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劉展交談過後,當葛霆雨心情複雜的登上雙魚島的時候,只見不遠處的洪凱正朝着他走來,似乎是想和他說些什麼。
可是這時的葛霆雨哪裡還聽得進去,看着眼前這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男人,他心中更是五味陳雜,要知道洪凱就是洪威的親外甥,他兩個便是嫡親表兄弟,而兩人居然……
不過這一切最讓葛霆雨氣憤的不是兩人已經發生的實質性的關係,而是眼前的男人明顯在很早以前就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想想以前這人有意無意問道他對於兄弟關係怎麼看的態度就知道,他居然不告訴他。
想到這裡,葛霆雨扯着嗓子朝着他大嚎了兩聲,接着便瘋了似得朝着一邊租用快艇的地方跑去,他只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和這些人,越遠越好。
而被突然吼了兩嗓子的洪凱原本還沒有反應過來,後見一邊跟着喊了好幾聲‘小雨’的劉展那焦心而又無奈的模樣,這才恍然明白這小孩兒知道了什麼,想他壓根就沒有想到劉展會選擇在這樣的一個日子和葛霆雨說這些,只等回過神便立馬讓人攔住了他。
……
葛霆雨到底沒有能離開馬爾代夫,因爲就在他要離開的時候洪凱將他強行拖去了皇家島,後便讓鍾偉看着他,甚至不准他靠近海邊,等於是變向的軟禁。
葛霆雨對於洪凱的這種做法憤怒至極,起初他還耍小聰明想逃走,畢竟鍾偉前一陣子從受過傷,那戰鬥力怎麼着都要消弱一些。
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餓死的駱駝比馬大,揪住他的時候甚至都不用兩隻手都能將他給強行拖回去。
在幾次逃遁無果之後,葛霆雨也乏了,於是他開始另一種抗議方式,那就是安靜的沉默,不管洪凱做什麼,他都坐在靠着海的藤椅上不動也不說話。
而在沉默的日子裡,葛霆雨看見了連原子彈都炸不死的吳景明還有殺了他外公的兇手葛家父子中的葛承啓,這兩人結伴而來,臉上壓根沒有因爲前幾天的事情而有一點的不愉快,甚至洪凱還當着他的面將一直空缺的南亞與北亞的負責人位子給了兩人,臨了,兩人的朝着他的模樣得意洋洋。
見洪凱也一直沒有解釋,葛霆雨便更加氣絕,原來這個男人所作的一切不過就是在敷衍他,原本他還因爲那天妖兒三的話而沾沾自喜,現在他才知道,他和他的那些過去的情人也沒有什麼兩樣,這個男人壓根不會爲他做任何改變原則的事情,以前的小打小鬧也不過就是沒有觸及他的底線罷了,而現在,他總算是明白,這個男人他是看不清的,他不屬於任何人,只是他一直自以爲是罷了。
想通了這些,他將劉必溫的死的一部分原因歸結在了他的身上,然後他憤憤的將自己認爲的最‘廉價’的感情封在了內心深處,只想着如何給劉必溫報仇,以及不辜負外公的期望。
如此沉默着盤算了好幾天,這方法對於一向認爲某人只會撒潑打滾的洪凱還真吸引了注意,原本他以爲這小孩兒只是換了一種鬧彆扭的方式,畢竟對於兄弟在一起的事情是個人都要有個適應的時間,他還想着只要再等一段日子,加上自己的軟磨硬泡,肯定能緩解小孩兒心中的不適。
可是這小孩兒這回還就真倔了起來,不但不吵不鬧,連自己主動和他說話他都當是耳旁風一樣,如此弄得洪凱是哭笑不得,看來什麼人都能惹就是不能惹這麼小心眼還喜歡鑽牛角尖的惡少爺
。
當葛霆雨就這麼在藤椅上坐了七天之後,以爲洪凱真的不管他的時候,於當天晚上就見來人一臉戾氣的將他拉上水上飛機直奔馬累機場。
洪凱一路都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直至上了他的私人飛機才放開他,緊着便聽對方扯着喉嚨朝着他喊道:“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特麼離我遠一點。”
洪凱不說話,只強行給他繫上安全帶,然後挨着他的旁邊一臉嚴肅的從電腦裡朝着外面發出特殊的指令。
“我特麼跟你說話你聽見了沒有?!”葛霆雨見他還挨着自己,這便嫌惡的朝着窗戶邊又挪了挪。
