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託利奇卡等人在仰光外交部查看森川智之等人屍體的時候,幾名穿着夜行衣,幾乎沒有任何雷達反射波的跳傘人員悄悄降落到了仰光郊區的地面,迅速收起降落傘後,這個六人小隊迅速集合到了一起,將六套傘集合到一起後又把身上穿的衣服全都脫下來扔到了一起,其中一個人右手臂上噴出一團火焰,眨眼的功夫全都化成了灰燼,隨後六人身穿着最普通的緬甸民衆衣服,迅速消失在了郊區。
在託利奇卡等人的堅持下,衆人在天亮時分趕到了事發地點,此時遊行示威的人羣仍然沒有撒去,甚至還有越聚越多的跡象,看到核槍實彈的軍隊帶着“客人”前來,遊行示威的人們情緒看上去有些激動,手中的石塊、磚頭紛紛擲向趕過來的軍人們,託利奇卡等人並沒有成爲主要目標,甚至都不用刻意去躲避,看來這些軍人們已經引起了緬甸公民們的嚴重仇視,看着比難民強不了多少的示威人羣,託利奇卡的眼中有些溼潤,這是多麼可愛的人們呀,如果不是他們,森川智之又怎麼可能會遇害?他不遇害,又怎麼可能給天堂羣島動武的藉口呢?森川智之,你死的值了,真的,老闆一定會在心裡感激你的。
託利奇卡讓帶過來的幾位軍事和法務專家展開了現場調查,他自己則走向了正在拋擲雜物的示威人羣。
看到託利奇卡面色有些“傷心”的走過來,幾名示威者喊叫的聲音低了下來,向託利奇卡問道:“你是美國人?你們準備在我們把軍趕下臺嗎?他們這羣可惡的獨裁者,已經把我們的活不下去了,你就行行好,讓你們美國的軍隊開過來把他們打爬下吧。”
託利奇卡一陣錯愕,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幾人,心中是多麼的震驚,天啊,這個種族難道糊塗了嗎?就算是自己真的是美國人的話,一旦美國的軍隊開過來了,將來要想他們再離開那可就難了,怎麼如此簡單的道理他們都不懂呢?
可看着幾人身上有些破破爛爛衣不遮體的樣子,甚至一個個都是皮包骨頭瘦骨如柴的情景,他的眼睛有些溼潤的理解了他們,或許在他們心中只有一個聲音,那就是要活下去,要能夠讓家人吃飽,再也不用爲如何填飽肚子而發愁了吧?他們纔不會管什麼人去執政呢,只要能夠給他們帶來幸福的生活,在他們來說這又有什麼關係呢?反正他們只是最最普通的小老百姓,政治這種東西距離他們太遙遠了。
託利奇卡微微搖了搖頭,也幸虧這裡的人有那麼一兩個會說英語,否則與他們溝通起來都是個問題。“我是天堂羣島外務局長託利奇卡,我十分理解各位的處境,但我希望各位能夠通過溫和的態度來與現任進行協商,而不是用這種極端的態度,這樣對你們自己也並沒有任何好處。不過我今天來這裡的目的是調查我們的副局長森川智之死亡的事件,昨天晚上你們在這裡了嗎?有誰見到了當時的情景,能夠和我說說嗎?”託利奇卡也是沒辦法才這樣說,他的身邊還跟着緬甸軍的代表呢,如果託利奇卡公然支持示威者,那麻煩可就大了,當然託利奇卡很想這樣做直接挑起戰事的,可關鍵自己眼下只有幾十人還在人家的地頭上,他可不希望回去的是一堆屍體。
其中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皺眉看着託利奇卡,有些冷默的道:“天堂羣島我知道,你不幫我們難道我們還有義務來幫助你們嗎?我可是知道你們那裡全都是一羣有錢的資本家,如果你們能夠解決我們的困難,我可以幫助你來調查這件事情。”
託利奇卡微微皺眉道:“在我們方便和利索能及的前提下,我是十分樂意爲各位解決困難的,請相信我們天堂羣島的誠意。”
漢子死死的恨了託利奇卡身旁的緬甸軍人一眼,眼睛裡透露出無盡的仇恨目光,如果不是軍人手中正持着一把隨時可以要他性命的冰冷槍械的話,他可能早就帶人撲上去將對方幹掉了。漢子冷哼道:“那好啊,先給我們足夠的食物和水,我們這麼多人一天連頓飯都還沒有吃呢,你身後的這羣儈子手們連最基本的生活保障都不供應我們,我到要看看你們天堂羣島是不是也和他們同流合污。”
託利奇卡無奈的聳了聳肩,扭頭看了看身後方的幾名軍人,這纔回頭苦笑道:“我很想給你們這些援助,但首先我必須得調查清楚我的人是怎麼死的,我要知道事實的真相。”
另一個漢子冷哼道:“那還用問嗎?你們的眼睛都瞎了嗎?我們這些人手中的是什麼?你的人可是坐在小汽車裡,我們的石塊能夠造成與炮彈同樣的效果嗎,除了”
