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必要這麼驚訝嗎?”
看着好友那副幾乎要跳起來的模樣,費裡貝立刻故作不屑的輕哼了一聲,道:“不過就是一個不知禮儀,而且妄自尊大的臭小鬼而已!根本沒有任何的優點!”
“某人這樣的說法,我完全可以理解!畢竟,嫉妒的心是誰都有的!”
絲毫沒有給費裡貝留情面,佈雷斯嘿嘿怪笑的看着對方,直言不諱的道。
“嫉妒?!你說誰嫉妒?我有可能去嫉妒他嗎?他有什麼地方值得我嫉妒的!”
費裡貝立刻宛如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跳了起來,不過,鳥籠狀的囚籠立刻再次顯示了它的堅固;‘砰’的一聲後,費裡貝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抱着頭頂縮了回去。
“哈哈,哈哈哈,實在是太好笑了!”
這樣的情景,立刻換回了佈雷斯毫不留情的嘲笑,在一陣陣的笑聲中,佈雷斯豎起了自己的手掌,開始一條條的爲費裡貝解釋起來——
“你當然有着嫉妒的理由!葉奇閣下被月夜之塔塔主譽爲自由年代中最有天賦的人,不論是實力,還是其它;而且這是他在二十三歲時就得到的評價!讓我想想赫瑟爾大人給你過什麼評價?”佈雷斯略微沉吟了一下後,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樣:“唔……是‘只要努力就會有收穫’呢?還是‘表面輕浮,但心底善良的存在’呢?這樣好似路人一般的評價,能夠和葉奇閣下相提並論嗎?”
“誰、誰是路人!”
面對着事實。費裡貝說話都有點結巴起來;而佈雷斯根本沒有理會費裡貝,繼續的說道。
“而且。這是兩年前的評價,在發生了諾斯德家族莊園的事件後,葉奇閣下早已經不需要這樣的評論爲自己來增添聲望,他已經有着足夠的戰績來證明着自己——刀斬日耀級強者五名,如果再把剛剛那個倒黴鬼特里算進去的話,就是六個!被譽爲最接近日耀之上夏克之龍,實至名歸!”
“而這就是你絕對無法不嫉妒的地方!”
“不過,就是實力強大而已!”
好友這種宛如一錘定音的說法。立刻令費裡貝就反駁着;不過,這種反駁明顯對於遊走在黑暗世界內的獵魔人來說,根本就是幼稚——實力纔是基礎,沒有實力,你的一切都猶如空中樓閣;只需要一陣風,就可以崩潰離析。
“我好像聽到某人已經開始強詞奪理了啊!”佈雷斯看着費裡貝窘迫的某樣,頓時開心不已的笑了起來:“那麼我們將葉奇閣下的實力放在一旁。繼續的說一下,因爲實力的緣故,葉奇閣下的聲望在老一輩獵魔人中已經開始流傳,但是在年親一代中成爲那一面旗幟、風向標前,葉奇閣下的實力可是和你差不多吧?”
“而在那個時候,第一次擔任蘭丁堡的分會長。面對着梵卓家族的小蝙蝠們,葉奇閣下的表現堪稱優秀!他的做事風格,與夥伴們的友誼,面對弱者的友善,面對強者的不取。面對困難時的坦然;都被所有的年輕人們效仿着!這樣的葉奇閣下,難道不值得你的嫉妒嗎?或者換一個說法。你有什麼理由不去嫉妒呢?”
佈雷斯手掌上的指頭一根根的豎起,揉着頭頂的費裡貝幾次想要張嘴說話,卻都沒有找到合適的理由,只能是低聲呢喃自語着:“把一個臭小鬼當做偶像,難道你不嫌丟人!”
“如果你能夠做到這樣,我把你這個傢伙當做偶像也沒問題!”
