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凡看着張曼華的背影心裡很不是滋味，五味瓶打翻了一樣，雖然現在生活稍微好了一些，可是外表光鮮的房子裡家用電器卻是幾乎沒有，洗衣機沒有，就別提電視和冰箱了，自己的家裡更是可憐只有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
想到張曼華和秦彤身上的衣服也是很久之前的款式了，和自己的一樣都磨得起了毛邊，怕是都很久也沒添一件新衣服了吧。雖然畢業學校分配了工作，這樣的工作也只能養自己一個男人，可對自己有着知遇之恩的秦家母女如何報答呢，蘇凡閉着眼睛思考了很久，在心裡默唸道：“我應該做些什麼，讓三人的生活從此好起來，即使不大富大貴，也要豐衣足食不再用爲生活所迫吧。”
想到這蘇凡不禁露出了一絲笑容，轉而又陷入了沉思，這個年代做什麼賺錢呢？
蘇凡還在思考時秦彤已經拎着一塊三斤左右的肉走進了屋內。
“媽媽，我回來了。”秦彤把肉一舉，拎到張曼華眼前的位置。
“嗯，快放那吧，洗洗手進去和你小凡哥聊聊天去。”張曼華一邊切着土豆片一邊說道。
“嗯，”秦彤轉身就向屋內走去，待到門口時又回頭問：“媽媽，做什麼好吃的呀？”
“鍋包肉。”張曼華也不看自己的女兒繼續切着土豆。
“呀，太好了，好久沒吃到了呢。”秦彤歡笑着跑了出去。
“蘇凡哥，蘇凡哥，你在想什麼呢？”秦彤似乎是忘記了下午時蘇凡不認識她的事了，站在蘇凡面前睜大美麗的眼睛看着他。
“彤彤回來了？”蘇凡被打斷了沉思。
“蘇凡哥想什麼事情那麼認真啊？”秦彤坐在沙發上扭頭問道，模樣十足的可愛。
“想着怎麼讓咱們的生活好起來呢。”蘇凡伸出手指在秦彤堅挺的鼻尖上颳了一下。
“那想到了嗎？”秦彤很是好奇眨着眼睛問道。
“還沒。”蘇凡苦笑了下搖搖頭。
“我幫你想想吧。”秦彤學着蘇凡的樣子將兩隻胳膊肘放在膝蓋上，兩隻小手託着下巴很認真的思考起來。
蘇凡看了秦彤的可愛樣子不禁莞爾一笑，即使生活的不富裕，有這樣的人陪着也是幸福的啊，可是自己又怎麼忍心讓關愛自己的人受苦受累呢。
“呀，蘇凡哥，我想起來了呢，我有個同學的爸爸媽媽好像就是在那個黑水市裡和外國人做生意呢。”秦彤說完抿嘴微笑盯着蘇凡看，似乎是在等着蘇凡表揚她。
“和外國人做生意？”蘇凡忽然眼前一亮，“彤彤你真是聰明啊，來親一個。”蘇凡很是興奮的在秦彤柔嫩的小嘴就親了一下。
“呀！”秦彤被蘇凡突然的親吻驚住了，嫩白的笑臉一下子變成通紅的蘋果。
蘇凡的興奮勁一下子也過了頭，他剛剛親秦彤時居然把她當成了後世的女友白曉曦，看着秦彤紅彤彤的臉蛋，蘇凡卻是尷尬的也紅了臉。
“彤彤，哥哥剛剛太激動了，是哥哥不好。”兩人沉默了一會蘇凡才開口道。
“嗯，沒什麼的，沒什麼的，”秦彤嘴上說着沒事，心裡卻是美上了天，從她十二歲時她就開始喜歡這個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哥哥了，上初中高中時候雖然有很多男孩追她，可是她的心裡覺得誰都不如她的蘇凡哥好，蘇凡上了師範學校之後，兩人也開始通起了信，信裡秦彤也都模模糊糊的將自己的愛戀表達了出來，卻是一直沒有等到蘇凡的表態，這下被蘇凡興奮的吻了一下就別提有多幸福了。
“彤彤，再說說你同學的父母，在黑水市裡他們都做些什麼生意？”蘇凡再次問起秦彤關於黑水市裡邊貿的事情，他多少還是瞭解的，蘇聯即將面臨解體，頂多還有一年半的時間這個龐然大物就要分崩離析了，蘇聯國內輕工業產品的生產根本達不到民衆的日常生活所
