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榮聞言大驚,本想說些什麼,可是看到皇上這幅惱怒的神色,也不敢多問,只能訕笑着勸道:“皇上,您這又是何苦?太醫說了,您不能動怒,您不必爲了這些事氣壞了身子啊……”
蕭恆搖搖頭,冷聲說道:“朕又何嘗想動怒?如今朕不是自己動怒,而是他們一個個,都開始逼迫朕起來!朕又如何能不氣?”
陳榮雖然不知道剛纔皇上和丞相韓允之說了些什麼,但大抵是和皇上削藩一事有關,沉默了片刻,又低聲勸道:“皇上,或許他們只是一時想不明白,擔心朝中大亂罷了……”
“哼,朕看他們是擔心自己的權勢受到影響!”蕭恆冷笑了一聲,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朕不能再這樣被他們鉗制,之前他們逼迫朕犯了不孝之過,違背母后的遺願殺了朕的親弟弟,後來他們又逼迫朕重任李元哲爲陳國公……他們的膽子越來越大,竟敢對朕一步步緊逼!”
他說到這裡,雙眸微眯,拳頭也不知不覺握緊了。
“這大胤,到底還是朕的江山,朕又豈能讓他人凌駕於朕之上!”
雖然韓允之的辭官,在他意料之外,但是一想到身爲丞相的韓允之,竟用這辭官一事而抗拒他的削藩決定,蕭恆就無法嚥下這口氣。
若是他這一次縱容了韓允之,那麼日後文武百官,只會更加肆無忌憚,哪裡還將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裡?!
蕭恆眸中閃過一道銳利的精光,心中迅速做了決定,又沉聲吩咐道:“來人,朕要擬旨!”
就在諸王早已風聞皇上要削藩的消息,已經做好萬全準備時,蕭恆終於開始削藩之舉。
建興五年十一月上旬,安成王蕭順因爲縱容家奴在外爲非作歹,削去管轄的一郡,桂陽王蕭昂私賣官爵,罔顧國法,被蕭恆下令削去他治理桂陽的權力,僅保留王爺封號,在府裡閉門思過!
至於手握兵權的臨川王蕭麟,也被蕭恆以心中有異謀的理由,奪去了兵權,而臨川王本人則被蕭恆派出的羽林軍幽禁在府中!
蕭恆的削藩之舉,在朝中引起了軒然大.波,而丞相韓允之辭官歸田,更是將這場風波推之高峰,文武百官都心裡惶惶。
以光祿大夫樊清爲首的文官,在早朝上跟蕭恆上疏,請皇上懷柔推恩的辦法,而以御史中丞方士賢爲首的另一派大臣,則堅持皇上削掉實力較小的幾位王爺,以警醒其他王侯,在朝堂上爭執不休!
身爲秘書丞的沈睿,也對皇上此次允了丞相韓允之辭官之舉大爲驚歎,又見樊清等人無法勸說丞相改變主意,便決定親自去丞相府拜訪韓允之一趟。
沈睿來到丞相府時,丞相府裡的下人已經走的只剩幾人,沈睿一看到這個光景,心下了然。
“韓大人,你真的打算就這樣辭官離開?”
韓允之點頭淡笑,幽幽說道:“不錯,我已經決定了,以後我不是什麼丞相,而是一介草民,所以沈兄你直呼我的名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