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起碼在兩人身旁的人羣看來,兩人之間的關係還是比較和睦的,當然真實的情況只有兩人心中清楚。
隨後在勃蘭登堡的王宮之中,威廉和安娜以及霍亨索倫家族的衆多近親在王宮中召開了盛大的歡迎宴會,而作爲宴會的主角,弗朗茨自然也成爲了衆人矚目的焦點。
可以說如果不是安娜懷孕的話,以普奧兩國目前的狀態,弗朗茨是絕對受不到威廉如此禮遇的。
而弗朗茨此行除了爲了安娜懷孕一事而來之外,利奧波德二世還交給了他一個任務,那就是摸清楚普魯士國內的實力虛實,而在這一點上弗朗茨自然是需要安娜的相助。因此在宴會進行到中途的時候,弗朗茨便和安娜進行了商量,而後安娜向威廉要求了一個比較隱蔽的房間。
當弗朗茨將自己此行的另外一個任務告知安娜的時候,安娜的臉色立即變得非常古怪起來。
“哥哥,你確定你沒有在和我開玩笑?”
看着安娜一臉懷疑的神色,弗朗茨的臉上透露出一絲苦笑的神情
“我的好妹妹,在這件事情上,你說我敢和你亂開玩笑嘛?要知道在我前來勃蘭登堡的時候,父親可是拉住我千叮囑萬囑咐,你也知道現在普奧兩國之間打得是不可開交,在這樣的情況下,作爲哈布斯堡家族的人,你總歸還是要貢獻一份自己的力量吧!”
弗朗茨的一番話說完只見安娜的臉色爲之一變,而後只聽到安娜悠悠的說道:
“你們男人的事情我不想參與過多。如果你想通過我瞭解普魯士的情況的話,那麼我想你找錯人了。如果不是我肚子裡的這個孩子的話,威廉他們甚至不會正眼看我一下!”
“怎麼會?”
弗朗茨一臉吃驚的神色,雖然他在前來勃蘭登堡之前便想過安娜在普魯士的地位可能並不是很高,但是聽了安娜的一番話他還是忍不住的大吃一驚。
看到弗朗茨一臉不相信的神色,安娜的嘴角扯出了一絲苦笑
“我知道你不怎麼相信,但是事實確實是如此,別說普魯士在前線的軍隊部署了,光是目前兩國之間的戰爭發生了幾次戰役我都不清楚。這樣的我又如何能夠爲你提供你所想要的消息!”
“該死!”
看到安娜的神色沒有任何的異常,弗朗茨明白安娜說的並不是假話,因此他的神色有些沮喪了起來。
此次出訪勃蘭登堡可是關係到弗朗茨自身的皇儲地位,別的不說光是亞歷山大一人便讓弗朗茨的心上如同被壓着一塊大石頭一般。
“好了,哥哥,你也不要太過沮喪了,你要是想知道什麼的話。或許我現在可以幫你去問問,但是一些機密那些人不會告訴我,或者他們即便告訴我,我也不會和你說太多的”
聽到安娜的前半句話,弗朗茨的臉上透露了一絲喜悅,但是隨後安娜的下半句卻讓他的眉頭緊皺了起來
“妹妹。你難道忘了你可是出自哈布斯堡家族,即便你現在嫁入了普魯士,但是你永遠是哈布斯堡的人,你應該爲了家族的強大貢獻自己的一切力量!”
弗朗茨希望自己一番大義凜然的話能夠打動安娜,但是昂他沒有想到的是。在他的一番話說完之後,安娜的臉上有些扭曲了起來
“是啊。我既然是哈布斯堡的人就應該爲家族的強大貢獻自己!但是哥哥,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不是爲了家族我又怎麼會孤身一人來到這千里迢迢的勃蘭登堡,如果不是爲了家族,我又何至於在這羣狼環視的環境中掙扎到現在!你們的眼中只有所謂的皇圖霸業!但是你們想過我沒有,你是這樣、父親是這樣、威廉也是這樣!那我成了什麼!我難道只是你們之間能夠互相交易的商品嗎?我難道就應該承受無辜加到我身上的所有的一切嗎!”
