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邊走,一邊聊着阿爾芒和瑪格麗特,聊着小說裡兩人第一次是如何相遇,直至最後瑪格麗特是如何悲慘的死去,王珂也不像剛開始那樣的羞澀和不愛說話,反而是越聊越興奮,小臉紅撲撲的,劉一飛對於文學方面的知識實在是讓王珂大開眼界,另外在同學中她根本就沒有找到過一個有同樣愛好的,讀了茶花女之後,她心裡也是有很多感觸,可是卻從來都沒有機會跟人傾訴,此時的劉一飛到完全成了她的傾訴對象,而且還能說出很多她以前沒有想到的問題,那種壓抑的釋放,也讓王珂的羞澀越來越弱,說話也是越來越多。.
劉一飛本來只想藉着這個話題吸引住王珂,誰知道這樣跟王珂聊起來,他也大起知己的感覺,這些年來雖然書看了不少,如此討論到也是絕無僅有,王珂的很多想法不免很是天真,但也總有她一些獨特的見解,讓劉一飛也是完全陶醉其中了。
微風輕拂,王珂的裙襬輕輕揚起,馬尾辮梢也是微微的擺動,嬌嫩的臉蛋紅撲撲的,明亮的大眼睛不時的向劉一飛看來,清澈之極,那種目光很純,沒有世俗、沒有戒備,劉一飛的靈魂似乎都被王珂的目光淨化了,多年的世俗,還有多年積累下來的那些負面情緒,在王珂的目光裡全都土崩瓦解,此時他就是一個少年,一個十七歲的清純少年。
玉米田枝葉搖擺,發出一陣陣沙沙的響聲,小路兩邊的野花競相綻放,淡淡的花香清幽撲鼻,一條小路,兩個推着車的少年,這簡直就像是一副輕鬆愜意的潑墨山水畫,輕鬆,愜意,這不正是劉一飛以前偶爾會嚮往的那種淡淡的鄉間風情嗎。
王珂只是一個毫無心機的少女,此時又被劉一飛的文學才華所吸引,而劉一飛到底也算是三十好幾的人了,在社會上也闖蕩了那麼多年,話裡話外的不着痕跡就從王珂的嘴裡問出了很多他想要知道的東西,當然這些東西對於王珂來說,那就是很平常的事情,當然也不會有戒心,但對於劉一飛來說,那就是相當的不平常了。
今天是一九九四年的五月七日,他正讀高二,今天是星期天,他們要回到學校裡住校,要在下一個星期六放學才能再一次回家了。
劉一飛突然想到了一個比較嚴重的問題,馬上問道:“這次期中考試你……怎麼樣?”劉一飛這句話問的比較模糊,即可以理解爲問王珂已經考的怎麼樣,也是可以理解爲問王珂準備的怎麼樣了。
果然說到了學習,王珂說的就比較自然了,“我也心裡有些緊張的,明天就要考試了,可是我感覺還有一些沒準備好呢,真怕考砸了。”
“呵……一次考試不能代表什麼,誰都會有發揮失常的時候,別把分數看的太重,你就會更好的發揮出來的。”劉一飛嘴上這樣說,心裡卻是在暗暗苦笑,明天就其中考試,竟然沒有一點時間留給他,這分明就是重生之後遇到的一個最大的悲劇。
悲劇如果遇到的多了,那悲劇就不能再稱之爲悲劇,那只是生活中的一部分了,劉一飛在前世已經遇到過太多的悲劇,期中考試這樣一個小小的悲劇實在是不值得一提,而且也不會影響他重生之後的發展。
不過重生本來就已經給他的命運開了一個金手指,不能說對未來予取予求,但最起碼也應該是一條康莊大道,可是好事還沒有什麼,先上來就是一個悲劇,不免讓他心裡也是感覺很不爽。
但這也不見得是一個壞事,先把自己的起點降低,就不會讓那麼多的人注意,到也可以低調的重新開始了。
“你這麼想的開?”王珂這時卻是詫異的問劉一飛,分數對於學生來說,那就是命根,除非是那種對學習完全不放在心上的學生。
“不想開又有什麼辦法,這一次我肯定要考砸的。”劉一飛笑笑,目光掃着身邊的玉米田,那種青翠看起來都讓人心曠神怡。
說到學習,王珂也不像剛纔那樣的靦腆了,又問:“你上學期期末考了多少名?”
“上學期期末……”劉一飛實在是想不起來那時自己考了多少名。
“我也忘了。”劉一飛呵呵笑了一下。
“自己的成績怎麼能忘?”王珂自然不信。
“那你先告訴我你考了多少名。”劉一飛以退爲進。
王珂臉上一紅,道:“我在班級裡面只考了第十,年級都出五十名了。”
“不錯呀。”四中雖然不是什麼重點高中,但年級前一百名也都是能走上二本的,顯然王珂也是一個好學生,劉一飛真誠的讚了一句。
“我都說了,那你到底考了多少?”王珂又問。
“我……都出一百以外了,還是不要說了,丟臉。”劉一飛笑笑。
“哦。”王珂到也並沒有再追問,出一百名那就不算是優等生了,劉一飛不好意思說那也正常,再要多問就是揭人家的傷疤了,所以王珂這時適時的住了口。
“一飛!”後面傳來了一聲大叫,把劉一飛和王珂都嚇了一跳,同時轉過頭去。
佟新豐,劉一飛的同班同學,也是他的死黨,外號“老牛”,黑燦燦胖乎乎的臉龐,小小的眼睛,一頭爆炸似的頭髮,上身花格紗衫,下面是淺灰色長褲,長的五大三粗,簡直就像一個日本的相撲選手,不過他卻是性格隨和,誰跟他開個玩笑的也從來不生氣,到真像是一頭性格溫順長相難看的老牛。
這傢伙大學畢業之後就是跑回家裡跟父母批發水果,據說也是賺了不少的錢,還自己買了車,也算小有一點成就,但兩人因爲沒在一個地方,也是很少聯繫了。
此時看到佟新豐,劉一飛到是倍感親切,一聲“老牛”就是脫口而出,很想跟這個傢伙來個擁抱。
不過佟新豐連車都沒下,瞄了一下王珂,然後對着劉一飛嘿嘿一笑,道:“好小子,佩服,我先走了。”然後腳一蹬就從劉一飛的身邊擦肩而過,一邊騎車還一邊回頭看,那臉上的笑容真是……說不出來的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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