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2 厚黑
“《精靈》？”宋辰啞然失笑，“原來被他撿走了！”
“嗯？”丁磊愣了一下，“這是……”
“當初yd公司社長曾經尋求過與我合作，我委派範雪小姐與他談過，只是最終沒有談成！他似乎並不願意接受我們的代理模式！”
丁磊嘆道：“以前業內還有人認爲您小題大做，但是真正代理了一款網絡遊戲產品之後，才發現bug的問題已經成了一款遊戲的麻煩淵藪！《大話西遊》運營了大半年，相當多的問題都是由封包和外掛引起的，爲了修補這些漏洞，我們程序員甚至要沒日沒夜地一連加班好幾個星期！這還算好的了，畢竟《大話西遊》是我們自己研發的產品，隨時可以修補漏洞！《精靈》《千年》《金庸羣俠傳ol》這些就不行了，有個漫長的反饋機制過程！而陳天橋很是厲害，在短期無法修補漏洞的情況下，建立了細緻貼心的女性客服來緩和因爲外掛封包而導致的投訴問題！”
宋辰不以爲然地說道：“治標不治本，bug的問題一日不解決，再多的客服也沒用！”
丁磊卻十分同情地說道：“我們畢竟與有雄厚資本的辰星娛樂不同，我們無法投資或收購韓國遊戲廠商，也就無法拿到核心的遊戲代碼和修改權，所以只能被動地接受目前的代理運營模式！”
這倒也是客觀現實！宋辰理解地點點頭，說道：“國外的優秀產品不少，而在自身實力不足的情況下，通過代理的方式來獲取企業發展資金是非常重要的途徑，但如果自身要成爲優秀的網絡遊戲企業，即要尋找國外優秀的遊戲版權，也要花功夫自己研發產品！在辰星遊戲這家公司，我們除了自主開發《萬王之王》之外，也開發了不同類型的網絡遊戲，甚至還介入了遊戲引擎的研發！”
“遊戲引擎？這可是經年累月的吞金巨獸！”丁磊即佩服又羨慕，“辰星遊戲不愧是中國頂尖的遊戲開發企業，研發遊戲引擎在很多老牌遊戲廠商看來都是成本非常高昂的項目！”
“辰星遊戲這些年在國內外的確吸納了不少有理想又年輕的技術人員，膨脹得速度很快！”笑了笑，宋辰直視着丁磊問道，“對了老丁，突然把我叫出來，總不會是爲了敘敘舊吧？”
丁磊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的確是有不情之請！”
“說說看！”宋辰不置可否。
“這幾年，辰星集團通過8848、辰星網吧電子銷售系統以及連邦軟件連鎖店建立了囊括線上線下的預付卡銷售體系，8848的虛擬銷售終端和連邦軟件的實體店是向所有客戶開放的，但是辰星網吧電子銷售系統最早是由辰星軟件開發，現在已經隸屬於辰星遊戲！我希望能夠與辰星娛樂建立起合作的關係，允許我們《大話西遊》的點卡在這個網吧管理終端進行銷售！之前我們向李總髮出了電子郵件和傳真件尋求合作，但目前看起來石沉大海，李總並沒有任何迴應！”
在家用電腦還沒有普及的情況下，大部分中國網民都是在網吧積累了用電腦的經驗，也經歷了在網吧通宵達旦玩電腦的年輕時刻，可以說在早期的互聯網時代，網吧扮演了濃墨重彩的教育角色。
也因此，佔領了網吧銷售終端就等同於佔領了預付卡銷售的前沿陣地，所以即便8848是全國性的，只要上網就可以購買，今天的表現也比不上辰星網吧電子銷售系統。
“噢……所以你找到了我？”宋辰哈哈一笑，搖搖頭道，“這是雙方共贏的事情，李總應該不會拒絕你的請求！至於耽擱至今，恐怕還有其他內情，你不凡耐心一點！回頭我再打個電話問問！”
