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當她的目光和荼蘼撞碰時,荼蘼能深刻的感受到那個目光裡的震驚,憤怒,還有濃濃的恨意。
第二名是一名高二男生,帥氣陽光,面容清秀,他一站上去引得無數女生尖叫。
“現在到了揭曉我們的明星學生第一名的時候,大家喜歡誰是我們青藤中學第一屆明星學生的冠軍呢?”
“丁荼蘼!”
下面一個聲音響起來!
然後無數的聲音跟着附和。
“丁荼蘼!”
“丁荼蘼!”
“丁荼蘼!”
站在臺上的丁芳菲不知是不是燈光的原因,臉色白的嚇人。
“既然大家這麼期待,那我宣佈青藤中學第一屆明星學生冠軍就是,丁荼蘼!”話一落,全場雷鳴般的掌聲響起來。
高以淑這次的節目還是彈鋼琴,她既要主持,還經常跟荼蘼去鋪面看貨,商量拍賣行開張的一些細節,根本沒有時間練習。她對今天晚上也沒有得失心,完全沒有想過要贏,自然也沒得名次。當宣佈荼蘼的時候,她以主持人的身份站在旁邊鼓掌。
荼蘼其實還有些意外,她對這次比賽全無得失心,贏與不贏對她來講並不重要。她緩緩的站起來,在所有人的目光下站起來走到前面去。
她的獎盃則由李明珠給她頒發,李明珠將獎盃放到她手裡時,輕輕抱了一下她:“荼蘼,恭喜你。”
“謝謝你,明珠姐。”荼蘼拿着獎盃,沉甸甸的,真的是無心插柳而得的。
她接受所有人的祝福,當然也能感受到有一道目光射在自己身上的恨意。
丁芳菲當然恨她,她拼了命想要得到的東西,丁荼蘼就這麼輕輕鬆鬆的得到了。她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爲什麼會這樣?因爲李明珠嗎?因爲李明珠喜歡丁荼蘼,所以給她評了高分!
可是她不想想,就算李明珠喜歡荼蘼評高分,評委不是她一個,只有得到所有人的認可纔可能得第一。
她咬緊了牙關,她一定不會就這麼罷休的。
其實荼蘼真沒把這次的得獎放在心上,她關心的是明天拍賣行的開張。明天的拍賣行,爺爺父親都是就邀之列,必竟星輝是青陽大的珠寶商,她不可能不讓陳用送請柬,至於他們瞧不瞧得上,那就是另一說了。
明天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她要當場消化掉那個民國後風水蛤蟆。她滿腦子想的都是這些事情,所以今天得獎的喜悅也就沖淡不少。
丁遠業和丁仕平本沒有把淑寶拍賣行開張當成多大的事情,青陽這麼大,不可能開家拍賣行他們也要參加。只是等宣傳手冊到他們手裡,封面頁上名爲《母親》的春帶彩,的確吸引了他們的注意。
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種玻璃種的春帶彩,種頭好,藝術價值高,丁遠業考慮還是去一下。
不過最終決定的,還是丁仕平。
“去。”當天晚上,丁遠業到書房跟老爺子商量的時候,老爺子如是決定。
“我剛得到一個消息,上個月在南橋,陳用帶着一個名爲塗小姐的老闆給方爺開出一塊黃翡,自己兩千萬賭走了這塊春帶彩。我倒是有些好奇,這個塗小姐究竟是什麼人?”老爺子緩緩說道。
丁遠業也頗爲意外,方爺的私人展賣極少人能參加,就連自己也就跟老爺子參加過一次。只是什麼時候,青陽多了一個塗小姐呢?一時間,他對這個淑寶拍賣行也好奇起來。
“還有,方爺手裡有一個風水蛤蟆,就在上個月也賣給了這個塗小姐。”其實李乾在遼寧買了一個民國後的風水蛤蟆,圈內人幾乎都知道。可這次他的鑑寶會弄出來的,卻是民國前的,這也讓他奇怪。
現在方爺手裡的風水蛤蟆讓塗小姐買走,這也不能不讓他產生聯想。
“爸,你的意思是?”
“明天去看看就知道了,我倒想看看這塗小姐的廬山真面目。”丁仕平說道,“另外,讓康泰和荼蘼也跟我們一塊去。”
“好的,爸。”
次日早上丁遠業宣佈讓她也去拍賣行開張時她頗爲意外,一來爺爺真的就決定去淑寶拍賣行開張,二來,爲什麼他要帶上自己呢?
自己以丁家小姐的身份去的話,那她就不能以塗老闆的身份出現。
荼蘼頗有些頭疼,還是聽從父親和爺爺的,跟着他們一起去參加拍賣行開張。
這次拍賣行開張,邀請的人其實並不多,丁家到時淑寶拍賣行已經來了不少客人,陳用還安排了記者在拍照,搞的非常熱鬧。
讓丁仕平父子非常意外的是方爺竟也到了,方爺這種灰色人物,既走白道又走黑道,竟會出現在一家新開張的拍賣行開業酒會上,讓所有人都震驚意外。
方爺正在跟陳用說話:“怎麼不見塗小姐?”
