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侯府貴妻
壽宴過後,一切又歸於平靜,原本老夫人是要回祥雲寺的,但是受了些風寒,沐青揚無論如何都不同意老夫人帶病離開,無奈之下只能暫居沐府。
林氏想着手裡鋪子的事情先拖一拖,興許過幾日沐老爺便會忘了,再加上流雲素來都是心血來潮的性子,說過的話沒多久便忘了,因而她也真的沒有將鋪子的事放在心上。
說起來,季家給季夢嫺的嫁妝不在少數,除卻那些金銀首飾及大把的銀票之外,還有四家鋪子,分別是兩家玉石鋪,一家當鋪,以及一家布料坊。
這四家鋪子都有專門的管事,從前也不過是一年到頭纔將賬本送來給夢嫺看一看,她也懶得看這些東西,反正她也不缺那些紅利。後來她過世,這些東西就交到了林氏的手中,她雖然也不太管事,但是心中卻很清楚自己手裡握着多少財富。
這幾家店鋪每年的贏利十分可觀,這也是爲什麼林氏能如此迅速地坐穩沐府掌權之人的位置,她的孃家並不富裕,她用來收買下人的銀子都出自手裡的這幾家店鋪,因此沐老爺和流雲提起這些時,她還想着有什麼辦法能保下這些鋪子。
只是她卻不知道,隔日流雲便心血來潮地帶着雨宸去街上看看那幾間鋪子,她本也就想着先了解一番,到時候也有談判的資本,還沒進門就聽到有人在嚷嚷。
“馬老闆我求求你了,我是真的很需要一百兩銀子,這塊玉佩是我們家傳的,絕對不止五十兩銀子。”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穿着一件滿是補丁的藍色舊衫,滿臉的灰塵,看起來就像個小乞丐似的。
“我跟你說了,這枚玉佩就值五十兩銀子,你要當就當,不當就走,別站這兒阻了我們如意坊的生意。”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揮揮手,似是十分不耐,瞪了他一眼繼續道,“你再求我也沒用,我們打開門做生意講究的是規矩,你以爲你就這麼跪幾下磕幾下頭我就會還給你了?我告訴你,癡心妄想。”
那少年咬着牙,狠狠地跪到了地上,抓着馬老闆的衣袖哀求,“求求你,就當給我一百兩銀子吧。”
當初若非走投無路他是不可能會把自己貼身的玉佩當掉的,這枚玉佩對他來說很重要,是他娘過世時交給他的,可是眼看着外婆病重,大夫又要那麼多銀子才肯出診,他實在是沒有辦法纔會想着先把玉佩當了。
“行,死當,一百兩。”馬老闆眸色一閃,居高臨下地注視着少年,“你要是肯的話,現在就可以給你銀子。”
“死當?”少年猛地收回了手,握緊了手裡的玉佩,盯着玉佩的眸子像是要滴出血似的,“不行,死當……怎麼可以……不行的。”
這是他的家傳之寶,也是他的希望,若是沒了這枚玉佩,他就真的什麼都沒了。
可是,如今只有當了玉佩他才能救外婆,他死死地握着手裡的玉佩,最後還是顫巍巍地伸出了手,碧色的玉佩透着一層光暈,煞是好看。
“早答應不就好了嘛,浪費時間。”說話間,馬老闆已經伸手去接玉佩,心底樂開了花。
這枚玉佩好說也值三百兩,這會兒居然一百兩就死當了,馬老闆喜滋滋地想着起碼能從中拿走一半的銀子,心底便樂開了花。
然而,煮熟的鴨子突然中途被人搶走了。
“你是誰?做什麼搶我的玉佩?”馬老闆怒氣衝衝地對着來人,目光定在那枚被人生生劫走的玉佩上。
“本小姐只是看一看,是什麼玉佩居然值一百兩白銀。”說話的少女咯咯笑了笑,舉起手裡的玉佩朝着光亮的地方走去,一邊嘖嘖感嘆,“玉面光澤,紋路清晰,晶瑩剔透,還泛着光暈,果然是塊不錯的玉佩。”
“你把玉佩還給我。”馬老闆說着就要上前來搶,那女子身子微微一側,身後的少年身形一閃,看似輕輕一推,馬老闆便被推得老遠,重重地跌在椅子上。
“這枚玉佩又不是你的,你做什麼這麼緊張?”那女子哼哼一聲,才轉過身看着依然跪在地上的少年,“我用三百兩,買你這枚玉佩。”
聽她說了這話,馬老闆瞪大了眸子,猛地跳了起來,“你說什麼?這枚玉佩明明當給我們如意坊了,做生意也要有個先來後到吧?你這個小丫頭怎麼如此蠻橫。”
“你也說這是做生意了?你說他把玉佩當給你們如意坊了,那麼請問有沒有收據,沒有白紙黑字寫下來那怎麼能算買賣成功了呢?既然如此,本小姐又爲什麼不能買他的玉佩?”女子說罷,從袖中拿出一張三百兩的銀票遞給少年,“我猜你應該急着用錢,這玉佩我先買下了,日後你若是有能力,再來找我贖回去。”
“謝小姐大恩。”少年猛地磕了頭,視線卻始終盯在女子手中的玉佩上,旋即咬了咬牙,狠心地起身就離開了如意坊。
只不過,那少年能順利離開,而眼前的女子卻未必能安然離開。
當然,她也壓根就沒有想這麼快離開,因爲她根本就是存心來找茬的,卻沒想到她沒找事,事卻找上了她。
她自然是流雲,而那身邊的少年便是雨宸無疑。
“哼,小姑娘,我勸你還是乖乖把玉佩交出來,否則的話你今日未必能踏出這如意坊。”不知何時,馬老闆身後跟了四名打手,一步一步地跟着走到了流雲的面前。
“原來這就是如意坊的作風,竟這般恃強凌弱,難道還要在光天化日下搶東西麼?”流雲倒也沒有半點害怕,反而挑了挑眉,含笑看着眼前的男子,“你怕是不知道吧?碧色的玉最常見,但是沒有瑕疵渾體通透的卻不多見,而這枚玉佩的碧色在光亮下泛着淡淡的光暈,一看便是南明那兒纔有的卜玉,如今卜玉在市面上幾乎找不到,就算出現了也大多無人識得,就像你這樣的人認爲不過是幾百兩的東西。”
話說到這裡,那名男子的臉色已經十分難看了,眸子深處閃過了狠戾,他雖然看不出這枚玉佩有多值錢,但是他卻深知卜玉多值錢,若真的被這個小姑娘說中,那麼這枚玉佩恐怕價值千金都不止了。
“怎麼,難不成你還想搶回去?”流雲嘻嘻一笑,把玩着手裡的玉佩,“還是馬老闆希望我回去替你們如意坊宣傳宣傳,不僅訛人,還在光天化日之下搶東西,料想日後就再也不會有人敢來你們如意坊了吧。”
這是當然不可能的,臨陽城的治安素來不錯,當街強搶的事極少發生,如意坊是老店,靠的就是這塊金字招牌,又怎麼會做這般損人不利己的事。但是要讓這麼一塊價值千金的卜玉在他眼皮子底下溜走,那也是萬萬不能的。
“馬老闆沒別的事,本小姐就此告辭。”說話間,流雲已經轉過身,踏步離開,因而並沒有留意到馬老闆眼底閃過的寒意和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