“謝謝！”丁磊再次向宋辰表達了感激之情，“去年的時候，如果不是你的鼓勵和支持，說不定網易活不到今天了！今天請求會面，一方面是尋求合作，一方面也是表達我的感激之意，這個恩情，我銘感於心吶！”
“我也是耍耍嘴皮子，聽不聽代價都是你來付出的，所以不用太在意！”宋辰拍了拍丁磊的肩膀，笑着稱道，“老丁，將來辰星網絡將來遲早要跟你死磕的，所以別太早說感謝，免得將來措手不及！”
“公是公，私是私，我當然要公私分明！”
宋辰笑而不語。
……
與丁磊聊了一個上午之後，宋辰又打電話給李薇，詢問辰星網吧電子銷售系統的事情，李薇表示已經接到網之易的合作諮詢，但是否要合作還在考慮之中。
宋辰問道：“既然是雙贏，而且能夠掌握對方的預付卡銷售數據也是瞭解對手的有效方式，爲什麼要考慮？”
李薇則笑道：“阿辰，丁磊跟你說要與我們合作，卻肯定不會說他自己也在開發這樣的銷售軟件吧？”
“誒？”宋辰愣了一下，才嘆道，“不愧是丁磊，夠腹黑，還是那個味道！不過，你是怎麼知道的？”
“公司大了，消息來源也就多了！”李薇微微一笑，說道，“不過，與其他網絡遊戲廠商合作的事情一直在我們的議程中，也不止是網之易發來了合作請求，盛大、智冠都有差不多的諮詢郵件，只不過公司對採用什麼樣的合作方式，以及不同比例的銷售返點有不同的意見，不過我相信很快就能得到解決了！”
“那就好！”宋辰沉吟了一下，問道，“wemade和《熱血傳奇》最近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吧？”
對宋辰莫名其妙的問題，李薇十分不解：“沒有啊，一直很正常，怎麼了？”
“沒，隨時隨口問問！”想到《熱血傳奇》的私服泄露事件，宋辰的表情十分憂慮，只不過李薇透過電話線根本看不到。
這一世，宋辰通過直接投資的方式控股了韓國wemade公司，沒有讓《熱血傳奇》與actoz有了版權糾葛，也最終避免了利益受損的wemade通過英國泄露服務器代碼以報復盛大娛樂的陰謀論。
隨着《熱血傳奇》在大陸的狂熱，以至於樸瓘鎬將版權交給了全球衆多國家和地區的不同公司代理，wemade的做法宋辰並不能認爲是錯的，而且他也不能按時樸瓘鎬核心代碼可能會泄露的事情，所以歷史慣性下的《熱血傳奇》是否還會產生私服，他還真不能保證什麼！
李薇也不以爲意，她問道：“你什麼時候去美國？”
“最近有了其他事情，要在北平多留兩天，不過也快了！”
“哦……”李薇的語氣十分沉重。
宋辰聽出她的語氣有點不對，不禁關心地問道：“怎麼了？”
李薇苦笑道：“你事情忙，跟你說這些事情我也不知道有沒有必要……”
“表姐！”宋辰的聲線多少提高了幾分。
李薇知道他不滿了，只好說道：“你可能不知道，維樂的女朋友懷孕了！”
宋辰納悶不解：“這很好啊，怎麼？即便他們兩個人還沒結婚，可這個問題對現代人來說也算不了什麼大事吧？有些人孩子打醬油了才結婚呢！”
李薇苦笑道：“這倒不是問題，可二叔二嬸他們又吵架了，而且吵得很兇！聽說有要鬧離婚！”
想起李維樂即勢利眼又尖酸刻薄的活寶母親，宋辰是哭笑不得又無可奈何，畢竟“清官難斷家務事”啊！他不禁苦笑道：“應該沒什麼問題吧，他們兩個人這幾年不是一直吵着要離婚卻一直沒離成？夫妻吵架說氣話原本也屬平常！不過，這次又是爲了什麼事情！”