說着說着,安娜的神情越發的激動了起來,而到了後來直接便苦笑着大吼了起來。
看到安娜的這副摸樣,弗朗茨嚇了一大跳,要知道在他的印象中,他那個活潑開朗的安娜妹妹也從來沒有出現過此刻這樣的神情。
時間和環境可以徹底的改變一個人,而時間和環境都是不可能改變的,在這樣的情況下,人只能夠努力的改變自己,從而適應那該死的時間和環境。
“現在我的肚子裡有了威廉的孩子,如果這是個男孩,那麼他將是普魯士王位第一順位繼承人。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要是我今天幫你得到了普魯士的機密,那麼日後這一點將會被有心人用來對付我的孩子,所以我現在的目標不是爲了哈布斯堡也不是爲了普魯士,而是爲了我肚子裡的孩子!”
安娜的這番話讓弗朗茨徹底的驚呆了,懷孕的女人會改變許多,但是安娜的改變實在是太大了。
隨後兩人又草草的說了幾句話之後便離開了房間之中,而在兩人離開房間之後,有一個人從隔壁的房間冒了出來,此人正是霍恩德。
霍恩德離開房間之後便急匆匆的走到了布埃爾的身邊,而一番彙報之後,布埃爾又走到了威廉的耳邊。
當威廉從布埃爾的口中得知安娜和弗朗茨會談的內容之後,他的臉上冒出了燦爛的笑容。
“很好,以後大多數的事情都要順着王后殿下的心意來辦,我想或許安娜並不是一個合格的王后,但是她絕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
威廉說完之後,便向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一個王室伯爵舉了舉手中的酒杯,而這個伯爵自然是誠惶誠恐的陪着威廉飲了一口杯中的紅酒。
看着望遠鏡中映出的法蘭克福那高大的城牆。達菲利亞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沙恩霍斯特,你看。那裡就是法蘭克福,也是我們此次的目標,對接下來的戰鬥你有什麼看法?”
此刻在距離法蘭克福城牆的不遠處,一干普英聯軍高層正騎在馬上觀察着法蘭克福周邊的情況。
而在達菲利亞的左邊落後一個馬身的人便是普軍第三師團師團長沙恩霍斯特。
聽到達菲利亞的問話,沙恩霍斯特笑着說道:
“指揮官閣下,不可否認,法蘭克福是一座堅城,但是我相信在您的指揮下。我們肯定能夠躍馬進入法蘭克福,要說看法的話,在下那點小心思又怎麼能夠入得了您的法眼!”
嘴上說着連自己都感到有些噁心的話,而在心中沙恩霍斯特卻對達菲利亞有些不以爲然。
要知道在達菲利亞沒有來到美因河之前,美因河戰區的三個師團可是以沙恩霍斯特爲首,要說沙恩霍斯特對戰區指揮官一職沒有想法的話,恐怕是個人都不相信。而對於沙恩霍斯特的心思,達菲利亞自然是有所察覺的。
雖然達菲利亞是軍事部親自任命的美因河戰區指揮官,但是達菲利亞也知道沙恩霍斯特可以說是威廉的愛將,而且在第一和第二師團沒有加入美因河戰區之前,沙恩霍斯特可是美因河戰區的實際指揮官。
因此達菲利亞在到來美因河戰區之後,並沒有故意針對沙恩霍斯特而是對他進行了一系列的安撫和拉攏。
而在這樣的情況下。沙恩霍斯特和達菲利亞自然也保持了一種表面上的和諧。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想法,這一點無論何時何地都不會改變,而爲帥者最關鍵的便是是否能夠拉攏的住下屬的心,以及將下屬的目標和自己的目標達成統一。
看到沙恩霍斯特有些不願意所說,達菲利亞也沒有怎麼介意。
畢竟沙恩霍斯特有他自己的驕傲。因此達菲利亞客氣的說道:
“沙恩霍斯特將軍,你可是太客氣了。雖然託陛下的信任,任命我爲美因河戰區的指揮官,但是從開戰以來,你一直都在主持美因河戰區的戰事,因此在符合對付帝國軍方面,你是有經驗的,而這些經驗正是可以幫助我們普魯士獲得成功的最爲關鍵之處,所以我還希望你能夠不吝賜教!”
