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 被撞傷了
站在蘇雅面前的女人居然是何美雲,這真的是太令人意外了。一段時間不見,沒想到何美雲居然成了這副模樣。
一身破爛不堪的衣服,面黃肌瘦的的樣子,還有那亂糟糟的頭髮,這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糟糕。
何美雲也沒曾想到剛剛她苦苦哀求的人居然會是蘇雅,頓時窘迫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是,她卻沒有覺得不好意思,她有今天不就是拜蘇雅所賜的嗎?
她對蘇雅只有恨,那些恨不比她女兒蘇雯少。
“哼,沒想到會是你!”何美雲看着蘇雅,牙齒咬的嘎吱作響,那個樣子恨不得撲上去咬死人一般。
蘇雅輕輕的晃晃頭,這對母女還真是英魂不散,剛剛處理掉了蘇雯,這何美雲又來了。不過看何美雲現在這潦倒的樣子,估計也翻不起什麼風浪來了。所以蘇雅也不想跟她一般計較,只當沒看到她好了。
“車伕,我們走吧。”
“好的!”
“等一下!”何美雲張開手突然衝到車前,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不是她臉皮厚,而是現在真的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了。看看她現在這個樣子就知道,過的肯定不好。
“你想做什麼?”蘇雅看着她那個狼狽的樣子,原本以爲她會很有骨氣,沒想到也不過如此。
不過,何美雲過的好不好可不關她的事,她也覺得沒有那份仁慈心腸來救濟這個人的!
何美雲伸出手,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開口說道,“給我二十個大洋!”
“二十個?”這一下就連那車伕都嚇了一大跳了,二十個大洋,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的錢。
蘇雅冷然一笑,這何美雲還是跟以前一樣,自以爲是。
“車伕,走吧,我趕時間。”蘇雅根本就賴的理她,何美雲現在這個樣子跟那些街頭無賴有什麼分別?
“不行,你不能走,你要是走了,我就死定了。”何美雲好不容易抓到這根救命稻草,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看着那些朝着她走過來的人,她嚇的臉都發白了。要是今天給不出來錢,他們就會砍掉她的手腳,那麼她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
蘇雅也順着何美雲的視線望過去,看到一羣凶神惡煞的男人正朝着這邊走過來。再看看何美雲那臉色,也知道這些人肯定是來找她麻煩的。
“你的死活跟我有什麼關係呢?既然是你自己惹的麻煩,就應該你自己去解決。車伕,趕緊走,她要是攔着不讓,那就從她身上碾過去好了。反正,這都是她自找的。”蘇雅的語氣冷到了極致,如果換着以前的蘇雅或許會心軟去幫她一把,可現在,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何美雲一聽頓時臉色慘白,驚恐的喊道,“小雅,不要啊,求求你看在我們以前的情分上,幫幫我吧,要不然,我真的會沒命的。”
“以前的情分?呵呵,你不說還好,你一說我就更沒有幫你的理由了,我們走!”
何美雲不說起以前還好,一說起以前,蘇雅便更加堅定了信念了。
車伕見蘇雅態度堅決,也不再猶豫,渾身發力開始蹬車。何美雲眼看黃包車就要朝着自己碾來了,也不得讓開。
看到蘇雅遠去的身影,氣的都快要吐血了。可是生氣也沒辦法,身後的人已經追過來了。七八個大男人將她圍住,凶神惡煞的吼道,“快點還錢,你在我們那裡賒欠了十個大洋的債了,要是不還就跟我去做苦力。”
“做苦力?什麼地方?”何美雲現在都嚇的渾身哆嗦了,她哪裡會做什麼苦力,殺了她還差不多。
“紅寶石!”
剛剛走遠的蘇雅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倏地愣住,轉過頭看着那幾個人,沒有什麼印象。沒想到會是洪幫的人,他們爲什麼會刁難何美雲?
