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重生之機甲時代 番外

“嘿,嘿,我說跳躍,跳躍!你那是在幹什麼?你的機甲是瘸的嗎!跳躍!”

中氣十足的呼喊伴着一記電鞭,訓練場中間的米色機甲頓時發出一聲哀鳴,縱身跳起,有點笨拙地向後做翻滾,結果落地沒有落在十字線中心,而是歪出了幾步,立刻引來又一聲斥責:“笨蛋!滾到一邊去把這個動作做上二十遍!有一遍踩不準就再加十遍,我看你今天能不能做完!”

有人從訓練場入口處走進來,站在保護欄後面看了一會,等到一羣學生都捱過電鞭之後才向訓練場中心的那架深灰色機甲打了個招呼:“雷,養傷你也不老實嗎?”

雷克斯翻身跳出自己的機甲,左臂被生物繃帶固定着,嘴角上還叼着根菸。他輕快地幾步衝到保護欄下面,右手一搭保護欄,順勢翻身就跳到了看臺上:“梅林?怎麼,終於有休假了嗎?”

梅林火紅的長髮已經剪短,人也黑了,卻更多了幾分英氣:“是啊,難得有休假,聽說你傷得不輕,順便來看看。”

雷克斯擡擡不太方便的左臂,嘿嘿一笑:“老了老了,稍微大意點居然就傷了。”

梅林噗哧一笑:“行了吧你,粉碎性骨折就得好好養着,別折騰了。雖然現在細胞修復技術好,但養不好到老了還不是你受罪。”

雷克斯滿不在乎地笑:“沒什麼大不了的,估計再有兩星期也就行了。在這兒訓練一羣菜鳥真是種折磨。”

梅林毫不客氣地哼了一聲:“你以前不是很喜歡訓練新兵的嗎?怎麼,現在又覺得是種折磨了?其實是擔心你的安寧吧,別擔心,我給你個實信,聽說他們的任務完成得不錯,已經安全返航了。雌蟲的破譯信號基本上得到了驗證,這次他要升職了,估計再有幾年,他要比你的軍銜還高了。”

雷克斯抓抓頭髮:“哦,就知道技術人員升職總是比我們這種只會打仗的快,軍部真不公平。”

梅林鄙視地看着他:“麻煩你也裝得逼真一點,別一邊笑一邊說這種話,太假了!”

“我笑了嗎?”雷克斯摸摸嘴角,“沒有吧,應該也就是你能看得出來。”

“我可不稀罕!”梅林拍拍並沒有一絲灰塵的軍裝下襬,“行了,消息帶到我也該走了。”

“哎,等等。”雷克斯一橫身攔住他,“這就走了?沒別的消息了?”

梅林的臉詭異地微微紅了一下:“你還想要什麼消息?你的安寧回來先要接受各種例行檢查,具體什麼時候能來看你,這我也不知道。”

“別東拉西扯,我說的不是這個。”雷克斯嘿嘿一笑,“我可是聽說了,軍部有重要人物,最近要舉行一場秘密婚禮。”

梅林沉下臉,表情有些複雜:“既然知道是秘密婚禮,你還問什麼。”

雷克斯收起笑容:“凱撒也只能做到這個地步了。”

梅林淡淡地說:“我知道。他很偉大了是嗎?爲了這件事跟他的父親叔父們大鬧了一場,愛美人不愛江山,很偉大了是吧?”

雷克斯嘆了口氣:“他畢竟是索克斯家族的長子。”

梅林冷笑:“所以我該感激涕零?”

“你不必感激,這本來是他應該給你的。既然想讓你留下來,當然要付出代價。我的意思只是說,他不可能完全隨心所欲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這一點,我們很久之前不就都知道了嗎?”

梅林陰着臉沒說話,眼神中卻也沒有什麼不悅的意思。雷克斯瞅着他:“達倫上將也給你壓力了吧?讓你拒絕對嗎?”

“我爲什麼要拒絕!”梅林憤憤地提高了聲音,“我偏不拒絕,就是要看看到時候他們是什麼表情!”

“還可以找幾個記者去。”雷克斯嘿嘿笑,“到時候登一條消息出來,就夠這些人頭疼的了。不過你要小心點,不行的話我去找記者。”

梅林笑了起來:“這事不用我做。”

“凱撒?他已經安排好了?”

“沒錯。”顯然凱撒這種做法取悅了梅林,說到這件事,梅林嘴角就忍不住微微翹了起來,“到時候準有好看。”

雷克斯笑了笑,沒再說話。梅林在索克斯家族二十年,沒少受委屈,現在凱撒想要留住人,當然要付出代價才行。不過,凱撒的能力和身份都擺在那裡,這件事即使捅出去了,最大的可能就是挨一頓家法,至於剝奪繼承人權利什麼的,估計索克斯家族也不會願意。畢竟排在第二順位的弗雷雖然作戰英勇,但在政治上卻缺乏凱撒的天賦。

梅林其實這些天一直因爲這件事心情不錯,隨手拍拍雷克斯的肩膀:“喂,我說,你還沒有對你家安寧說過什麼嗎?一眨眼拖了有小三年了吧?你都三十二了,打算拖到什麼時候?”