達菲利亞的姿態之低讓沙恩霍斯特都有些動容起來,雖然沙恩霍斯特的確是此前美因河戰區的最大功臣,但是現在達菲利亞纔是軍事部所任命的美因河戰區指揮官。
而在這樣的情況下,達菲利亞能夠對自己的下屬擺出一副平易近人且又顯得有些謙卑的姿態,這可是非常了不起的心胸,畢竟此刻可不是隻有他們兩人在,在達菲利亞的周圍可是聚集了大半普英聯軍的高層將領。
“指揮官閣下,您太客氣了,這樣吧,我就說說在下的一點淺見!”
在達菲利亞已經將自己姿態擺的非常低的情況下,要是沙恩霍斯特擺出一幅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姿態豈不是有些不知好歹的麼,因此沙恩霍斯特也是連忙行禮道:
“在下此前和帝國軍的確進行了幾番交手,而帝國軍在在下看來並不比我軍的戰鬥力差上多少,甚至一些帝國軍的部隊戰鬥力可以說是非常的強悍,其中黑森和美因茨地區的部隊需要格外的注意!”
達菲利亞點了點頭說道:
“這一點我也聽說了,那些來自美因茨的傢伙據說打仗非常不怕死,而黑森作爲一個有着系統訓練僱傭軍傳統的邦國,其軍隊自然也是不可小視!”
“正是如此,不過黑森軍隊和美因茨軍隊並不是沒有弱點”
聽到沙恩霍斯特的話,達菲利亞有些驚奇的問道:
“哦,是嗎?我怎麼沒有聽說?”
“指揮官閣下,是這樣的,黑森軍隊勇則勇已,但是卻存在一個巨大的缺點,那就是在黑森軍隊上下充斥着一種嗜錢如命的心態。當然我想這種心態和黑森的那位蘇尼戈殿下也是非常有關係的。而美因茨,美因茨的那幫狂信徒儘管打仗非常的敢於拼命。但是我們在戰爭中發現,那些人存在一個巨大的隱患,那就是美因茨的軍隊對聖經和十字架等物品能避則避,儘量不會去損壞,而很多我軍的士兵正是靠着十字架和聖經的幫助在美因茨士兵的手中留下了性命!”
沙恩霍斯特的一番話讓達菲利亞覺得自己之前的姿態果然沒有白擺
“你接着說!”
“而且,法蘭克福的士兵隨按裝備比較精良,但是因爲前兩次帝國軍的戰敗讓法蘭克福的軍隊打起仗來有些畏首畏尾的姿態,這樣的士兵在戰場上便如同紙老虎一般。雖然看起來非常雄壯,但是其實卻不怎麼難對付!至於威斯巴登、拿騷、符騰堡等國的軍隊,如果不出意外的情況下,憑藉我軍的戰鬥力完全可以戰勝他們!”
一番分析之後,達菲利亞的心情徒然好了很多,他拍了拍胯下的戰馬,當他的戰馬和沙恩霍斯特的戰馬齊平時。達菲利亞伸出手來拍了拍沙恩霍斯特的肩膀說道:
“沙恩霍斯特,你果然名不虛傳,不愧是我們普魯士最爲年輕的師團長,你剛纔所說的那些完全可以成爲我們軍隊贏得勝利的關鍵,在這一點上,我要謝謝你!”
“指揮官閣下。這些都是在下應該做的,我又怎麼敢居功!”
