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凡知道陸羽不會跟他說謊騙人,既然省委省政府都已經介入這事他也沒必要繼續深究下去,只要陳海洋伏法,民憤平息,事態緩和就好。當然即使他想參與進來江南省委省政府也不會高興,怕是自己固執的想要繼續追究蘇宏晟也會跟自己翻臉,爲了一個陳海洋不值當。
蘇凡在大體上看完,拿着資料說道:“我去複印一份,就不打擾陸廳長工作了。”
陸羽點頭跟蘇凡說哪裡可以複印,看着他出了辦公室,心想督察局不介入這事最好。
蘇凡複印好之後又親自將資料給陸羽送回,這才轉身上了頂樓的會議室,將資料拿在手裡仔細看了一遍,見除去陳海洋的處理這一塊有欠妥的地方,其他地方都沒得錯挑,又將資料遞給曲亮說:“你們先看看,等明後天雨停了,我們下去看看臨安百姓對此事的看法。”
曲亮接過翻了兩眼,輕笑道:“原來那司機說的不是傳言啊。”
蘇凡淡淡一笑道:“傳言雖然未必都是真的,但多數是來源於現實生活,沒有的事不會有人亂傳,當然居心不良的人除外。”
午飯時陸羽在省廳食堂招待了蘇凡等一行人,席間衆人是相談甚歡,陸羽還相約蘇凡等人週末共遊西湖,蘇凡一行人都已經遊玩過,自然沒道理再去轉一圈,笑着說:“昨天初到錢州,我們就已經領略了西子湖畔美景,週末就不打擾陸廳長和家人共度了,我們自行安排。”
蘇凡直接拒絕,陸羽也不好說什麼,心裡也沒覺得丟了面子,吃過午飯陸羽又安排招待所給衆人休息之後再去工作,這次蘇凡倒是欣然接受。
從京城出來已經近四個月時間,蘇凡也想盡快結束手上的工作回京,其餘幾個小組的工作倒是已經提前結束,幾乎每個小組都有建樹,雖然沒有什麼大案,但從小的方面也看出很多問題,無論是蘇凡這一組還是其他幾個小組這幾個月時間都沒有白白辛苦。
蘇凡一衆人忙了一整天才將數據看完,在省廳食堂吃過晚飯,蘇凡與衆人一起回了賓館,蘇凡跟幾人聊了一會兒便開着秦彤的奔馳車,在柳舒的注視下出了酒店。車纔到北山路還沒進秦彤的院子,蘇凡就接到蘇宏晟的電話,要他晚上過去有些事情要當面跟他聊聊。
老子有請蘇凡自然不會拒絕,給秦彤打了電話之後便轉身往省委大院開去,由於車子是秦彤的,她經常出入省委大院,倒是沒有人攔着蘇凡,剛停在蘇宏晟的一號樓門口,蘇凡忽然接到趙安的電話,便站在院外接起電話。
趙安跟蘇凡說那家人已經擺平,女孩的父母已經被說服同意出來指證洪奇幾個人,事情進展的順利蘇凡也覺得出乎意料,再聽趙安說那家父母是看在錢的份上,蘇凡輕嘆一聲,心想這女孩擁有這樣的父母也確實是一種悲哀,爲了錢可以忽略掉女兒的感受,之前說的冠冕堂皇不想女兒受傷害,原來是沒拿出讓他們心動的價格。
蘇凡又
跟趙安說:“他父母不關心那女孩,你跟律師也要儘量保護,不要讓她受到傷害,將證據收集齊整,一次就給洪奇那些雜碎擊倒,免得事情拖得時間太長,時間越長給他反擊的時間就越多,變數就越大,對那女孩的影響也不好……。”
趙安應下又笑着說:“幾乎所有證據都齊了,那女孩的父母接受洪家的錢不想告人家,可那女孩早將那幾人在她身上留下的精斑等等物證留了下來……。”
蘇凡心說這女孩倒是有心,說道:“既然證據齊了,那就開始走正規程序吧,記得隨時給我消息。”
放下電話蘇凡才敲門進了屋子,看到除去保姆之外,只有蘇宏晟一個人在家,隨意的坐下笑着問道:“辛阿姨怎麼不在?”
“她回京了,玳凌這孩子不省心,跟人去酒吧玩,那男孩動手動腳,她就給人砸了一瓶子,那男孩家裡也不是普通人……。”蘇宏晟嘆氣道,“玳雪和玳凌兩人出生只差那麼一小會兒,你說這差距怎麼就這麼大?”