雷克斯含含糊糊:“三十二正是好時候呢,你怕我找不到伴兒嗎?”

梅林嗤笑:“是嗎?我可是聽說安寧追求者不少。你知道,遠航軍裡喜歡他這樣的大有人在——哦對了,我還聽說軍部有人想把女兒嫁給他呢。雖然安家現在沒落,但是大家心裡都有數,什麼反人類罪,戰後就會平反了。而且安家原來的家業,即使不會全部交還,也要交還一部分的。到時候他有軍銜又有錢,這樣的女婿到哪裡去找?你不下手,別人可就下手了。”他斜睨雷克斯,“別跟我說你不喜歡安寧。早在沙星上訓練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那時候你拿他當擋箭牌來氣我——哎,你倒說說,爲什麼非挑他不可?那時候你其實就欣賞他了吧?”

雷克斯沒吭聲。梅林滔滔不絕:“別以爲我不明白,你一直不喜歡我,就是因爲覺得我不能跟你並肩作戰,對嗎?但是安寧能。看人家年紀輕輕的,既是高級精神力者,又會操縱機甲。你看機甲比看什麼都親,會操作機甲的人你才最喜歡,對不對?”

雷克斯仍舊沒吭聲,只是低頭把煙點上了。梅林劈手奪下來:“你裝什麼啊!怎麼,怕我去欺負你的安寧嗎?放心,我既然答應跟凱撒結婚,就不會再去惦記別人了!”

雷克斯伸手去拿煙。梅林躲閃了兩下,但手腕上一麻,煙已經被雷克斯拿了回去,只好氣哼哼地說:“別不知道好歹,我這是爲你着想呢。雖然你不承認索克斯的姓氏,但你是索克斯家的人,誰不知道?除非你準備去政治聯姻,否則安寧是最好的結婚對象。跟他在一塊就等於掌握了安家的產業,那些老頭子們不會不考慮這一點的。”

雷克斯抽了口煙,淡淡地說:“就是因爲他們在考慮,所以我纔不能去找安寧。”

“爲什麼?”梅林懷疑地吊起一邊眉毛,“別告訴我你是爲了怕破壞純真的愛情!索克斯家族的人哪有那玩藝兒?想辦法拿到最適合的纔是真的!難得安寧有這樣的條件,要換了別人,恐怕你想要都不行!”

雷克斯悶頭抽菸,半晌才說:“他值得更好的。我不算什麼。再說他才二十二歲,後面還有大把的時間和機會。”

梅林一巴掌抽在他頭上:“你是豬啊!拜託你別搞這麼深情好嗎?你不合適,真的!索克斯家族的人都不合適!別裝得好像很單純似的,生活脫離不了陰謀和算計,即使不是算計也是計算,所有的人都一樣,除了像弗雷那樣真不會算計的人之外!”

雷克斯若無其事地捱了他一巴掌,眼睛仍舊看着地面:“但是安寧不一樣。安家的人都像陽光,這種帶着算計的感情他們看不上。”

“什麼?”梅林恨不得給他兩腳,“我說,三年以前在垃圾星上,安寧抱着你哭的樣我可是都看見了。別說我不提醒你,你有絕好的機會,放過了就是你自己豬!這次安寧一去三個月,下次可能更遠,如果有個一年半載的你們分開了,說不定就有別人得手。”他的眼神微微黯淡了些,“雷,你要知道,沒有人能永遠地看着摸不到的東西過日子。即使遠方是光明的天堂,當你沒有希望到達的時候,也會對身邊的炭火倍加珍惜。”

雷克斯微微低了低頭:“對不起,是我誤導了你……”

梅林振作了一下,嘴角一撇:“你以爲你是光明的天堂嗎?算了吧,你頂多是個火爐子罷了。冬天的時候我很需要你,但是如果春天來了,即使天氣還有點涼,火爐也不是那麼必不可少了。”

雷克斯笑了笑:“凱撒這個春天會讓你用不着火爐的。”

梅林哼了一下:“這還得再考查一下……”他話沒說完,手腕上的通訊器就響了。梅林低頭看了一眼,嘴角微微翹了起來,點開通訊頻道卻是不怎麼耐煩的語氣:“什麼事?我在軍校……不是才下星艦沒有半小時嗎……有什麼好準備的,難道我還試婚紗嗎?”

