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舉世皆寂（第五更）
孟子曾雲：‘吾善養吾浩然之氣！’
林家的《浩然劍經》重在一個養字。
所以林踏天內煉一口劍氣十餘年，以氣馭劍，當時甚至逼出了陳凡的大擒拿手。而林漱溟同樣如此，只不過他更加恐怖。
六十年苦思；六十年冥想；六十年修行。
林漱溟封在林家老宅後山，整整六十年。這六十年來，他無時無刻不在想方法能超脫凡俗，邁入傳說中的地仙之境。
可是地仙太難，難於上青天。
便是以林漱溟的絕豔驚才，最終也僅僅只是境界到了，力量始終沒法進入。地球上的修煉環境，以及靈氣，就不足夠把他推入地仙。
他只能苦苦憋屈在一座石室中，胸中一口劍氣，越積越深，最後凝練如同晶玉般。若是在其他修煉星球上，林漱溟憑藉這一劍，可直入先天，甚至問鼎金丹都有可能。但在地球，他卻只能卡在神境巔峰，永遠遙望地仙之境。
“咔咔咔。”
三尺對三十丈！
“這是？”
“好好好！”
哪怕是相隔數百上千米，衆人都感覺劍氣撲面而來，割的臉龐生疼。衆多宗師更是激動的發抖，有些人熱淚盈眶：
整個天地，一片失聲。
陳凡甚至能看到對面劍虹中，林漱溟宛如朝聖一般的表情。
衆人睜大眼睛，試圖去看清這一幕。
三組飛劍，一共九口，在陳凡胸前，呈品字形列起。這時，陳凡目光凝重，手指似扛起泰山般，最後一指彈出：
“轟。”
“去。”
李長生長嘆一聲道。
陳凡目光凝重，璀璨的護體真元，瞬間綻開，籠罩十丈方圓，把雨幕都排開。可是青色光芒，在白虹劍芒面前，卻如同刀切牛油般，被輕易劃開，彈指間，林漱溟距離陳凡已經只剩下一丈了。
正是陳凡威震天下的歸元劍。
那最後一截劍虹，竟然如流水般散開，繞過了歸元劍，然後猛地一合，劍虹重組，白色光芒璀璨而耀眼，比之前的三十丈劍芒，還要更盛，裡面甚至隱約可以看見林漱溟的身影。
陳凡猛地一合掌。
面對這一劍，陳凡連道三聲好字，目中戰意暴漲。
一道浩瀚的澎湃勁氣，從兩人的交接點，瞬間向四面八方擴散開去，宛如十二級颱風過境般。整個海面被壓得向下低了兩米，岸邊的衆多石頭大樹更是被連根拔起，許多宗師一退再退，只有諸多神境還能站在最前端，看着這一幕。
“好！”
陳凡以仙家劍宗御劍之術，佈下劍陣，豈是地球修煉界能想象？便是藏劍上人到此，也得瞠目結舌，自愧不如。
“到底怎麼回事？”
先是第一柄飛劍承受不住，彈了出去。
在大部分人看來，以林漱溟苦練六十年，最後燃燒神魂劈出的一劍，便是真正的地仙在，也不過如此。陳北玄再強，也應該擋不住，哪怕不隕落，至少身受重傷吧。
哐當，一道金色劍虹，從養劍葫中射出，飛到了三組小劍的最後端，現出一柄三寸三分長的古樸小劍，劍柄上蠅頭小字刻着歸元二字。
“林漱溟這一劍，集他六十年功力之大成，再加上以人仙的境界推動，足以媲美真正的地仙一劍了！”
陳凡沉聲道。
整整一百倍的差距。
至於衆多北瓊派弟子，不少人已經閉上眼睛，暗自爲陳凡祈禱。
而此時，林漱溟已經駕馭劍芒，猛地衝來。歸元劍當空一繞，想要回援，但已經來不及了。
“劍陣，成！”
三尺金線，瞬間排空絕氣而去，直衝向那橫貫天宇的白色劍虹。
緊接着，第二柄、第三柄、第四柄...一直到到第九柄小劍彈飛，最後就剩下歸元劍在。
面對這彷彿能劈開天宇的一劍。
“誰勝誰負？”
白色劍虹，足有三十丈長，如白虹貫日，彗星襲月般，勢不可擋。
緊接着，丈許長的劍芒，轟然炸裂開來，化作寸寸白光，向四周散去。
“貔貅、芙蓉、修羅！”
林漱溟這元神一劍，終於衝到了陳凡面前。
“這是...”