蘇凡不語只是淡淡的笑着,蘇玳凌確實比較難管一些,蘇宏晟見他不說這事,接着問道:“在外面跟誰打電話,我在二樓剛剛聽見你說起律師和走正規程序。”
蘇凡倒是不介意將這事說出來,蘇宏晟聽完若有所思的說:“呂老過世,呂系的分歧逐漸明顯,呂恆不服孫桓,他們之間很有崩裂的可能,你這時候參與這事,可是要給人當成趁火打劫咯。”
蘇凡淡淡一笑說道:“有些人要是真這樣想我也沒有任何辦法,從正義的角度出發,這不存在打劫不打劫之說,像洪奇這樣的人威脅不到那些人的家人,更不會威脅道他們本身,因此他們從來不會考慮這些,我也不是什麼先知和基督能去控制別人的思想,就隨他們怎麼想去好了,就當我是趁火打劫那又如何,我要的結果只是犯罪人能伏法。”
蘇宏晟只是一笑,倒不是阻止蘇凡做這事,呵呵笑着說:“那就去做吧,不論出於什麼目的我都支持你。”
蘇凡跟呂家的仇恨只有跟呂茂軍的那一點點,可是呂茂軍人已經死了,他自然就不將這事放在心上。要是說呂家對蘇凡記恨,只能說是呂恆在烏蘇給蘇凡頂撞過幾次,還有上次蘇凡在煙海搞出的事讓呂茂祥很是被動,應該會讓呂家人懷恨在心。蘇凡倒是對這些仇恨之類的事看得比較淡,不過蘇宏晟的腦子裡蘇家和呂家的仇恨卻是根深蒂固的,他自然希望蘇凡能這樣做。
蘇凡看得出他的想法,只是淡淡一笑問:“爸,找我過來有什麼事要當面談?”
蘇宏晟微微猶豫片刻,又點了支菸,沉聲說道:“老爺子這次要真的退了。”
蘇凡微微驚訝,他一直沒聽人說起這事,不過他倒是能接受這個事實,說道:“呂老過世給老爺子的觸動很大,我倒不覺得老爺子退了是什麼壞事,一心安度晚年倒是不錯的選擇,咱們蘇家四代同堂,老爺子也要享受人生的嘛。”
老爺子雖然很少在公衆露面,但是多年來一直掛着政治局委員的名號,地位和影響力都在,跟呂老一樣,老爺子若是退了勢必要從蘇系裡找個人頂上去,蘇宏晟這會兒跟自己說這個應該就是爲了這個。
在蘇凡的所瞭解的現實裡,蘇系裡除去蘇宏晟和大姑父盧炳金之外就沒其他人有可能接替,不過蘇宏晟的年齡才五十幾歲,大姑父盧炳金已經過六十,兩人在能力不相上下,倒是大姑父盧炳金年齡上有更大的優勢,是個不錯的人選,蘇凡是這樣想,只是不知老爺子會怎麼選擇。
蘇宏晟本以爲老爺子還能撐幾年纔會退,到那時老爺子退休,他在年齡上就沒了阻礙,可是沒想到老爺子這一決定讓他有些措手不及,這會兒又見蘇凡說的這麼隨意,蘇宏晟輕嘆一聲道:“應該再勸勸老爺子,讓他再堅持兩年給小輩們壓鎮……。”
蘇凡莞爾一笑道:“政治局裡這些人屬爺爺年齡最大,甚至中顧委那些老人都沒爺爺年齡大,他們可是盼着爺爺給後輩讓路呢,爺爺決定的事你和我怎麼勸,你不去說我要是去了還不給當頭一棒打回來?”
說完蘇凡瞄了眼蘇宏晟,見他低頭沉思,說道:“無論是大姑父還是你都是蘇家的人,沒必要去爭這個,呂恆和孫桓兩人可是先例呢,不過兩人也沒有親戚關係。”
蘇宏晟擡頭看了蘇凡一眼,淡淡一笑道:“也沒想着去爭……。”
蘇凡從省委大院出來回到北山路秦彤的宅子,一路上就在想着蘇宏晟的脾氣,若是大姑父真的接替上去,即使蘇宏晟不嘴上不說心裡也會不舒服,或許兩人真的會產生矛盾。
停好車子蘇凡才決定還是等回京之後跟老爺子聊聊的好,拋出親情關係和能力來說,蘇凡還是希望大姑父能上位,畢竟相對蘇宏晟來說他爲人處事溫和,在京裡的人際關係可是比蘇宏晟要好很多。蘇凡相信他有能力將蘇系這些人擰在一團,共同進步。
蘇凡靠在車邊想着這些,剛要進屋就聽見秦彤在樓上的窗口探出頭來,癡癡的笑着問道:“想什麼呢?”
蘇凡搖頭從後門進了屋子,就見關若晴坐在坐在廳內在處理公務。
聽見聲音關若晴回過頭來,看到蘇凡微微一笑甜甜的叫着:“蘇凡哥。”
蘇凡在她身邊坐下,問道:“工作辛苦不辛苦?”
關若晴莞爾道:“還好呢,我手上也沒什麼事情,彤彤還有其他行政助理,我只是負責一些簡單的瑣事而已。”
“只要不累就好。”蘇凡擡頭就見秦彤從樓下下來,身上只穿着睡衣,很隨意的挽着髮髻,簡單又不失純美。
看到秦彤下來,蘇凡笑着問道:“我的晚餐呢?你早上可是親手給我做晚餐的。”
“我纔不信你沒吃晚飯。”秦彤白了蘇凡一眼,關若晴回頭趁秦彤不注意,低聲笑着跟蘇凡說道:“難吃死了呢,彤彤不許我跟你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