洪凱彼時已經安排好了一切,扭頭見他跟炸了毛的刺蝟似得,這便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自如的躺了下來,許久才幽幽道:“去你生長的地方,看看那些你不喜歡的人現在都在幹什麼。”
“你什麼意思?”葛霆雨不明所以。
洪凱見他掙着腦袋兇狠狠的樣子,似乎自己成了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似得,這便心下一凜,蹙着眉頭盯着他的眼睛道:“這兩天你一直在鬧彆扭,我知道你在想着什麼,我想告訴你,我對你這種不信任的態度相當的失望,我的感情也是有限的,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以後再有的話,即便是你我也不會客氣。”
“那我還要謝謝你給我機會?”葛霆雨這是下意識的一句話,也是因爲洪凱的態度太過陌生嚴肅了,想兩人自從確認過關係之後洪凱就從來沒有這樣和他說過話,所以他沒來由的就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不想洪凱卻冷哼一聲道:“不用謝,你是我弟弟。”
‘弟弟’這兩個字無疑戳中葛霆雨心中最深的那道線,本來他還有點理智,卻被這兩個字給徹底的擊垮,這便一把抓在洪凱的胸口,然後有些歇斯底里的朝着他喊道:“你不準這麼說,誰特麼稀罕你的機會,我倆壓根什麼都不是……都不是……”
洪凱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弄得胸口五個指甲血印,對方還用勁不小,成了五條溝,火辣辣的疼,想他一向處變不驚,再大的事情都不能影響他的情緒,也明明知道這小孩兒就是生氣說的胡話,但是他還是爲了這點‘小事’而生氣了,再聯想到這小孩兒似乎總是對他們的血緣關係介懷,這就更加的不爽了,這便周身戾氣的沉聲道:“不管你願意不願意,你都是我的弟弟,你永遠都改變不了我們的情人關係,你這輩子都離開不了我的牀!”
說罷,他一把解開了安全帶,然後朝着控制室走去,也不管葛霆雨如何的哭鬧與咒罵,只等着到了目的地後對方的態度是如何的轉變。
……
飛機在十三個小時之後降落在北京機場,葛霆雨下飛機的時候任由着洪凱牽着他上了一輛車,他也不去問目的地了,安靜的一塌糊塗。
洪凱見他如此心中也有些煩躁,不過一想到不久後到達的目的地,這便默不作聲的坐在一邊,直至一個小時之後車子停了下來,這纔對着一邊冷漠的小孩兒道:“下車吧!”
葛霆雨乖乖地被他牽下車,見不遠處‘龍山公墓’幾個大字的門牌,這才感覺有些陰測測的,心中腹誹着混蛋又耍什麼花樣,但嘴上是抿的死緊。
葛霆雨對於這種肅穆而又陰森的地方本能的有一種排斥感,就好像這些冰冷的墓碑無不在召喚着他不久前從地獄重生的靈魂一樣,說不定自己上輩子也是躺在這裡某一塊墓碑之下
。
就這樣被洪凱拉着走了好遠,終於在即將到盡頭的地方停了下來,這裡的墓碑寥寥無幾,看着不遠處還有爲了掩蓋塵土而鋪蓋的大塊遮塵布,可以看出這裡是剛剛開發不久並且還沒有開發完的新土地。
不過葛霆雨可沒有注意力再去琢磨這些擴建的新墓地了,因爲他面前的墓碑正對着自己,別開那些墓碑上的碑文,上面的照片就是化成灰他都認識,此人正是葛揚榮。
“葛揚榮死了?”葛霆雨幾乎驚呼出聲。
洪凱這時開口道:“他和你外公是同一天死的,不過他死在你外公前面。”
“是你殺的?”
“世界上最殘忍的殺人方式不是別是動手,而是至親的人動手。”
“你是說他……”葛承啓?!“可他們是親父子。”而且他們並沒有利益衝突。
洪凱暗了暗眸子沒有回答,葛霆雨對於這個結果的驚駭程度不亞於葛揚榮的死,這纔想起來在皇家島的時候只看見了葛承啓而沒有看見葛揚榮,不過不等他從震驚中走出來就被洪凱拉着朝着外面走去。
兩人離開龍山公墓,洪凱讓葛霆雨坐在了副駕駛,而他自己直接剃開了司機坐上了駕駛座,這一次沒等葛霆雨問道,他便開口道:“看完背叛你的老子的下場,我們再去看看背叛你的男人的下場。”
於是離開龍山公墓又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他們的車子停在了一個郊區的安置樓邊,主駕駛位上的人不急不躁的接着道:“你大概還不知道你的情人是什麼角色吧?!”