難道…
蘇雅再次搖頭,這何美雲如今都落魄成這個樣子了,居然還去吸鴉片。她過慣了好日子,根本就不會去賺錢,肯定就沒有辦法維持吸鴉片了。
想到鴉片,蘇雅便想到蘇志成向她提起的那個商莫寒,早就聽說那人會到鹹江來會會她,可是卻一直不見人。現在他人都已經在鹹江了,可是卻一直不現身,對這個人,蘇雅倒是充滿了好奇。
此時的二號碼頭,一艘偌大的船隻緩緩靠岸,早就等候在碼頭的工人蜂擁而上。然後一箱箱貨物被搬了下來,然後由大卡車運走。
碼頭邊上的一個茶樓裡,冀北辰一身黑色的風衣,頭上帶着一頂黑色的盤帽,手上端着一杯清茶悠悠的喝着。
坐在他對面的男人,一直都是笑呵呵的,乾淨白皙的臉上帶着親和力,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男人看起來不過二十二三歲,一身白色的衣服將他清透的氣質盡顯出來。
“我說你怎麼總喜歡板着一個臉?我認識你這麼久,就沒見你笑過。”
男人拿起桌子上的一顆花生,拋在空中然後拿嘴去接了下來,隨意的開口說道。
冀北辰放下茶杯,看着眼前的人,不由的閉了閉眼睛,“要是我像你這樣永遠沒個正經,龍幫早就成爲別人的囊中之物了。”
“有那麼誇張嗎?我的青海幫不一直都好好,怎麼沒見出什麼事?”
“你不懂!”
冀北辰的目光看向外面,碼頭上忙緊忙出的工人們,正小心翼翼的將貨物裝車。想起這二號碼頭,冀北辰的腦海裡便出現了那張清雅的小臉。嘴角不由的勾起了一絲弧度來,不知道她現在跟沐放怎樣了,退婚了嗎?
“我沒看錯吧?剛剛你居然笑了一下?”坐在冀北辰面前的人正是那傳說中的毒梟商莫寒。
此刻他瞪大了雙眼,就像是看到了怪物一般看着冀北辰,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剛剛看到的。
“沒事。”冀北辰知道剛剛他失態了,好像每次一想起那張臉,他就會忍不住凌亂。
商莫寒一點都不相信他沒事,剛剛他肯定想到了什麼。難道是什麼人嗎?
看那樣子還是個女人才對。
可是認識冀北辰都十年了,除了尹雪之外,還從未見他對哪個女人動過情。如果剛剛冀北辰真的是因爲哪個女人動容的話,那麼那個女人對他來說絕對不簡單。
他心裡帶着疑惑,臉上也升起一絲戲謔來,他倒是很想看看那個能讓冀北辰動容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冀北辰知道他是個喜歡惡作劇的人,也懶得理會他。看到外面的貨物搬的也差不多了,便起身準備離開。
“走吧,做正事要緊。”
“好吧!”商莫寒聳聳肩,反正現在他有的是時間。
蘇雅在公司巡視了一圈之後,便有出門挨個店鋪查看了。這幾天蘇盛安不在,她才深深的體會到,蘇盛安這幾年來有多麼累。
每天這麼大的工作量,把人都壓的喘不過氣來了。
坐着司機的車來到位於二號碼頭附近的一家米莊,因爲現在蘇家失去了二號碼頭,現在這邊的貨物也都全部搬到別的碼頭去了。所以這邊也鮮少過來,當然,蘇雅也是因爲每次來到這裡都會想起德叔,所以不想來。
“四小姐,到了。”
“嗯!”下了車,看了看現在有些冷清的二號碼頭,蘇雅心裡很不是滋味。
冀北辰那個陰險的男人,遲早有一天她會把二號碼頭奪回來的。
下了車,環顧了一圈幾周,便徑直朝着店鋪走去了。誰知道剛剛走了幾步,一個男人便跟她來了一個面碰面,一下子將蘇雅撞倒在了地上。
“啊…”
蘇雅身子被撞出好幾步遠,身子直接撞到了地上。因爲這裡是石板鋪的路,這麼一摔下去,真的是摔的不輕。
那人看了一眼蘇雅,也不做停留,爬起來又急忙忙的要跑。他的手上還拿着一個袋子,裡面沉甸甸的好像裝了什麼東西。
蘇雅的雙腿刺骨的痛,擡起頭看着那個人,在看到他手中的袋子時,一下子着急起來。她認得,那是米莊用來裝錢的袋子,每天去店鋪收錢的時候就是用這個袋子裝的。
怎麼會在那個人的身上?
