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侯府貴妻
流雲和晚清走在石子路上,行色匆匆,往三夫人的院落快步走去。
“小姐,我們這麼快得到消息,會不會有點欲蓋彌彰?”晚清一邊扶着流雲,一邊輕聲問道。
“欲蓋彌彰是這麼用的麼?”流雲好奇地偏頭。
“……”這是重點麼?這不是重點好不好?
晚清飛快地瞥了大小姐一眼,換了個說法:“奴婢的意思是,三夫人那邊纔出事我們就趕過去,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這宅子纔多大,我們不去纔是欲蓋彌彰。”說完這句,再加上一句足以氣的人吐血的話,“這裡才該用這個詞。”
晚清決定忽略大小姐的調侃,提出自己的意見:“可是二小姐和四小姐都還陪着那些個千金小姐,小姐就這樣跑出來好嗎?”
知道晚清擔心什麼,流雲只是擺擺手表示無所謂,那些個名門千金不過都是些自命清高的主罷了,跟他們說話不過是浪費時間,她如今哪裡來的時間浪費在她們身上。
“讓蘭惜繼續做她的嫡女夢好了。”露出一抹殘酷的微笑,爬得越高,跌下來的時候才越痛,這樣的痛苦她可是親身嘗過,自然也要讓她親愛的妹妹也嘗一嚐個中滋味纔好。
“我自己進去就好,你去處理剩下的事吧。”說完這句,流雲便拎起裙襬,氣喘吁吁地往院子裡跑去,晚清滿臉黑線地看着小姐焦急奔跑的樣子,只能嘆息一聲,小姐其實還真是很有演戲的本事。
流雲跑到的時候,衆人的目光便轉到了她的身上,姜氏見她額上薄汗,明顯是一路小跑來的,連忙迎了上去,溫柔地扶着她走進來。
“你這丫頭,沒點千金小姐的樣子,什麼事急急忙忙地要你跑過來?”沐老夫人心疼地朝她招招手,見她不斷喘氣,連忙拿過一盞茶遞給她,讓她緩一口氣。
“孫女是聽忠叔說夏姨娘出事了,便急急忙忙地跑來了。”自從老夫人提過讓她多同夏氏走近,她倒也聽話,真的經常來找夏氏閒聊,不得不承認夏氏這個出身京城的千金小姐也是有些才華的。
“你倒是有幾分心思。”沐青揚餘怒未消,對着流雲也擺不出好臉色。
就在這時,大夫走了出來,衆人立刻迎了上去,他卻朝着衆人殷切的目光搖了搖頭,對沐青揚說道:“三夫人身子太弱,又拖得太久,能保住三夫人一條命已是萬幸。“
‘砰’地一聲,沐青揚手邊的茶杯落了地,保養得體的臉上彷彿忽然多了幾條皺紋,又彷彿在一瞬間蒼老了好幾歲。
“我的孫子……沒了?”沐老夫人低喃地一句,整個人一鬆,差點要昏過去,幸好流雲和白蘇眼疾手快扶着她坐回椅子上,白蘇立刻拿出一粒保心丸給她服下,老人家總有些小毛小病,所以白蘇總是隨身帶着些老夫人平日裡服用的藥丸。
“那姨娘怎麼樣?”瑾涵緊緊抓住大夫的手,她一點都不在乎她娘腹中的孩子,她只要她娘平安就好。
“三夫人本就體弱,這次小產又大傷元氣,身子虧損地厲害,日後怕是……再不能有孕了,還要好好調理,過個一年半載才能恢復元氣。”大夫嘆息一聲又繼續道,“真是可惜了。”
衆人皆陷入了悲慼,還是姜氏上前吩咐了下人跟着大夫去抓藥,才送走了大夫。
雖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可是流雲依然心底微震痛,彷彿哪裡破了個洞,她只覺得疼,卻看到不到是哪裡傷到了。
她望着緊閉的房門,想象着三夫人該有多痛,她是親身經歷過喪子之痛的人,她知道那種保護不了孩子的無力,也知道那種看着他漸漸遠去的無奈,袖中的手緊緊握住,才能勉強自己平靜下來。
沐青揚狠狠地瞪了一眼林氏,轉身便往屋子裡走去,衆人本想跟着一起進去,卻被老夫人喝止住了,老夫人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林氏的身上。
“老爺……”夏氏已經醒了,臉色蒼白如紙,脣色微白,她看到沐青揚走近她,淚水便涌了出來,透着委屈和憂傷:“對不起,沒有保住孩子。”
明明是他沒有保護好她和孩子,如今她這般死裡逃生卻還在對他道歉,沐青揚心疼地要命,又不敢隨意動她,只能握住她的柔荑,只覺得這隻柔弱無骨的手沒有一絲力氣,又讓他心痛不已。
“沒事,孩子沒了就沒了,以後……我們還能再有孩子。”艱難地對她說出這樣善意的謊言,沐青揚將她的手靠近脣,溫柔地安慰她,“不要哭了,大夫說了日後好好調理身子,還能再有孩子。”
夏氏咬脣不語,一雙裝滿了悲傷的眸子望着沐青揚,千言萬語只在不言中,她最美的便是這雙會說話的明眸,她只是注視着她的丈夫,訴說着她的心痛和無奈。
“好了,讓憐影照顧你,我晚些時候再來看你。”沐青揚看懂了夏氏的意思,她倔強地咬着嘴脣,雖然什麼都沒說,他還是明白她的意思,她不甘心,她不服氣,她要他爲他們的孩子討回公道,她不能讓他們的孩子不明不白地失去了。
見夏氏委屈地望着他,沐青揚鄭重地告訴她:“元珊,我不會讓我們的孩子白白送命的。”
得到他的承諾,夏氏才朝他輕輕點頭,淚水沿着臉頰滑落,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是爲失去的孩子哀悼,還是爲誰的悲哀哭泣。
但是她知道,她的孩子不會白白送命,沐青揚是什麼樣的人她太瞭解了,當年對季夢嫺的死他耿耿於懷了許多年,將對她的內疚都轉化爲寵愛給了她,這麼多年她牢牢地抓住沐青揚的寵愛,是因爲她太瞭解這個男人了。
林氏以爲他愛的是季夢嫺的知書達理,所以即使她多麼厭惡痛恨季夢嫺也依然一板一眼地努力模仿着她的樣子,但是她錯了,他愛的是季夢嫺的閒散和淡漠,從來都不是她的聰明。
她永遠記得季夢嫺臨死前抓着她的手,求她爲她保護她的一雙兒女時的樣子,也永遠記得她爲了這個家所作的犧牲,所以,她能夠和沐青揚一起懷念那個刻入他生命裡的女子,而不是如林氏那般虛僞地掛在嘴邊,這纔是她和林氏最大的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