雷克斯含笑聽着。梅林還是那個梅林,但已經有了變化。把凱撒最喜歡的頭髮剪短,在出行時間上故意的找麻煩,但是又總是把握着分寸,不給外人留下攻擊索克斯家族的口實,這一切在索克斯家的長輩眼裡自然只能得到“乖闢”、“任性”、“不識大體”之類的指責,但是他知道,這些變化也是凱撒喜歡看見的。愛一個人,不是把他變成你想要的樣子,而是接受他最真實的自我。

“……什麼!”梅林的聲音突然拔高,“婚紗?你真訂了婚紗?混蛋!誰要穿那玩藝啊!雷,我得回去了。”

雷克斯失笑:“快點去吧,凱撒真訂做了婚紗嗎?婚紗照別忘記給我看看。”梅林沒有邀請他去參加婚禮,已經發生過的事會永遠存在,但是隨着時間的消逝,總有一天大家都會忘記的。

“屁!”梅林平生難得地爆了粗口,“他敢讓我穿那玩藝,信不信我把婚禮砸了!不行我現在就得回去,否則誰知道他會玩什麼花招!我走了。”論玩花樣,梅林自知還真玩不過凱撒,如果不先回去解決那倒黴玩藝,說不定到了那天凱撒真有本事讓他穿上呢。

雷克斯悶笑着目送梅林離開,一回頭看見一羣機甲在有氣無力地做着分解動作,頓時來氣:“你們都沒吃飯嗎?”

有學生忍不住抗議:“我們是精神力系的,將來要去跟蟲族拼精神力,用這麼多時間來練習機甲有什麼用啊,只要會操作不就行了嘛。”

他的聲音很小,但是在通訊頻道里仍舊聽得很清楚。雷克斯毫不客氣地擡手給了他一記電鞭。這次把電流量調大了,那架機甲一頭栽倒在地上沒動靜了。其餘的學生亂了起來,紛紛跳出機甲跑過去把人圍住,看着雷克斯的眼神都有些忿然。雖然激發精神力的藥物配方已經公開了三年,有相當一部分精神力者都是通過藥物激發獲得的這種能力,因此治療師已經不再像從前一樣是一個外人無法插-入的團體,但是精神力者與純粹的軍人之間還有多少有點區別的,也就多少有點兒隔閡。

雷克斯對一干學生抗議的眼神視若無睹,慢悠悠走過去打開了地上那架機甲的駕駛艙門。裡面那個學生因爲高壓電擊還在微微抽搐,渾身肌肉都是失控的,看他的眼神帶着幾分畏懼。雷克斯嗤笑了一聲:“沒出息,捱了一下就萎了?”

另一個學生性子比較耿直一些,忍不住說:“那是高壓電擊,難道教官你被電一下會沒事嗎?”

雷克斯隨便吐了個菸圈出來:“知道精神力團的安上校嗎?”

學生們異口同聲:“知道!”怎麼可能不知道,安上校是目前最高等級的精神力者。廢除了治療師等級改用精神力等級之後,他就是最高級別,幾乎是其他精神力者望塵莫及的高度。並且與從前的治療師不上戰場不同,安上校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組織一批精神力者去前線戰場。令人驚訝的是這批精神力者有至少一半人在戰場得到了突破,大幅度提高了自己的能力。

當然,也有很多人沒能得到提高,甚至有三分之一像普通士兵一樣死在了戰場上。但是兩年之後,安上校組織起了精神力團。這個團裡的人都是由精神力者組成的,有些是天生的能力,有些卻是後天通過藥物激發的。他們的任務就是對蟲族進行干擾以及反操控,甚至是與雌蟲去直接進行精神對抗。在一年的時間裡他們活捉到了兩隻成年雌蟲,使得人類對蟲族的研究又進入了新的階段。

“那麼,知道安上校當年被高壓電擊之後的反應嗎?”

學生們面面相覷——安上校也捱過高壓電擊?

雷克斯笑了一聲,隨手彈彈菸灰,眼神有幾分悠遠:“捱過電擊之後,駕駛艙一打開,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罵了我一句。”他低頭看看那個剛緩過勁來的學生,“你小子,差遠了。”

學生們轉着眼珠對看,有人小聲說:“安上校也是被教官你——”

“當然。那你們知道安上校的駕駛技術怎麼樣嗎?”

沒人回答。誰不知道安上校是出色的機甲駕駛員?當然,跟眼前的戰狼上校相比肯定是還差一些,但是稱其爲一流的駕駛員是當之無愧的。

“你們知道安上校的精神力團是出什麼任務的?”

“……捕捉雌蟲?”有人小聲回答,底氣不足。

“好吧,就算是捕捉雌蟲。那麼在什麼地方能夠捕捉到雌蟲,你們知道嗎?”

“……不知道……”

雷克斯嗤笑了一聲:“笨蛋,當然是在蟲子堆裡!你們倒說說看,就憑你們這樣的機甲駕駛技術,能穿過無數戰蟲接近雌蟲嗎?”