難道?
蘇雅回頭看了看店鋪,裡面果然有人跟着追了出來。
“來人,抓賊啊,抓賊啊…”
眼看着那人就要跑遠了,蘇雅顧不得疼,咬牙站起來,然後硬着追了上去。如果要是真的被這人把錢搶走了,那麼店鋪的掌櫃的就要賠償了。他們幾年都賺不到那麼多錢啊,所以她必須要去追回來。
原本搶錢的那人以爲自己已經成功了,那店鋪裡只有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頭在看着,搶錢易如翻掌。可是,往回看的時候才發,剛剛被他撞倒的女人居然追了上來。
一開始他還嚇的加快速度逃跑,可是跑了幾步看到就只有一個女人在追他,當即也就放鬆戒備了。一個女人他怕什麼?
於是索性站住了,將手中的袋子拴在腰上,一臉壞笑着看着蘇雅。
“真沒看出來,你這小妞的耐力還挺好的,腳都在流血了,居然還窮追不捨。”
蘇雅知道這人肯定是看她只有一個人,還是個弱女子,所以纔會如此囂張的。這會她的膝蓋肯定被摔破了,疼的她發抖。不過她還是堅強的站住,儘管額頭都滲出了汗珠,可還是面無表情。
“把錢留下,我可以不跟你計較,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那人一聽,不由的奸笑起來,不屑的說道,“我沒聽錯吧?你對我不客氣?哈哈,那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麼個不客氣法了。”那人原本只是想給蘇雅一點教訓,可是在看到蘇雅那美麗的臉龐之後,頓時起了邪念。
又見周圍連個鬼影都沒有,便露出一副淫蕩的樣子來。他緩緩的朝着蘇雅走過去,還伸出舌頭舔舔嘴角,那噁心的樣子讓人看了就想吐。
蘇雅在他快要靠近的時候,冷靜的從包裡掏出手槍,毫不猶豫的指着他。
“你說我要怎麼一個不客氣法?是打這裡還是這裡?”蘇雅的槍在男人身上指了幾個地方,那清冷的笑容看起來有些陰森森的。
那人怎麼也沒想到,一個看起來嬌滴滴的女子身上居然會帶着槍,他也太倒黴了吧?
“小姐,有話慢慢說,你要錢是吧?我給你錢就是了,這槍子可沒長眼睛,你千萬別亂開槍啊。”
說着便將錢袋取下來交還給蘇雅,只是那賊眉鼠眼的模樣倒是顯露了他的居心叵測。蘇雅將他的表情看在眼裡,故意裝着全神貫注去拿錢袋。
果然趁着蘇雅接錢袋的功夫,那人突然伸腳想要踢到蘇雅受傷的地方。可是還沒等他的腳擡起來,蘇雅卻叩響了扳機,槍子無情的穿過那人的大腿。
“啊…”
那人痛苦的倒地捂着自己的腿,萬萬沒想到蘇雅出手會這麼利索。
“年紀輕輕不務正業,既然你這麼懶不想用自己的雙手掙錢養活自己,那這雙手也就沒用了。”話音落下,也不給那人求饒的機會,蘇雅便再次扣動扳機,兩槍打在那人的手腕上,頓時鮮血四濺。
“啊,啊…”
刺耳的哀嚎聲在寂靜的巷子倏地響起,男人此刻都已經蜷縮在地上了。
蘇雅將錢袋拿在手上,冷冰冰的看着那人,也懶得跟他多說一句話,轉過身,忍着痛一瘸一拐的離開了。
巷子的另一角,一雙邪魅的眼睛饒有興致的看着剛纔那一幕,眼神一直盯着蘇雅的背影看着。
一身白衣的商莫寒,嘴角彎彎,愜意的把玩着大手指的扳指。不過怎麼看着那個女人的樣子有些面熟呢?
