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棋同韓翠翠說完話回來就見周銘涵一臉忐忑的看着他,便不着痕跡的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周銘涵頓時鬆了口氣。
搞定一個還有三個,其中韓小弟的戰鬥力本來應該忽略的,但從葉謹的遭遇和蘇航的戰鬥力來看,真是任何可能性都不能忽略啊!
韓棋走到他面前,擡頭示意一下說:“走,一起吃個飯吧,不逛了。”
“怎麼不逛了?”周銘涵頓時奇怪。
“你在我們怎麼逛啊?”韓棋一如既往的刺他。
周銘涵鬱悶了,他在怎麼就不能逛了?他可以拎東西啊!不然韓棋那小身板,又是腰痠又是背疼的,還要幫女生拎東西他會心疼啊!
韓棋邊走邊小聲叮囑:“這頓你得請。”
這個必須的!周銘涵想。
“在我姐面前好好表現,要……成熟穩重!”韓翠翠是橋樑啊,溝通着兩邊的關係呢。
“我不成熟穩重嗎?”周銘涵鬱悶的問。
“你剛纔的樣子蠢透了!”韓棋很不給他面子的說。周銘涵不由愣了一下,懷疑的想:很蠢嗎?
最後三人找了一家火鍋店,周銘涵是萬分不樂意的,先不說他不喜歡這種很多人在一個鍋裡挑東西吃的吃法,就是韓棋也是生病還沒好透呢,吃這玩意幹嘛?無奈韓棋和韓翠翠都同意了,他也不好反駁,最後點了個鴛鴦火鍋。
周銘涵是不能吃辣的,韓棋和韓翠翠卻是從小在餅裡卷幾根醃製辣椒抱着就上學的主兒,這會兒吃着油紅的辣鍋吃得額上直冒汗,周銘涵看着頓時覺得嗓子都疼了。
吃完飯後周銘涵表示要陪他們逛逛,其實主要是他想買個禮物給韓翠翠,好歹也是第一次正式見韓棋的家人。
但韓棋很明顯沒能體會他的苦心,直接橫他一眼說:“逛什麼呀?我都累死。”
“那好,先送你姐回去。”知道他肯定是腰痠了,周銘涵連忙寵溺的答應了。
韓翠翠在一邊跟見了鬼似的,她記得自家弟弟向來是對誰說話都不鹹不淡的,上學時也沒什麼朋友,怎麼現在就像……被寵壞的小女友似的,呃?
回去時韓棋和韓翠翠坐在後面,一到車上韓棋就癱靠在座位上,直想去揉腰。韓翠翠咬着他的耳朵說:“弟弟,我覺得你這樣不太好……”
“呃?怎麼了?”韓棋奇怪的問。
韓翠翠見周銘涵從後視鏡朝他們看了看,不由又朝韓棋湊近了些,低聲說:“你剛纔對周先生的態度,怎麼說呢,跟女生對男朋友撒嬌似的……”
韓棋臉綠了,僵硬的說:“我剛纔很娘,發嗲了?”
“那倒沒有,就是,你對周先生態度是不是太惡劣了?”
韓棋僵着臉,暗想:我現在腰疼的要命還不都是他做的孽,我爲什麼要對他態度好啊!
“沒什麼,我們平時都是這麼相處的。”韓棋尷尬的說。
“唉,我就是怕你被他寵壞了,以後養成不好的習慣怎麼辦?你以前不是這麼頤指氣使的呀。”韓翠翠無比憂鬱的說。
韓棋繼續尷尬的想:他很寵我?想想他剛纔幫自己涮菜,好像還真是的。
“不過這樣也好,好歹他對你不錯。”韓翠翠接着道。
但就怕不長久啊!說完她又無不擔心的想,不過這話沒好和韓棋說。
“對了,我前些天偶爾跟阿爸提了些關於這方面的信息,阿爸好像也不是很反感,不過要是放你身上我就不知道他怎麼想了。”韓翠翠忽然說道。
“那阿爸怎麼說?”韓棋趕緊緊張的問。
“我就跟他說了個新聞,講某地一對同性戀結婚的事。阿爸說:真是什麼人都有。”
“這……你哪裡看出他不反感了?”韓棋黑線的問。
“後來我故意說有人說這事噁心,又問他怎麼看。阿爸就說人家怎麼過日子跟咱有什麼關係?該吃吃該喝喝。”
“哦。”韓棋有些失望。
“行了,你還指望他怎麼說啊?全力支持?”韓翠翠安慰了一句,又邀功的說:“後來我又跟他說那些出櫃被趕出家門的孩子過得多辛苦,多可憐,阿爸都同情了,我對你不錯吧!”
“嗯,那多謝你。等你跟阿偉哥結婚時我少要點紅包錢。”韓棋調笑着說。
韓翠翠不由怒道:“一分都不許要!不對,誰要嫁給他啊!”
兩人頓時鬧了起來,周銘涵朝後視鏡看了看,不由也勾起了脣角。
回到公寓後韓棋就癱在了沙發上,一邊解領口釦子一邊說:“好熱啊,空調開低點。”
周銘涵調到了26度後走過來說:“去洗個澡吧,不然長痱子了。”
韓棋“嗯”了一聲也不動,周銘涵推了推他說:“快去。”
“累……”
周銘涵聽了盯着他領口那片痕跡嚥了嚥唾沫,啞聲說:“那要不我幫你洗?”