沒人回答。

“不能接近雌蟲,你們能對它進行精神攻擊或者控制嗎?”

仍舊沒人回答。

“去把分解動作練一百遍!”雷克斯把菸頭一甩,突然提高了聲音。這次沒有一個學生敢出聲,全部乖乖地回去做練習了,而且個個動作到位,再沒有一個人有半點懈怠。

雷克斯滿意地看了一圈,轉過身,突然發現保護欄外的看臺上又多了個人。幾個月不見,好像又瘦了幾分,寬寬的皮帶束在勁瘦的腰上,雷克斯不由自主地動了動手指——他用兩隻手能不能握過來呢?

“又在訓新丁了?”安寧從看臺上微笑着往下看。他是個曬不黑的膚色,加上外太空戰鬥基本上都在飛船和機甲裡,即使染了點顏色,也是淺淺的一層,只是把少年的俊秀加上了一層青年人的英氣。

雷克斯從最初的怔忡中迅速清醒,快走幾步翻上看臺,無所謂地一笑:“這算什麼訓,指點一下而已。”

“是啊——”安寧輕輕笑着,“比起當年訓練我們,那是差多了。”

雷克斯抓抓頭髮,聳了聳肩。隨着他稍微有點彆扭的動作,安寧的眼睛立刻落到他的左臂上:“你怎麼了?聽說傷得有點嚴重?”

“嚴重什麼。”雷克斯滿不在乎,“不過是骨折,幾天就好。倒是你,聽說又出了一次任務,要升職了?”

安寧微微垂下眼睛。這幾年他穩重了很多,不再是以前跳脫的少年性情,畢竟是帶領一個團作戰的軍人了,無論什麼時候都不再喜怒形於色:“是嗎?升職的事我倒不清楚,是誰告訴你的?秘書官?”

雷克斯又抓抓頭髮:“真是料事如神。沒錯,梅林剛剛來過,知道嗎?他跟凱撒準備結婚了。”

安寧長長的睫毛一擡:“結婚?怎麼沒聽說?軍隊裡早該轟動了纔對。”

雷克斯笑笑:“是秘密婚禮。你想,要真是公開了,索克斯家族那些老頭子們不要發瘋嗎?”

安寧又垂下了眼睛:“原來如此。凱撒中將能給秘書官的就是這些?”

雷克斯嘿嘿一笑:“不,他還準備了幾個記者……嗯,可能還有一套婚紗。”

安寧這次是真的笑出了聲:“記者嗎?還有婚紗?我倒真想看看秘書官穿婚紗是什麼樣子的。”

“嗯,只要梅林穿了,我保證給你弄到照片來看。”

“哦……”安寧意義不明地回答了一聲,擡眼看看雷克斯,“還有什麼別的好消息嗎?”

“好消息……”雷克斯稍稍轉開了目光,“應該是你帶給我吧?我可是在休假中,前線有什麼好消息,不應該是你告訴我嗎?”

安寧的目光裡微微帶了點失望,淡淡地回答:“沒什麼特別的好消息,不過都認爲這場戰爭可以結束得更早一些。這樣,你忙吧,我先走了。”

雷克斯看着他轉過身去,手不由自主地伸出去,但是半路上又縮了回來,只是問了一句:“休假幾天?”

“兩天吧。”安寧站住了腳,並沒回頭,“只是小休整,還有一項任務要去執行。”

雷克斯眉頭一皺:“兩天?以前你執行完任務回來至少休整一個星期,怎麼這次就兩天?”

安寧沒回答,只是舉步往外走。雷克斯回頭衝着訓練場裡喊了一聲:“做完分解動作自己回去琢磨一下,明天每人寫一份心得交給我!”不等學生們反應過來,他已經追着安寧出去了。

安寧走得很慢,雷克斯對學生們說的話他聽得一清二楚,雖然心事重重,也不由得嘴角露出了笑意:“又折騰他們……”機甲操作這種事,有時候只可意會不可言傳,讓這些學生寫心得什麼的,真夠他們抓耳撓腮一陣子了。

雷克斯痞了巴唧地一笑,晃悠悠走到他身邊:“剛纔應該把你介紹給他們的,個個都是你的崇拜者。”

安寧沒立刻回答,走出幾步才淡淡地說:“我的團裡,也有很多是你的崇拜者。”

雷克斯摸摸鼻子,嘿嘿一笑:“別提這事了。吃午飯了沒有?我請客?”

