,但眼睛無法離開上面的文字。
文章前面只是普通的介紹,一種有別於手冢治虫的風格的新流派誕生,在大家畫風日趨統一化的時代裡,作者以準確的目光預言,這很可能是未來引領rb漫畫家新風向的作品。
這種文章俗稱軟廣告,不用問都猜得出來,是集英社花錢請人寫的,就是爲了給自己拉名氣。
然而,接下來筆鋒一轉,將那天在《少年sunday》會議室裡發生的衝突,以第三者的視角全寫了出來,着重於李山河當日所說“黑名單審覈不嚴格”,與後面合約陷害,以及那個搞笑的“青椒肉絲”筆名事件。
北大路拿着雜誌的手在發抖,這個文章是誰寫的!惡毒,太惡毒了!將兩件看似不相關的事聯繫在一起,立刻就成了他做賊心虛的證明!
顧不得有客人在場,他立刻奔到電話前,撥通了《出版人》雜誌主編的電話。
“你們這是對我名譽的極大損壞!你們付不起這個代價!我的背後不止我一個人,得罪我就是得罪了所有人!整個東京的出版圈子你們得罪不起!我會讓你們和這個,這個,”北大路看了一眼雜誌上的作者名,“我會讓你們和這個叫麻辣雞絲的作者,都付出代價!我要封殺,封殺你們!”
電話那頭的主編氣的七竅生煙,從來只有我們《出版人》封殺別人,現在竟然有人叫囂要封殺我?當時就想回噴回去,可聽筒裡全傳來“嘟嘟”的忙音。氣的他當場把電話摔了,白白捱了噴,卻不知道被誰噴,簡直就像在論壇裡罵完就拖黑名單一樣無恥啊。
電話不是被北大路掛斷的,而是被rb刀斬斷的。
三島身後侍立着的跟班,面無表情的把刀回鞘。
“北大路,我今天來,不是給你送雜誌的。”三島把茶杯放下,冷冷的看着對方,“我只想問一句,你真的抄襲了嗎?”
北大路身形一凝,冷汗順着背後流下。
儘管自己比面前這人大了十多歲,儘管他是準文豪一流,在此人面前,依舊大氣也不敢喘。
如果面前這人要他身敗名裂,那真是分分鐘動動手指就能完成的事。
“沒,沒有,是誤會……不不,是誣衊啊,對方不過是氣急敗壞的誣衊!我這都是爲了rb的榮耀而做的!閣下當初不也是同意了嗎!”
“希望你說的是真的,我最討厭自作聰明的人了。”三島面目有些猙獰:“作爲作家,有些事情是絕對不能做的,例如抄襲!如果被我知道你拿我做擋箭牌……後果你絕對不會想知道的!”
“嗨!”
北大路的土下座,額頭及地,根本不敢擡起頭,只能等待最後的判決。只聽到腳步聲由近及遠,三島從座位上站起來,拉開回廊的門,走到了外面。
“好自爲之吧,北大路。”頓了頓,他說,“別讓我失望,那代價你付不起。”
屋內安靜之後,北大路幾乎癱倒在榻榻米上。權力的遊戲中,他是別人眼中的大人物,但他自己才知道,自己是一個真正的小人物,一個倖進的小人物。
屋外的鵝卵石小路上,帶刀的侍從問道:“先生,北大路上次送來的稿件,我們要怎麼處理?”
三島看了看天色,搖了搖頭:“那個蠢貨,肯定寫不出這種文章的。幸好他也沒有自作聰明的說是他寫的,否則真的要把我牽連進去了。
回去之後,就燒掉吧。”
“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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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普通漫畫家的圈子裡,《銀河英雄傳說》正掀起一股風潮。
什麼樣的漫畫纔是好漫畫?
有個著名的動漫角色曾說過:漫畫只有有趣就可以了。
李山河想說:你這是廢話!誰不知道漫畫要有趣啊,問題是如何才能把漫畫畫的有趣?
如果說搞笑,《銀河英雄傳說》漫畫版的笑果遠不如小說版。但是,相對手冢系,它在畫風上能提供給讀者巨大的美學享受,這就足夠了!
沒人看過這種新奇的畫風,加上罕見的宇宙戰爭場面,光這兩點,就足以給予讀者巨大的新鮮感。一上市就引領起一片狂潮,市面上一書難求。
深沢寬辦公室的電話,這幾天就沒消停過。許多人打電話過來祝賀,集英社和小學館高層紛紛發來賀電,恭喜一個新的刊種誕生了。
全漫畫刊物!
整個業界的水準線再一次被拉高。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只要自己不作死,《少年jump》就一定會跨入一線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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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山河坐在深沢寬的辦公室裡,一邊翻着《出版人》雜誌,一邊笑嘻嘻。
之前是不知道路子,拎着豬頭找不到廟門。現在看到了廟,就好辦多了,20萬一篇稿子,匿名投稿,看似客觀中立,實則暗藏殺機的文章就這麼火熱出爐了。
現在還不是發起總攻的時候,還有一點點的蠶食北大路的名氣,再多來幾篇這樣的文章,先形成倒北的風潮再說。
眼看着快下班了,外面的員工們彷彿串通好了一般,涌入這間辦公室裡。
深沢無奈的放下手頭的工作,就算是他也無法和所有人的意願作對。他只好拿起電話,撥通了圖書批發公司的電話。
“是的……我知道了……”
看着員工們渴望的眼神,他清了清嗓子:“最新消息,本週雜誌銷量,累計達到十萬冊!”