“哦,荼小姐這會兒有點事情,晚點就來了。方爺您先喝點酒。”陳用汗涔涔的,拍賣行開張,老闆卻不出現,的確有些說不過去。
等他一轉頭,便看到丁家一家子出現,當然他也看到荼蘼對自己使眼色。陳用立即收到,堆着笑容迎上去。
“丁老,丁總,感謝大駕光臨。”
老爺子不淡淡的笑。
“老陳,前些日子還聽說你把最後一筆都輸光了,眼睛都準備要挖給方爺了,沒想到這麼快就讓你翻身,不簡單。”丁遠業略帶諷刺的說道。
“丁總,一見面你就挖苦我,這不厚道啊!”陳用呵呵的笑,“快裡面請。”
“你老闆呢?”丁仕平關心的是這個。
“老闆晚點到,晚點到。”陳用忙說道,“先裡面請。”
突然一個工作人員在陳用耳邊嘀咕一下,陳用一轉頭便看到李乾一家也到了,旁邊還站着文物局的唐懷禮。
丁遠業和丁仕平都神色一凜,這個塗老闆面子很大,竟把李乾一家都請到了。
“老爺子,丁總,先裡面請,我失陪一下。”陳用說完,去招呼李乾一家去了。
“我還真好奇這個塗老闆究竟是什麼來頭了,爸!”丁遠業笑道。
“可不是!”
陳用可不是隨便就給人打工的,要知道他以前也風光過。這個塗老闆沒有一點本事,怎麼能讓老陳這麼爲她賣命。
“爸,你看出什麼端倪沒?”丁遠業小聲問父親。
“暫時沒有。”
而一旁的荼蘼,聽着暗暗心驚,要是父親和爺爺知道自己就是他們討論的塗老闆,會是什麼反應呢?
何止丁家一家,康家展家竟都來了,可等所有的客人都來了,也沒見傳說中的塗老闆。
陳用拿着話筒到前面賠笑討好:“各位,抱歉,塗老闆現在還在外地今天趕不回來了。塗老闆也很抱歉,今天來的所有賓客都可以從前面的賭石毛料區挑一塊毛料,就當是賠罪。”
陳用這話一出,大家臉色才微微鬆動,毛料區所有人都看了,雖然大多是新場口毛料,也不乏賭像還不錯的。
“今天謝謝大家的光臨,陳某代表拍賣行感謝大家,現在展出我們拍賣行今日主打的頂級翡翠玉石《母親》”
當這個名爲《母親》的翡翠推上來,昏黃的燈光打在上面,不少人都拿了放大鏡看。
“真的就是老坑玻璃種春帶彩……”
“是啊,這樣的春帶彩竟沒被上面的惡綹侵了進去……”
“方爺,聽說塗老闆兩千萬跟你買的,沒想到你也看走眼啊!”
“可不是,別看那姑娘年紀輕輕的,眼睛毒的很。”
“你見過塗老闆?”
“見過,普通一小姑娘,只不過膽識和勇氣都不輸給在坐的任何一人。”
塗老闆,春帶彩成了所有討論的核心點。聽方爺說還是個年輕的小姑娘,年輕小姑娘就能開拍賣行,還能有眼力賭出春帶彩來,能不讓人驚歎嗎?
“爸,你說這春帶彩值多少價?”丁遠業小聲的問父親。
“按理說,這種天然翡翠又極具藝術價值,至少在五千萬以上。我是塗老闆的話,就當鎮店之寶。”老爺子緩緩說道。
“爺爺,如果我是塗老闆,我今天就拍了。”丁康泰在旁邊緩緩的說道。
“哦,你爲什麼要拍了?”老爺子問。
“如果今天塗老闆把春帶彩拍賣了,在坐的包括今天沒來的,都會認爲她手裡有更好的貨?下次拍賣,必定還來。如果今天拍出天價,手裡有寶貝的也願意拿到這裡來試試。”丁康泰緩緩說道。
“倒是康泰想的深。”老爺子對孫子滿滿都是讚賞。
荼蘼不由看了眼丁康泰,以前她沒正視過這小子,現在才知道這小子真是不簡單。他想的,正是陳用的目的。
“可是這麼漂亮的春帶彩,要是我的話,我要放在家裡自己欣賞,纔不要賣掉呢?”荼蘼說道。
“你呀,是小姑娘想法。”丁遠業摸摸女兒的頭。
“丁老……”
“方爺。”
方爺走過來跟老爺子寒喧,顯然兩個人還頗熟。
“好久不見,身體依然健朗。”
“彼此彼此。”
“方爺,聽說你在南橋大賺了幾筆,手裡可是有一塊金翡翠啊!”丁遠業說道。
“這消息就是傳的快。”方爺笑的春風得意,“我剛跟老陳已經說了,這金翡翠我就放淑寶拍賣行拍了,到時候你們來捧場就是了。”
荼蘼微愣,這是方爺事先沒跟她說過的。不錯不錯,馬上就多了個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