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當家不知道米貴！
早在翟豔擔任中國辰星集團總裁時，就意識到僅僅一棟只能容納一千多人同時辦公的辰星大樓是無法滿足集團可觀需要的；而且，“老好人”宋辰不合時宜地將硅谷的福利政策帶入中國，使得本就擁擠的辰星大樓不得不勻出兩層樓改造成餐廳，提供十分精緻的各國料理和美食！
作爲中國科技行業的標杆企業，宋辰提倡的福利政策不但爲辰星籠絡了大量的人才，也爲中國後來的互聯網公司建立了一套標準的福利制度，也促使老牌的三大門戶網站新浪、搜狐、網易不得不提高自己的福利政策，一直到納斯達克股災結束的現在，除了小規模的降薪裁員之外，這種餐飲福利一直沒有動搖過。
爲了避免人才扎堆擠在總部，翟豔當時的舉措是讓子公司各自在總部附近租賃寫字樓，將不同的業務部門分散開來；儘管不同部門不同高管的溝通可以用辰星網絡的企業版qq替代，但畢竟比不上面對面方便，而且電子文檔也無法完全替代書面文件！
那時候，身穿辦公室制服的年輕靚麗的秘書往返鹿城區街道，爲各部門傳遞文件一直是東甌非常有名的風景線。
儘管錢塘市總部項目是宋辰又一“驚豔之作”，但在很多知道內情<的人看來，多少有一種趕鴨子上架的感覺！這個不得不妥協的政策一直延續到王曉雪時代，她考慮到兩三年後會將總部遷往錢塘市，租賃寫字樓仍然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這種想法直到楊德爲了歐洲城的事情找上門，王曉雪才略有鬆動：之所以會有鬆動，仍然是辰星上下對宋辰有關“中國土地價格”的指導思想作祟！
“把歐洲城買下來？”王曉雪的脣形微張，顯得十分驚訝，她留着一頭極具御姐氣質的中分發型，低馬尾輕輕地披在腦後。黑色的西裝更是襯得她優雅知性。
原本專屬宋辰，內有臥室的辦公室現在已經成了王曉雪的辦公場所，四年前簡單的幾乎只有辦公桌椅和書櫃的辦公室不見蹤影，原本像極了二手市場拉過來的翻新傢俱已經被低調奢靡的紅木辦公桌所替代；空蕩蕩的牆上也掛着好幾副名貴的古代字畫，地毯是土耳其進口貨，花紋精緻；
曾經被詬病不已的沙發已經換成了高檔次的真皮材質，每年都要來個幾次的楊德感受可能是最深刻的，他神情輕鬆的抱着後腦勺，靠在沙發上笑道：“先聲明，我可不是來做說客的！而且。歐洲城這個項目怎麼樣，你可能比我還清楚！”
王曉雪當然十分清楚，她父親曾經多次後悔這個項目在設計上出現了嚴重失誤！不過，她從來沒有考慮過接手，，面對滿不在乎的楊德，王曉雪似笑非笑地說道：“我當然清楚這個商業城現狀是怎麼樣的，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你怎麼會提這個建議？”
楊德微笑道：“前段時間你不是跟我們提起過中國辰星集團的辦公面積嚴重不足的事情嗎？我只是記在心上了。剛巧我爸跟我抱怨過這個事情，我就琢磨着是不是可以讓你們出面解決！說來說去，歐洲城的四個股東除了我們家之外，基本跟你家那位有着直接間接關係。幫我家就是幫你們自己嘛！”
王曉雪笑了笑，不答反問道：“你真的這麼想？沒私心？”
“要說私心也不是沒有？不過跟我關係不大！”楊德聳聳肩，“簡而言之，我爸缺錢了。我就勸他將歐洲城項目公司的股份處理掉！偌大的中國，還有比你家男人更合適的接盤人嗎”
