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大男孩,真的是難得的一面之緣就讓他印象深刻的,清秀俊朗的眉眼,柔順的頭髮垂至肩膀後用一根白色的小絲帶束起,與之前所見的囂張不同,整個人都帶着一種陰柔的氣質,與他相似的眸眼居然多出了幾分的妖異和嫵媚,活脫脫的一個專來魅惑人心的尤物。
他還記得這個與他相似的男孩名字。
“冷靈玉。”洛寒錦瞭然,想必和阿布羅特做交易的便是他了,上次的炸彈事件,也是因爲受到這孩子的拜託吧?明明也就十多歲的模樣,便將自己的靈魂繳付與魔鬼,阿布羅特能把他丟回來,想必也是倦了,利用他同自己玩一場不大的遊戲,就丟棄。
想罷,洛寒錦看向冷靈玉的目光中帶着憐憫。
他總是不明白,這些人的執念到底是從何而來,他認爲,洛寒凌不會有機會,讓冷靈玉這個‘替代者’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從他在最爲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投奔了阿布羅特,就可以看出來,可是,既然有第二次的生命了,爲何又要執着於回來,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您好,雖然我們不是第一次見面了,但自我介紹還是第一次。”轉而,冷靈玉的臉上綻開燦爛的笑顏,“我是冷靈玉,寒錦先生,瑟爾常常向提到您。”
瑟爾是阿布羅特的名字。
洛寒錦覺得幸好沒有叫那沒節操的混蛋名字,只叫了他的姓氏。
作爲帝娛的主人,洛寒錦臉上始終洋溢着溫和的笑容,他朝冷靈玉友好的伸出手:“你好,靈玉,可以這樣叫你吧?”
論是耍花腔,溜圓之類的,薑還是老的辣,洛寒錦雖然對於洛寒凌在那五年找自己代替者這件事情大爲的反感,接連着倒黴被他牽連的就是那些與他容貌相似的人,對於冷靈玉還他真的是提不起一點的好感,但是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好,臉上的親切之意,根本無從讓人發現其中的虛假。
冷靈玉的眼中隱隱出現厭惡之色,越是如此,他的臉上卻是浮現弱弱的笑容:“嗯,就叫我靈玉好了,寒錦先生。”
厭惡?果真是回來報仇的嗎?洛寒錦心下嘆然,爲什麼洛寒凌爽快了,收拾爛攤子的卻是他?他和冷靈玉只有一面之隔吧?這仇恨爲什麼是對着他的?
這怎麼看都不公平呢,他是這麼的無辜。
洛寒錦在心底下思量着是不是要從洛寒凌那裡找回平衡。
“既然阿布羅特將你交給了我,你就放心吧。”洛寒錦摸摸比自己矮上些許個頭的冷靈玉的髮絲,倒像是長兄對於自家弟弟的教導,“靈玉喜歡娛樂圈嗎?”
出生於富貴人家的冷靈玉怎麼會想到去當歌星?光是一個富二代,都足夠他這一生過得舒坦,可是,這一切要如果沒有被洛寒凌毀掉纔是。
冷靈玉害羞的低下頭,掩飾住眼底的厭惡,小聲的回答:“嗯。”
“呵呵,當明星可不能害羞哦,更何況這裡還是帝娛。”冷靈玉這些小心思,怎麼會瞞得住洛寒錦這個常年和阿布羅特鬥智鬥勇還略佔上風的斯文狐狸?
冷靈玉倒是疑惑的擡起頭,那雙被污濁了的雙眸,努力呈現出僅剩的清澈。他剛纔是不是有聽錯?爲什麼覺得洛寒錦說的是地獄?
“嗯,很喜歡演戲,總覺得將那些故事中的人物帶入自己的生活中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冷靈玉睜大了雙眼,模樣倒是有些向一直乖巧的兔子。
可是他又怎麼知道呢?其實帝娛和地獄不過是一線之隔。
“今天就先回去休息吧,公司給你準備了房間的,等到明天再來擬定你未來的星路走向。”本來洛寒錦手中是有一份文件,準備的是讓這位阿布羅特讓他關照的‘小朋友’單獨出道的,只要長得還算可以,帝娛絕對有本事將他捧成一個巨星。可是,在看見是冷靈玉的時候,他不得不重新估量。一個心中被仇恨佔據的人,成不了什麼大氣候。
冷靈玉一愣,他還以爲今天來可以直接簽約了。
隨即,冷靈玉不甚在意的一笑,倒是輕鬆的轉身,搖手離開:“沒什麼,那明天我就恭候寒錦先生的電話了。”
“好的,靈玉路上小心。”洛寒錦目送着冷靈玉的離開。
聽到了洛寒錦關切的聲音,冷靈玉嘴角勾起一個陰狠的笑容。
是嗎?你現在還可以如此輕鬆的同我說再見嗎?洛寒錦。
他這次回來,是爲了向洛寒凌報復,報復他毀了自己那溫暖的家庭,他明明是那麼的愛念着洛寒凌,甚至是爲了洛寒凌,他願意去學習那些冰冷的槍械,強忍着後坐力帶來的疼痛,一遍又一遍的練習,只是求能光明正大的站在洛寒凌的身後。在洛寒凌衆多情人中,他是特殊的。
那時候,他總是會天真的想着,這份特殊肯定會持續到很久很久,久到那時候他們都老了,可以一起坐在別墅的陽臺上,看着夕陽的西下。
不過,當他幾乎忘乎所以,認爲再努力一點,就可以住進那棟美麗的別墅,穿上白色的衣服時,洛寒錦卻回來了。一下子打掉他所有的妄想,初次的接觸,在看見洛寒錦的風華絕代,舉止投足都帶着一種與生俱來的高貴、優雅,他無論什麼都比不上……什麼都比不上,那是不是代表他這幾年的努力都白費了?