好像在哪裡見到過,因爲距離有點遠,他也看的不真切,所以也只好作罷了。
“這個女人還真不一般,有趣!”
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便對着身後的人揮揮手,吩咐道,“去給我查查那個女人是誰!”
“三少,那人是蘇家四小姐蘇雅,也是蘇氏公司未來的繼承人。”
商莫寒背後的手下長年在鹹江走動,蘇雅他也是認識的,所以這才一口就說出對方是誰了。
“蘇雅?”商莫寒默默的唸叨的這個名字,邪魅的雙眸微微眯起,單手托腮,饒有興致的看着那個還躺在地上哼哼的人。
“去把那個人給我綁起來,扔到海里去喂鯊魚!”
“是,三少!”
蘇雅最後被司機送去了醫院,一雙膝蓋都摔破了,右腳還扭傷了,又加上她最後又用力奔跑,所以是一雙腳都腫了起來。這一下,她就暫時不能走路了。
這下可讓蘇雅急壞了,她今天還要去找顧青檸學功夫呢。現在要怎麼辦?
躺在醫院的牀上,蘇雅從未覺得這麼無聊過。沐放還不知道她受傷了,晚上肯定會去找她的。要是看到她又不在房間裡,不知道會不會生氣。
“四小姐,你沒事吧?”
病房門突然打開,蘇志成急匆匆的跑了進來,看到蘇雅一雙腿腫的不像話,都嚇了一跳。
蘇雅聳聳肩,有氣無力的說道,“扭傷了腳,好像膝蓋骨有些破碎,需要修養一段時間。”
“怎麼會這樣?”
“店鋪的錢被人搶了,那人跑出來的時候,剛好跟我撞上了。”蘇雅覺得自己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每次這些倒黴事她都會碰上。
也許她該去找個大師看看,是不是她流年不利了。
蘇志成一聽,這還得了,趕緊說道,“是什麼人,我這就去抓起來。”
“呵呵,算了吧,我已經廢了他一雙手。對了,這段時間,洪幫你就多費點心,有什麼事你就自己拿主意吧。”
“放心吧,我一定會用心的。”
蘇雅點點頭,心裡也着急,爸爸也還沒有回來,公司還需要她去打理。現在她又不能走路,還真是煩人。
病房外響起了敲門聲,蘇志成趕緊去打開了門,看到護士手中捧着一大籃子的鮮花站在門口。
“不好意思,這是一位先生拜託我送來的。”
“一位先生?”蘇雅有些好奇,難道是沐放?
不可能啊,如果是沐放的話肯定就直接衝進來了。
那會是誰?
冀北辰?
在鹹江她也就只認識那麼幾個人,除了沐放的花,其他人的她都不會要的。
“他有說是誰嗎?”
護士搖搖頭,將花送了進來放在桌子上說道,“沒有,只是讓我送給你。”
“知道了,謝謝。”
蘇雅等護士走了之後,這纔對蘇志成說道,“拿出去扔了吧。”
“好!”
蘇志成跟在蘇雅身邊久了,對她也有所瞭解。知道這花如果不是沐放送的的話,她是絕對不會收下的。
“對了,要去通知沐先生嗎?”蘇志成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問道。
“不用了,只是一點小傷。”
蘇雅只是不想讓他擔心,依照蘇雅對沐放的瞭解,如果知道她這傷是被一個搶匪給傷的。她真的難以想象,估計這鹹江城裡所有的流氓窩子都會被他端了吧。
蘇志成拿着那籃子花下了樓,走到街道邊扔垃圾的地方,隨手將那些花都扔了進去。男人對鮮花都沒有興趣,所以即便是手中的花很美,很豔,蘇志成也是手腳利落,不帶一絲留戀。
遠處的一輛黑色汽車裡,商莫寒看着他精心挑選的鮮花被一個男人扔進垃圾桶,那個臉色也能想象得到了。
“開車!”
