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蛋站在張呈棟家的院外遊蕩了好一會，在別人眼裡像是在看着蘇凡停在門口的車，好一會他見周圍沒了人才走進了院子，進了屋之後就看到張呈棟和蘇凡盤腿坐在臨近門口臥室的炕上聊天，兩人都看到了二蛋，蘇凡就微微一愣，張呈棟卻是呵呵一笑，他從小就看着這小子長大的，二蛋的心思他多少都能瞭解一些。
“來了啊。”張呈棟就從炕上跳了下來。
“張叔，”二蛋進了臥室站在地中間就呵呵笑道，“我是來道歉的。”
“道歉就不必了，”張呈棟拿起一根菸扔了過去，“以後別亂說話了，沒有的事被你這麼一說也成了真的。”
“我知道錯了。”二蛋接過煙點着了之後，就看了眼坐在炕裡邊沒動的蘇凡一眼，然後笑着說：“姑父好，剛剛是我不對。”
蘇凡見他這模樣就笑說：“算了，誰也沒吃虧，都過去了，咱們就都忘了吧。”
二蛋一見蘇凡這樣說就忙點頭，剛剛蘇凡打他的那下可是用了全力，就是現在臉上還微微有些疼呢，心裡雖然有些記恨但表面上還是笑着坐在了炕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聊這又聊聊那，最後在問出蘇凡是鶴鄉市的一個小民警之後才安心的離開。
二蛋一走張慧敏就和嫂子孫亞莉從隔壁的臥室走了進來問道：“二蛋來幹嘛了？”
“道歉來了。”張呈棟就笑笑說。
“他這還還出息了呢！”孫亞莉撇撇嘴。
“出息啥，這小子才鬼道呢，他是怕他爺爺退休了咱們以後找他麻煩。”張呈棟穿上鞋就從櫃子裡拿出麻將，然後又說道：“咱們玩幾圈？”
蘇凡就點頭，來了這不是待着聊天就看那只有兩個頻道的電視節目，這一天真是閒的要死。不過這張呈棟一家倒是挺悠閒的，或許也是他們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四人坐在一起，打了八圈麻將，賭注不大，只是五毛大小，到結束蘇凡還是贏了有一百塊，不過輸的卻不是張呈棟夫妻兩人，三家都贏，只有張慧敏一個人輸。
晚飯時間張明明才帶着楊麗嬌回來，兩人都是滿身的雪，還都是滿頭大汗，張慧敏就苦笑着問道：“你們這是去哪瘋了？”
“小姑，我們去水庫玩了，那好深的雪呢，”張明明一邊掃着身上的雪一邊說道。
“挺好玩的，”楊麗嬌就跟着說道：“那邊還有不少的冰窟窿，還有人在釣魚呢！”
“那可得小心點，那刨冰窟窿釣魚，被雪蓋上你們可是看不到，小心掉下去。”張慧敏就擔心的說道，“明天可不能再去玩了。”
“嗯，不去了。”楊麗嬌就聽話的點頭。
張呈棟剛剛從外面進來，手裡擡着一箱瓶裝啤酒，放在廚房之後就問道：“明明，你們是不是去水庫了？”他買東西出來時就看到女兒和楊麗嬌從東邊往回走。
“嗯。”張明明就點頭。
“下次可不能再去了。”剛剛他去買啤酒時就聽人說後車村有一家的孩子昨天就那水庫掉冰窟窿裡淹死了，張呈棟這一說，張明明就說道：“怪不得，今天人那麼少呢。”
一家人圍坐在飯桌上之後，張呈棟還是囑咐了一下自己的女兒，張明明就
笑着說：“爸爸，我掉進去也淹不死呢，你忘記了，我會游泳的。”
蘇凡聽了就笑道：“現在的水溫很低，你掉下去就抽筋了，冬季衣服還這麼厚，沾滿了水很重，就是會游泳也沒用了。”
“真的嗎？”張明明就問道。
“聽你小姑父的沒錯。”孫亞莉這時也開口道。
張明明這才點頭乖乖的吃飯，晚飯時蘇凡喝了一瓶啤酒，張呈棟酒量好，一個人喝了四個。
都收拾完之後一家人又要打麻將，就見有人跑進了院子喊道：“張主任，不好了，出事了，不好了……。”
張呈棟見來人是他家鄰居就問道：“老鄭，你這是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二蛋子掉冰窟窿裡了。”這老鄭喘了一會說道。
“咋個回事？多久了。”張呈棟聽了就急忙問道，“現在人在哪？怎麼樣了？”
“有幾分鐘了，怎麼樣了還不知道呢，鄉里已經有人去救了，不過這黑燈瞎火的也看不到啊。”老鄭就說道，“我這來也是想找你的，看你家門口這車頂上有大燈就想着能不能過去給照個亮。”
蘇凡聽着就已經穿上了衣服，“走吧，救人要緊。”
兩個小女孩也要跟着去看，張呈棟就吼道：“那亂糟糟的說不定還得看到死人，兩個小孩子過去幹嘛。”兩人這才乖乖的坐在屋內，陪着各自的媽媽。