李薇搖搖頭，嘆息道：“李維樂和他的女朋友私自在綠城領了結婚證，然後兩個人回老家一趟，結果二嬸嫌他們自作主張，脾氣又發作起來了……可惜了維樂，這些年因爲他母親的事情幾乎是筋疲力盡！”
“我倒是敬佩他的忠誠與執着，這是我這一生都無法擁有的高尚品質！衝着這一點，我也需要支持！”宋辰點點頭，隨後想到了自己母親，隨後他思索了一下之後才說道，“這樣吧！最近我以我媽的名義在韓國收購了海力士液晶面板生產線業務，雖然有專業的人士幫襯，但需要她親自出面的事情也不少，等正式收購之後，她還需要跑一趟韓國，回來之後她有一段時間需要待在中國！這段時間她就順便去一趟綠城吧——對了，堂哥和他女朋友現在在綠城吧？”
還來不及感嘆自家表弟宋辰又鋪開新的戰線，李薇不禁苦笑起來：“在！如果大姨願意抽出時間做和事老當然是最好，有大姨幫忙說話，二嬸再無理取鬧也要顧及一下她的面子！最好乾脆趁着大姨在中國這段時間把他們婚事給辦了，再這樣鬧下去，別說我們家鬧心，二叔這個忠厚老實人指不定會做出一些瘋狂的事情！你不知道，前段時間他就拿起手臂粗的棍子使勁得砸二嬸，把二嬸打的全身瘀青，嚇得一個星期都不敢回家！”
宋辰心頭一沉，暗忖道：老實人不發怒還好，一發怒準是失心瘋，看來這件事情的確是刻不容緩了！而且，他也必須及早回美國！
……
李婉現在在蔣家。
在與國家副總理級別的幹部有過一番深入的交流之後，李婉現在已經能夠坦然面對蔣霖和他的父子了。
人的地位終究會隨着經濟地位的改變而改變的，對李婉便是如此，她並不知道自己的心態一天一天變得堅強，如果換在四年前，那是無法想象的事情！
宋辰之所以獨自去見丁磊，是因爲趙琳、蔣琰、蔣紅菱三女都在陪着她們的婆婆在蔣家做客，趙繼也被趙琳帶過來了！
蔣霖坐在會客廳的首位，用異常感慨地語氣說道：“……李女士生了一個好兒子啊！我一直在對我三個兒子說，將來有朝一日有這樣的孫子，我是九泉之下都能瞑目了！”
“老先生這話說得……”李婉嗔道，“我看您一點都不像把八十來歲的老人，我剛剛見您的時候還以爲是六十多歲，將來活到一百歲不是問題！”
“哈哈……咳咳！”或許是笑得太激動了，蔣霖忍不住咳嗽了起來，蔣進國的妻子龐燕連忙走到他的身後輕輕拍打起來。蔣霖擺擺手，笑道：“一百歲就不奢望嘍！我不指望自己能夠活得這麼久，倒是最近有兩件心煩事，倒是想要跟李女士嘮嗑嘮嗑！”
“您說您說，慢點說！”
看了一眼蔣琰蔣紅菱，蔣霖笑道：“我與趙家那位老頭一直保持着聯繫，這段時間他得瑟的厲害，李女士可知道是什麼原因？”
李婉不明所以：“什麼原因？”
倒是蔣琰蔣紅菱忍不住臉紅起來。
蔣霖哼哼道：“這沒臉沒皮的老東西在我面前炫耀他們家是四代同堂！”
“啊！”李婉回頭看了一眼笑嘻嘻的趙琳，又看了一眼抿着嘴很不好意思的蔣琰蔣紅菱兩姐妹，她不無尷尬地說道，“這件事，阿辰阿琰說過自己會安排的，我倒是沒怎麼過問！”
蔣進國見李婉神情緊張，他好笑地說道：“親家母不要緊張，我爸在跟您開玩笑呢！孩子的事情真不急！”
龐燕眼中閃過一絲不以爲然，但她抿着嘴沒有說話。倒是蔣琰也扭捏地說道：“我們正在安排，您急什麼？”
蔣霖瞪了孫女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我原也不怎麼着急，但禁不住那傢伙在我面前炫耀啊！要說起來，四代同堂這回事還真不容易！如果我將來真能多活二十歲，說不定還能五代同堂呢！退休之後，也不就圖個兒孫繞膝的生活麼！”