臉色陰沉之後,便又迅速的恢復了那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那帶着邪魅的雙眸此刻都已經滲着笑意了。
“這樣的遊戲纔有意思。”
他習慣性的把玩着拇指上的扳指,帶着濃濃的興趣喃喃自語。反正他現在的生活很無聊,正好找點樂子了。
只是,他的話剛剛說完,坐在他前面的人就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三少,剛剛還有一個消息忘了告訴你。那位蘇雅小姐已經訂婚了,對方是掌握南方所有軍閥的沐家二少爺沐放!”
“沐放?”商莫寒念着這個名字,臉上的興趣更濃了,“原來是他,看來還真是冤家路窄啊。怪不得大哥會突然在這鹹江定居了,看來是追着他的仇人來了啊。”
“冀先生已經跟他見過面了,不過兩人之間並沒有什麼交流。”
“搶了大哥仇人的未婚妻,估計會很有意思。”
商莫寒將手中的扳機轉了一圈,整個人精神抖擻起來。他最喜歡就是玩這種有挑戰性的遊戲了,越是有難度的事情,他的興趣就越濃。
鹹江有名的流氓街,華新路
此時,所有的流氓都在經歷着無妄之災。一大隊軍隊的人將他們從屋子裡轟了出來,挨個的審問。
而審問他們的人是秦少頃,得知蘇雅居然被這些流氓傷了之後,沐放都快氣的發瘋了。馬上下令清除流氓街所有的混混,必須找到那個兇手。
沐放現在正急着趕去醫院,要不是他去了蘇家,還真不知道蘇雅會被流氓打傷了。這會他的心都快跳出來,要是蘇雅出了什麼事的話,他會發瘋的。
急匆匆的趕到醫院,剛剛走到門口便看到蘇志成在扔花。他敢肯定,那些花絕對是有人送給蘇雅的,是誰?
陰沉着臉走了過去,瞥了一眼那些花,一看就知道很名貴。那麼可以斷定送花的人也絕對泛泛之輩了。
蘇志成扔掉花便準備回病房,一擡頭就看到沐放一臉陰沉的站在他面前。
“沐先生。”蘇志成也領教過沐放的脾氣,剛剛他扔花的時候肯定是被看到了。
這下好了,又要大發雷霆了。
“上去吧!”
沐放破天荒的沒有多問什麼,徑直朝着病房去了。不管是誰敢打蘇雅的注意,他都會將那個人揪出來的。
當蘇雅看到沐放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她就知道什麼事都瞞不過他的。
蘇志成在這個時候自然不會跟着進去找罪受,所以到了門口便主動的停住腳步了。
“你怎麼來了?”蘇雅故作輕鬆的問道,儘量讓自己的臉色不是那麼的難看。
沐放一聲不吭的走過去,掰着她的腿檢查了一遍,又走到她面前,拉起胳膊,最後居然還掀起她的衣服,檢查了一下背部。
“你做什麼啊?”蘇雅臉色頓時潮紅,“我身上沒有傷。”
沐放依然是不吭聲,只顧着他自己檢查,最後在確認她真的是隻有腿腳受傷之後,這才鬆了一口氣。
面無表情的挨着她坐下,一雙深邃的眸子像是蒙了一層陰影一般,帶着濃濃的暗色系色彩。
蘇雅還沒有看過他這個樣子,心裡也有點七上八下的。臉上扯出一點僵硬的笑容來,小心的問道,“你,沒事吧?”
依然不說話,只是用那雙幽怨的眼神看着她。
“我,我,真的沒事啦,只是碰破了一點皮而已。”蘇雅再次開口,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沐放還是不開口,整個人都像是硬化了一般,眼睛都不眨一下。
到最後,蘇雅終於忍無可忍了,這算什麼?