王曉雪沉吟道：“東甌歐洲城集商業、居住、娛樂、休閒、遊覽、辦公爲一體，純粹用於辦公倒也不是不可行！當初我爸跟我說。歐洲城招商出現問題的時候，我其實就考慮過是否可以賣給阿辰！不過，我們以後終究還是要搬去錢塘市的，買下歐洲城難免會造成大量的資源閒置！而且，這幾年中國樓市也沒出現阿辰所說的趨勢，說實話，我們心裡不是沒有嘀咕的！”
王曉雪的擔心是有理由的：國家在97年的亞洲金融危機之後不得不將樓市擡出來造勢，但過去四年光聽打雷不下雨，房地產價格雖然有上漲的趨勢，但政策仍然搖擺不定，前景並不明朗。
當然，具體到東甌這個七山一水兩分田的地級市又是另一個景緻：因爲中國辰星集團這個龐然大物的存在，築巢引鳳之下不但吸引了全國大量的高端人才和配套企業，這直接拉昇了東甌的樓房價格，辰星大樓附近的住宅區價格每平米早在兩年前就超過一萬，而當時不同區的價格還維持在4000-5000元。
東甌人的資本向來活躍而又大膽，若不是中國辰星的總部將遷至錢塘市引發過一次價格暴跌，當年即超過兩萬元並非難以想象！
但這種繁榮無法持續下去，一旦中國辰星集團以及子公司將總部遷往錢塘市，東甌的樓市和寫字樓租售價格都將難以維繫——哪怕是現在，一線城市華亭的樓市也只有五六千的樣子，可見東甌樓市現在的泡沫有多麼嚴重。
王曉雪嫣然道：“即使真的要買，也是考慮錢塘市可以整體出售的寫字樓物業，先將母公司遷出去，東甌這邊還真沒考慮，否則我早就建議阿辰跟我爸談談了！”
談話時，長相清秀可愛的秘書端着一壺茶水走了進來，姿態優美地擺在茶几上。楊德收回準備說出口的話，而是端起精緻的茶杯放在鼻尖上嗅了嗅，等秘書出去之後才說道：“決明子茶……你的秘書長得不錯，跟你也有四年了，嫁人了沒有？”
見楊德轉移了話題，王曉雪嗔道：“嫁人倒是還沒有，不過有男朋友了，也到了談婚論嫁的階段……問她的事情幹嘛，現在的你可不是鑽石王老五，別心花花。否則別怪我跟倩雅告狀！”
楊德悻悻地說道：“你男人這麼濫情，就容不得我多問幾句麼！”
王曉雪掩口嬌笑起來。
活絡了一下氣氛，楊德沉吟道：“兩三年的時間並不短！話說回來，錢塘市的總部投入使用之後，你們是不是打算將所有設在東甌的公司和部門都遷過去？”
“這……倒還不一定！”王曉雪微微一愣。
兩三年前，錢塘市市長王寶陽向中國辰星集團發出邀請時，宋辰當時也諮詢過子公司負責人的意見，就是否將部分子公司的總部設立在東甌，當時宋辰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ceo們都委婉的表示東甌並不適合成爲任一子公司的總部。
哪怕是與東甌經濟最相得益彰的阿里巴巴集團。也並不想留下來，說到底東甌的發展永遠不可能與省會相提並論，他們也無法從東甌政府那裡得到比錢塘更多的資源傾斜！
不過，王曉雪也知道宋辰對於東甌這個城市有一定的感情，有關總部放在那裡，他曾經在私下裡跟她們說過，與其將子公司的總部分散在各地，還不如集中在一起，將宋氏家族的根基和影響力牢牢地紮在那片土地上——錢塘市就是宋辰的選擇！
但在東甌市。宋辰也允諾了兩件事，那就是慈善醫院和慈善學校兩個項目，王曉雪並不能排除宋辰哪天會心血來潮，將其中一家子公司的總部放在東甌。
這也是王曉雪爲什麼會遲疑的原因。
“那就是了！”楊德笑道。“再說了，你們家那位言之鑿鑿地看好中國樓市，買下歐洲城對你們來說也是恰當其實的投資策略！你們手中掌握着數十億元的現金貸款，錢塘總部二三十億的投資預算且不說。總是需要更多的宣泄口的！”