安寧斜瞥了他一眼:“好啊。我要吃好的,出了幾個月的任務,天天啃軍糧,真是有點受不住了。”

“沒問題,跟我走就是。”

雷克斯選的地方飯菜味道很好,但是他自己卻吃得沒有什麼滋味。安寧一直靜靜地坐着,表現出良好的餐桌教養。恢復了安姓之後,他所受到的家教也逐漸顯露了出來。雷克斯也是在索克斯家族裡受過禮儀訓練的,只是平常他一副兵痞相,根本不願意把禮儀拿出來而已。現在安寧如此安靜,他也只好拿出自己受過的教育,兩人幾乎是一言不發地進餐,連個刀叉碰撞的聲音都聽不見。

安寧先放下了刀叉,拉過餐巾擦了擦嘴,擡頭看着雷克斯:“菜很好。”

“是嗎?”雷克斯萬分後悔選了單間。如果是坐在外面熱鬧的大廳裡,想必安寧也不至於這麼——冷淡……

“蟲族最後的聚集地已經大致確定了。”

“確定了?”雷克斯精神一振。這幾年,因爲激發精神力藥劑的廣泛使用以及生物機甲的投入戰鬥,局勢已經向着有利於人類的方向扭轉,蟲族在步步後退。但是因爲衆多小行星的存在,至今人類還沒有找到蟲族最後的聚集地。

“差不多了。但是具體方位還需要做最後的探測,這次,我們就是去執行這個任務。”

雷克斯臉色微微有些變了:“這麼大的行動,爲什麼我半點消息都不知道?”他才休假不到十天,這種決定不可能是剛剛做出的。到蟲族的最後聚集地去,這需要大量的後勤調動以及戰略策劃,以他的身份,絕對不可能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是軍部剛剛決定的。”安寧說得雲淡風輕,“不過現在只是初期的偵察,並不深入。”

“並不深入?”雷克斯臉色有些難看,“那是蟲族聚集地!哪個團保護?我的團是主力作戰團,爲什麼沒接到命令?”

安寧低着頭擺弄桌上的杯子,顯然沒有把雷克斯的話聽進去。雷克斯有點急躁:“回答啊,哪個團保護?”

“這是軍部的安排,我沒必要過問。”

“你開什麼玩笑!”雷克斯差點掀了桌子,“這是你和一團人的命!你現在是帶領一個團,怎麼能這麼漫不經心的!”

“一團人的命……”安寧不知道在想什麼,隨口重複了一遍,“要是我一個人的呢?”

“什麼意思?”雷克斯頓時皺起眉,“別告訴我你準備一個人去執行任務,那不可能!我知道你現在的精神力是最高等級,可是你能對付一隻雌蟲,能對付兩隻雌蟲,你能對付一羣嗎?怎麼,難道軍部真會下達如此瘋狂的命令?”

安寧笑了一下:“沒有,我只是隨口說說。”他晃晃杯子,“這酒不錯,再來點?”

“酒?”雷克斯被他跳躍的思維有點攪亂了,但還是在手邊的電子屏上又點了兩杯酒,“你不能喝酒,少喝點。”安寧的酒量很小,不說一杯倒吧,也差不太多。所以他點的是果酒,低酒精的那種。但是酒杯大,一杯下去攝入酒精含量也不算太少。

“怕我喝醉了?”安寧微微擡起眼睛一笑,雷克斯這才發現他眼神已經略微有點醉意。

“喂,你已經喝多了。”雷克斯想按住送進來的酒,但是安寧一轉手腕把酒杯搶先拿到手裡。畢竟雷克斯現在只剩一隻手,不如他方便,“少喝一點。”

“你怕什麼?”安寧笑起來,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怕我醉了沒法送我回去?還是怕我酒後亂性佔你便宜?”

雷克斯只有苦笑。安寧的眼角微微有些發紅,目光溼潤,嘴脣上沾着酒液微微有點發亮:“這次去聚集地,估計需要很久才能再回地球,見不到你了。”

“我……我也是前線作戰部隊,當然也要跟進的,怎麼會見不到?”雷克斯覺得自己有些狼狽,安寧不像從前那個年輕的孩子一樣衝動,但他的目光仍舊清澈,在數年的血腥戰鬥中仍舊清澈如故,像一面鏡子,能夠清楚地照見雷克斯自己,照見他身上的陰影。正是這些陰影,讓他下意識地總想躲避陽光。

安寧仔細端詳着杯子:“還記得揚嗎?”揚,就是垃圾星地下實驗中心的那個技術員。他通過藥物提高了自己的精神力等級,現在在精神力團裡做技術支持。

“記得。”其實精神力團裡的事雷克斯都能打聽得到。正如安寧所說,那個團裡也有很多戰狼的崇拜者,想要知道什麼消息,只要非關機密,總會有人願意告訴他。揚在技術方面過硬,在精神力團裡也算個好手,而且,經過垃圾星的戰鬥,他對安寧很親近。

“他向我求婚了。”

雷克斯手裡的杯子發出一聲細微的輕響,強化玻璃的杯壁上出現一條几乎看不見的裂紋:“求婚?”