每次都是這樣,不吭聲,就用那個眼神看着她,真的是氣死人了。
“你有什麼話就直說行不行?”
這一句話的音量有點高,也顯示出來,蘇雅現在也有些生氣了。
這一聲吼完了之後,沐放也終於是有點反應了。
“疼不疼?”
“啊?”蘇雅沒想到他會突然說話,嚇了一跳,“不,不疼了。”
“你現在走路不方便,以後就由我來照顧你。這算時間你哪都不能去,安安心心養傷。你擔心的那些事,我會幫你處理好的。”沐放一邊說着,一邊在蘇雅腫起的那隻腳上輕輕的按摩着。
他的動作很輕,指腹輕輕的滑動着肌膚,輕柔的轉動着。
蘇雅的臉再次紅透了,雙手摩挲着。這已經是沐放第二次摸她的腳了,說實話還是很害羞。
不過心裡依然是暖流劃過,一個男人肯爲自己心愛的女人洗腳,光憑這一點,就能證明這個男人的真心了。
“腫了的地方要隨時按摩,這樣才能快速消腫。不過剛開始的時候會有點疼,我會盡量輕一點,你忍一下。”
沐放按摩的十分的認真,每一個動作都是輕輕柔柔的,很細緻。
十幾分鍾之後,腳部這麼一按摩,果然好了很多。蘇雅抿着嘴,臉上帶着笑意。
“你不生氣了?”
“我沒生你的氣,我在氣我自己,居然讓你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女孩子就應該無憂無慮的藏在男人的羽翼之下,可是,我卻讓你每天在外奔波受累。”沐放說道這裡的時候無奈的搖搖頭,蘇雅怎麼可能會乖乖的呆在家裡。
“對不起。”這是蘇雅的真心話,因爲好像她隨時都讓他擔驚受怕了。
“我以後會好好保護自己的,絕對不會再讓你擔心了。”
看到蘇雅苦着一張臉,眼眶溼溼的,沐放也跟着心疼起來,將她擁在懷中緊緊的抱着。
“好了,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等你腳傷好了之後,我就馬上教你功夫和射擊,一定要讓你有自保的能力。”
“嗯!”
蘇雅這一受傷,行動不便,沐放也剛好有了藉口每天都來蘇家了。自從蘇雅出了院之後,沐放幾乎時時刻刻都陪在她身邊。雖然有時候兩人什麼話都不說,可看到彼此就在身邊,也已經很滿足了。
半個月之後,蘇雅的腳傷終於是好了,只是不能進行大強度的運動,走路還是沒有問題了。
今天一大早蘇雅就收到了一張請柬,這半個月來鹹江的商界中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前一任商會會長突然暴斃,就在前天,商會才選出了新的商會會長。
其實原本所有人都以爲這一次這商會會長肯定是蘇盛安了,可是臨到最後的時候才突然冒出一個人來,最終擊敗了蘇盛安,坐上了會長的位置。
而今天,就是這位新任會長的歡慶宴會,雖然並不是這樣的,但蘇雅就是這樣認爲的。
蘇盛安因爲落選了,心裡失落,所以藉口說生病了,就不去了。但是蘇家這麼大一個公司,也不可能不出席這樣的場合,所以最後蘇雅只好自告奮勇了。
剛好今天沐放被沐中生叫走了,好像臨江那邊出了事,他今天回不來了。
“小姐,你的腳傷剛好,去參加舞會沒問題嗎?”何姐有些不放心,她這都是問第三遍了。
蘇雅將手中的請柬往桌子上一扔,無奈的說道,“我只是去出席一下而已,不會跟誰跳舞的,所以何姐,你就放心吧。”
“那好吧。”何姐找來今天舞會要穿的衣服給蘇雅,“今天就穿這件吧,好嗎?”