毫不在意的聳聳肩,佈雷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不過,正是因爲這幅模樣,才更加的令費裡貝感到了無懈可擊,令他不得不轉移了目標,改變了戰術——面對困難時,尋求盟友,獲得幫助是人之常情;尤其是在這裡恰巧就有這麼一個存在:雅各布;如果費裡貝不利用一下,打擊一番自己的好友,那麼就實在是對不起此刻對方的洋洋得意,和之前對他的冷嘲熱諷了。
儘管對於好友的態度,費裡貝是不會在意的,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可以接受自己竟然被對方說的‘啞口無言’的事實——對於費裡貝這樣的傢伙來說,打架,甚至是決鬥輸了都不要緊,第二天照樣無所謂的該吃吃,該喝喝;但是如果和朋友或者其他人‘拌嘴’輸了的話,那麼絕對是天崩地裂;就好似當時被葉奇‘頂’的啞口無言時一般。
至於雅各布是否會加入到這種無聊的談話中?
平時費裡貝沒有任何的把握,但是今天談論的對象是葉奇時,費裡貝卻有着絕對的把握——做爲獨身主義者,費裡貝雖然自己沒有女兒,但是當初看着好友的表情,就知道女兒被奪走後的那種傷心和無奈;因此,他有把握此刻好友面對那個‘準女婿’時恨愛交加的複雜感情!
所以,先是衝着佈雷斯做了一個挑釁的手勢,然後,費裡貝立刻扭過頭看向沉默的雅各布,喊道:“雅各布趕緊把有關那個臭小鬼的事實說出來,讓這個傢伙清醒、清醒!”
“葉奇,很了不起!不論是他自己,還是做爲那位大人的弟子來說,都是一個了不起的強者!”雅各布沙啞的聲音緩緩的在房間內迴盪着,令一直期盼着尋找一個盟友的費裡貝立刻傻了眼。
“什、什麼?”費裡貝不可置信的看着好友,大聲的說道:“雅各布你是不是之前的戰鬥被撞到了頭?葉奇那臭小鬼可是把你的養女愛爾絲帶走的人吶!提到對方,你就這麼點反應?”
“葉奇是愛爾絲自己的選擇,我會尊重自己養女的選擇,而不是干預!”雅各布猶如一位開明的父親般。訴說着對於養女的祝福——而這樣的‘祝福’,立刻令費裡貝翻了個白眼。甚至就連佈雷斯也是嘴角抽搐。
當年,圍繞在愛爾絲身旁的年輕人莫名其妙的出現各種‘意外’,那是怎麼回事?
混蛋,敢不敢把你打斷了多少條腿,多少胳膊,將多少人扔到湖裡的數目報一報?
幾乎是立刻的,原本還爭鋒相對的費裡貝和佈雷斯,一起扭頭看向了雅各布。瞪大了眼睛——彷彿是想要看一看面前的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好友一般。
做爲雅各布的好友,費裡貝和佈雷斯可是清楚當年雅各布的所作所爲‘那副,任何雄性敢接近我的女兒,都給我去死’的表情和行爲,可是歷歷在目的——尤其是費裡貝,做爲雅各布忠實的幫手,以及一些計劃的策劃者。他可是記得,有幾次如果不是他眼疾手快,那些年輕人絕對不是斷胳膊斷腿那麼簡單而已,無疑,好友那種‘給我去死’是完全的認真的。
但是現在的好友這種‘開明慈父’一般的模樣是怎麼回事?
佈雷斯和費裡貝互看了一眼後,費裡貝當即就說道:“不會是愛爾絲以死相逼吧?”
顯然除去這個想法。費裡貝想不到其它任何的可能——面對雅各布這樣的父親,女兒以生命的威脅無疑纔是能夠令他放棄一切的最終原因;至於普通情況?雅各佈會令那個令自己女兒做出這樣‘危險’情況的存在永遠的消失;當然,如果可以的話,前者也是一樣的道理。
“愛爾絲不會做出這樣讓我傷心的舉動!”