肖城!這個名字以及這個人,葛霆雨似乎都有點模糊了,不過儘管如此,他依舊是自己紮在自己心中的一根刺,雖然早就沒有了感情,但是回想起來,他依舊是構成他灰色記憶的最多的一部分,他將永遠也忘不了這個男人在他臨死之前的冷漠以及背叛。
“我只知道他當初接近我的目的,並不只是爲了討好葛揚榮。”葛霆雨老實道。
洪凱聽了他這話盯着他的眸子好一會兒,末了才冷哼道:“他怎麼會是葛揚榮的狗!他是吳浩天的私生子,吳景明的親哥哥呢,論起名兒來,你還要叫他一聲表哥呢,可惜沒我親。”
最後一句話聽了葛霆雨氣結,不過終究被‘吳景明的親哥哥’這幾個字給佔了中心,接着聽他繼續道:“這個肖城也算是一個能幹的,要不是因爲你,我肯定不會折了這麼一個人才。”
“你什麼意思?”
對面的男人一副‘我的心意你難道還不明白的’表情道:“他可是真的傑克森,和吳景明不愧是一個老子生出來的。”
傑克森?葛霆雨重複着這熟悉的名字,許久纔想起來,那是地下黑市的三大巨頭之一,怪不得能和麻子走那麼近,可是傑克森不是美國猶太人麼?
“那個猶太人不過只是一個幌子,真正操盤的卻是他。”
就在洪凱話音落地時,一個似曾相識的女人抱着一個半歲左右的小孩兒神色匆匆地朝着這裡走來,直至走近,葛霆雨才認出來,“葛溫含?”
這聲兒幾乎還沒有落地,就見葛溫含抱着孩子驚呼一聲又往回走了,再看竟然在不遠處一灰頭土臉的男人在樓梯口衝了過來,一邊跑一邊還喊着:“溫含,溫含你別走,你聽我解釋……”
這聲音,熟悉的幾乎是刺進了葛霆雨的耳朵裡,而另葛霆雨不敢相信的是,以前連襯衫釦子都不會少扣一個,整潔到近乎潔癖的男人竟然是肖城
。這讓葛霆雨無疑比聽見他的身份的時候更加的驚悚。
不過在驚悚的同時,葛霆雨忽的的笑了起來,這是一種真心的幸災樂禍,一絲一毫都不摻假,緊盯着那兩個糾纏的男女,他問道:“他倆怎麼成了這德行?”
“這還要感謝你有一個好大嫂,葛家負了她一人,她便不惜一切代價的讓葛家所有的女人不得安寧,所以惹誰也別丟了孩子的女人。”說起來他也是昨天才知道,縐芸這個女人居然與葛承旭的老婆田離聯合起來,不但弄的葛承旭不得安生,連敗了勢準備一心和葛溫含過苦日子的肖城都被敵視起來,而本來在金山銀堆裡面長大的兩人從來沒有吃過這等苦,也是貧賤夫妻百事哀,兩人除了爲錢吵還是爲錢吵。
瞭然了這背後的一切,葛霆雨已經有些不好意思,他甚至不知道洪凱居然悄悄地爲他做了這麼多,而自己居然還那樣對他,想起他胸口前不久才被他抓上去的爪印,他更加的尷尬,想了半天才乾巴巴道:“那個……你的胸口還疼不?”
洪凱見他如此,心裡這才舒暢一點,總算是沒有養個白眼狼,這便饒有興趣道:“怎麼?你這是在找臺階下?”
葛霆雨聽了這話氣憤的瞪了他一眼,哪有這種人啊,居然直接把別人的意圖說出來,本來還想着如何挽回局面,現在乾脆破罐子破摔道:“混蛋,我管你去死!”
洪凱聽了這話也不惱,一把摸上了他的大腿,接着道:“你肯定還在氣我重用吳景明和葛承啓吧?那麼我告訴你,折磨人的最好的方法不是讓人死,而是人盡其才物盡其用的同時讓他們自相殘殺。”
葛霆雨這才恍然大悟,南亞和北亞這麼多年只有一個眼,一直也是合着在做,兩方的勢力早就糾纏不清,現在陡然出現兩個領導人,無疑是二虎掙山,真正結果如何,那也是一條血路。
太絕了!葛霆雨細細的咀嚼這剛剛發生的一切,不禁爲這整盤的局而感到讚歎,而更令他折服的是這個操控整個局的男人,此事此刻,這個男人就坐在他的旁邊,這是何等令人振奮的事情。
洪凱見葛霆雨任然一副愣愣的帶着崇拜與愛慕看着自己的模樣,滿意的勾起了脣角,末了將手一路向後,最後落在那久未嘗到甘露的某處,然後一把這人擁在懷中細細品味。
“別,就、就在這裡?”葛霆雨有些不自在的四處查看起來,要知道這裡可是小區的門口,人來人往。
洪凱卻是毫不在意,笑着將他脖子上的戒指取下,然後套在了他的左手的無名指上。
這是求婚的意思?葛霆雨疑惑而欣喜的看着他。
“就是你想的意思。”
葛霆雨剛要疑惑他是怎麼弄下來的,卻被盡數吞進了洪凱的口腔裡,於是一場免不了的性、事在這封閉的空間里拉開序幕。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