“隨便吧。”本來就是去應付的,蘇雅自然也沒有什麼心思打扮了。
穿好衣服,化了一個淡雅的妝容,頭髮隨意的盤了起來,便提着包包出門了。
現在蘇雅的專職司機就是蘇志成,上次的事讓他也心有餘悸,爲了能隨時保護好蘇雅,蘇志成現在已經不在家裡做護院,直接做蘇雅的司機了。
今天的舞會在那個新任會長的家裡舉行,說實話蘇雅到現在都還不知道那個會長叫什麼名字。
“那個會長是做什麼生意的?”
蘇志成搖搖頭,也是一臉茫然,“不知道,而且還不是咱們鹹江人,這一次的會長競選,應該是暗箱操作的,所以老爺纔會這麼生氣。”
“能將鹹江這麼多商戶都控制下來,看來也不是個小角色。整個人以後要多加註意,今天就先去會會他。”
“是,我會派人跟緊的。”
車子很快便來到了一棟別墅前,蘇志成首先下車,給蘇雅打開了車門。手中拿着請柬,蘇雅便直接進入了舞會現場。此時這大廳裡已經來了很多鹹江的名流名媛了,大家都身着盛裝,打扮的很精緻。看到蘇雅來了,許多小姐都露出鄙夷的眼神來。
一些小姐們還躲在一邊竊竊私語,議論着。
“聽說蘇家的二小姐和三小姐都行爲不檢點,還沒有結婚,就跟男人做那種事,最後鬧得很難看呢。”
“是啊,我看她也不是什麼好人,那沐少不就是被她勾引去了嗎?”
“這種人我們還是離她遠點。”
蘇雅端着酒杯淡然的從這些人身邊走過,這些議論聲她都聽的耳朵起繭了。這些太太小姐們,每天閒得無聊,最大的樂趣就是看別人笑話,然後在背後議論紛紛了。要是她真要去跟這些人計較的話,那她就純粹是自己找氣受了。
一個人走到角落裡,找了個椅子坐下,也懶得去找招呼。反正那些商戶們也看不起她這個黃毛丫頭,根本連話都不屑跟她說一句,她又何必去自討沒趣。
現在她只希望舞會快點開始,然後早點結束,她就能回去了。
只是,有時候事情就是這樣,根本就不能讓人如願。比如現在,蘇雅只是想一個人靜一靜,可是偏偏就是有人來打擾她。
“堂妹,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發呆呢?那可是代表二伯來參加宴會的,也該去跟那些商戶們打打招呼啊。”
蘇雅擡起頭,看着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女人,是她,蘇珊。
她有些詫異,蘇珊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宴會上的。這蘇懷安現在只是在沐放的部下效力,在鹹江的權勢也早就不如以前了。而蘇懷安也並沒有涉及商界,那麼今天這舞會蘇珊也不可能收到邀請函的啊。
不過既然她已經進來了,至於她是怎麼進來的,好像跟自己也沒什麼關係。反正這個蘇珊自從沐放決定跟蘇雅訂婚之後,她就一直看蘇雅不順眼。
要知道,蘇懷安以前可是想的是將蘇珊介紹給沐放的。所以在蘇珊看來,如果不是蘇雅,現在她蘇珊才應該是沐放的未婚妻。那麼現在他們一家人也不會如此落魄了。
蘇雅站起身來,將手中的酒杯穩穩的拖住,淡淡的說道,“二堂姐,好久不見了,沒想到你還是這麼喜歡管閒事。”
“你…”蘇珊知道蘇雅現在很受寵,還會繼承蘇盛安的家產,所以說話肯定也有了底氣。
不過她卻不以爲然,努力的忍下一口氣,裝作若無其事的說道,“我也是爲你好啊,聽說二伯已經決定讓你接手生意了。我這不是怕你搞砸了,以後這蘇家毀在你的手上嘛!”