還沒等漢子說完,託利奇卡只聽到“砰”的一聲槍響,漢子的雙眼中帶着對這個苦難重視的留戀,睜着憤怒的雙眼直挺挺的向後仰去,頓時聚焦在託利奇卡面前的人羣出現了一陣騷亂,與此同時,託利奇卡身後的軍人向人羣怒聲呵斥着,託利奇卡不用聽身旁翻譯的話,也知道肯定是這些軍人在警告這羣示威人羣不準亂說了。
看到自己剛剛準備要問出來點什麼,緬甸軍人就立即殺人滅口了,託利奇卡着實被氣的七竅生煙,回頭紅着雙眼怒聲道:“你們這是在犯罪,他們只是平民,你們怎麼可以這麼瞞不講理?孫隊長,我要你保證面前這些人的安全,我要換個安全的地方與他們談話。”
被煥作孫隊長的特戰小隊隊長立即率領一個班成員,拿着手中的槍支將剛纔說話的漢子等人保護了起來,槍頭直指剛剛開槍的緬甸軍人,雙方的軍人都有些火大,一方在展開正常的調查時評價遭到滅口,另一方明顯被這羣外來的軍人指着自己的腦袋極其不爽,如果不是外交部要求他們不準首先向這羣外來者開槍的話,恐怕這幾十名戰士們早就將託利奇卡等人幹掉了。
緬甸外交部的隨行副外長趕緊道:“冷靜冷靜,請大家一定要冷靜。託利奇卡副市長先生,你這樣做讓我們很爲難,我們的人已經將調查結果給你們了,證人你們也問過了,可你還是堅持要到現場來查看,可如今你卻爲了這羣示威者將矛頭指向我們,我希望你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託利奇卡心中正在窩着火,聽到這話當即回道:“解釋?這有什麼好解釋的?我只是想再調查一番罷了,事情就是這麼簡單,我才只是尋問了幾句話,甚至我還沒有問到關鍵部分你們的戰士就殺人滅口了,我不得不懷疑你們提供結果的真實性,因此,這件事情我們不會善罷干休的,除非讓我們儘快查明真相,我們老闆給我的要求是在今天晚上8點前得到準確的結果,聽明白了嗎?是準確的結果。”
緬甸外交部的副外長也是憤怒異常,原本以爲天堂羣島剛剛成立不久,就算他們再有錢也不敢得罪自己一個國家的,可沒想到他們的態度居然如此強硬,頓時氣道:“準確的結果嗎?好,我告訴你,你們的副外長在公開場合支持叛亂的民衆,甚至還和判亂者大搖大擺的在外遊說,你認爲你們沒有任何錯誤嗎?”
託利奇卡眯起眼睛來恨聲道:“郭丁倫副外長先生,你要爲你說過的任何話負責。同時,我得提醒閣下,我們的森川智之副外長可是受你們的邀請纔來訪問的,而不是受你們所謂的什麼其他人。”
郭丁倫冷哼道:“當然,我說的就是事實,如果你們不承認的話,回頭我們可以將證據提交給你們,好了,現在請你帶着你的人立即回到給你們安排的賓館,否則我們很懷疑你們此前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託利奇卡冷哼一聲,回頭看了看剛纔與自己說話的漢子,見他眼中充滿了渴望被援助的光芒,託利奇卡無奈的衝着他搖了搖頭,輕嘆一聲,揮了揮手道:“孫隊長,繼續保護我們自己的人,我們只是來調查真實結果的,並不是來開戰的。郭丁倫副外長先生,我可以不去詢問這裡的人羣,但我們必須對整個現場進行重新勘察,哼!”說完話,託利奇卡不再理會這位態度與他同樣強硬的緬甸副外長,走向了正在調查的同行人員。
仰光市內某條小巷中,正有幾個身穿普通老百姓衣服的壯漢在慢慢悠悠的走着,看到前方有一處有些破敗的院子,其中兩個豪不猶豫的直接推開院門走了進去,剩下的幾人則迅速的分散到了周圍,看似隨意的坐了下來,但熟悉他們的人卻知道,他們隨時都可以對來自四面八方的敵人展開攻擊,他們佔據的幾乎都是最顯要的防守要地,進可攻退可守,一看就知道是專業級的人士。
兩名大漢進入院子後,裡面立即迎出來了幾個人,有些警戒的看着剛進來的二人道:“你們是幹什麼的?家裡的主人外出了,你們有事兒過幾天再來吧。”
其中一名大漢着熟練的緬甸方言道:“別誤會,我們是來幫你們解決麻煩的,你們的民族英雄昂山素姬女士現在的境況可不怎麼妙,如果你們想救她的話,最好能夠與我們好好配合。”
幾人大吃一驚,猛的從身後掏出來自制的土槍和兩把五四式手槍,只是任何一把槍看上去都是鏽跡斑斑的,明顯已經很長時間沒用過了,也或許者是他們從不知道哪裡偷回來的,緬甸軍對全國境內的槍支管理同樣嚴格,當然與天堂羣島相比還是差得太遠了。大漢的一句話讓幾人無不有些驚慌失色,小心謹慎的拿槍指着二人,其中一個皺眉道:“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別想讓騙我們去上當。”
