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晶晶,這條高速公路將南湖省平江市和青萍市連接起來,平江是中原的交通樞紐,通過平江,北上南下東進,直至江浙一帶都暢通無阻。”馮一鳴指着面前這條已經通車的高速公路意氣風發。
一陣北風猛地掛過,張晶晶躲到男孩身後,長髮散落在潔白的圍巾上,馮一鳴捧起散亂的長髮,歸攏後用圍巾輕輕罩住。
張晶晶坦然受之,握着男孩的手取暖,笑着問:“這條青平高速公路通車,你這麼高興?”
“那當然。”馮一鳴眼神帶着一絲追憶,一絲嚮往,笑着說:“這條高速公路一通車,對青萍的經濟起到立竿見影的效果,再過一年,青萍到江河、新閘之間的三角高速公路通車,對整個北江省經濟發展都能起到不小的推動作用。”
當時在張長河面前隨口一說,馮一鳴並沒有抱着太強的信心,畢竟前世張長河和黃鞍鬥得你死我活,這條高速公路直到2004年才正式動工,2006年才通車,整整提前六年的通車給青萍帶來了連馮一鳴也想象不到的變化。
前世的青萍市一直到2005年才成立了名存實亡的開發區,區內的企業寥寥無幾,大都還是製衣廠、製鞋廠之類的技術含量比較低的工廠,而現在,管委會一把手的老爸前幾天還興致勃勃的在家裡誇口,今年計劃引進超過30家企業、工廠,到那時候,開發區那本來就不多的地皮恐怕都不夠用了。
馮一鳴轉頭遠遠眺望市區,這小半年來,市區裡已經多了不少家規模不小的賣場,酒店,甚至連洗浴中心都多了好幾家,很多酒店、洗浴中心,馮一鳴都可以確定是前世沒有出現過的,這條高速公路一通車,無數嗅覺敏銳的商人都察覺到了青萍市龐大的人口中蘊藏的市場潛力。
“晶晶,這條高速公路通車,以後你媽媽調到餘杭,你都不用到江河去轉火車了,直接從這邊就能去,還快了不少呢。”馮一鳴試着把話題轉到陸鈺身上,已經好幾次和張晶晶約好,都被陸鈺攪了局,不知道這次會不會也……
張晶晶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我媽媽沒回來,這次過年我和外公、外婆都去燕京,所以媽媽就沒回青萍。”
“那就好。”馮一鳴長吁了一口氣,拉着女孩的手,笑着說:“對了,晶晶,中午問你想去哪兒逛逛,爲什麼要來這啊?”
“不是剛剛通車嘛,就想過來看看。”張晶晶心不在焉的說:“我只是隨便看看,倒是你挺興奮的?”
這是自己重生後所做的,影響的人最多,影響力也最深遠的一件事,能不興奮嗎?說小點,是間接把老爸送上了管委會主任兼副市長的位置,說的大點,不僅僅是青萍,連同新閘、江河都會提前幾年從中收益,雖然自己只是起了個頭,但是好歹也有一份小小功勞呢!
馮一鳴乾笑兩聲,面色嚴肅的說:“晶晶你總歸不是青萍人,只是初高中六年在青萍讀書罷了,沒辦法理解一個土生土長的青萍人對這條高速公路的感情,幾百年前,降水河還能承擔水運,但是清朝中期,降水河的水位已經下降到無法航運的地步了,當時就有人拿李白的《蜀道難》來自嘲……”
“不想說就不要說了,盡在這胡說八道。走吧,我肚子餓了,回市區吃飯吧。”張晶晶有些無奈,交往了兩年,她早就瞭解馮一鳴的性情,但凡是認認真真、一本正經說出口的,基本上都是胡扯。
最關鍵的是張晶晶其實知道馮一鳴爲什麼這麼興奮,張長河當時爲了這條高速公路籌資,沒辦法從燕京那些胃口比較大的朋友拉投資,最後是通過陸菲的大哥牽線,和一家央企下屬公司達成合作協議的。
陸家大哥是陸菲、陸鈺的嫡親大哥,去年十一月份來青萍探望父母,曾經提起過這條高速公路的由來,當坐在一邊的張晶晶聽到“馮一鳴”三個字的時候,就想過等通車的時候要拉男友來看看了。
漫步走下階梯,張晶晶看了看身邊男孩,心裡有些佩服,有些疑惑,大舅將這條高速公路給青萍帶來的好處已經一一敘述過了,但是似乎並沒有剛纔馮一鳴說的清晰,看的久遠。
馮一鳴隱秘的向貌似路過的行人搖搖頭,從去年天豪夜總會事件後,但凡是出校門,他都會讓彭時年帶人跟在後面,現在彭時年和顧仁都被派到羊城去撐門面了,現在留在青萍的是彭時年另一個副手於海,青萍人,三十出頭,部隊轉業到青萍製藥廠的保安科,但是編制一直沒解決,後來在彭時年的慫恿下乾脆離職進了安保隊。
於海遠遠的輟着,搓了搓手,看着那對男女的背影有些羨慕,前面那位小老闆還真不是普通人,心思機巧、手段狠辣、家世顯赫倒也罷了,小小年紀就有這份產業,居然還熬得住性子呆在學校裡,還優哉遊哉的談着戀愛,聽說學習成績還挺冒尖!
走進電影院,居然還是去年就已經被吹上天的《臥虎藏龍》,當看到章紫怡被小龍撲倒的鏡頭時,馮一鳴轉頭看了眼面色緋紅的張晶晶,笑着低聲問:“好不好看?”
女孩不說話,只伸手捏住馮一鳴小臂,使勁一扭。
“嘶……”馮一鳴暗罵自己嘴賤,明知道張晶晶臉皮薄,還專門問這一句,真是去找虐。
“那個女演員漂亮不漂亮?”女孩有意無意的說。
雖然在嫁給汪頭條之前,這位天天緋聞纏身的尤物確實是馮一鳴這個屌絲前世的幻想對象,但他還是義正言辭的搖頭說:“頂多和你一個水平,如果你摘下眼鏡那就不好說了。”
似乎在黑漆漆的電影院中,沒有他人窺探的目光,張晶晶變的活潑了很多,輕輕撫摸着馮一鳴剛纔被扭傷的小臂,滿臉帶笑的小聲嘟囔:“算你識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