等蘇凡開着車子三人來到水庫的時，這邊已經聚集了好多人，都拿着鐵鍬和鐵鎬在那邊刨着，看這樣子還沒找到人呢，蘇凡就將車子停在了能照到冰面的位置，開了車頂的大燈，這大燈還是他在王彤那次開車被砸之後，被省城的修車工忽悠後安裝的，一直也沒用過，沒想到在這倒是用上了。
“怎麼樣，找到人了嗎？”幾個人下了車就走了過去，石玉海和他兒子都站在那裡傻傻的等着，二蛋媽在一旁哭哭啼啼的。
“還沒呢。”鄉里來幫忙的人就說道。
“這得有人下水去找啊。”這時張呈棟就說道，“這隻刨冰面也沒什麼用啊！”
“誰會水啊？”這時石玉海聽了就喊道，可是即使會水的人這個時候也是不敢下去啊，零下三十度的天氣，這水溫也是差不多，人要是下去就得冰的抽筋了。
見沒人答應，石玉海就跪在了地上，“求求你們了，誰要是會水就去救救我們家二蛋吧！……”
蘇凡嘆了口氣回頭看了幾眼，然後就低聲跟張呈棟說道：“大哥，要不是我去試試？”
“你可別逞能啊，這可不是兒戲。”張呈棟就說道。
“我以前也參加過冬泳。”蘇凡就笑着說，他說的是事實，可是那都是後世時候的事了，再說那時候的天氣也沒有現在冷。
“你可要想好了。”張呈棟就說道。
“大哥，你去問問有沒有繩子。”蘇凡說着就轉身就上了車，然後開始脫衣服，在等蘇凡從車上下來時他身上已經只剩下一條平角短褲了。
蘇凡在邊上簡單的熱了身，然後用雪在身上搓了一會，將繩子這邊綁在車頭的保險槓上另一端系在自己的身上，然後就緩緩的從二蛋落水的地方下了去，初一入水蘇凡就感到刺骨的冰
冷，二蛋落水的地方就在岸邊不遠處，據瞭解這邊的最深的地方也才三米左右，不過考慮到二蛋落水後可能會掙扎很久，會偏離落水的位置。蘇凡適應了水溫之後就潛了下去，到底時摸了一會沒有發現，就上來換了口氣，然後又潛了下去，反覆了三四次之後蘇凡才摸到了類似羽絨服的東西，可是卻沒有人，於是蘇凡再次上來，並且將二蛋白天穿着的黑色羽絨服扔了上來。
衆人一見蘇凡找到了衣服就都歡呼了起來，蘇凡已經在冷水裡有十分鐘了，這個時間距離二蛋落水已經有四十分鐘的時間，就是能找到怕是也沒什麼希望了，蘇凡考慮自己身體還吃得消，就再次淺了下去，這次他潛下去的地方比較遠一些，就在剛剛摸到羽絨服不遠的位置，剛一到底他就摸到軟軟的東西，似乎是人的腹部位置，蘇凡就拉了一下，結果那個東西比較重還會跟着自己在動，蘇凡就摸了一會，正好摸到了頭髮，他已經斷定這是二蛋了，於是蘇凡就解開身上的繩子系在二蛋的腰上，自己這才潛了上去，這時的蘇凡體力已經透支了，被人拉了岸之後，就被張呈棟用他身上的羊皮大衣裹了起來，這時二蛋已經被人用繩子拉了上來，蘇凡也不管自己的身體還發抖就再次走了過去，簡單的急救措施，幾分鐘之後二蛋才吐了幾口水出來，哼了兩聲。
衆人見二蛋沒死又都歡呼起來，蘇凡這次是真的沒了力氣了，被張呈棟扶上了車。二蛋也被石玉海一家人送上了鄉政府的吉普車往縣城醫院送去。
當蘇凡被張呈棟和老鄭兩人扶進屋子的時候，張慧敏就怔了一會然後問道：“哥，蘇凡他怎麼了？”
“沒事，沒事，脫力了。”張呈棟就安慰道，然後又囑咐老婆去熬薑湯。
蘇凡只是感覺有些乏力，倒是沒有感覺很冷，但是他還是被扶上裡屋的火炕，捂上了厚厚的棉被，躺在炕上蘇凡見張慧敏撅着生氣的模樣就微微一笑：“你應該高興纔是，你家老公我剛剛可是救活了一條生命。”
聽蘇凡這麼一說，張慧敏就忍不住嗚嗚的哭了起來，“你怎麼不問問我啊，若是你出了事，我和肚子裡的孩子可怎麼辦？”
蘇凡伸出一隻手就握住張慧敏的小手說道：“放心，你老公我身體好着呢。”
“快蓋上，彆着涼了。”張慧敏見蘇凡把胳膊伸了出來，就忙又給他塞了回去。
蘇凡就無奈的苦笑着，說道：“以前我可是經常冬泳的，只是好久沒遊過，這纔有些乏力的感覺。”
“下次不許你這樣了。”張慧敏趴在蘇凡的耳邊說道。
蘇凡剛要去吻張慧敏就被敲門聲驚了一下，然後就見孫亞莉端着薑湯走了進來，將碗放在蘇凡頭頂的木凳上之後就說道：“你也真是的，這事怎麼能亂來呢，要是出點事怎麼辦？你大哥也是的，他就由着你亂來。”
蘇凡就尷尬的笑着，不過想想兩人的擔心也是對的，自己若是出了意外，張慧敏和她那肚子裡的孩子以後還不知道該怎麼生活下去，況且他還有家族重擔，還有未婚妻，他愛着的以及愛着他的女人，還有可愛的女兒，若是他發生了意外這些人該多麼的傷心，想到這些人這些事蘇凡就笑着說道：“慧敏，以後我堅決不頭腦發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