“你說我該答應他嗎?”安寧放下杯子,擡起眼睛正視雷克斯。

“這……”雷克斯噎住了,心裡像油煎一樣,“這個,應該你自己拿主意……”

“我要聽你的意見。”

雷克斯目光遊移,但是無論他看向哪裡,都能感覺到安寧的目光緊緊釘在他臉上,宛如有形。在心裡唾棄了自己半天,雷克斯終於一橫心:“我覺得他不合適。雖然技術上過硬,但是性格太軟了,不適合你。”

安寧微微低低頭,笑了:“當初在垃圾星上,打開你的機甲駕駛艙的時候,我以爲我要失去你了。剛纔,如果你說讓我考慮揚的話,你就會永遠失去我。”

雷克斯的心在胸膛裡猛地一緊:“安寧——”

安寧微微擡手打斷了他:“雷克斯,我不能永遠站在那裡等着你。以前有秘書官,所以我只能等,但是現在,秘書官已經決定跟凱撒中將結婚了,你——還沒放手嗎?”

雷克斯嘴裡發苦:“安寧,你知道不是因爲梅林——”

“我不知道。”安寧平靜地看着他,“我甚至不知道是爲什麼,只知道我向你走近的時候,你在後退。”

雷克斯頹然低下頭:“安寧——”

“至少告訴我一個原因吧。我準備去蟲族聚集地,我們準備打最後的一場仗,可能……不會再活着回來,那麼你,是想讓我不明不白地死去?”

“不會!”雷克斯脫口而出,“我會申請做保護團,除非我死,否則絕不會讓你有危險!”

“可是我不需要保護。”安寧微微挺直身體,揚起下巴,“我不是孩子了,我能夠跟你並肩作戰,而不是受你保護!”

正午的陽光從玻璃窗裡照進來,投在安寧身上,給他鑲上了一圈金邊。雷克斯出神地看着這個驕傲自信的年輕人,不自覺地露出了笑容:“是,並肩作戰……”

“但是我不想讓你做保護團。”

“什麼!”雷克斯又變了臉色,“我的團是作戰能力最強的,安寧——”

“如果我說不用,軍部會首先考慮我的意見。”

“安寧!”雷克斯把酒杯重重往桌子上一頓,“你這是在逼我,別太任性了!”

“我就是在逼你,你能怎麼樣?”安寧仍舊揚着下巴看他,一字字又重複了一遍,“你,能,怎,麼,樣!”

雷克斯看着他,突然一手把桌子往旁邊一掀。合金鋼桌子被他推出一米遠,受傷的手臂直接一伸,掙斷了生物繃帶把安寧摟進了懷裡,低頭就吻了下去。

“你胳臂——”安寧只說出三個字,就被雷克斯壓了下去。兩人滾倒在寬闊的沙發椅上,安寧竭力想不要壓到雷克斯受傷的手臂,但是雷克斯的吻來得太激烈,像是要把他吞下去一樣,讓他無暇去思考別的事。

一直吻到安寧覺得胸腔裡的氧氣都消耗光了,雷克斯才鬆開他,目光灼灼:“安寧,爲什麼非要逼我!”

安寧半躺在沙發椅上,襯衫領口的扣子已經不知掉到哪裡去了:“我倒想問你,爲什麼非要避我!”

雷克斯緊緊地抱着他:“我早就跟你說過,你們安家人就像是陽光,這樣純粹的感情索克斯家族的人是沒有的。我也是索克斯家族的人,我同樣給不起!”

安寧一邊嘴角向上一翹,帶出一個半諷刺的笑容:“我要你給什麼純粹的感情了嗎?”

雷克斯皺眉:“什麼?”

“我知道這玩藝兒你沒有,我問你要有用嗎?”安寧有點憤怒了,“我幾時問你要過你沒有的東西?倒是你,一直都在算計我!”

“我……”雷克斯苦笑,“一直?”

“就是一直!”安寧憤憤地揪住雷克斯的衣領,渾然忘記了自己現在是被壓在下面的那個,“從在沙星上開始訓練,你就在算計我們。什麼蟲族夜襲之類的,全是你搞的鬼。後來上戰場的時候,我以爲能算計你,可是最後還是被你算計了!”

“你這是打算秋後算賬嗎?”雷克斯繼續苦笑,“那時候的事,能別提了嗎?”

“爲什麼不提?我不但要提,還要每天提,讓你時時刻刻記得你算計過我。”

雷克斯悶聲笑起來,把臉埋進安寧頸側:“行行,我記得,我一直都記得我欠你的,很多次。”

“那你打算一直都欠下去?”

雷克斯眷戀地輕輕吻着安寧柔軟的耳垂:“你說怎麼還?以身相許嗎?”