蔣偉力夫婦不禁抿嘴笑了笑，對這種事情的攀比，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但不管如何，女兒懷孕這件事，他們還是樂見其成的！
“是啊是啊！要說起來，我現在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奶奶了！”李婉也發出了自己的感慨。
蔣霖笑了笑，隨後說出了另一件關心的事情：“第二件事麼，大概是小辰了！他一手締造了一個正得到全球認可的龐大公司和體系，而他走的路是前人無法借鑑的，能幫助他獲得成功的，大概就是他自己了！當我們在迷惑的時候，他總之知道自己該做什麼！這種特質，原也是國家最爲需要的天賦！”
說到這裡，蔣霖唏噓不已：“但是，原本應該全力支持他的國家竟然會在最根本的事情上拖了他的後腿，儘管這並非是我們有意的，但並不能改變這個事實！”
“老先生，您是說？”李婉覺得自己聽懂了，又覺得自己仍然不明白。
“最近的例子，就是我們希望他能爲中國引入我們還沒有的技術，這只是發達國家並不需要的技術，卻要忍受別的國家的政策歧視！遠的還有arm公司的投資案，原本只是非常簡單的財務投資，辰星科技並不管事，卻經受了漫長的審批……歐美對我們國家的封鎖非常嚴苛，再加上國家內部的資本限制，最終導致小辰決定跳出中國這個舞臺……不得不說，這件事讓我們這些老一輩的政治家感到十分難堪，就好像自家養的兒子突然送給了別人一樣！”
蔣家上下皆沉默了。
李婉沉默一會才說道：“對於阿辰移民美國這件事，我也是非常不理解的！但我知道，他內心其實並不開心， 但他說這是做生意的需要，我也沒覺得不對！而且他也說過，以後移民國外的人會越來越多，包括……”
說到最後，李婉驚覺不對，訥訥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蔣霖知道她想要說什麼，臉色卻不知不覺得落寞了下來：“現在不少高官的兒女都是在外留學，甚至直接拿了綠卡在那裡生活了！這種事情，我是知道的……哎！這恐怕已經不是簡單的體制問題了！”
就在蔣霖唏噓不已的時候，宋辰走了進來，笑道：“聊什麼呢？氣氛這麼沉重？”
趙琳笑嘻嘻地說道：“在談某人養了兒子卻送給別人的事情！”
“咦？誰啊？”宋辰一臉好奇，“哪個父親這麼狠心？生活所困吧！”
“撲哧！”蔣琰蔣紅菱都嬌笑不已，即便是蔣霖也是忍俊不禁地搖搖頭。
蔣偉力笑道：“跟丁磊敘舊完了？”
宋辰不明白他們在笑什麼，但也沒細問，只是對李婉說道：“媽，維樂表哥和他女朋友懷孕的事情你知道不知道？”
“不知道啊？什麼時候？”李婉也是愣道。
宋辰苦笑道：“那您肯定不知道，二叔和二嬸都已經是冰炭不同爐了！聽表姐說，二叔都拿棍子抽二嬸了！”
“這麼嚴重？”李婉也是震驚道。
“我的意思是，您還是代我出面，把維樂表哥和他女朋友的婚事給辦了，就算是給維樂表哥一點支持吧！至於二嬸同不同意，您就跟二叔商量，實在不行也就只能離婚了！再拖下去，指不定哪天就出人命了！”
蔣霖關切地問道：“那韓國那邊呢？需要李女士出面簽署協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