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臺之上,神車橫空而至。
葉桐雨自神車之上緩緩走下,望着天道臺上那等待多時的女子。
“無上!”
葉桐雨露出一抹笑容,落在這天道臺之上。
下方,是無盡雲海翻騰,上方,更是無盡虛空,星辰閃耀。
徐無上,臉上出奇的有一抹淡笑。
“前世遺留,都已經取回來了?”
“才百餘年,便已混元第六境了!”
徐無上輕聲道,念動,在這天道臺上,便有桌椅幻化,她與葉桐雨緩緩落座。
葉桐雨淡笑一聲,“已經足夠久了,本也未曾打算入世,一些陵墓,破解耗費了許久時間!”
徐無上輕輕一笑,不置與否。
百年混元第六境,這等混元第六境,若不動帝兵,足以比肩入聖第二關的生靈。
若動帝兵,便是半帝,都不敢與之爲敵。
“七大禁地如何?”葉桐雨拂過衣袖,有精美酒具落在這方桌之上。
若是望去,可發現,這些酒具,都是半帝之兵,且,材質非凡,在半帝兵內,也足以名列前茅。
“鬧得風生水起,但卻還未到撕破臉皮的地步!”徐無上淡淡道:“一些傢伙還在猶豫,不過,忌憚的非是我,也非是這一紀元,而是即將臨近的大劫。”
葉桐雨不由輕哼一聲,“一羣藏頭露尾之輩,若這一紀元毀滅,他們又能好到哪去?”
徐無上目光淡然,“七大禁地內,自有保得他們的存在,就算是紀元毀滅,他們或許也可輾轉到下一紀元。”
“不願出世也好,若當真出世,也是大麻煩!”
葉桐雨看了一眼徐無上,“我可百年成帝,若是你力有不足,明日,我便入半帝,三年,可成大帝…”
“不可!”徐無上微微搖頭,“你已經是極限了,還未償願,我不想是你死!”
葉桐雨淡笑一聲,“世間衆生,孰能免得一死,又有誰能,一生無憾。”
“或許,有那一點遺憾,也是完美。”
“放心,禁地內,我自有分曉,若真有朝一日,我徐無上之力不足,會開口的。”徐無上望着葉桐雨,“更何況,這仙土,非你我二人之仙土,單憑你我,扛不住,也不夠這個資格!”
“封聖縛帝,雖然僅僅百餘年,但卻也能夠看到衆生變化,或許,也無需你我爲此捨命!”
葉桐雨輕抿一口杯中這酒,天道臺上,悄然變得寂靜無聲。
兩人,再不曾提及此事。
“前古的那羣小傢伙如何?”徐無上忽然開口,“看來,這一次被你教訓,應該會安分一些了。”
“弱了些,等到他們大帝祖輩出世吧,我再看一眼!”
葉桐雨輕聲道,其眼眸內,掠過一抹淡淡的光芒,“不過,相比此世衆生,五嶽帝苑的天驕,卻高上不止一籌,我動了一絲殺心!”
“不過,終究要給他們一條生路,我若動手,難免太過欺人了!”
徐無上笑着道:“殺之,又能如何?就算他們,能成大帝者,有幾人?”
葉桐雨微微點頭,真正的威脅,是在那七大禁地內。
近千萬前古生靈出世,在那七大禁地內的聖人,大帝,何止萬尊。
就算是掃平這千萬生靈,於大勢也無補。
葉桐雨忽然道:“你似乎算計了他一次,以他的性格,可不會視若未睹。”
徐無上手中酒杯微微一頓,淡笑道:“他既然主動在城中殺人,固然,其身斷天道,我無可奈何,但衆多存在興師問罪,戲弄他一次,也無妨吧!”
葉桐雨噙着淡淡的笑容,“以我對他之見,睚眥必報,不會一笑而過!”
徐無上無奈的搖頭,她得秦軒前世記憶,自然清楚,秦軒是何人。
如今,秦軒並未動,大概是不想,其力也不足,等有朝一日,這件事,他秦長青終究是會要討回來的。
“那就當我欠他一個人情好了!”徐無上目光悠然,“東南西北四域,皆在慘烈搏殺,冥土,也在爭奪之中,生靈塗炭,唯有中域,太安逸了!”
“八十一座城,當初你我立城之時,本意是爲仙土設立一道道防線。但如今,卻成囚困之地,那些傢伙的避難所。”
徐無上語氣之中有一絲淡淡的涼意,“若非我已書天道,不可更易,我早已撤諸城之力,用以在七大禁地內。”
“秦長青他既然來中域,就爲這仙土做一些事吧,飛昇以來,他手上沾染的殺孽,也不在少數了!”
葉桐雨失笑一聲,“無上,他可不是那麼好算計的!”
“小心,因你此念,一方流血漂櫓!”
“那便流血!”徐無上聲音有一絲冷漠,“大劫將至,本就不是安居樂業之時,早幾百年死,晚幾百年死,有何區別?”
“仁不掌衆生,慈不問天道,桐雨,當初,這是你親口對我說的!”
葉桐雨笑着望着徐無上,悠長一嘆,“是啊!”
她神思悠遠,彷彿想到了那一段歲月,兩人在這遍地屍骨的仙冥之中,上斬大帝,下布恩澤,歷經劫難。
葉桐雨忽然舉杯,將這杯中仙釀一飲而盡。
如將那縱橫動亂年代,意氣風發,血骨柔情,盡吞入腹中。
“三百六十億載,太久了!”徐無上輕聲道:“我記憶近乎模糊,曾與你並肩而戰。”
“那就再戰一番,讓你回想到便是!”葉桐雨起身,踏步向那神車上走去。
徐無上薄脣微動,最終,不曾開口。
葉桐雨踏上神車,向下而行。
自其衣袖間,那雙鸞飛出,落在葉桐雨的肩膀上。
“大帝,去往何處?”
“絕世隔仙林!”
葉桐雨淡淡道:“教訓完一些小的,也該去找一找老的麻煩了!”
其眼眸之中,隱隱有一抹淡淡的光芒搖曳着。
絕世隔仙林,中域禁地之一,徐家所鎮禁地。
兩尊青鸞發出一絲低鳴,旋即,雙鸞翱翔,在這神車前方,首位相連,如成一方圓。
旋即,只見在這雙鸞內,一條大道浮現。
神車稍縱即逝,便沒入這一方大道之中,消失在這一方天地。
徒留那鸞鳴徐徐瀰漫,化爲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