需，蘇聯國內生活物資急劇匱乏，這時候不撈上一把更待何時，蘇凡越想就越是興奮。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呢，”秦彤抿了抿嘴，“那個男生可討厭了呢，總是跟在人家屁股後面追着人家，我也只是無意中聽他說起的。”
蘇凡這才明白，原來是個男生追求秦彤，爲了顯示自己家裡的良好經濟基礎才和秦彤說的啊。不過即使不瞭解他們做什麼，自己也知道蘇聯那邊現在缺少什麼，凡是吃的喝的用的，就沒有他們不缺的。不過唯一的難題難住了蘇凡，他沒有本錢。
吃過晚飯，蘇凡和秦家母女二人又聊到很晚這纔回了隔壁，火炕上張曼華已經爲他鋪好了被子，一個人躺在陌生的地方心裡有些空牢牢的，但也只是想了會如何湊到本錢就呼呼的睡着了。
天剛剛亮時，蘇凡就起牀了，後世的生物鐘居然在這一世的蘇凡身上體現了，四年警校的生活使得他的生活極爲有規律，洗臉刷牙過後，他就來到院子裡開始鍛鍊身體，簡單的運動了半小時之後蘇凡坐在院子裡休息了會，正準備進屋時忽然看到大門邊上的青磚房的門上上着鎖，鎖已經很老了，很古老的那種鎖，蘇凡也只在古裝電視裡見過這樣的鎖頭，他的好奇心頓時大了起來，昨天秦彤給他的鑰匙裡只有兩把，一把是大門的，一把是房門的，可根本沒有開這把鎖的鑰匙。
蘇凡想着這古老的青磚房裡能裝些什麼東西，就輕輕的在鎖頭上拽了一下，沒想到由於年久鎖頭居然一下子從門上脫落了下來。蘇凡只是怔了會就推開掛滿了灰塵的木門。
青磚房不大一打眼看去只有二十坪的樣子，房間裡有順序的擺着一些書架，上面擺滿了書籍，書籍上面落了很厚很厚的一層灰已經將書的名字都遮擋的嚴嚴實實的。
蘇凡進門用手抖了下連在一起的蛛網上的灰塵，然後小心翼翼的走了一圈，青磚房內除去六個書架之外就只有角落裡的一張小木桌了，桌上只擺着一隻筆筒，筆筒裡的幾隻毛筆和一隻鋼筆。
木桌下邊有個小櫃子，蘇凡輕輕一拽門就開了，櫃子裡只有一個小罈子，他從裡邊拿出小罈子，放在桌上，用手擦了下灰塵，將壇口打開，裡邊卻是空無一物，蘇凡不由得一陣失望。
將罈子放在桌上，蘇凡就又蹲下去看櫃子裡還有沒有什麼東西，他是多麼希望櫃子裡有個暗格什麼的，一打開能看到些什麼寶貝之類的東西，可是一番搜尋下來他失望了。書架的書籍也都是一些這個時候常見的，什麼外國名著了，中國古代和當代的一些名著，這些蘇凡一點也不敢興趣，唯一有些興趣的就是古代的那幾本類似金瓶梅的禁書和一個類似古代春宮畫的小冊子。
蘇凡將這幾本書上的灰都掃了乾淨然後拿進了後屋的臥室裡，又關上了青磚房的門。
躺在炕上看了翻看了會卻是覺得煩倦，古文這類的書任誰看去都會很讓人頭疼的，更何況是語文從小就不好的蘇凡了，倒是那本春宮小畫冊畫得惟妙惟肖，讓他愛不釋手，可是越看就越是難過，下面不聽話的小兄弟就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要是白曉曦還在多好！”蘇凡嘆了口氣扔下春宮畫冊。
“小凡，怎麼不多睡會這麼早就起牀了？”蘇凡還在嘆着氣的時候張曼華已經從隔壁走了進來。
“習慣了，上學時候每天早操都這個點。”蘇凡也坐了起來將張曼華讓到炕邊坐下。
“早睡早起是好事。”張曼華笑着說，“咦？這是什麼？”她已經拿起了剛剛蘇凡翻看的春宮小畫冊，翻了兩頁就紅着臉又扔到了一旁。
蘇凡也是一陣尷尬，看着張曼華有些侷促的搓着兩手就低聲道：“早上起來時在前邊的青磚房裡找到的。”