雅各布坦然的搖了搖頭,而想到平時女騎兵長的所作所爲。費裡貝和佈雷斯也同時點了點頭——信奉着騎士之道的女騎兵長,絕對不會以歇斯底里的方式來解決問題;正義、忠誠、友愛、憐憫纔是她判定事情的依據
“而且。即使愛爾絲做出了這樣的舉動,如果那個男人得不到我的認可?你們認爲有用嗎?”將身體靠在囚籠的鐵欄杆上,雅各布繼續的說道:“爲了讓自己的女兒成熟一些,即使我會心痛欲死,我也會堅定不移的去做!”
正在點頭的費裡貝和佈雷斯,立刻僵在了那裡——
這纔是‘疼愛女兒’的雅各布!
兩人不由自主的同時想道。
“雖然一開始,葉奇那個小鬼卻是如費裡貝所說的那樣很討厭,但是最起碼他卻沒有利用或者有任何利用愛爾絲的想法!”雅各布回想着第一次與葉奇的見面,嘴角不由露出了一個笑容:“你們能夠想象的到,一個星照級使徒面對月輝級使徒,那種毫不客氣的談話嗎?那個時候,我們都不知道葉奇是那位大人的弟子,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一個毫無根基的小鬼,居然敢對一個實力比自己整整高出一階,勢力更是高出不知凡幾的人這樣談話,我暫時的有了好奇,決定給他一個機會!”
“而他沒有令我失望!面對友誼不放棄,寧肯以身涉險!面對敵人毫不手軟,但卻有着自己的底線,不會以強者的目光來俯視着弱者!擁有着這樣的特質,逐漸令我接受了他和愛爾絲在一起的事實!”
“並且,以這個正在開發的遺蹟做爲籌碼,向那個瘋女人換取葉奇的安全?”
佈雷斯輕嘆了口氣,接着說道——對於當初雅各布放棄遺蹟的內幕,身爲好友的他可是一清二楚的;對此,佈雷斯並沒有選擇規勸,而是選擇了支持;相較於家人來說,一個遺蹟的財富算得了什麼?魔法裝備又算得了什麼?甚至即使存在聖器,那又算得了什麼?
“是啊,只是我沒有想到葉奇竟然會是那位大人的弟子,一切都在那次使徒比武時峰迴路轉!”想到了當時的情景,雅各布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濃郁起來,他靠在鐵欄杆上的身影越發的舒展開來:“你們知道當我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多麼的激動嗎?我只知道,不論是愛爾絲還是葉奇都不會有事了,在那位大人劍鋒的保護下,世上任何的存在,都無法傷害兩人!”
“不過,你這個傢伙肯定沒有想到,葉奇那個臭小鬼。竟然有着這樣驚人的成長!”費裡貝也學着雅各布的模樣,靠在了鐵欄杆上。儘管撇着嘴,但語氣中卻是歎服:“二十五歲的日耀級,而且還是能夠隨意斬殺同級別的日耀;這樣的存在真的是天才啊!想必,那位大人也在驚訝着自己的弟子……唔,或者說是兒子的成就?”
“葉奇閣下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你在這裡臆測什麼?”佈雷斯瞟了一眼自己的好友,故作大方的說道:“不過,看在你對葉奇閣下的歎服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混蛋!混蛋!誰歎服了?而且,你還聽說過其它的巨龍血脈嗎?”
“剛剛某人的語氣就完全的是一副歎服的模樣!難道是我聽錯了?”佈雷斯伸出小指,掏了掏自己的耳朵:“而且,我還真聽說過其它的巨龍血脈!”
“其它的巨龍血脈?在哪裡?”