“堂姐還真是有心了,放心吧,我還沒有無能到那個地步。倒是堂姐你,現在大伯的軍隊也被收編了,勢力也不復從前,還真是要難爲你在外面四處拉攏人脈,還沒有結婚就要出來拋頭露面了。”蘇雅優雅的一笑,將手中的酒送進嘴裡輕輕的抿了一口。
“堂姐,我聽說二奶奶前幾天想要來找大奶奶談談心,那天忘了告訴來傳話的人了。現在大奶奶已經不管家事了,前段時間小姑來找她鬧騰,都還被罵走了呢。大奶奶現在只想潛心修佛,所以還請二奶奶別去打擾她了。修佛的人喜好清靜,相信你也應該明白吧?”
蘇雅從頭到尾都保持着淡淡的笑意,說出來的話也是問聲細語的,只是這些話在蘇珊聽來卻是異常的刺耳。
她自然知道蘇雅說的是什麼意思,而且還在變相嘲笑他們家現在落魄了,還要去巴結他們家度日了。
“哼,不就是過了幾天舒心日子嗎,看你得瑟的這個樣子。我倒要看看,你們家能得意到什麼時候,我就等着看你們是怎麼死的!”
蘇珊也是個暴躁脾氣,一點委屈都受不得的人。今天被蘇雅這麼嘲弄,肯定沉不住氣了,所以也不管是什麼場合,直接嚷嚷了。
蘇雅只是冷漠的笑了笑,想要看她笑話的人多了去了,不在乎多這一個。再說了,蘇懷安一直對他們家心存貪念,上次要不是沐放及時趕來,那時候就對他們家下手了。
對敵人,蘇雅是從來都不會手軟的,所以剛剛跟蘇珊說話的時候也不留餘地了。她並不是一個尖酸刻薄的人,但一旦刻薄起來,那就會酸死你。
“我想一個人清靜一下,所以請你自便吧。”蘇雅沒有心思跟蘇珊打太極,直接跟她撕破臉還爽快一點。
不然的話,跟她面笑肉不笑的客套,她也覺得累。
蘇珊今天在蘇雅這裡吃了鱉,心裡那怒火早已經熊熊燃燒起來了。要是這會被人碰一下的話,絕對會砰的一聲爆炸的。
爲了不在這種場合出醜,蘇珊只能靠着自己強大的忍耐力,將那口氣給嚥了回去,不過她不會就這麼罷休的。
“哼,我們就等着瞧吧!”
說完轉過身憤怒的離去,只是剛剛走了沒幾步,她就有停了下來,臉上露出了笑容,朝着門口走了過去。
蘇雅下意識的望了過去,剛好就看到門口走進來的人。她不由的臉色凝重起來,他怎麼也來了?
蘇珊滿臉笑容的迎了上去,挽住了來人的胳膊,柔聲的喊道,“韓大哥,你怎麼現在纔來,我都等你好久了。”
韓野看着蘇珊,也是一臉的溫柔,輕輕的握着她的小手溫柔的說道,“剛剛有點事耽擱了,我們進去吧。”
“嗯,好!”
蘇珊被韓野挽着,擡頭挺胸的走過蘇雅的身邊,一道銳利的眸光朝着她射過去。原本一雙很漂亮的眼睛,此刻卻顯得有些醜陋了。
看着兩人那親密的樣子,蘇雅只覺得諷刺,韓野前段時間不是跟蘇雯在一起嗎?
怎麼現在蘇雯纔剛死,他就又搭上蘇珊了?
還是他早就跟蘇珊在一起了,蘇雯只是他利用的一顆棋子而已?
看來這裡面的事情還很複雜,很多事情都還沒有搞清楚。蘇雅不由的開始擔心,如果韓野聯合蘇懷安和冀北辰一起來對付蘇家的話,那麼事情就變得有些嚴重了。
正當蘇雅還在沉思的時候,大廳裡突然響起一個聲音來,“各位,下面有請我們鹹江商會的新會長,大家鼓掌歡迎!”
話音落下,大家都鼓起了手掌,大廳裡一片括噪聲。蘇雅也只好站起聲來,緩緩的走過去,不管她對這樣的舞會有沒有興趣,可該做的樣子還是要做的。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一個方向望了過去、
大廳內側的一扇大門打開,一身白衣的男人雙手插在褲袋裡,緩緩的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