安寧毫不客氣:“那你躺下,讓我上。”

雷克斯哈哈大笑起來,在安寧耳垂上咬了一口:“那可不行。”

“憑什麼不行?”安寧計算着方位,突然出手,試圖鎖住雷克斯沒受傷的手臂,翻身把他壓下去。可是他剛剛扣住雷克斯的手腕,就覺得那人的手臂像出水打挺的魚一樣,一個發力就從自己手裡甩了出去,反而藉着自己翻身的勢頭用膝蓋頂住自己的腰加了把力。所以一陣短暫的天旋地轉之後,安寧發現自己是趴在沙發椅上,而雷克斯仍舊壓在自己身上:“偷襲?”

“喂,你!”安寧憤憤,“你明明傷了一隻手!”爲什麼這樣他仍舊打不過?

雷克斯用膝蓋頂着安寧的腿,沒受傷的手臂壓着他的肩,拿出花花公子的勁頭在他頸後又親了一下:“寶貝,這就是差距,註定了你是在下頭的。”

安寧掙扎了一下,眼角看見雷克斯受傷的手臂就在自己臉旁邊,立刻不動了:“你的手臂!繃帶都斷了!”

雷克斯鬆開他,側頭看了一眼:“沒事,本來也差不多可以拆繃帶了。”

“胡說!”安寧翻身坐起來,小心地檢查他的手臂,“粉碎性骨折,養不好以後受罪!萬一影響機甲操作,上了戰場出毛病怎麼辦!”

雷克斯凝視着他:“安寧,我真的給不了你全部。你知道的,我——陰謀詭計耍慣了,還有,我永遠不可能完全把梅林——”

“我都知道。”安寧頭也不擡地把繃帶再給他勉強纏上,“難道這些我不知道?怎麼說我也跟你並肩戰鬥了好幾年。”

“但是……你值得更好的。”

“哦。”安寧仍舊不擡頭,“那我去找揚。”

“你敢!”雷克斯脫口而出,說完了又覺得自己實在太矯情,有些尷尬。

安寧卻不打算放過他,一擡眼皮:“怎麼了?自己也覺得太假了吧?我值得更好的?那你爲什麼不做得更好一點呢?”

“我……”雷克斯頗有點無地自容的感覺,結巴片刻之後,他猛然看見安寧眼裡調皮的笑意,頓時如同醍醐灌頂,猛地把安寧撲倒,“沒辦法了,雖然你值得更好的,但是現在也只能認了。”

安寧笑開來,擡手摟住雷克斯的脖子:“全是你在胡思亂想吧,跟個女人似的!”

“什麼!”雷克斯低頭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你準備着爲這句話付出代價吧。”

安寧立刻回了他一口:“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雷克斯覺得有一團火從被安寧咬到的地方呼一下着起來,立刻燃遍全身。雖然雷克斯上校花名在外,人人都說他生性風流,今天這個明天那個到處留情,但其實——有誰知道雷克斯上校基本上都是——咳咳,自己解決問題的?前線作戰就別說了,就是偶爾休假到後勤基地,酒吧裡調個情能做到最後的,也少之又少。現在是休傷假,手都不方便,那就更……

安寧微微仰起頭,雷克斯在他胸前的親吻有點像啃咬,微微有些刺痛,但更多的是刺激。雖然只有一隻手,但是雷克斯解開他釦子和腰帶的動作卻很靈活,一邊解,一邊就跟着吻下去。在胸前輕輕啃咬的時候,安寧的呼吸開始急促,微微拱起腰讓雷克斯把他的長褲扯下來。

雷克斯反覆地親吻安寧胸前,手卻往下滑,探進內褲裡握住了那已經活躍起來的東西。安寧這些年又躥了點個子,腿間的東西也跟主人一樣,修長,體形優雅。雷克斯帶着薄繭的手指輕輕在頂端打了個轉,立刻引起安寧一聲驚喘:“你——”

雷克斯低聲笑着,放開他胸前,移上去堵住他的嘴,含糊地說:“房間隔音一般……”

安寧心裡一緊,下意識地想要控制聲音,雷克斯的手卻開始動起來,靈活地上下移動,手指不斷在頂端打轉。安寧的聲音不可抑制地高起來,只是被雷克斯用嘴堵住了,有些喑啞。雷克斯幾乎是着迷地聽着他的聲音。安寧還年輕,前幾年說話還是少年的清亮,這幾年稍微變得低沉了一點,但仍舊算是較爲清亮的聲線,現在帶着點沙啞地呻吟出來,異樣地勾人。

安寧不知道雷克斯在傾聽他的聲音。腿間積攢的快-感像潮水一樣升起來,席捲了他,他甚至不是太清楚自己什麼時候達到了頂點。等他略微清醒一點的時候,雷克斯的手已經探到他身後,藉着手指上溫熱的液體向他體內慢慢擠進去。

不可避免地有點緊張,安寧下意識地夾住了腿。雷克斯立刻吻着他,低聲說:“沒事,放鬆點,放鬆點寶貝。”

安寧習慣性地反駁:“又不是你——”但是腿卻鬆開了。

雷克斯低聲悶笑:“這時候也要跟我鬥嘴嗎?”