面對着好友的‘挑釁’,費裡貝卻是根本的不在意,他的注意力已經完全的被好友嘴中的一個消息吸引了;而一旁的雅各布也是詫異的看着佈雷斯——做爲資歷深厚的護塔者,關於獵魔人總部內的一些秘密資料。他可是翻閱過不少的;尤其是當年因爲對那位大人的崇拜,他更是對於巨龍一族有着非同尋常的執着。
不過,根據獵魔人總部內的資料,在黑暗年代開始前,巨龍本身就隨着龍島的消失而徹底的銷聲覓跡了,只留下了一些因爲特殊原因而擁有着巨龍血脈的存在——不過。即使這樣的存在,也是少之又少;除去有實際記錄的十六位巫師皇帝中的一位擁有着巨龍的血脈外,其它擁有着巨龍血脈的存在,大多數都是傳聞,根本無法考察;尤其是上千年的變故。更是令大部分人認爲巨龍血脈只是一個傳說而已。
一直到在自由年代時又一位巨龍血脈的男子出現,人們才發現以爲早已斷絕的巨龍血脈。竟然真的存在——而那位男子就是葉奇的老師:洛蘭特的劍聖。
除此之外,雅各布並沒有聽說過或者查探到其它巨龍血脈的存在,而且根據當時他查探的力度和認真程度,雅各布並不認爲自己會有遺漏——做爲一個以探尋各種遺蹟、秘寶而而聞名的獵魔人,這點把握,雅各布還是有的。
不過,同樣的,雅各布也不認爲佈雷斯會說謊,哪怕是在和費裡貝鬥嘴的時候,做爲好友,他深知着這一點——而正是因爲深知這一點,雅各布纔會更加的期待起來。
難道除去那位大人和葉奇外,還有着其它的巨龍血脈。
注意力雖然全部放在費裡貝身上的佈雷斯,但是他依舊看到了雅各布眼中的期盼,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的佈雷斯,衝着雅各布打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後,立刻對着費裡貝擺出來一副勝利者的姿勢——
“來啊,只要你承認對葉奇閣下的歎服,我就告訴你!”
“你、你……這個傢伙,這是純粹的趁火打劫!”
費裡貝指着佈雷斯,眉毛幾乎都擠到了一起去——對於費裡貝來說,任何秘聞、別人不知道的事情,都會引起他無盡的好奇心;而任何奇異的、稀奇的事情,更是會令他奮不顧身;而還有什麼是比公認的‘遺失千年’的巨龍血脈,更加的令他好奇的。
但是一想到要想當初那個小鬼說出‘歎服’的話,費裡貝也是很難爲情的——好奇和難爲情,就好似是孿生兄弟一般,糾結在費裡貝的心底,令他不僅是左右爲難,甚至是煩躁起來;雖然在這鳥籠形狀的囚籠內,無法來回踱步而走,但是隻看他揪着自己的頭髮,就差拿頭嘗試與鐵欄杆的硬度作比較,就能夠看出一二了。
“那麼,你想不想知道啊?”
佈雷斯笑了起來,就好似看着了一隻小母雞的狐狸般——看着那副賊兮兮的勝利的笑容,儘管有點沮喪,但費裡貝知道這次‘談話’,他是以失敗者的身份出現了;並且這個失敗者的身份還會在相當長的時間內伴隨着他;畢竟,如果一個‘話題’的勝利者,只‘嘲諷’一下失敗者的話,那麼他們就不會在兩年的相處時間內,出現了無數次‘話題’了。
失敗者被‘嘲諷’,但卻不甘於失敗,拼盡全力的通向‘勝利’——這是獵魔人的品質,而這樣的品質在費裡貝和佈雷斯兩人的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哪怕事情的本質只是因爲‘鬥嘴’這樣的存在。
幸好有‘遺失千年’的巨龍血脈的秘聞做爲補償!
一想到即將知道的事情,費裡貝馬上一掃沮喪的心情,準備‘態度誠懇’的認輸——
“如果可以的話,請閣下能否詳細的向我講述,我將感激不盡!”
就在費裡貝開口前,一抹年輕,但卻沉穩的聲音從房間的入口處傳了進來。
隨着話語聲,一道身影緩步而入,刀柄上的鈴鐺,隨着步履的前進,而微微的晃動着,發出了陣陣清脆的響聲。
叮噹、叮噹……
就好似微風拂過一般。
看着這個身影,被關在囚籠內的三位獵魔人,同時一愣。
PS第一更~~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