陳凡屈指再彈！
“朝聞道夕死可也，此生能見得這一劍，足矣！”
但此時，三十丈長的白色劍虹，已經被劈開了二十九丈，只剩最後一丈長的劍虹還在。面對最強大的歸元劍，這最後一截劍虹，也應該輕而易舉的被劈開。
便是神境強者，也目光凝重到極點，死死關注着。
“姚黃、青索、紫霄！”
觀戰衆人失聲了。
但那股力量大而無當，沒法集中在一起，就像雲爆彈一般，爆炸範圍數百米，根本沒法傷到陳凡。但一顆三十釐米的高速穿甲彈，卻可以真正威脅到陳凡的生命。
“嘭！”
可是讓人目瞪口呆的事情發生了。
“嘭！嘭！嘭！”
李長生突然叫道。
至於北瓊派衆人，則緊張的心臟彷彿要跳出來，哪怕是對陳凡最有信心的華雲峰，也忍不住瞳孔猛縮。
林漱溟最後這一劍太強大了，足以劈開一艘航母。便是在場所有神境聯手，都沒多少希望擋住這一劍，何況陳凡只有一人呢？
突然渡邊武夫臉色狂變。
陳凡一撫衣袖。
林漱溟最後開口吐出一字，就整個人被劍氣淹沒。滔天劍氣，沖霄而起，半空中的雨幕都被衝散，甚至連烏雲都被割開，現出清冷的月光。
......
姚道一面色凝重，以這位大天師的高傲，也忍不住出言讚歎。
便是幾位神境，心中也大多如此揣測。
“終究是我輸了，琅琊，師父對不起你...”
就見到，風暴漸熄，光芒散去，海天中間，現出一幕奇景來。
“不愧是林家劍仙，百年前大清第一劍客。林兄養劍六十年，此劍本該向着葉擎蒼的，沒想到最終卻是陳北玄接了這一劍。”
“元神御劍，原來這纔是林兄真正的地仙一劍。”
一道道護身法術，在這一刻爆裂開來，化作五彩光罩，想要護住陳凡。可是這些銘刻在玉石上面的法術，根本擋不住白虹劍芒。
頓時十柄飛劍，排列成一線，橫絕海天。雖然只有三尺長的金芒，但卻似將天地分開般。衆人目光中，只剩下一道璀璨的金線，隔斷天幕。
那一剎那間，林漱溟肉身徹底被劍氣分解，他整個人的神魂，投入到劍氣之中，駕馭這道劍芒，直衝長天，劃破夜空，向陳凡劈來。
只剩下一個黑髮黑瞳，身披金甲，踏在焰光中的男子，傲立虛空。
在衆人眼中，宛如一輛摩托車，撞向瘋狂行駛的重卡般，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碰撞。但出乎衆人意料之外的是，三尺金芒，劈入白色劍虹之中，竟然當空將劍虹劈開，一直深入到十丈處，纔開始慢慢減速。
若只有純粹的力量，又怎可稱地仙一劍呢？只有燃燒神魂、肉身、真氣，凝聚到極點，以純粹的劍意催發，最後元神駕馭而出的，纔可媲美地仙。
“轟隆！”
一道道細如毫芒的劍光，從林漱溟鼻孔、耳朵、眼睛中噴薄而出。在衆人驚駭的目光中，他的整個身體，都從內到外，放出白色劍芒，最後整個肉身，似都逐漸分解開來。從五臟六腑，到外面的骨架、脊椎、血管、肌肉、皮膚等等，盡數破裂。
緊接着，姚道一、李長生、老青龍紛紛色變。最後連幾位暗榜之巔的宗師，如英龍華、程丹青等人，也同時變色。
一個身穿火焰金甲，籠罩在焰光中的青年，雙手合十，緊緊夾住了一道白芒。這道白芒的最前端，距離男子的額頭，只剩下半分。甚至劍芒都劈開男子臉上的金芒，直觸額頭。可是任憑白芒再怎麼努力，終不能再進半分。
“轟隆隆！”
“紅袖、白螭、玄武！”
他屈指一彈：
這劍一出，頓時似畫龍點睛般，瞬間整個十柄飛劍，都氣機連成一塊，嗡嗡作響。一道肉眼可見的金光，從歸元劍上覆蓋開來，籠罩住其他九口飛劍，把它們盡數染成金色。
“劍陣名‘十方秋水’，我以此劍陣，一會你地仙劍道。”
而老青龍更忍不住眼睛一眯，暗暗驚詫道：
林漱溟六十年來苦練的劍氣，基本上全部集中在最後一段中，之前的二十九丈，只是一個幌子罷了，這纔是真正的殺招。
而此時，林漱溟這積蓄六十年的一劍，是真正凝聚到極點。此劍一出，足以開山裂石，舉之無前，按之無下，比導彈的威脅恐怕更強。
在衆人眼中，白芒劍虹與青色光芒，猛地撞擊在一起，爆發出媲美一百門重炮開火的聲音。整個海天之間，只剩下這一片芒光，甚至衆人的耳朵都短暫失聾了。
白芒之中，現出林漱溟遺憾的神情。
“歸元！”
“不知道葉將軍，能不能接下這一劍。”
三柄小劍，浮現於陳凡身前。每一柄都是藏劍上人，採集天下奇銅異鐵打造，可謂窮搜地球的靈材。每劍背後，都有一段意氣風流的故事。
林漱溟之前雖然能調動天地元氣。
2011年，11月6日晚。
陳北玄於東海之巔，敗人仙林漱溟，接其地仙一劍而無傷，消息傳出。
舉世皆寂。
PS：今天五更完畢O(∩_∩)O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