安寧擡起手臂擋住眼睛,臉微微有些紅:“你快點!有點——難受……”

“快了你會更難受。”雷克斯的手指有些粗糙,進出的動作卻很輕柔。安寧半閉着眼睛忍耐着,高-潮過後的身體特別敏感,這感覺有點奇怪,說不出是難受還是什麼。

三根手指可以進出之後,雷克斯壓了下去。安寧就這麼斜躺在沙發椅上。沙發是酒紅色,他的皮膚卻是淺淺的棕色,襯起來格外的誘惑。縱然雷克斯有強大的自制力,也實在是忍不住了。

安寧微微皺起眉,疼痛並不很強烈,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因爲是雷克斯給的,他就覺得特別的不想掩飾:“有點——疼——”

雷克斯額頭上冒出了一層薄汗:“寶貝,忍着點……”再慢的話他要瘋了。

安寧儘量放鬆身體:“難受爲什麼要忍……”

雷克斯一把心火噌地就竄上來了——這小傢伙,連這時候嘴也不肯閒着——嘴角一勾:“也對,難受的話,就不要忍了……”

“你——”安寧剛剛放鬆一□體,雷克斯已經做了個衝刺一下子擠了進來,“混蛋!”

雷克斯一手扣住他的腰,迫不及待地開始動作:“寶貝,再忍我就是神了!”

“你混蛋——”安寧咬着牙,這可真是自作自受了。雷克斯衝撞起來,每一下都帶着火辣辣的感覺,但是衝到底的時候,又有一種異樣的滿足,連安寧自己都不知道是生理上的,還是心理上的。

“唔——”雷克斯一下重重的衝擊,撞到了某個地方,快-感如同閃電一樣順着脊椎直躥大腦,一下子打斷了安寧的思考,令他情不自禁地發出一聲呻吟。

這聲呻吟像打響了發令槍,雷克斯大腦裡最後一根弦也崩斷了,緊緊扣住安寧的腰,他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動作起來,每一下都正中靶心,引起安寧不能抑制的呻吟和呼叫。

這時候誰也顧不上房間隔音效果好不好了,當年在多年之後,安寧每每提起這件事,都忍不住想海扁雷克斯一頓。不過在這個時候,他卻絲毫沒有意識到這件事。房間裡充斥着喘息和呻吟,沙發椅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嘎聲,彷彿在給他們伴奏。安寧覺得自己的身體分成了兩個,一個在雲端上飄着,一個卻在火裡燒着。

他無意識地睜大眼睛,雷克斯離他很近,近到他能清楚地看見那人臉上的汗水,一滴滴地落下來,落在他的皮膚上,燙得驚人。他在神智略微模糊中伸出手摟住雷克斯的肩頭,手指陷入那汗溼的皮膚,低聲說:“我愛你……”

他不知道雷克斯聽見了沒有,因爲下一刻,爆發式的快-感讓他的意識完全飄浮了起來,他也沒聽見雷克斯在他耳邊重複了一遍那三個字。不過,片刻之後,他們都聽見了一種聲音——波動探測報警器的報警聲!安寧在無意識中釋放的精神力終於超標了……

門被從外頭撞了一下,幸而房間雖然不太隔音,門鎖的質量倒很好。雷克斯首先清醒過來,掀起沙發巾蓋住安寧,咬牙切齒:“誰!”

門外傳來侍者遲疑的聲音:“先生——”

雷克斯無心再聽他下面的話:“滾開!”

這一聲太過驚人,侍者終於意識到報警器純屬搗亂,趕緊閉嘴而去。安寧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忍了忍,終於還是噗哧笑了出來。

“還笑!”雷克斯還在他體內,安寧一笑,他都能感覺到他身體內部的變化,險些就這麼泄了出來,“你找死嗎?”

安寧不停地笑,擡手摟住雷克斯的脖子:“嗯,我等着你弄死我呢。”

雷克斯深灰色的眼睛在一瞬間變成了黑色:“寶貝,你在挑釁……”

“對,我就是挑釁。”安寧溫柔地注視着雷克斯的眼睛,“還有件事要告訴你,其實保護團,我已經跟軍部提出要最好的,估計最多明天,軍部的命令就會下達到你的團了。”

雷克斯的眼神變得深邃:“所以,我們是註定要一輩子共同作戰了。”

安寧低笑:“沒錯,不管是在戰場上,還是在……牀上……所以,你現在可以繼續了,別停下,否則,就算你輸……”

雷克斯咬牙切齒:“我一直都是贏的!寶貝,你會後悔的……”因爲時間,還很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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