“不用,我自己去。”韓棋一聽“噌”的一下爬了起來,頓時腰一酸,不由“哎呦”一聲。
周銘涵低笑着扶住他說:“慢點,我又不會真把你怎麼樣。”
“這個還真不能保證。”韓棋斜他一眼,拿着衣服就進了浴室。
洗完澡後他舒舒服服的趴在牀上,周銘涵坐在牀邊一臉認真的幫他按摩,順帶吃點小豆腐。
韓棋眯着眼睛指揮着他哪邊重點哪邊輕點,忽然就想起今天韓翠翠說的話了,不由覺得周銘涵確實很寵他。然後開始覺得這樣不好,怎麼能像個小女生似的天天被人寵着呢?
於是就想讓周銘涵別按了,正好周銘涵這時俯身在他臉上親了一下,韓棋有些呆滯。周銘涵心情大好的說:“謝謝你棋棋,我以爲你不打算和家裡人說我們的事呢。原來竟然在偷偷的探岳父口風,以後做什麼都跟我說一聲好不好?我們一起面對,一起處理。”
韓棋愣愣的說:“你都聽見了?”
“你們說的聲音又不小,我爲什麼聽不見呢?”周銘涵心情大好的說。
“呃,那你是不是也覺得……那個,我對你態度,咳,不太好啊?”韓棋尷尬的問。
周銘涵一愣,繼而把他整個人都抱進懷裡,晃悠着說:“怎麼會?我樂意這麼寵着你,再說了,我就喜歡你對我頤指氣使的樣子。”
韓棋擡着下巴指揮他做這做那的小模樣別提多傲嬌、多可愛了!周銘涵暗暗的想,這種姿態怎麼能對別人展現出來呢?
韓棋聽了卻是一頭黑線,原來周銘涵還有受虐傾向。
八月底的時候韓棋要回家辦理助學貸款的手續,周銘涵藉口要出差,也跟了過去,還強烈要求“登堂入室”。
韓棋皺着眉說:“那我怎麼跟我媽就介紹你啊?”
“這……就說是朋友?”
“她信了纔有鬼。”
“那……路上偶然遇到的?”
“那你應該去住酒店,哪有路上遇着個人就帶回家的?”
“那……”周銘涵絞盡腦汁的想。
韓棋皺了皺眉,忽然想起那會兒周銘涵讓他去微山湖醫院實習的事,不由就說:“有了,到時就說你是我實習的地方的老闆,來這邊出差結果身份證丟了,沒法住酒店,我就好心收留你了,嗯,就這樣。”
真是漏洞百出的藉口,不過比周銘涵想的那兩個好多了。周銘涵聽了也萬分滿意,雖然他住酒店從來不要身份證。
一出車站,周銘涵就看到一個衣着樸素的中年女人正在朝這邊招手,他十分肯定這人就是韓棋的母親李淑梅了。之所以能一眼認出,一是從葉謹給的資料上見過,二是……韓棋和她長得太像了。
難怪韓棋長得這麼……原來是像媽媽。周銘涵恍然大悟。
李樹梅也看見了這個走在自己兒子旁邊,一身貴氣的年輕人。她頓時停下了正在揮舞的手臂,臉上的笑容都僵住了。
這個人怎麼會出現?他怎麼會在二毛旁邊?他們又在一起了?這個惡魔又逼她的兒子了?明明是驕陽似火的夏天,李淑梅卻如墜冰窟,渾身抑制不住的發抖。
她清晰地記得前世她怎樣去求這個人,她甚至是跪下來苦苦哀求,求他放了自己的孩子。那時的情形是怎樣的呢?這個長相英俊衣着貴氣的年輕人,在那時只是冷冷的對她說了三個字:“不可能!”
然後旁邊的人就衝過來把她拖到了一邊,這個人頭也不回的坐進了車裡,最後他還在車窗關上的那一剎那朝自己惡毒的笑了笑。
李淑梅簡直要崩潰了,彷彿天要塌下來一般。二毛怎麼會和他在一起?他們怎麼又遇到了?是了,這個人本來就是A市人,二毛在A市上學,當然會遇到了。她就知道,當初就不該讓二毛去A市讀什麼書!就在省會讀多好……
她越想越後悔,越想越惱恨,甚至埋怨起了韓國文。要不是他把二毛的志願改了,二毛怎麼會再遇上這個人?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韓棋他們已經走近了,韓棋笑着說:“阿媽,不是讓你不要來了嗎?我自己又不是不能回去,天多熱啊1”
周銘涵第一次聽他說家鄉話,不由覺得新奇,韓棋說家鄉話跟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似的,尾音有些兒化,讓他覺得俏皮又可愛。
聽了他的話李淑梅纔回過神來,不由“啊”了兩聲,然後僵笑着說:“回來啦,我坐公交車來的,路上都是風,不熱。”說完又將視線移向周銘涵,緊張的問:“這位是……”
“哦,這位是我做暑期實習時的老闆,周先生,是來這邊出差的,結果身份證丟了沒地方住,剛好我跟他認識就讓他到咱家住一下。”
“哦……”聽說只是老闆李淑梅頓時舒了口氣,再一聽說要去他們家住不由又把心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