“耶!”“萬歲!”
《少年jump》編輯部裡一片歡騰,白紙如雪花般撒上天,每個人都在高呼萬歲。
十萬冊,這是二線雜誌的水準。
一期銷量就十萬冊!逆勢之中十萬冊!
李山河有些不太理解的問深沢:“主編,十萬冊而已,是不是有些誇張啊?”
深沢抱着雙臂,有些感慨的說:“他們只是壓抑的太久了。等了這麼久,纔等到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
“壓抑?”
“呵呵,集英社……集的可不是什麼精英啊……”
集英社,現在還很弱小,背靠小學館這顆大樹,撿一些不痛不癢的訂單過活,還遠不是後世那個強大的漫畫出版霸主。
小學館和集英社,擁有共同的的母公司:一之橋出版集團。可既然有了小學館,爲什麼又要再設立一個集英社呢?
深沢簡單幾句話,就讓李山河知曉了當年的往事。
簡而言之,這些人,都是在人事鬥爭失敗後被流放的可憐蟲!
作爲終生僱用的企業,這些人不能開除,又不想留着他們在原本的地方搗亂,最好的方法就是不看爲靜,直接找個旮旯流放出去。
集英社最初就是這樣一羣人聚集起來的。
現在,終於看到了翻身的曙光,證明了自己的能力,怎能讓他們不激動呢?
在《少年jump》銷量最終揭曉之前,辦公室的門外,幾乎時時刻刻都有其他分部的人前來探詢。
對他們來說,這是一個翻身仗;如果擺脫了小學館的鉗制,那就意味着大家不再是廢柴,而擁有了逆襲的可能!
深沢寬點了根菸,卻沒有吸,而是看着它在菸灰缸內慢慢燃燒。今天的天氣格外的晴朗,是否預示着集英社的明天呢?
李山河拿着爆表,感慨着,十萬銷量,真厲害啊。
如果和李山河的傳真機訂閱相比,十萬銷量,的確是太多了。傳真機網絡受到用戶購買傳真機的天然限制,預計未來兩年內能達到八萬就算頂峰了。
但這十萬銷量,和《少年sunday》一百萬的銷量來對比,簡直就是個小嬰兒。即使是李山河,看到財務報表,心中也忍不住眼紅。
幸好,他算了一下利潤,暗自鬆了口氣:雜誌銷售成本也高,售價18日元的雜誌,利潤大概是一冊2.2日元,十萬冊的利潤就是22萬日元,每月大概80萬。
而自己每月則是數百萬,這麼看來,自己在利潤率上還是很有優勢的。
實體雜誌他必然會插手,但現在還不是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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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幾天忙下來,饒是李山河身強力壯,也是頭腦體力雙重疲憊。學習後的充實,與身體的倦意,經常在踏上返程電車的時候一同襲來。
電車轟隆隆開進隧道,頂棚的燈亮了起來。
四面八方都是人,李山河靠着扶手,昏昏欲睡。
突然,一個溫暖的身體靠了過來。凹凸有致的雙峰摩擦着李山河的胸口,讓他頓時一個激靈。
“不許動!”那人低聲威脅道,“不然我就喊癡漢了!”
李山河低頭一看,撫媚的瓜子臉,額角一粒美人痣,加上這楚楚動人的氣質……
不是阪本杳馬女士,還能是誰?
李山河眨了眨眼,“你想做什麼?”
“哼,你害的鈴木變成了癡漢,現在自己嚐到這個味道了吧?”杳馬冷笑一聲,“我問,你答。敢有任何不實,我就大喊癡漢,讓你也知道什麼叫身敗名裂!”
李山河大驚失色。
這這這!
蒼天有眼啊!
我在手機裡等身高的著作,avi裡永久經典的情節,可總算讓我遇到了啊!
“也就是說,只要我老實回答,就可以隨便了?”
還未等杳馬反應過來什麼意思,就感覺兩隻罪惡的不可描述從毛衣下襬伸了進來,一路向上,一隻攀上了不可描述,一隻在不可描述中不可描述,還有一個不可描述……
“混蛋!你在做什麼?”杳馬大怒,想要回身扇他一巴掌,但李山河手指一用力,她的怒氣就變成了一聲不可描述。
“自己送上門的,還掙扎什麼。”李山河笑了一聲,換了個姿勢,讓他能更好的把杳馬的體型遮擋住,“問吧,別浪費了自己的天賦。嘖嘖,阪本主編,您果然很有料嘛。”
那句“送上門的”讓杳馬心中大爲惱怒,我可是統領數百人的大雜誌社主編!安敢如此輕辱我!
但身體是誠實的,一波波的不可描述讓她實在沒有資格反駁。
“混蛋……”她低聲罵了一句,此時聽着卻像情人之間的撒嬌,“你就不怕我喊人?”
“怕啊,不過現在可是你的要害在我手上。”李山河帶着壞笑,不可描述微微一用力,就讓杳馬的身體突然成反弓,瞪大了眼睛……
可惡……明明技巧粗糙的和一個門外漢一樣,但哪來的這麼多花樣……
“今天心情好,我也不佔你便宜,”李山河雙手打字以證清白,“有什麼問題就問吧,這是公平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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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平交易”四個字又刺激了杳馬,我可不是***心中怒火幾乎衝破胸口,但她很明智的作出了最有利的選擇。她一咬牙,把這些都拋在腦後:
“我想問,《一碗清湯蕎麥麪》到底是誰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