兩名大漢絲毫沒有驚慌,還是剛纔開口說話的大漢道:“我們是佛祖的弟子,是來解救你們的,當然,最先需要解救的應該是昂山素姬女士,我想你們也不希望她一直被軍方關押着吧?你們這裡誰能夠做得了主,最好能夠讓他來和我談一談,請相信我,我並沒有任何惡意。”
幾名身穿貧窮衣服的老百姓,仔細打量了兩名大漢一番,見他們除了身材比自己這些人強壯一些外,並沒有任何突出之處,甚至把他們扔到人堆裡去都不一定能夠找得出來他們,掃了幾眼他們的身上,也沒有見他們的身上有武器的模樣,其中一個大漢揮了揮手,頓時從他身後站出來四個漢子上前開始搜查兩個突如其來的同人。
幾秒鐘後,四個漢子均搖了搖頭表示二人的身上沒有任何武器,除了一部電話外再無他物,甚至窮的連一毛錢都沒有。
見沒有什麼威脅,漢子這才放下了手中的手槍,但還是驚異道:“你們到底是誰?要見我們盟主幹嗎?我可不相信你們會那麼好心是來救我們盟主的。”不錯,這個豪不起見的小院子正是民主聯盟的一個據點,但也僅僅只是一個並不是太重要的據點罷了,真正核心的據點根本不可能在這裡,但真正的據點周圍早就被軍方的人24小時監控起來了,又哪裡是那麼容易就可能進去的。
高大的漢子微笑道:“我說過我是佛祖的弟子,深知你們正在爲了自由、民主而戰,佛祖看到了你們的無助與貧窮,看到了你們的困境與磨難,是你們的虔誠感動了佛祖,因此這纔派了我們前來解救衆生,如果你們實在不樂意的話,我們也不勉強,但將來請不要後悔你們今天的決定。”說罷漢子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準備離開。
在他走出去幾步後,站在屋門口的幾個漢子中的一個突然開口道:“請等等,不是我們不相信你們,只是我們已經受夠了敵人的詭計多端,我們已經有太多的兄弟姐妹死在了他們的手上,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先到屋裡來坐坐,我們的副盟主出去辦事了還沒回來,估計要到下午才能夠抽出時間來見您。”
高漢扭頭看了衆人一眼,微微點了點頭轉身在衆目睽睽之下,經過了層層的包圍走進了屋子裡,看上去沒有一絲的擔憂與緊張,當然,如果機器人也有感情可以享受到緊張的話。
託利奇卡等人利用了整整一個上午這纔將整個現場調查了一番,再次與郭丁倫副外長交涉了一番後,仍然沒有取得與遊行示威者們直接對話的權利,託利奇卡等人無奈的跟在郭丁倫等人的身旁回到了外交部爲自己臨時準備的酒店裡。
中午的飯吃的也有些索然無味,一來是這裡的飯的確沒法與天堂羣島上相比,二者通過一上午的調查發現的確是軍方的火箭筒造成的車子傷,這一點無論是現場的痕跡還是殘留在現場的彈片和焚燬的汽車都可以說明這一點,甚至還可以看到他們救人的痕跡,但託利奇卡總感覺這裡面有什麼古怪,如果說森川智之公開支持示威遊行者的話,那純粹是扯蛋,這種沒有任何好處的事情,森川智之做爲有着豐富經驗的外交官,他又怎麼可能會做得出來?而且在沒有取得任何好處條約的情況下,他更加不可能會有這樣的舉動了,就算是他有取得好處的約定,那他也會第一時間彙報給老闆知道,等着老闆拿出具體的行動措施纔會站出來呀,除非他的腦袋被驢給踢了。而且那位陪同森川智之的副市長,可是屬於軍方的人,就算是軍方的人有叛徒,那他們也不應該牽連到外人吧?尤其從事發到自己這些人趕到現場,經過了近10個小時的時間,這麼長的時間軍方的人要想搞鬼的話,完全足夠了。
現在託利奇卡越來越相信這中間有問題了,在軍方的人刻意製造的現場裡要想調查出來真相那是不可能的了,而且託利奇卡等人第一時間就與已方的倖存者取得了聯繫,也取得了他們的口供,雖然經過與軍方所說的相差無比,但卻可以證明森川智之絕對沒有任何不妥的言詞。
託利奇卡寧願相信這一切只是意外,畢竟緬甸軍方已經不止一次向示威人羣開火了,或許這一次也只是森川智之比較倒黴正巧遇上了這事兒罷了,當然就算如此的話,託利奇卡也必須要緬甸軍方給自己一個交待,不能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要想將支持示威者這種屎盆子往天堂羣島上扣,無論是自己還是老闆都不會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