看着沙恩霍斯特彎下去的腰背,達菲利亞揚起馬鞭一指遠處的法蘭克福城牆說道:
“此戰我軍如果能夠攻克法蘭克福,那麼你沙恩霍斯特當爲首功!先別忙着推辭,沙恩霍斯特將軍。你是我們普魯士年輕一代最有才華的將領,而且陛下對你也是非常的喜愛。在這樣的情況下,日後或許你的成就連我都只能在背後遠遠的看着你。但是我並不嫉妒,因爲就衝你今天的一番話,你今後取得再大的成就都是你應得的,你的未來還有很長的路............”
達菲利亞的一番話讓身旁普英聯軍的將領們看向沙恩霍斯特的眼光中都充滿了一絲豔羨,要知道能夠讓達菲利亞說出這樣的一番話可見沙恩霍斯特的地位之重了!
“你還年輕,你日後的道路還有很長,而我不同,我已經五十幾歲了,陛下頒佈的條令你也清楚,過不了幾年我要麼就上去要麼就退二線,在這樣的情況下,你有着很大的上升空間,因此有些時候並不需要着急於一時的長短。再說我很欣賞你,我相信你日後能夠取得更大的成就,所以你就放心去做!”
這一番話說完,圍在兩人身邊的普軍將領何止是豔羨,簡直都快要嫉妒的發狂了,特別是第二師團的師團長弗朗克,他心裡對沙恩霍斯特已經變成了赤裸裸的嫉妒了。
沒辦法,怪只怪剛剛達菲利亞所說的話太過直白了一些,這一番話不僅表明了自己對沙恩霍斯特以後的前程不會造成障礙,甚至還說出了自己願意支持沙恩霍斯特走的更遠。
達菲利亞雖然只是一個師團長,但是沒有人會覺得達菲利亞僅僅是一個師團長而已,要知道作爲普軍的高層,每一個人的背後都不會那麼簡單,每一個人都代表了一個軍隊中的派系。
而達菲利亞今日的話便表明,他願意和沙恩霍斯特保持一種合作的姿態,甚至如果沒有意外的情況下,日後即便達菲利亞退下去,他也會發動自己的力量支持沙恩霍斯特衝擊那更高的職位。
一羣人隨後又在法蘭克福城外觀察了一陣便返回了駐地。
在普英聯軍的駐地之中,達菲利亞召開了一次軍事會議,而會議的內容便是關於法蘭克福。
法蘭克福的城防設施可不是蓋的,光是看着城牆上那密密麻麻的火炮和高聳的哨塔以及沸騰的火油便會讓人有一種遍體生寒的感覺。
而除此之外,三萬餘帝國軍和數萬法蘭克福的民夫也將法蘭克福城外的護城河生生的拓寬了近兩米,這不僅意味着普軍進攻法蘭克福的難度加大,同時意味着普軍在進攻法蘭克福的時候還需要時刻注意法蘭克福的內河艦隊的襲擊。
而法蘭克福的護城河,普軍自然是不可能在這些護城河上橫上樹木的,畢竟那裡就在帝國軍的眼皮子底下。
除了這些之外,法蘭克福人還在城外的一些土地上撒滿了火藥,那濃濃的火藥味即便是隔了數裡的距離依然能夠聞的清楚。顯然帝國軍是準備頑抗到底了,不然的話是絕對不會在城外的工事上撒上火藥的。
這些火藥除了能夠用來點燃以阻礙普軍的進攻之外還能夠讓普軍投鼠忌器。
要知道火藥可是易燃的,而這些撒了火藥的土地並沒有帝國軍士兵在防守,而一旦普軍士兵踏上了這些撒上火藥的工事,那麼帝國軍只需要遠遠的打上一顆炮彈便足以讓踏上工事的普軍變成悲劇。
帝國軍的這些小把戲雖然有些上不得檯面,但是畢竟對於戰事還是有一定影響的,因此普軍需要拿出一個方案來徹底解決這些存在的小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