被洛寒凌的屬下警告,關押了三年,他經歷了瘋狂和絕望,卻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就被人放了出來。
那時候,他還在爲洛寒凌想,是不是因爲對於洛寒凌來說,他真的是特殊的?絕處逢生之後到達天堂的感覺,真是異常的美妙。
冷靈玉想着回家看看,再換一身乾淨的衣服去找洛寒凌。
可是,當到家的時候,他卻發現那本是豪華如城堡的別墅居然變成了廢墟,被火燒成的廢墟。
而周圍的鄰居都是以憐憫的目光看着他,最後還是一位好心的太太告訴他,那晚他的家中意外失火,無一人生還。
無一人生還……是不是父親和母親死了,哥哥也死了?
天堂下去,原來就是地獄。
那天,他跪在別墅的前面,跪了一天一夜。跪到了心灰意冷,跪到了心中除了怨恨之外,便是復仇的欲-望夾雜。
這一切的一切,來源於洛寒凌那顆冰冷的好比魔鬼的心,還有突然出現的洛寒錦。
如果洛寒錦沒有出現,是不是一切都會變一個模樣?
冷靈玉在朝着這個方向努力着,爲此,他甚至甘願被阿布羅特擺弄,無論是如何的痛苦,他都忍住,只是爲了能親手報復洛寒錦。這人,是不應該存在的。
不要緊,他會報復回去的,阿布羅特說過會幫他的。
陰霾之中,居然出現了一抹亮麗的笑容。
轉角處,當他看見走出的那人後,笑容被硬生生的遏制,他渾身冰冷,看着那雙魔鬼般深邃的雙眸,一下子仿若置於寒冷中。
“……寒凌。”冷靈玉頓時感覺自己的喉中仿若干涸,就連基本吞嚥口水也是如此的無力,他的雙目微紅,就連聲音也有所顫抖。
不知是激動還是畏懼。
洛寒凌手中拿着一盒午餐,是他在部隊借用食堂做好,前來給洛寒錦送飯的,本是愉悅的心情可在轉角就跌落了谷底,他的瞳孔猛地收縮,臉上幸福洋溢的傻笑瞬間就被冰冷取代,洛寒錦不在眼前,他也用不着去裝傻。
“是你。”
冰冷的聲音沒有絲毫的溫度,直接將冷靈玉凍傷。
一想到這傢伙可能和他的哥哥接觸了,洛寒凌就忍不住想要殺人。是,那時候他是一時昏了腦,纔想着去找與哥哥相似的人代替來緩解自己的欲-望,畢竟讓一個正直青年,血氣方剛的男人禁慾可不是一個好方法。
但是,如果冷靈玉的存在會讓他得不到哥哥的心,那他絕對不會手軟的剔除掉:“你怎麼在這裡。”
完全就是陌生人的語氣,冷靈玉的眼眶紅紅的,就像是洛寒凌欺負了他那般,可是轉而想到阿布羅特,他強忍着哽咽,梗着頸子說道:“我在這裡關你什麼事?”
聞言,洛寒凌嘴角勾起一個詭異的笑容,擁有比冷靈玉更爲精緻的臉頰,雖然不似寒鈺那般妖孽,可魅惑之意不減分毫,他的語氣輕柔,走到冷靈玉的身邊,注視着因爲自己走進冷靈玉那變得紅潤的臉頰,才湊到他的耳邊,附聲輕柔地說道:“當時屬下的疏忽,才放走了你,冷靈玉,你以爲我會在放走你第二次嗎?”
洛寒凌深知,上次的事情絕對有人從中作梗,屬下,他已經懲罰了,而放走冷靈玉的始作俑者他不會想去了解,他現在唯一想做的,便是讓冷靈玉在這個世界上永久的消失。
剛剛漸起的紅潤臉頰,驟然沒有了血色,冷靈玉的脣瓣發白顫抖着:“你想要幹什麼?”對於洛寒凌的畏懼,冷靈玉是從未減少過。有時候,他對於洛寒凌的畏懼超過了喜歡。
“別讓我發現你做一些讓我不高興的事情,嗯?”
像是情侶那般的親暱,洛寒凌玩-弄着冷靈玉的髮梢,說完之後,猛地抓緊扯住,使得冷靈玉因爲發疼倒吸一口氣。
看着洛寒凌那陰鷙的雙眸,冷靈玉牽強的露出一個柔和的笑容:“寒凌,你誤會我了。”
洛寒凌放開拽着冷靈玉的髮絲,拿出一根手帕擦拭着自己的手,將手中滯留的冷靈玉的頭髮包裹在內,丟入一旁的垃圾桶,不再看冷靈玉,從他的身邊走過,仿若無物。
冷靈玉臉上的柔弱的笑容變得扭曲,他伸手去摸摸剛纔被洛寒凌扯痛的頭皮,只感覺一陣黏糊,放在眼前一看,竟然是血。
又是爲了洛寒錦,爲什麼你的眼中永遠只有洛寒錦?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沒上着網,表示爬山差點掉下山崖的某寒,一天都在壓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