王曉雪略一思索，問道：“雖然我們手裡有資金，但東甌這邊的物業我們還真沒打算花錢堂！我很好奇。你極力讓我們接手歐洲城項目公司的用意，要知道，我父親都沒跟我提這件事！”
楊德沉思片刻，緩緩說道：“剛剛我跟你說過，我爸可能是真缺錢了，又眼紅你父親跟宋伯父因爲阿辰混得風生水起，心裡肯定會有別扭！但我沒錢，辰星如家積欠了銀行大量的債務，辰星網吧倒是有資金，但六月份的藍極速大火讓政策變得不明朗起來，公司必須保證一點的現金流以應對銀行的催債，所以也拿不出錢，只能想辦法賣掉歐洲城這個項目！好處不用說，最起碼不用將精力放在這一塊了！”
“歐洲城那邊缺人氣，也缺市場信心，如果將你們公司的部分員工遷到那邊工作，無論是對歐洲城的商業業態還是周邊土地都是利好關係！要知道，你們辰星人工資相對東甌平均工資那是高出兩三個檔次，福利又好，因此消費水平相對本地居民都要高出不少！哪怕是短暫的兩三年時間，聚攏起來的人氣也不會說沒就沒了！”
王曉雪點點頭，算是認可楊德的說法：其他不說，單單是在辰星工作的白領，就盤活了本地的酒吧和網吧行業，這幾年，大大小小的酒吧密密麻麻遍佈市區的街頭巷尾；而楊德名下的凱悅酒吧更是成爲辰星大部分外籍工作員工唯一的選擇，至於那些在東甌買房結婚，安頓下來的人也不在少數，不僅僅是本地人！
“這其實是共贏的事情！”楊德笑道，“這幾年東甌的樓市因爲你們中國辰星集團水漲樓高，上漲幅度甚至超過了北平、華亭和鵬城這些一線城市，你們如果能夠買下歐洲城項目公司，那片商業街將價值倍增，哪怕你只是將中心大樓買下來甚至租下來，我們也都能坐享其利！”
王曉雪抿着嘴沉思片刻，點點頭，說道：“你說得對，這是多方共贏的事情，我可以嘗試推動一下，阿辰應該不會反對的！不過有一點需要注意的是，歐洲城項目的招商工作雖然慘淡，但老業主也不少，你打算怎麼解決這件事？”
楊德微笑道：“那就看你們中國辰星集團的胃口有多大了，如果你們要整體收購項目公司，可以以適當溢價回購的方式將物業回收！如果你們只是對中心大樓有興趣，那對外面的業主何嘗不是一個重大利好的消息？”
王曉雪似笑非笑地說道：“那吃虧的可是我們，至少我們沒有什麼好處，除非歐洲城可以低價將那棟大樓租售給我們！”
楊德哈哈一笑，擺手道：“這你不用跟我說，我只是來做說客的，具體談判與我無關！甚至，你跟你父親談都比跟我爸談好！”
“這倒也是！反正阿辰也快回來了，我先和他談談再說！”王曉雪粲齒一笑，風情萬種的儀態最是動人。
楊德心中一蕩，一時有點豔羨宋辰妻妾成羣的豔福起來。就在這個時候，王曉雪的秘書王倩敲門走了進來，她按着腰躬身道：“王總，甄總來了，現在您要見他嗎？”
見王曉雪有正事要辦，楊德站起身笑道：“好了，閒話也談完了，我就不打攪你辦公了！”
王曉雪也站起身嫣然道：“好！別忘了代我向倩雅問好，有空出來一起吃飯！”
“行！”瀟灑地揮手製止了王曉雪跟過來，楊德揶揄道，“別送了，好歹你也是我上司呢！”
“你不說我還真忘了！”王曉雪抿嘴笑了笑。
送走楊德之後，王曉雪稍稍整理了一下儀容，而後朝王倩點點頭道：“請甄總進來！”
甄榮輝曾是股權投資基金貝恩資本的代表，曾是前程無憂的執行董事兼任首席運營官，算是王曉雪的老部下；王曉雪升任中國辰星集團總裁之後，他也順理成章地成爲前程無憂這家中國在線招聘鼻祖的首席執行官。
甄榮輝今年已經有45歲，說話低沉，給人的印象非常儒雅：“王總！”
“甄總，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