張曼華紅着臉擡起了頭看了眼蘇凡，心裡想：“孩子現在已經是大人，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什麼
都不顧的就往人家屋裡來了。”
“你進去了？”張曼華沉思了會兒纔回頭朝窗外看了眼。
“嗯。那鎖我一碰就掉下來了。”蘇凡看到張曼華的表情似乎有些不正常，以爲自己進去的是青磚房是她存放的書籍，卻不知道張曼華依然爲剛剛不小心看了春宮畫冊而苦惱呢。
“阿姨，那裡的書是您的？”蘇凡張開問道。
“怎麼會是我的呢，那都是你爸和你媽的東西，自從他們走了之後就一直鎖着了，十幾年都沒人進去過了。”張曼華微紅着臉嘆了口氣，轉身站了起來說：“小凡，我做了早飯一會過去吃吧。”
“謝謝阿姨。”蘇凡看着張曼華搖着曼妙的身姿走出了出去對着背影說道。
換好了衣服之後蘇凡來到秦家，秦彤仍然懶在牀上不肯起來。
“彤彤她自從高考之後就沒早起過，咱們不用管她，先吃吧。”張曼華將筷子遞給蘇凡。
“好。”蘇凡端起碗喝了一口小米粥，這纔想起剛剛張曼華說的話就問道：“彤彤高考考的怎麼樣？”
“咳，別提了，彤彤就不是學習的料，幾科加在一起纔打了二百分不到，可把我愁死了，想讓她複習繼續考吧，她還不想學了，想讓她出去工作吧還怕給耽誤了。”張曼華又是深深的嘆了口氣。
“阿姨，你現在做什麼工作呢？”蘇凡不再說秦彤的事，轉而問起了張曼華。
“還不是在供銷社裡混着，”一想到自己的工作張曼華就挺愁的。“咳，不提這個了，吃飯吧。”
“阿姨，工作不順心嗎？”蘇凡繼續問着。
“倒不是不順心，每天也不累，就在那一坐，來顧客了就賣點，沒人來就和同事聊聊天，挺輕鬆的就是工資太少了。”張曼華愁眉苦臉道。
“阿姨，其實我昨晚想了很久了，覺得現在還是自己做生意最賺錢了，雖然現在累一些，等發展起來之後就不用這樣親力親爲了。”蘇凡把昨晚想好的事情和張曼華說了出來。
“和外國人做生意？”張曼華蹙眉疑問道。“我可不會說外語。”
“我會啊，阿姨，”蘇凡後世裡初中高中學的就是俄語，爲此他還抱怨了很久。“其實這個語言倒是其次，現在唯一缺少的就是本錢，要是有了本錢就什麼都好說了。”
“做什麼？”張曼華忽然眼前一亮。“需要多少本錢？”
“現在蘇聯那邊生活物資極爲缺乏，我們可以從本錢最小的東西開始，就像一盒火柴到那邊也能換來很多東西，他們有的鋼材，汽車零件，木材，都是我們缺乏的，而我們有的東西都是他們沒有的……。”蘇凡有條不紊的說着後世從書上看來的東西。
“聽你這麼說好像真的能賺錢呢！”張曼華蹙眉思考着，美麗的臉孔因認真而更加的美麗。
“肯定賺錢的，過上兩天我得先去黑水那邊去看看，考察下市場。”蘇凡看了眼張曼華喝了粥又說道。
“嗯，那你分配工作的事怎麼辦？”張曼華睜了眼睛看着蘇凡。
“一個鄉下小學教師也沒什麼值得可惜。”蘇凡輕鬆的笑笑。
“那好吧，阿姨這裡攢了些錢是要給彤彤結婚時候用的，還有你爸媽的走後政府發的撫卹金和每個月的生活費都一齊給你，加起來能有兩三千塊吧。”張曼華猶豫了會又下定決心。
“阿姨，你就不怕我賠了？……”蘇凡還沒說完就被張曼華用筷子打了一下。“還沒做呢就說賠錢。”
“阿姨，我開玩笑呢。”說完蘇凡嘿嘿一笑。
“反正彤彤的嫁妝錢我是給你了，以後若是賠錢了我就找你。”張曼華見蘇凡開着玩笑也就隨口一說。
“啊？”蘇凡張大了嘴，不過很快他就笑了說道：“阿姨，我會讓關愛我人都幸福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